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唔?”尧王垂下眼,长长的羽帘遮住了幽深的瞳孔,让人无法看到深遂乌黑的眸子里已释放出噬血的光:赵王啊
,如果与你有关,朕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日边王你想跟朕耍花样,朕定会踏平你的国土,让你做个亡国之君。“哼,
哼”尧王轻微地哼了两声,旁边的蓝轩却已冷汗直冒。
“加强皇宫警卫,一定给朕捉到闯入者,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尧王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直接把暖和的御书
房变成了冰窖,蓝轩冻得直打哆嗦。
“是。”一名穿着侍卫服的侍卫单膝跪地,双手作揖答道。
“臣亲自守卫,皇上,您就等着,臣定当活捉那些闯入者。”双手作揖,蓝轩恨恨地说。
“哦?看来这些人激起你的兴致了?”冷酷的面容顷刻间变为灿烂的笑容,让人无法回避,您才是最最危险的人啊,尊敬
的尧王,蓝轩在心中感叹不已。
而在我们的边疆密城,此刻,龙林正急得在甲板上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地望着那一群兴致勃勃的人。今天一大早,宁王
告知他们,说是为了弥补前天的招待不周,特地来请他与水清一起去红海捕鱼。龙林可没心思去捕什么鱼,他只想快点返
回都城,连行李都打包好了。但我们的水清大人却好像一点也不想回去似的,竟满脸微笑的一口答应。龙林很是诧异,宁
王怎么这么好心,会请他们去捕鱼,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刚想提醒一下水清,却见水清与宁王相互手搭着手,肩并着
肩,像是对好友似的一起走出去了,那个裴块头也跟在后面,一路搭讪着,讨好着。龙林无奈,只好跟随着出去了。
这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船身全长十三、四丈,宽有六、七丈,武器装备齐全——战炮,弓箭,火药应有尽有,水兵几十号
,个个骁勇善战,曾经击沉过无数次入侵的敌国船队,战功显赫。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碧蓝的海面波澜不惊,几只海欧“嗷,嗷”地叫着,越过战船,向着地平线飞去,天空与海洋,天
上与人间在那里神奇地相交。传说,那里,天神与鬼怪同住,是天地万物最后的归宿。
水清站在甲板栅栏旁,正在摆弄手中的钓鱼用具,而宁王则立在旁,好笑地看着水清笨拙的动作。这时,从船舱里走出两
个水兵模样的人,脱掉衣裤,纵身而跃,跳入海中。
“错了,错了,不是这样。”宁王实在是忍不住,走上前,一手握住鱼杆,另一只手绕过水清的背,握住了水清的左手,
前胸抵住了水清的后背,头靠上水清的左肩,一幅美人抱怀的景象。甲板上的众人鄂然,裴块头更是不满地从鼻孔中“哼
”了一声,他的鼻梁上贴着一块膏布。宁王微侧过头,眼角迅速向后侧瞄了一眼,一道狼眼才会发出的光狠狠地刺向裴块
头,后者立刻噤声,冷汗冒了下来。
“就是这样,身子向后一仰,挥舞着,然后把线,尽量向水里抛过去。”宁王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握着水清的双手,拉扯
着水清一同向后仰,使他的后背紧紧地贴着自己,柔顺的蓝黑头发抚过脸,宁王吸吸鼻,享受着这淡淡的轻香,同时,放
开水清的左手,顺势微微扯开水清的衣领,低下头,趁机用嘴轻咬住裸露出的玉肩,贪婪地吸吮着,舌尖不停地滑动着。
这边,裴块头实在是看不下去,又不敢发作,只得闷声闷气地拿着钓鱼杆向甲板边上走去,蹲下来,独自钓起鱼来。
该死的,这对公婆怎么都一个样(呵,公婆指的当然是宁王与赵王啦。),总想着占我便宜,去死吧。水清心里已恼羞成
怒,脸上却依然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随着钓鱼线抛物线状地落入海中,水清与宁王相粘的身躯也一起向前倾,水清
的左脚狠狠地踩向宁王的左脚趾,宁王机敏地移开,使水清踏空,宁王正想暗自高兴,左腰间一阵痛楚传来,只觉得一块
肉被撕下来一般,一击未完,一击又起,肚脐眼被一手肘狠狠一撞,显然是用了内力,宁王只觉得肚内翻江倒海,一股腐
朽气味从肚内直冲鼻孔。
“呃,呃,呃。”宁王很失形象地放开水清,跑向甲板边,呕吐不止。片刻,扶着栏栅,站起身,用袖口擦了擦嘴,转头
对已傻了的侍卫们大吼:
“死人啦,还不过来服侍本王。”目光像要杀人。
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跑过去,扶着宁王。而裴块头仍然在一旁默默地钓着鱼,一愊事不关已的样子,嘴角挂着笑,面部
肌肉痉挛着,使劲地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水清浮杆下的水面突然荡漾起来,裴块头兴奋地叫起来:
“水清,鱼上钩了,快拉杆。”
水清迅速地提起杆,一条大大的,足有二十斤重的鱼,从海里被提了上来,活蹦乱跳,滴滴水珠,从鱼身上散落,和着灿
烂的阳光,闪着烁人的光芒,融入海水中。甲板上一阵欢呼。
鱼在甲板上乱蹿,试图挣脱鱼钩,一个水兵走过来,拿着一个大鱼篓,蹲下身,手一挥,鱼脱掉了铁钩,从他的手上,被
甩进鱼篓里。水兵提着鱼篓走进船舱。裴块头更是兴奋,就好像是他钓上来似的,声音大得全船的人都能听见:
“水清,你好棒,第一次钓鱼,就能钩到那么大的一条,托你的福,我们今天有鱼吃喽。”好像他有好多天不曾尝到鱼腥
味似的,但瞧那身材,肯定是天天大鱼大肉。
“哦。”水清看着兴奋异常的裴块头,淡淡地笑着,冰蓝的眼眸也含着笑意。船外蓝蓝的汪洋,船内蓝蓝的汪洋,众人仿
佛飘浮在蓝蓝的红海中,连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照在身上舒服极了。裴块头看着水清,开始傻笑了,呀,呀,口水都流
出来啦,裴将军,不要再上当了,他是个魔鬼,大魔鬼,你被整得还不够吗?众人惊艳过后,在心中不免为裴块头担起心
来。
跳入海中的两个水兵此时也从海里冒出来,四支手抓着一条足有百来斤重的鱼,抛向甲板,鱼足有一人高,在甲板上乱蹿
,鱼头与鱼尾有节奏地拍打着甲板,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冲向人群。两个水兵也上了船,掏出小尖刀,一人按住
鱼头,一人按住鱼尾,“卟”地一声,划开了鱼肚,鱼尾剧烈地摆动了几下,就不动了,那两人抱起鱼,走进了船舱。
“真有趣。”水清淡淡地笑,“裴将军,你今天可真真是有口福了。”
“呵,呵,我们海上的生活可是很有趣噢,水清今天你高兴吗?”裴块头讪笑着。
“哦,很高兴,谢谢你们的盛情。”水清淡淡地笑道。
“王爷,明日,应该启程了。”龙林瞧准时机,向宁王建议道。
“好吧。”眼望着水清,眸中竟含满柔情蜜意。龙林呆征住了,没想到阴险狠毒出名的宁王竟会有这种表情。
战船在宁静的海面上继续行驶着,船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第十章 笛声杀人
宁宫的竹星阁,座落在一片茂盛的竹林里,周围假山、小溪,错落有致,是一个相当幽静的地方。
当阁楼的纱窗亲吻着早晨第一缕阳光时,阁内床上的小人儿在呼呼大睡;当阁楼的纱窗整个被阳光拥抱时,阁内床上的小
人儿仍旧在呼呼大睡。阁楼外的龙林已经忍无可忍,推开房门,大步走上前,朝着床上还在梦游周公的小人儿就是一扯:
“水清,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啊?”水清睁开双眼,冰蓝的眸子里星光闪烁,眨眨长长翘翘的眱毛,看清是龙林,脸上立刻就挂上了他大人般的淡淡
得笑容,“早,龙大人。”还早啊,日头都爬上三竿了,你大人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龙林甚是无奈。
“柳大人,该起了,今天是出发回都城的日子。”
“啊?哦。”水清终于清醒了,掀掉被子,跳下了床。
“水清,就起来啦,好早呵。”宁王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得贼贼的,乍眼看去,还真跟某种叫‘狐狸’的动物有些相似,
“昨晚,睡得舒坦吗?对本王安排的这个阁楼满意吗?”
“谢谢宁王您的盛情款待。”水清脸上淡淡地笑着,一边应着,一边用一块蓝黑布条,把齐腰长的蓝黑头发,简简单单地
在颈脖处扎了起来,只留了两摞发须,从耳间垂下来。宁王看着那片蓝黑瀑布,似乎那股好闻的清香又飘了过来,宁王敛
下了笑容,深遂的眼眸透着冰冷的光:自己竟会对一个男人如此情不自禁。
自从那晚较量以后,宁王就安排水清住进了这个清新的竹星阁,说是要好好招待水清。而龙林对这个安排,非常的诧异,
怕是宁王又出什么花招,叮嘱水清小心,而后者只是挂着他大人般淡淡得笑容,拍了拍龙林的肩,叫他放心。
宫门外,一支长长的队伍早已等候在侧,一排排帅旗被高高举起,迎风飘扬;一队队战马,列队站着,等候着各自的主人
;中间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由两匹矫健的战马拉着,车前已坐着一黑壮的车夫。
水清他们走出宫门,被这情景吓了一跳,这排场,比皇上出巡还壮观。龙林心中,很是愤怒,这宁王简直是在公然挑衅。
宁王走上马车,转头招呼水清:
“水清,日头这么大,别晒坏了,跟本王一起坐车吧?”
“哦。”看着宁王期待的目光与娇羞的表情,,这家伙怎么了?该不是病了?水清有点鄂然,但仍旧挂着他大人般雷打不
动的笑颜,应了下来。
龙林坐在马上,奇怪地看着他们,裴块头则龇牙咧嘴,佯装没看见。“唔…唔…唔…”号兵吹起了号角,这支队伍浩浩荡
荡地出发了。
马蹄“蹬,蹬”响,脚步“趴,趴”响,这队人马可真是走得‘雄纠纠,气昂昂’,一路上畅行无阻。但此刻,车外一片
热闹,车内却一片死寂,车里的两人出奇般地安静。宁王用手撑着头,凝视着窗外倒退着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水清则
微微眯着眼,审视着对面正出神的人儿,满脸好奇,思绪却飞上九天:这狡猾的家伙以后就是自己的‘弟妹’了,呀,哦
,错了,不是‘弟妹’,是‘妹夫’,妹夫?噢,也错了,水清用食指抬起自己的下巴,长长翘翘的睫毛眨了眨,以后应
该叫他‘妹夫’呢,还是‘弟妹’好呢?真伤脑筋,被这两家伙搞得,诶,对了,水清一拍脑袋,应该叫‘弟夫’弟弟的
丈夫,哈哈哈,‘弟夫’。这两人还真是一对,一个狡猾的像个狐狸,长得也像(谁长得像,宁王怒喝),一个凶得像个
熊,呵呵呵,狐狸与熊相配,那不就是狐熊,呀,熊狐,水清脑中出现一个狐头熊身的怪物,呵呵呵。宁王惊奇地看着水
清手舞足不蹈(这家伙正坐着呢,没法足蹈,大家谅解,谅解),这家伙?怎么了?水清还沉浸在他的睱想中,嘴角夸张
地上扬着,长长翘翘的眱毛又眨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冰蓝的眸子冒着闪闪星光。
感觉到一只手摸上自己的额头,水清才清醒过来,一手拍开了宁王的手,脸上也恢复了已往淡淡地笑的表情:
“干什么?”声音柔和,清澈。
宁王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一样,没发烧:
“噢,我以为你生病了呢?”想着刚才水清那可笑的样,宁王不自觉地笑开了。
“哦,没有。”
……
两人又无话可说,车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黑了,队伍进入了一座森林,在一块空旷地带,停了下来。裴块头跳下马,来到车窗外。
“王爷,要不要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呢?”
“好。”
“今晚在这休息,全队下马,安营扎帐。”裴块头下了命令。
篝火升起,帐篷扎好,这队疲惫不堪的人马也已沉沉入睡,四周都进入睡梦中,只有挂在树梢上的明月,还在微笑着,温
柔地看着世间万物,脱下银衫,抛向大地。树间,有十几条黑影闪过,向篝火处飞驰而来。
到达目的地,这几条黑影迅速地从腰间拔出刀,寒光闪闪,冲向帐篷群中最大的帐篷,“珰,珰,珰”,“啊,啊”,帐
内激战着。周围熟睡的人也被惊醒,各自提着刀、枪、剑冲出帐篷,冲进刀光剑影中。裴块头更是一马当先,左起右下,
慘叫声起。几个黑影被锤倒在地。这边,一条铁链从水清手中飞出,鞭向围着他的几人,顷刻,面前的几个人哼都没哼一
声便倒在地上。这些黑影哪是对手,片刻,十几条人影横卧在地。
“呸。”裴块头向地上啐了一口,耀武扬威,向水清挥了挥手上重达百斤的铁锤,满脸神气。
唉,还真是无聊,还以为会刺激一点,想不到这么不堪一击,是哪个笨蛋派这群笨蛋来送死,要暗杀,也派些有用的人来
呀,“唉”水清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站在旁边的宁王转头望向水清,关心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水清,宁王总是很温柔,宁王对此,有时
也很懊恼。
“没什么,哦。”水清突然想到什么,“我想到一首好曲子,我来吹给你们听吧?”
“好啊,好啊!”裴块头眼嘴都在笑,想不到还能听到水清吹的曲子,一定是人间美妙,美人美曲,真是好享受。呵呵呵
,人间美曲,大家就好好欣赏吧,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水清心中一阵狂喜。
“本王也略懂音律,以后可要一同探讨喽。”宁王心中也是一阵狂喜,这下有机会与水清多待在一起了,啊?本王怎么想
这个,不行,不能再让他迷惑住,宁王敛下了眉头。
“呼,呼,呼,呀,呀,呀……”水清吹起了曲子,闭着眼睛,很是享受,长长翘翘的眱毛也跟着曲子的节拍,跳动着。
寂静,寂静。“呜呀,呜呀”,“啊,啊,哇,哇”,一群乌鸦从呆若木鸡的人头上飞过,声声惨叫响起,划破了宁静的
夜空,连微笑的明月都吓得躲进了云端,不敢看这人间惨剧。宁王呆立着,深遂幽黑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棱角分明的红唇
微微张开着,左嘴角淌下一条水流,然后,“卟嗵”一声,倒在地上,光荣地加入了倒地的人群当中。
水清,你的笛声比刀剑还厉害,我们没有死在敌人的马下,却死在你的笛声下。倒地众人的怨魂阵阵袭来,包围着水清。
“切,不懂欣赏。”水清无奈地挥挥手中的笛子,把围住自己,越积越厚的怨念一扫而散,然后,依然吹着他大人的曲子
,向帐篷走去。啊,水清,清大人,清老大,你现在还睡得着吗?众人的怨魂在齐喊,我为什么睡不着,我今晚还要做个
好梦,哼。水清看也不看倒地的众人,径自走进了帐篷,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可怜这一群人,就这样一直昏睡着。
第十一章 古风被抓
离水清他们出发也有一段日子了,崇阳城驿站内,赵王的寝室,房门紧闭,室内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得到线报,有秘密东西藏在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