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与攻(出书版)上 ————月关
月关  发于:2009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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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月月还在笑:“有奶油、柠檬汁、蜂蜜、芝麻粉、黄瓜汁……”

        

      都是吃的东西?北北狐疑的看着叽叽咕咕笑到瘫软的月月:“到底是什么?”

        

      月月连忙爬到一边去,先从沙发上抱了一个靠垫才说:“每样都对皮肤好好。”

        

      不过肯定不是内服的。

        

      山洪爆发魔功出世中,满屋子里乱窜的是港版漫画中才出现的佛光普照瑞气千条,北北一顿毁尸灭迹中,按住月月道:“那上次的又是什么?”

        

      “是芦荟汁、柑橘汁、芝麻颗粒、胡桃颗粒、核桃颗粒………………。”

        

      脸黑的可以演包青天,北北怒:“少啰嗦,到底是什么?”

        

      “啊呀,死人,你弄疼我了。”月月一面娇滴滴的尖叫,一面不慌不忙见招拆招,顺便偷取香吻无数。“那个当然也是对皮肤好好的了,里面还有杏仁核,以及葡萄籽磨的粉。”


      葡萄籽磨的粉?

        

      如果天色暗屋子里不开灯,北北的脸色就可以溶在无边的黑暗中,暗黑破坏神完全版啊!!怪不得他把吃过的葡萄子收集起来晾干。

        

      “我忍你很久了。”五年的同居生活中,这已经不是北北第一次被月月的奇怪生活害惨了,因为血吐啊吐啊就习惯,所以气也憋啊憋啊就憋成氢弹。

        

      世纪末最终血腥战争拉开了………………

        

      自从《骇客帝国》以后,武打片里,男的全会在脑袋顶到上身范围内发昏乱挥,女的全会踢腿和大飞跃,不男不女的全会瞬间定位,配角全会发呆死亡,子弹全会穿墙而过却打不死人。


        

      但偏袒了说,色女和色男们应该全会偏向喜欢北北和月月这种打法──先从沙发上打到地板上,肌肉顶着肌肉,小腹碰着大腿,胳膊杠着下巴,
      再从地板上打到床上,下肢摩擦着下肢,嘴唇碰着牙齿,胳膊架着大腿。 脸是近距离接触的,舌头也成了武器互相攻击着对方的口腔。

        

      一点不讲社会道德和任何比赛的规范,那里都可以袭击,腋下,乳首、睾丸、后阴……为了月月大发明家创造的磨沙膏,两个人准备大干一场。

        

      二人同心其力断金,可惜意外时时刻刻要出来打扰你的生活。

      正当北北兴致勃勃的去拉月月的衣服的时候,正当月月俯身去亲吻北北鼻子,并用牙齿轻轻咬着他舔着他的时候……

        

      扑咚,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却能震撼月月整个人的声音。

      ——沈睡的基因狰狞的笑,我醒了啊。

        

      这是在故事开始到发生后的五年整的一个上午。

        

      这是一个在大家以为连月月自己也以为不会有爱发生后的五年后的一个上午。

        

      五年前他看中了一个肉体,五年来他沉醉这个肉体。

        

      他没想带什么走,他不想带什么走,那些都是负担,尤其是感情,多么沉重?

        

      沉重的甚至使人不能转生。

      *****************************************************************************


        

      空气中飘荡着桦树清香,从俄罗斯餐厅买的桦树汽水,因为好闻所以带回来让它散发味道。

        

      他必定受到天诛,他一定会受到惩罚。

      因为他太任性,他太高估自己。

      天气很暖,还没至于暖到花开。

      因为耐不住暖风呼唤而从泥土中探头而出的新芽,经受了倒春寒。

      “怎么了?你没事吧?把脑袋抬高了,不过书上说好象是应该低下来,哎,你等一下啊。”北北翻着箱子找棉花,终于找到一包月月的化妆棉,他在想,我刚才有没有打中他鼻子?


      好象没有。

      不过就是流了一点鼻血,干什么表情严肃的好象做新闻联播。

      血不停的涌出来,鲜红细长的喷满了洁白的瓷砖,斑斑点点的溅开小朵的粉红,大滴落下来的是盛放的芍药。

      花边子的颜色微卷,还没伸展开来去怒放,就被冰冷的水柱冲走了…………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是很有这个意境的,月月有些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血液背叛了自己,冲动的狂奔而出,一只鼻孔象被印象画家意化了,扭曲出大量的恐怖色彩。

      “傻了啊,你。”北北看着月月拿手指不停的划那些血,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冲上去拉住他的脖子,将一团棉花塞到鼻孔里,然后拿毛巾去擦他的脖子。

      上面最初飞贴上去的小血点已经干了,北北放了热水,一点点的擦月月的脖子,手却有点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湿了半边衬衫的月月突然笑了,将北北忙碌的手固定住,抱在胸口,吻他的脸,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北北。

      “来洗鸳鸯浴吧。”他吻北北潮湿的黑色头发,手指在他脑袋上随意的拨动着。

      心脏跳的有点不规律,北北推开月月:“那里有那么大的浴缸啊,要洗自己洗。”

      “来一起洗吧,淋浴的。”月月从后面扑到北北的背上,勾着他脖子不让他走。“来吧,我会好好服侍你,用舌头把你身上每个地方都舔干净。”

      身体的某个部位勃起了,北北还在思考,想想要不要矜持一下,不能这么经不起诱惑了,月月已经拿着花洒,假装不经意的把他的衬衫和裤子淋湿了,手指上上下下如蛇游动,呼吸有些急促的喷在北北的背上。


      衬衫被脱下来甩在脚底下,转过身来,两双脚互相叠着,踩着,踢着,勾着。嘴唇凑的很近,月月偏过脸闭上眼睛,伸出舌头来勾引他的牙齿,脖子的线条美的象天鹅。


      由于浴室的灯光是暖色的,染的月月到好象是从香港古装片里出来的倩鬼,唇是红的发紫,皮肤细着水珠是白的莹然,黑色的长发贴在脸上,好象刚从深深的地底爬出来。


      五年了啊,五年来啊应该已经习惯他的美丽,习惯他的蛊惑,习惯他的一切,习惯他风骚多样的做爱。

      虽然,就算天天吃燕窝,也会有腻的时候。

      然,他陷的这个无底洞,比西游那个还厉害……

      这五年来他一直往下掉,但是一直没有底,月月这个人,其实一直是他在水中捞的幻影,或者是他自己内心的幻影。

      小的时候北北爱看的动画片是多啦A梦,可爱的怕老鼠的机器猫。每当北北孤单寂寞,就渴望有这么一只猫来陪他,这只猫会带他玩,会有很多希奇的东西拿出来,就算没有,也可以消除寂寞。


      不记得什么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藤子不二雄去世的消息,这和北北当然无关,他已经过了看动画片的年龄。

      有一段话却直叫他寒到现在,报导中说,机器猫并不存在,那只是一个有自闭证的小孩子的幻想。

      冷到骨髓!!

      灰姑娘十二点并没有逃回家里,大庭广众之下,她变回原来蓬头布衣,王子吓得连忙叫护卫,人们哄堂大笑,贵妇们用扇子掩住张大的嘴,天花板在旋转,这个才是现实,然而多么冷酷无情。


      现在连小孩子都不期盼童话,冷酷的童话叫他们从小就知道这世界多么势利。

      不要说你不知道,希望和失望原来是双胞胎。你不能喜欢一个而不喜欢另一个。

      喜欢月月的美丽就要承受他是个复杂的人。

      这当中,不管这个无底洞多么黑暗多么孤独,北北一直没有呼喊,他一直向下掉,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摔的粉身碎骨。

      那一个晚上他们激烈的做爱,月月真象他说的一样舔遍了北北的全身,他象一只鱼一样的在他耳边呼吸,吐着一个个绚丽的气泡。

      他吻北北,北北吻他。

      北北只绝望的感到一点,月月心情不好,因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更温柔,却不会说一句话。

      没有交流的做爱,好象没有盐的菜。没有交流的做爱,好象一出策划好的A片。

      北北的黄色皮肤在鼓动,背后瓷砖上的蝴蝶一次次吻着他的后背,只能依靠在对方身上,腿站不稳,手没有可以抓的地方,吊在侵犯自己的人的身上,这样的感觉使北北的心情极恶劣。


      他开始吼起来,被固定的花洒喷出来的水流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继续吼着什么?后来他听见自己喊:“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月月始终沉默着,他不说话,他的眼睛开始是温柔的淡青色,然后是青金色,直到他近乎怜悯的去吻北北的嘴唇,已经是海水一样又咸又苦涩的蓝。

      他的轮廓很深,眼睛深邃的好象能说话。

      但是,但是北北只想要他说一句话,他想听他的声音。

      为什么?又怎么了?

      睫毛如陌上初熏,纤细,黛色中是嫩嫩的青,向下掩盖了水晶体。

      他不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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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感觉月月就象永远也抓不住的浮云,心底里埋了很深很深的秘密。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北北抡起拳头打他的后背,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只是普通的自来水。

      好好的气氛,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他们十分钟前在床上调笑。二十分钟前在地板上嬉戏。

      为什么现在连语言也无?

      他的身体紧紧的包裹着的男人不属于他。

      最后月月也没有说话。

      猫没了,不会有时空隧道和飞蜻蜓。

      第二天北北醒来的时候就知道猫没了,而且不会回来,那个人和他不一样,那个人不是和他一样搞不清楚自己想什么的人,他是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不会改悔的人。

      他知道月月离开的时候曾经看自己好久,他在想什么?

      不想去追求原因。

      有必要吗?

      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为了一个甚至没说过喜欢他的人。

      如果能把他北北当回事,哪怕是当一好朋友,起码有事情两个人分担吧。

      象往常一样,北北打开土司机,放进去全麦的面包,从门口把牛奶取回来,一瓶顺着窗户扔出去,一瓶仰着脖子喝掉。

      “叮当。”土司跳出来,北北先打开音响,然后找了个碟子,倒上点花生酱再掺上黄油夹到面包里,月月不让他吃的东西,他今天全吃了。

      也许是赌气,但他不应该气么?什么也不说,突然就走了?

      走之前还激烈的做爱,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

      贵人多忘事,北北不记得自己也曾莫名其妙做过这种事情。天下人都负了北北,北北冤的三伏天降冰雹。他不能体谅月月,因为他不是月月,他也不是主动派,他不会想去到处找月月。


      即使找也是理所当然找不到。在一个比你能耐多很多的人面前,你最多体会的两个字是——无奈。这种无奈甚至比刀子更有压迫性,这和自由选票却只有一个候选人的强奸民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到了无底洞底,他北北四肢着地,没有肝脑涂地,也没有擦伤划痕,岂不该拍手称贺,原来一切都是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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