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柏慕原也陪着苏杭下了车,他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问:“你想什么时候住进来?”
柏瑞雪瞅着远处那温暖的欧式城堡般的别墅,搂住柏慕原的脖子撒娇道:“今天,今天,爸爸最好啦。”
苏杭已经习惯他们的亲近,虽然有时也会觉得失落,但是他不能否认,柏慕原给他妹妹的公主式的幸福,是他和苏灵都做
不到的事情。
而且,亲情与关怀,也不差分毫。
朝着他们未来的新家缓缓地呼出一口白气,苏杭微笑,抬步向前走去。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暖了起来,柏瑞雪换了拖鞋,一边脱下棉衣一边跑到宽敞到可以开舞会的大厅正中央,抬头瞅着头顶巨
大的吊灯,明亮的眼睛流光溢彩。
柏慕原说:“不要乱跑,小心伤口。”
小雪对那些锁事完全陷入了心不在焉的状态,她答应了声便又转身期待的问:“爸爸,哪个是我的房间呀?”
柏慕原笑:“自己上楼找。”
闻言小雪立刻就顺着木质的旋转楼梯激动地往楼上跑去。
苏杭隐隐的听着她胡乱开门的声音,摘下围巾走上来问:“什么时候买的房子,都不告诉我?”
柏慕原道:“想给你个惊喜。”
苏杭忍不住笑了下:“看来现在有人比我还惊喜。”
柏慕原把那串钥匙放到他的手里道:“你也去看看吧。”
苏杭迟疑了片刻,很认真的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做,我不在意...”
柏慕原浅笑:“就当我在意吧,我不想让我们的生活里有别人的影子,属于你的,就该完完全全属于你。”
静静地想了几秒钟,苏杭侧身拥抱了他一下,而后才面露愉悦的说:“那我得好好检查一下,要是不满意,哼哼,那你就
白准备了。”
柏慕原优雅的一伸手:“请。”
苏杭立刻拉住,和他一起往上楼梯。
轻轻地用手推开面前的两扇木门,苏杭抬眼就看到了他这一生拥有的最美丽的房间。
温暖的木地板,不规则却很赏心悦目的家具排放,在鲜花和绿色植物的映衬下似乎春意盎然,他慢慢的走到里间,看到了
宽大干净的床铺,和头顶上巨大的他与柏慕原的合影,忽然深深的感觉道,这是真是属于他的地方。
无关奢华,无关享受。
就算是间陋室,也是他所爱的人亲自为他准备的,更何况看起来如此恬淡舒适。
苏杭知道,他再也不用像居住旅馆似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落地窗阻隔了空气的寒冷,只透析过北京灿烂的阳光,将白色的轻纱几乎照耀到变成透明,窗外那片还盖着积雪的平整广
袤的土地,必然会在不远的将来,绿草茵茵,鲜花盛开。
正在走神之际,柏慕原忽然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问:“喜欢吗?”
苏杭故意拖长声音:“还行——”
柏慕原笑:“还行?”
苏杭立刻拉住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坦白道:“挺好挺好挺好...哎呀,凉死啦!”
柏慕原把苏杭推坐到床边,而后捧住他的脸庞说:“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正在这时,跑去找房间的小雪又兴冲冲的来到他们这里,怀里还抱着只小小的哈士奇,她笑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爸
爸,这条小狗是我我的吗,它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当初Joshua死掉时她哭得天昏地暗,说什么都不肯再要新的狗,但如今这样可爱的动物放在眼前,一个小姑娘又怎么
会不心动。
人都会遇到难以抚平的伤痛,但是人也都会继续前行。
这就是生命。
柏慕原摸了摸她的头:“你给它起名字啊,以后你要照顾它。”
小雪满脸幸福的依偎到苏杭身上:“哥哥,我好高兴呀,你高兴吗?”
苏杭笑着点头。
柏瑞雪嘿嘿笑了几声,便说:“我去玩了。”
话毕便抱着小狗走出了屋子。
苏杭盯着柏慕原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告诉我?”
柏慕原蹲在他面前,微笑的拉住苏杭的手说:“昨晚我外公给我打电话,说小雪的事情没有问题了...”
苏杭微怔,而后猛的抱住他,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极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柏慕原拍了拍苏杭的后背:“不要和别人讲,等着听结果吧。”
苏杭听话的点了点头,使着劲就是不松手。
柏慕原的表情很安静,或者说,他很享受这种安静。
雪越下越大,几乎要淹没北京所有的街道和建筑。
但是商业区却依旧人人闹闹,人们出来购物放松的欲望似乎并没有因为寒冷而消退。
苏杭从停车场出来,和数不清的男女擦肩而过,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了远处广场旁边站着的郭洁。
他露出笑意,走过去说:“怎么在这等啊,挺冷的。”
郭洁穿着利落的运动羽绒服,表情依旧生动美好,她拍了苏杭一下:“还不都怪你,也不说上那吃去。”
苏杭说:“怪我,怪我,你要吃什么我请你...马克西姆?”
郭洁哼:“你又变有钱人了吧?我不吃,我要吃东来顺。”
苏杭笑:“好啊,我们走吧。”
郭洁如同中学时依旧不见外的拉住苏杭的胳膊,边往前走边挑着细眉问:“怎么,约你出来你家那位没不高兴啊?”
苏杭回答:“他还有饭局呢,也不能什么事都管啊,再说你一女的...”
郭洁抬高声音问:“女的怎么了?”
苏杭笑了下:“没事儿,我错了。”
郭洁这才没有再说话,而是扶着他长叹了口气。
苏杭奇怪:“干吗...”
郭洁侧头真诚的说:“看到你现在挺顺利的,我真的很高兴,这么些年你都不容易...”
苏杭怕她再伤感,立刻表态:“怎么突然矫情上了?”
“我不是关心你吗?”郭洁瞪他,而后又轻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苏杭微笑:“彼此。”
郭洁走神了片刻,而后道:“春天我结婚,你来当伴郎吧?”
苏杭知道她妈给她介绍了个不错的对象,因而点头说:“好啊,可是伴郎不是新郎选的吗?”
郭洁大咧咧一挥手:“我让他选伴娘去了,反正没我漂亮就成。”
苏杭逗她:“谁有你漂亮啊。”
郭洁瞪眼睛道:“你那个小妹妹以后就得比我漂亮,不行,哪天我得把她拐走。”
苏杭笑:“她巴不得呢,整天在家可没意思了。”
两人就这样愉快的聊着天,融入了街道上熙攘的人群。
雪花缤纷落下,掩盖住了这座城市的所有悲喜。
谁又能从谁的脸上,看过过往种种呢?
我们都是坚强的动物。
我们都因为爱,而走过了所有的辛苦。
室内温暖的水汽朦胧了窗外的雪景。
苏杭泡在大大浴缸里面,掀开窗帘,伸手抹掉玻璃上的雾气,看到细小的雪花在夜色中飞舞的样子,脸上露初丝笑意:“
整个房子我最喜欢这里了。”
透明的水珠粘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眼底的简单让他成熟的外表有了些少年似的纯净,这是不轻易示人的美好。
柏慕原在他对面,悠闲地喝了口红酒,闻言浅笑。
苏杭扭头看他:“你就不能戒酒吗,看你抽烟喝酒以后得什么病,哼。”
柏慕原放下酒杯,无奈道:“那你要我做什么,吃糖,像样吗?”
苏杭说:“那你看我呢,我不也什么也没干吗?”
柏慕原道:“你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就剥夺我的兴趣爱好啊。”
苏杭起身过去把酒杯里的就又哗啦啦倒进瓶子,柏慕原还没来得及阻止,悲剧已经酿成,便只得叹了口气。
苏杭明知道他讲究这个将就那个的,却满不在乎道:“反正都是你自己喝的,嫌什么?”
“不嫌。”柏慕原没办法的把苏杭拉回水里,笑说:“你就放过我吧。”
苏杭挺认真:“那可不行,你必须得和我一样健康。”
柏慕原弯着嘴角看着他没回答。
苏杭放轻声音:“那天我梦见你病了,太可怕了...你必须什么时候都好好的。”
柏慕原说:“你好,我便会好。”
苏杭皱眉:“我是认真的。”
柏慕原说:“我也是认真的。”
苏杭反问:“精神能有那么大力量吗?”
柏慕原沉默了一下,而后亲了亲苏杭:“事实证明,有。”
苏杭真是无奈,推开柏慕原说:“少敷衍我了,反正你要戒烟戒酒没得商量。”
柏慕原在这方面倒像是每个男人一样,选择闷不吭声。
苏杭故意问他:“你是不是都在骗我啊,你是不是不爱我啊,怎么我对你有点小要求你就这样呢?”
听到这个柏慕原终于点头:“好,我不喝了。”
苏杭知道他是说话算数的人,立刻得意的笑了笑。
柏慕原捏了他一下:“怎么总是长不大呢?”
苏杭乐:“因为你就吃这套啊。”
说完还真哈哈的笑了起来。
柏慕原也轻笑,把胳膊放在浴缸旁边指着下巴没说话。
苏杭得了便宜卖乖,凑过来抱住他道:“我现在很幸福。”
柏慕原伸手抚摸过他的后背,抚摸过一寸淡淡的疤痕,轻声说:“是你对幸福的要求变得太少了...”
苏杭道:“没有,我的要求没有变过。”
柏慕原说:“你小的时候就总被人欺负,长大了也被人欺负,他们都那样恶毒的嫉妒你折磨你,我却总也保护不好。”
苏杭微笑:“你保护的很好,每次我难过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
柏慕原说:“不是每次。”
“至少每次你都在我心里。”苏杭枕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幸福就是有一个完整的家,以前虽然我妈对我很
好,但不懂事的我却依然觉得残缺,可是现在我不会了,我的家完整了,我可以和我爱的人每天都生活在一起,我比这个
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幸福,因为我学会了珍惜,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柏慕原轻轻垂头在他额上落下轻吻,说道:“如果没有你,没有小雪,我可能永远也不明白家对人能有什么价值,亲人对
我们能有什么影响。”
苏杭忽然侧过头看着他问:“那你对我是亲情,还是爱情?”
本来只不过是人性的玩笑,柏慕原却真的认真思索过才回答:“没有定义,你就是你。”
苏杭笑,拉起他的手轻轻地写下了三个字。
三个已经不需要等待也不需要质疑的字。
而后他郑重的吻上了柏慕原的唇,从轻柔,到情深。
他们保无保留的彼此拥抱着,仿佛窗外那严酷的寒冷,真的不过就是用来欣赏的景色而已。
没有恐惧的人生,就不再有任何危险。
因为爱,无所谓得到,无所谓失去,无所谓有多深,无所谓有多浅。
一旦它真的在你的生命里降临,你便会明白。
这不是需要去定义的情感。
我爱你,这是爱把你我紧紧联系起来的魔咒。
其实我爱的,又岂仅仅是你。
还有你的世界,你的人生,你的命运,你的全部。
那也是我的世界,人生,命运和全部。
你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