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所泉家的优雅教养——神奈木智
神奈木智  发于:2011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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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工作呢?大家不是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吗……」
「这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的『鞘』只是一个头衔。但是,如果我继续做目前的工作,就必须常常离开晶的身边。所以,如果被你选上的话,我打算减少工作的份量。因为晶说过是时枝皇的影迷,所以我不会完全放弃演员身份的。」
「为了我而继续当演员?」
「因为我觉得放弃的话,晶一定会生气的。」
只是因为这样想要得到你。
皇以认真的眼神如此说着。
他毫不在意地说出「要减少工作」,如果奥田和夏目导演,甚至是他那些影迷们听见的话,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啊。晶最先想到的就是这点,因此感到无法形容的沉重悲伤。晶听到这是「为了自己」确实觉得很感激,但是更凌驾于上,更想要传达给皇的却是那种悲伤的心情。皇在一旁还无法理解似的皱眉,抱怨道:「干么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啊,我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耶?你不是应该更高兴一点吗?」
「怎么可能……」
「我的确想要独占晶。看到你跟司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清楚的自觉了。那种悔恨的感觉,我绝对不要再体验第二次。」
「……」
「选我吧,晶」
皇的眼中浮现出诱惑的眼神。
「跟司比起来,我跟你相处得更好不是吗?」
「可是,司跟我……我从不觉得……」
「从来没想过吗?」
「当、当然啊。什么男同志……怎么可能……」
好奇怪。晶不知为何觉得舌头好象是打结了。喉咙变的好干燥,想说的话也越来越说不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晶一边焦虑,一边拼命地想要解释。但是,他越是想要否认,脑中就越无法集中思虑。
司……晶在心中呼唤着。
『你愿意留在御所泉家真是太好了。』司说着这句话时流露出的眼神,晶很想再看到一次。
「怎么了?突然沉默下来。」
皇不高兴的声音让晶猛然恢复知觉,他急忙挥去不该有的想象。
「就、就说了嘛,我一点都不喜欢司。」
「晶……」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讨人厌得家伙了。绝对,绝对不会有那种事。因为……」
晶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打住了。
皇不由分说地堵住了晶的唇,深深地吻着他。一时之间,晶完全不能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事,他惊讶地都忘记要抵抗了。或许是因为晶的顺从,皇鼓起更大的勇气紧紧地抱住了晶。原本只是轻压唇上柔软触感,没多久就变成伴随着微热的爱抚。
「嗯……嗯嗯……」
晶现在才开始挣扎,但是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皇以他激烈的亲吻,尽情地侵犯着晶。缠绕着喘息的抗议声,却被那任性的双唇堵住了。强行突入口中的舌,以灵活地钻动来撷取喜悦。
「唔……嗯……」
舌尖激情地游走,晶受到爱抚而从喉头发出呻吟。湿濡的唇被温柔地吸吮、被富含感情地舔试着,晶的理性慢慢地被抽走,甜美的快感令他感到目眩,全身的体温都在逐渐上升。失去了抵抗力的身体,被皇的双臂更加用力地搂紧。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反复不断地亲吻之下,晶意识朦胧地思考着。他已经说明过跟司的拥抱并无特别的意义,本来还想多问一些「鞘」的事情的,但是一回过神来已经被皇热切地抱住,陷入这种无法挣脱的状况。嘴唇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他胸口发烫,紧贴的肌肤与湿润的气息都让体内深处出现亢奋的抽搐。「唔……皇……」
不可以,晶仅存的些微理性还在努力反抗着。
如果再不从他身边逃开,这最后的一丝力气也会消散的。
「拜托……请你……放开……」
「我绝对不要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皇深情地以轻柔嗓音说道。面对如此强烈的诱惑,就算同样是男性的晶也为之晕眩。听到这种声音说的情话,在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拒绝他吧。
「晶,选择我吧。如果被你选上的话,我一生都是专属于你一个人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管是司还是雫,一定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皇自信地说完之后,晶的心也开始动摇了。换成是司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说出这么热情的台词的。司如果被选为「鞘」,确实会尽心承担所有责任,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晶,而是完全为了御所全家的当家吧。
(真是无聊,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在想些什么啊……)
晶现在还被皇抱在怀中劝说诱惑着,但却发现自己满脑子都在想着司的事。如果司看见现在这个场面,到底会怎么想呢?他一定会在自己跟其它的男人接吻时,像皇之前做的那样把自己给抢走吧?而且,如果司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嫉妒,自己一定会完全倾心于他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晶这么低语的瞬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与其作着不可能实现的梦,还不如先冷静下来,想想怎么逃开皇的掌握。「鞘」的事情也是初次听闻,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太多事情了。一度溃堤的气势实在不容易再建立起来,晶似乎无法再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谢谢你,皇。」
晶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看着皇。
晶丝毫没有留下半点亲吻余韵的眼神,或许皇也感觉得出来吧。刚刚的情绪彷若虚假一般,皇微妙的表情透出精悍的神色。
「的确,或许真的如皇所说。可以说出『为了我』这些话的,或许只有皇一个人吧。但是,我并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晶……」
「为了谁而继续当演员,这不应该是时枝皇会说的话。如果你以后再说一样的事,不管你再怎么请求,我也绝对不会选择皇来担任『鞘』。」
晶缓缓地把双臂抱在胸前,冷静地抬起下巴。
「不会选择」,听到这么强烈的否定语句,皇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
「你放心吧。就算我对司没有这么大的敌对意识,我跟他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的。所以,关于『鞘』的选择你们三人都站在平等的起点,这种情况到公开仪式开始为止都不会改变。」
「真的……平等吗?」
「嗯?」
听到那颤抖语气的质问,晶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虽然一直在和司互较长短,但并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做这些事的。」
「皇……」
「没错,我是希望被选为『鞘』。但是,这跟刚刚的吻是没有关系的。」
皇坚决地否认,像是要窥视晶的内心似地深深凝视着他。
「抱在一起的你们,彼此都笨拙地在压抑着。明明一副像要多碰触对方的样子,却都不知所措地呆滞在那里。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我怎么能继续按捺下去?」
「……」
「那种表情」,皇这么说。
也就是说,笨拙地压抑着的,并不是只有自己啰?
「其实我……」
「晶!」
听到某人喊着晶名字的声音的同时,寝室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了。快步走向床边的脚步声,清楚地显示出那人的焦躁。没有请佣人先通报,也没有先敲门就直接走入房间的鲁莽之人,就像他自己刚刚才遭遇过的情形一样,在皇的眼前强势地抓起晶的手。
「你要在这里摸鱼倒什么时候啊,派对还在进行。」
「司……」
那个就是晶所盼望的眼神。浮现着嫉妒的炽热眼神,清晰地映照着自己。
「皇,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司看向了皇,以异于炽热眼神的冰冷声音说着。
「雫还在楼下等呢。听说你是被他找来的,因为他说我跟晶一起来参加这个派对了是吧。既然如此你也稍微思考一下他的用意,慎重点行动。对手可是那个雫唷。」
「!」
晶还是完全搞不懂状况,不过皇似乎惊觉了什么事情。他悔恨地咬着嘴唇,眼光从两人身上飘开。
「司,那个……」
「你的礼服起皱了。」
「抱……抱歉……」
晶顺从地道歉之后,司像是终于恢复冷静了。他安心地叹息着,轻拍了一下额头。他让晶站起身,很有技巧地把弄乱的衣服拉直。最后以手掌温柔地抚平晶的衣服背后,好象隐约地轻轻地把他拉近。
「今晚的随从角色是我,人我就带走了。」
司挑战地望着皇,用不容异议的语气发出声明。
再次被抓着手的晶,一边感到情绪有些高昂,与司一起离开了房间。
***
从桐生院家回来的途中,车上被苦闷的沉重气氛所占据。
晶坐在中央,被司和雫一左一右地夹着,他心不在焉地朝着窗外眺望。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临走之前皇那颓丧的表情,所以现在并不怎么想说话。
「啊,对了。虽然我丢着小说跑出来,不过已经快要完成啰。下周开始我就会常去御所泉家了,到时我们再出门吃些美味的料理吧!」
「呃……可是,我……」
「也可以去挑战夜晚的『附花』啊。八月已经过一半了,『朔月之室』也已经是换上秋天气氛摆设的时候了吧。」
「……」
「时间过得真快呢。再过一个月,晶就要满二十岁,成为御所泉家的正式当家了唷。总觉得这段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呢。」
听雫絮絮叨叨地说着,晶终于下定决心。已经没有慢慢猜测的时间了,如果再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与他们自然应对了。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嗯?」
「关于选拔当家『鞘』的事情,你们打算在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呢?」
「晶……」
「说吧,雫。难不成,你们想要保持沉默直到公开仪式当天吗?」
「……是皇说的吧?」
「……」
「哎呀呀,真是没办法。今晚的他也真是太感情用事了。对吧,司?」
雫敏锐地从晶的表情刺探出答案之后,又故作无心地询问司的意见。他一脸「真受不了」地叹息,接着又向晶问了句「生气了吗」。
「我们并不是想要对你隐瞒什么。如果一开始就谈『鞘』的事,我们担心晶会有奇怪的想象,所以希望先让你了解我们是怎样的人,以免你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
「所谓先入为主的成见,是指你们认为我会误以为大家都希望成为『鞘』而选了谁,是这个意思吗?」
「你在说什么啊……」
听到晶略带恶意的发言,司总算打破沉默。
「皇也跟我说过,『鞘』的立场就是要侍奉当家。不仅要让我这个小鬼头来使唤,还得为了御所泉家而活,这不是太愚蠢了吗?而且还是一辈子耶!」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我们一开始就会拒绝作为候选人了。」
雫毫不在意地说完,露出轻柔的微笑。的确,兼具地位、名誉与财产的他们,没道理会因为喜好而选择不自由的道路吧。恐怕是「鞘」与「御所泉家的传家宝」真的太具魅力了。
「都说不是那样嘛。晶,你还不明白吗?」
雫很快地解读出晶的表情,又细心地附加说明。
「对我们而言,具有魅力的的是你。因为要成为当家的人是晶,所以我们才会想要当『鞘』。」
「……」
「你不相信吗?可是,皇不是也应该这么说了吗?」
刚刚的事被雫直接戳破,晶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了。如果是去寝室带他走的司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在现场的雫也会知道呢?
「那个,可是……我想皇应该是搞错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明明是男性……就算他用类似情人的语气来劝服我,我也没办法回应吧。」
「这么说来,晶如果是女性就愿意跟皇交往啰?」
「呃……」
怎么可能嘛……晶为之语塞,雫看着就笑出来了。
「就算是那样也不愿意吧。没办法,身为日本顶尖的演员是不会有所定型的。所以,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无妨对吧?在晶的眼里,是不会把皇视为恋爱对象的。但是相反地,在那家伙的眼中,晶可是最上等的情人喔。」
「怎么可能……」
不知为何,司一点都不想听见这些对话。虽然他也察觉到晶和皇之间有着好象发生过什么事的奇妙气氛,他仍努力地逼自己不要去想象。可是,雫对那种奇妙的气氛好象完全不在意,只是一直自顾自地说下去。
「总而言之,皇应该是喜欢上晶了。而且,那家伙天生就是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王者。为了晶,他一定说了些令人为难的话吧。」
「令人为难的话是?」
「比如说,一定要选他当『鞘』之类的啦。」
「……」
「果然是这样吗?」
雫试探的眼神,微笑地从下方看着晶。晶完全回忆起当时和皇的对话以及他的强吻,脸色变得越来越黯淡。
「但是……」
「嗯?」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选皇……」
晶无意识说到这里,才猛然惊醒打住话头。但是,这句话似乎已经传到两人的耳中了,司瞬间变了脸色,雫则是静静地咪起了眼。
『我绝对不要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皇说过的话,又在耳中回响。
被皇强吻时,晶几乎被他真挚热诚的心给打动了。就算身为同性,被他那样的男人所恋慕,要说一点都不高兴那是骗人的。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抱有特别的感情,如果要与无法响应感情的人一生相对,那真的是太辛苦了。真的选择他的话,结果只会让彼此都陷入不幸而已。皇拥有的领袖魅力与爆发力,在他成为「鞘」之时一定可以给予极大的助立,就算晶明白这一点,却因为有所顾虑而无法选择他。
「就要到达御所泉家了呢。那么,我就回去木屋完成小说最后的部分吧。」
雫悠然的语气打破了气氛复杂的沉默。
「晶,别再把『鞘』的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不管你选择了谁,我们都会遵从你的判断的。还有,大家都是因为晶才想要当『鞘』的。只有这点,请你一定不要忘记。」
「雫……」
最早下车的雫,看着安静不语的司道:
「如果嫉妒皇的话,你就清楚地说出来嘛。老是摆个臭脸,晶不是太可怜了吗?原本就是你自己跑到别人家里的阳台做出那种没常识的事,才会导致这种状况的不是吗?看到那种场面,不管是皇还是谁都会动摇的。」
「你这……」
雫以毫不在意的语气戳中司的痛处,司也回瞪着对方。
不过雫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
「你不用送我到房门口也没关系。」
或许是因为雫临走之言,司还是一直板着脸。如果心情不好就在玄关下车回家嘛,晶这样想。但是当司机问司「要送您回冷泉家吗」,他只是说待会儿会自己叫车而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今天晚上大家都怪怪的。司也是,什么话都不说……」
「我只是有点累了。这也没办法吧,我是昨天才从纽约回来的。」
「那么,早点回家休息不是比较好吗?」
会有这种略带火气的发言,是因为晶对两人独处的情况感到尴尬。说不定,司已经知道他和皇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晶一边想着,心情就不断往下沉。
在两人僵持之间,「朝凪之室」已经到了。在雕有细致花纹的柜子上,摆着耀一郎先生很喜欢的翡翠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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