风云笑〖二〗舞风弄云————VAINY[有前部连接]
VAINY[有前部连接]  发于:2009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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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冷清清穿好外衣,兰若看着那个趴在卧具上的背上插着一根利箭的男子。
      冷清清已割开他的衣服,并吩咐周围人准备开水和干净的布巾,拿着天泉在火上烧烤。当准备就绪后,冷清清用一块布巾使那男子咬住,然后将一小坛酒全数倾倒在伤口周围,手起刀落,翻开皮肉,迅速拔出箭头,顿时血流如注。兰若立即将金创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缠住伤口。

      待兰若给那男子缠绷带时,见着了他的脸,不由得一惊。
      “怎么了?”发现他神色有变化的冷清清问。
      “他是蓝正天。”
      “哦?”冷清清扬眉,“那我不是必定要救活他了?”
      “事情有些不对劲。”兰若抬眼。
      “这话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冷清清淡然,洗净双手,“今晚你我就在这守着他,挺得过今晚,危险就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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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日,蓝正天一直高热不退,为了不耽误商队行程,况且他们也无再去西域的必要,于是两人向商队买下一辆篷车,用马拉着,出了沙漠,回到了他们出发前待过的边境小村。

      这三日,冷清清也甚少闭眼,蓝正天一有动静,他便上前探看。兰若除了陪在一边外,也在研究那只取出来的箭。
      蓝正天说胡话,叫得最多的,自是夏心如的名字。
      待到终于确认他伤势稳定,高热已退时,冷清清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地靠在兰若身上,不说一句话,便闭眼休息。兰若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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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下封他穴位的银针后,蓝正天缓缓苏醒。待到眼前不再模糊,看见了兰若后,甚是惊讶,无奈张口却说不上话来。冷清清扶起他,兰若则是舀着准备好的糖水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下,于是方才得以出些声音。
      “兰兄……为何会在这里?”蓝正天颇吃力地问道。
      冷清清知他背部伤口疼痛,于是扶他躺下,趴卧在床上。
      “我是为了我的夫人而来。”兰若笑说,“她怀有身孕,却非我的骨肉,于是我来寻那奸夫。”
      冷清清轻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兰兄……”
      “说来也巧,这两日便应是心如分娩之日。”兰若正经道。
      “心如她……”蓝正天听闻“心如”二字,急急想起身问个明白,却被冷清清按住。
      “你尚且别动,免得伤口裂开。”冷清清道,“兰若方才逗你玩,心如夫人为了保住山庄名誉,才委屈自己怀着你的骨肉下嫁兰若。”
      “是我对不起她。”蓝正天黯然,“多谢兰兄。”
      “你不介意么?”兰若问道。
      “我知道你会对她好,我若是死了……”
      “你若死了,我岂不是要回天涯再闭关修炼三十年?”冷清清说,“心如夫人一心一意在等你。”
      “有兰兄在她身边照顾她和孩儿,我也放心。我知道我是自私,但若这次我挺不过这个命劫,还请兰兄——”
      “我就把心如送去当尼姑,把你孩儿送去当和尚。”兰若道,“我还有大好人生,尚且希望与爱人翱翔天际,怎么会被两个包袱缠住一生?”
      “原来兰兄已有心上人?”蓝正天惊讶,接着歉然,“那真是委屈了那位姑娘。”
      “你知道就好。”兰若道,“你若好得快,我们不用亲自送你回地角,半路就可分道,你若好得慢,我们先送你回去也无妨。”
      “我……我如今这副身子……”蓝正天苦笑,“与废人无甚差别。”
      “我数月前也是废人一个,可有这位冷清清冷侠医,你看我现在,不也精气旺盛?”兰若笑着搭上冷清清的肩。
      “若你说的是中毒一事,大可安心,我虽未曾见过此毒,不过相信能替你除去。”
      “可是……”蓝正天还欲言,被冷清清制止。
      “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恢复些精神,三个时辰后,便可进食。”冷清清拉起兰若的手,“我和兰若还有事要做,你自己歇息着,有事就弄出声响,我们就在隔壁。”说罢,也不等蓝正天回应,便拉着兰若出房门。
      “这只箭头上居然还有图腾,看来非一般之舞。”兰若道。
      “我曾见过。”冷清清道。
      兰若挑眉。
      “有些出入,却极其相似。”冷清清抬眼望兰若,“你也曾见过。”
      于是兰若凝眉思索,片刻后才悟过来:“你说朱自飞随身所佩带的玉石?”
      “这图形如此诡异,定非朱自飞所有,”冷清清道,“是那男子的。”
      兰若点头,忽地扬起笑,手拉住冷清清的:“说起图腾这玩意儿。让我看看当日所作之图。”
      冷清清白他一眼,却还是撩起衣袖,露出那朵小花。
      “呵呵,当日恶作剧,望冷兄莫记挂于心。”
      “那个以后再算,先来说这个。”
      “你冷清清的朋友,不会是大恶之人吧。”
      “他不是我的朋友,大恶之人也不定是他。”冷清清将箭头往桌上随地一丢,人走至榻边,脱鞋上床窝着,“蓝正天的伤,还有毒势,非寻常人所能为之,我现在头脑也乱得很,算不出个理所当然。”
      “怎么了?”兰若闻言,上前,掀起被子,自己也爬了进去,双手替冷清清按摩太阳穴,“身子不舒服?”
      “或许是不太适应这里的太过干燥的气候。”
      “等了了这一事,我们就去南方。北方,西方我们都走过了,是该轮到南方了。”兰若揽紧冷清清,“况且,我还等着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呢。”
      “你真想等得到洞房花烛夜?”冷清清笑。
      “清……”兰若惊叹。
      “况且你我二人,谁该主动呢?”
      咳,还真是一个问题……兰若不知如何作答,冷清清也只是瞅着他,但笑不语。
      “这个,兰兄恐怕没有冷某知晓得多了吧?”冷清清笑语。
      “那冷兄为何又知晓呢?”兰若学他的语气。
      “家里有个为老不尊的老的,小的又怎会不知这些‘小事’呢?”
      “你偷看过?”兰若作惊讶状。
      “家师曾得过一本详述此类的书籍,”冷清清终作解释,“他想从中得点药理偏方,后见无甚聊赖,便扔到天涯不知哪个角落,被当时年幼无知的在下拾得。”
      “于是年幼无知的你便悉心研究,然后深谙此道?”兰若继续打趣。
      “悉心研究倒不至于,随手翻翻后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冷清清也不恼,“不过兰兄知道,在下的一点长处便是记性好。”
      “那你是……”兰若话未说完,便觉一个翻覆,便以被冷清清压在身下。
      “今晚我有好兴致,”冷清清道,一双黑如星子般的眼珠,盯着兰若的,“我们就在今晚提前过了洞房花烛夜,可好?”
      兰若回望着他,笑道:“那就随冷兄的兴致……”随即被俯下头的冷清清堵住了嘴。
      ……呵呵,这两厮,似乎忘了隔壁还有一位重伤在身,随时需要他二人照顾的病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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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足地起身,兰若抬手,轻抚趴在枕边人光滑的背。
      “别闹我,”冷清清低声说,“你先去看看蓝正天,我一时半刻还起不了床。”
      兰若轻吻一下冷清清的右肩头,掀被下床,替冷清清理好被子。
      心高气傲的冷清清呵,居然会愿意委屈自己来满足他的渴求!人生得如此一知己,夫复何求?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冷清清红晕的脸上浮起笑意,终于,如此亲近了。师父他老人家,为何会喜欢与雄霸打架最后打到床上去,他现在有些了解了。和那个人,那个知己爱己的人,如此亲密的结合,原来真地可以享受到有如翱翔天际般的快乐……虽然事后他是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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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蓝正天放进冰桶里,不管他冷得牙齿打颤,冷清清用银针封住他七大脉,就这样泡了两个时辰,然后才开始慢慢往桶里加温水,而银针,也开始慢慢渗出黑色。每隔半个时辰深温一次,共六十四次。兰若和冷清清轮换着守着蓝正天,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银针。
      “这样做智能化将他体内毒激活并且缓缓导出一些,真正要治标,还需解药。”冷清清道,用天泉划开自己手指,滴了两滴血进药盅,“我的血曾经养过蛊虫,倒也恰恰成了药引。我将最后一针取出时,你喂他服下,不论出现什么状况,都要确信他将解药悉数喝下。”
      兰若接过药盅,里面浓黑一片,倒有些像泥巴浆,味道闻来也怪怪的,真地有泥土的气息。
      “是用天山老泥作的主药。”冷清清解释。
      冷清清算算时候已到,于是走到水桶边,用戴上皮手套的右手缓缓将七根已经黑透的银针拔出,最后一根刚出,蓝正天一口黑血喷出,兰若忙点住他两穴,硬是将解药给他灌了下去。
      总算告一段落,冷清清擦擦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打个呵欠:“我先歇息,你看着他,注意水温不要变动。”说完揉揉脖子,走至一边的床铺,倒头就睡。
      兰若笑,任命地继续在铁桶下烧着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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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冷清清一觉醒来时,蓝正天的起色已明显好了很多,于是拿过药盅,又配了一副药,依旧是天山老泥,不过已不需要血做引子。又喂他服下,才叫兰若去睡,自己接手他的工作。
      待到第七日,两人才将蓝正天从水里捞出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因水浸泡过长时间已有些腐烂,不过无甚大碍。
      “冷神医又一次向在下展示了你那通灵般的医术,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兰若作揖。
      “这次也算他命不该绝,亏得我的血可做药引。”也是由那雕花的箭头想到的。
      “你也说以前未见过此毒,要是一不小心医死了怎么办?”兰若问。
      “那你就只好送夏心如去当尼姑,送他的小孩去当和尚了。”冷清清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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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三人回到地角已是两月后之事。天气也开始转暖。夏心如怀抱婴孩,静静立在地角入口,望着渐行渐进的人。
      “心如!”蓝正天一个箭步上前,拥住心如及孩子,“你受苦了!”
      兰若与冷清清也不管不顾他三人——加上小孩——自顾自地进了地角。他们还要回复师命。
      “清儿,你辛苦了。”冷无双坐在主座上,茗着上等竹叶青,虚假笑道。
      “承蒙师父关爱与指点,弟子才能如此轻易寻着人。”冷清清也虚应道,“看来这三个多月,确实事事人人都改变了不少,师父都已经坐上地角主人的位置了,那天涯的主座,是不是已经交给雄霸前辈了?”
      冷无双放下茶杯:“你雄霸雄师伯在后山闭关修炼,我代他主持一段时间,又有何不妥?”
      “无不妥。”“雄师伯”,不是应该叫“雄师娘”么?
      兰若知他心思,暗暗笑,方才举手作揖:“既然师父闭关修炼,地角有冷师伯主持,那兰若的事是不是也该有冷师伯主持?”
      “你有何事?”冷无双问。
      “兰若想南下一些时日,不知冷师伯可否准许?”
      “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便是。”
      冷清清在一旁听他们谈话,又开口:“师父一向喜好清静,现在却出来主持地角事务,师父是否适应?或者,兰公子应留下助理师父?”
      “哼,”冷无双冷哼一声,“我若真留下他,你不是要在我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里下毒了?我今只一人之力,不定斗得过你们两个混小子。”
      “什么冷师伯要和冷公子斗啊?”夏心如与蓝正天进入大厅,恰巧听到这句。
      “没有,师父倒是想看我和兰若斗一斗,看我二人是不是真地可以学成归乡了。”冷清清道。
      夏心如闻言掩嘴笑,蓝正天听得莫名其妙,更奇妙的是雄霸的死对头居然坐在主座上?!
      “对了,这次真要多谢二位,冷公子你医术神灵,救得在下一命,在下的命就悉听尊便了。”蓝正天顿下,朝向兰若,“兰大哥,我和心如欠你的,实在无以为报,不过听心如说,因此事曾连累你与心上人闹翻,小弟愿为兰大哥效劳,替兰大哥向那位姑娘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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