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下————绍离
绍离  发于:2009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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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知道吗?!」松岛只问得出这句了。

「慢慢来,这是最高级的教材。」东露出个极为少见的顽皮笑容,像只狐狸似的可爱:「你暂对锦保密,我倒要瞧瞧他何时能发觉。」说罢自己觉得得意,又嘻嘻笑了二声。

松岛那里见过东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只觉自己好像撞见了只有锦才有资格看的隐私景像,不觉转过头去,脸上微微发红。

东见松岛半响不答话,神色又有些古怪,不禁问道:「松岛?!」

松岛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东,只低声道:「东山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东看著松岛离去,心里不禁纳罕,却不知自己在几句话间又收服了一个人。

「东…东…醒醒…」

东睡得迷迷蒙蒙之际,只觉有人在耳边吵著,扰得他不得安寝,轻蹙著眉,微转过头去继续再睡。

锦看了好笑,存心不让他睡,竟捏著东的鼻子让他不能呼吸。东不知是倦极还是习惯,鼻子不能呼吸也不妨,微微张了唇直接用嘴呼吸。丰润的唇微启淡淡的呼出属於东独有的气息,佛彷邀请人尽情品嚐似的,这诱惑看在锦眼里那里还能克制,头一低就缠绵起来。

东被堵得没有丝毫气息可进,不一会儿就发出像小猫一般”呜…呜…”的细鸣,锦这才餍足的起身。

瞪大了眼,东有些著恼锦故意扰他睡眠。锦只笑笑,拇指还意犹未尽的轻抚著东的唇。

一手拍掉锦的手,拧著眉,东冷著声问道:「你干嘛?!」

锦也不说话,把东拉起来,替他披了睡袍,拽著他往餐厅走去。

才进廰里,东就看见桌上有个十分精致的小蛋糕,蛋糕上插著二根小蜡蠋,走近一看才看清那小蜡蠋竟是二个小人手牵手,眉目依稀可以看出一个是他,一个是锦。

东看了不禁失笑,问道:「又装什麽神了?!」

锦在东耳畔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我生日哪是今天,你记错了吧?!」

「我就知道你又忘了。」锦略略埋怨的瞅了东一眼:「你可不再是香山忍了,要过的是我给你的生日。」

东这才想起前年今日与锦相遇,去年今日锦搂著他说,今天便算是他的重生之日。锦的用心让东心里暖暖热热的,嘴角随之勾起一抹感动的微笑。

「那小人蜡蠋为何是你牵著我,不是我牵著你?!」东轻皱眉挑著毛病。

这麽小的蜡蠋能看清脸面,那师父已是高竿至极,又那里可能再分得清是谁牵谁?!

东刻意找碴,锦也不说破,温著声道:「我是哥哥自然我牵你,再者,你脸皮薄,要你牵我的手一辈子也难! 」

话落转头看看东,见他脸色一如平常,拉起他的手,锦接著又道:「我要把你牵得牢牢的,握得紧紧的,再不放开,否则你呆头呆脑,一下子又要迷路。」

东要抽手却抽不出,锦当真握得死紧,眼里溢满深情凝视著东,刚才的话虽是玩笑说出,却是锦的真心,也是锦的担忧。

锦的手好温暖,一个人的手怎能这麽温暖呢?!才刚握著竟连心也暖了起来。低下头,东闪躲著锦的眼光,锦也不像往日那般迫他,放开了手,点上蜡蠋,暗了灯,轻轻唱起生日快乐歌。锦的声音本就清醇透亮,此刻衷心唱出,更加悦耳动听。

东几时听过这样真心祝祷的歌声,听著听著又红了眼眶。

锦一曲唱罢,搂著东说道:「我的小东宝贝今天两岁了,直到你一百岁、二百岁,我也要为你唱这生日快乐歌。」

「又不是妖怪,活得到那时吗?!」东哽著声音,明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仍是要抢白一顿。

「傻东,一定要在人世间唱吗?!」锦在他耳畔低声呢哝:「你要在天堂,我便在天堂唱给你听,你要在地狱,我也会在地狱里唱给你听,总之,年年今日,我都要在你身边为你祝福。」

东低头无语,如此深情要他如何回报?!

见东无语,锦大概也知他心里想些什麽,心中暗叹一声,却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兴冲冲的说道:「夀星赶快许愿吧!」

话才出口,锦就感到怀里的身躯猛然一僵,锦这才想起上次东跟他说过他第一次过香山忍的生日时,香山老爷是怎麽实现他的愿望,从那之後,东再也不曾许愿,应该说,再也不敢许愿。

心里画过一道疼痛,却装作不知道,锦仍是闹著:「赶快,赶快,再不许,那小蜡人的头都没了。」

东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张开眼把蜡烛给吹了。

锦在他耳边吹气问道:「小东宝贝许的是什麽愿?!」

「说出来还灵验吗?!」

「你不说出来,圣诞老公公怎麽替你实现愿望?!」

东瞅了锦一眼,眼角带笑:「圣诞老公公只管圣诞节的愿望,那里又管得著生日愿望了?!」

锦被揪出个大糗也无所谓,皮赖的笑著:「东的圣诞老公公是专属的,不只圣诞节,生日、节庆、假日…只要东有所求,他一定都能达成。」

「这样神通广大?!」东笑问道。

「那当然,小小孩儿要相信大人说得话。」

东不禁失笑,锦那口气真把他当成二岁的小孩了。

盯著锦,东黠笑道:「这样神通广大的圣诞老公公怎麽可能连我的愿望都不知道呢?!」2294071奏得牵候:)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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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瘪著嘴,尴尬笑道:「你的圣诞老公公什麽都好,就是不会猜心术,兼之有些耳背,你得大声说出来才成。」说著说著自己觉得好笑也笑了出来。


笑过之後,自背後搂著东,轻轻晃了起来,柔声说道:「你不好意思大声说,小小声说给我听也行,我会转告给你的圣诞老公公。」

锦像无尾熊一样将全身重量挂在东身上,东挣他不开,便道:「那你转告他,我快被你压死了,叫他早早带你走让我好好睡一觉。」

「那不行!」锦索兴把头都靠在东肩上:「这个愿望驳回。」

东正想说什麽,锦马上又道:「上诉也无效。快说,不然我黏在你背上不起来了。」

东无奈摇摇头:「我的愿望不必谁来实现。你再不起来我怎麽切蛋榚?!」

「不必实现算什麽愿望?!
      不管,你重许一个。一年才一次的机会,那能随便放弃。你要不许,我…我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威胁的话,最好锦只好说道:「我就不让你睡。」才出说口连锦自己都觉得这威胁没用的好笑,轻笑二声,转为低哝软语,一面在东耳上啮著、咬著、呵著气:「说吧!
      说吧! 我这样求你了,你还不说吗?!」

东怕痒,一面躲一面笑,耳上的痒直搔得半边身体酸软站不直身,闷闷笑道:「算我怕了你了,你到椅子上坐好我才说给你听。」

锦倒听话,立时端端整整坐在椅上。

东也在锦对面落坐,趴在桌上,眼睛定定的瞧著蛋糕上的小人,一会儿才道:「我许…」眼光落在锦身上:「…愿锦一辈子幸福快乐。」

锦听了脸色骤变,他以为东是故意敷衍自己,正要发作,又看到东脸上真心诚意的祈祝脸色,知道东不是玩笑,不禁心里感动,温声说道:「是你的生日,你不替自己求点什麽,又替我求干嘛?!」

东笑道:「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愿望啊!」

锦莹莹双眼漾著深深水光,望了东一会儿,柔声道:「你当真愿我一辈子幸福快乐?!」

「自然。」东说得没一丝犹豫。

「那你就一辈子陪著我,再不许打著离开我的主意。」

东唇角勾起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也没说话,拿起了蛋糕上的小人把玩著,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如果这真是锦的幸福,我的圣诞老公公自会帮你实现。」

东这话说得极是滑溜,既未应允也不拒绝。锦和东都明白,锦口中的圣诞老公公除了锦自己别无他人,锦自己觉得幸福了,就表示东的愿望已经实现,至於东在不在他身边却是无关紧要。锦聪明无比怎会听不出东话里的涵意,心中失望,脸上再撑不住笑,叹道:「你就是不信任我吗?!」

东仍是把玩著手上的蜡人,脸上现出一抹凄楚和感伤:「锦,世上再美好的事物总有毁损的一天,再浓烈的感情终有淡去的一日,就像我手上的蜡像一般,方才还完美无比,现在却已是面目全非。」

抓住东的手,锦沈声道:「既然东看得如此透彻又为何执著不放?!反正终要失去,你多得一日快乐便得一日快乐,多得两日幸福便是两日幸福,在失去的那天前,全是东赚到的,你何不尽情享受?!」

东楞了一下,抬眼看著锦,突然笑得如如释重负。

锦胸口大石一放,终於也说动这小顽固了吗?!脸上也露上满足安慰的笑容。

东脸上笑得开怀,心里却道,锦,你说得轻松,但放下去的情、陷下去的心到时又要如何收回?!罢了,愿你幸福既是我许的愿,在你觉得幸福的现在,就让你…幸福吧!

锦自怀中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放在东手里,一面催著他快快打开。

东笑著拆开,是条造工精细的白金鍊子,用东名字的英文字母串起,每一个字母间有个小小古铜色的环扣著,仔细一看,每个环都是酢浆草。那鍊子造得十分简单却更显高雅,东看了心里喜欢,拿在手上反覆把玩。

锦看了好笑拿过後帮东载上,俐落的白金加上点点古铜在东的皓白健腕上端地好看,锦看了也不免大赞自己眼光太好。

「我的生日草是酢浆草吗?!」东随口问道。

锦点了东一下额头:「那来的生日草?!你没发现那酢浆草全是四瓣吗?!」

东细细一看,果然全部都是四叶酢浆。

「四叶酢浆是幸运草,我要天底下的幸运都在东身上。」锦接著又道。

「呵呵…」东轻笑出声:「天底下的幸运都给了我,那别人怎麽办?!」

「我那里管得到别人,只要东一生平安顺遂,其他人如何又与我何干!」锦水亮的晶灿双眼盯著东,盈满柔情关注,在这刻下,在锦眼里确是当真只有东一人。

东心里感动,一时答不上话来,半垂著眼,轻抿抿嘴,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一人那用得了这麽多运气?!」

锦揉揉东的发,笑道:「是啊,有我在你身边,便是天大的运气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别又不放心上。」

东瞅著锦直笑,再不答话,那笑虽淡却甜如蜜糖,甜得连锦也未察觉笑里的不安…


春去秋来,这短短近一年的时间是东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吧!
      没有猜疑、没有伤害,二人的感情在锦刻意的培育呵护下,在东刻意的讨好掩盖下,直与热恋中的爱侣相去无异。

东事事好胜、求完美的性子在健身这件事上也展露无遗,短短几个月竟也让他练出一身精实的肌理,他身材本就高挑颀长,现在看来更显挺拔英发。

不过之前身体伤得太重已落下病根,健身於体质改善上虽有帮助却也有限,尤其那脚疾,平时看来虽与常人一般无异,但跑、跳还是有限,走得久了仍是要犯疼。锦心中自然後悔不已,暗地里仍是不断的找知名医生,盼能让东恢复健康。

锦心疼东来回奔波之苦,在东迷上健身後便在东的小别院里建了一间健身室,好像暖房一般,全部用透明的玻璃制成,四周美景一览无遗,让东即使在室内健身也不感气闷。

那健身房也成了东最爱去的地方,到最後除了健身外连书都搬去那里看,偶尔躺在椅上听听音乐、看看天上浮云,佛彷成了自己的小天地,尤其假日至少在那里消磨半天光阴。


东一如以往在健身房里运动,在这里是他最放松也最不喜欢人打扰的地方,连锦也不会来吵他。今日不意却听见急急忙忙的呼唤声。

「东山先生…东山先生…」

是松岛?!东皱著眉头,假意没听到,一点儿也不理会。

松岛也知道只要进了健身房里,连锦也不敢相扰东,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敲了门进去。

抬眼横了松岛一眼,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任何不满,眼神却极之冷锐。

东与锦一样,都有股天生的气势,但东的气势来自於他天生如贵族般的威仪,内歛而端严,与锦外放的狂宕不羁和要吞下天地般的霸气又不相同,但却同样慑人。那冷冷一眼看得松岛心头一惊,低下头去再不敢看东。

「打…扰了。」

东也知道没有极重要的事,松岛是不会来打扰他,虽然不悦也没责怪,停了运动,拿起毛巾擦擦身上的细汗,问道:「什麽事?!」

「京香小姐…」京香原是锦的前未婚妻,现在东与锦二人好得如胶似漆,提起她自然尴尬,松岛起了个头不由觑了东一眼,怕他有任何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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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看了好笑,语带揶揄:「难道我不高兴你便不讲了?!那还闯进来干嘛?!」

松岛想了想也觉自己可笑,本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请东过去一趟才来的,现在又畏首畏尾做啥?!当下口气一转:「京香小姐在前廰闹得不可开交。」

东只淡淡笑笑:「锦自会处理。」

锦和京香的事,他不想再介入。

「但…京香小姐快生了,她…闹著要会长娶她,要不然…」

「想寻死?!」东接著道。

松岛点点头。

东笑得更加冷淡:「死不了的,真要死怎会找来这里。」

听那口气竟是语带嘲讽,要不是知道东外冷内热的性子,松岛真要以为眼前的人是个冷血之人。

「东山先生…」

眼神终於转到松岛脸上,东淡淡说道:「你想我去帮忙?!」

「是。」松岛点点头。

如果要锦接受京香母子,东的态度是最关键的因素,而锦怕伤害东,怕是怎麽也不会告诉东这件事,所以松岛才来找东。

东的眼神转往窗外,脸上神情极是漠然,好一会儿才用轻的几乎听不清的自语道:「都快一年了,幸福的日子果然快的让人感觉不到,想不到这麽快就到尽头,我还以为能多留一点时间…」

「东山先生…」见东一脸落寞,口气又哀伤至极,松岛竟感到东就要随时消失一般,喊著东的口气也不禁著急起来。

东回过神来,笑得云淡风清:「要妥善解决这事,确有一个办法。」话落直往前廰走去。

松岛急急跟上,几次想问东刚才的自语是什麽意思,但见他一路上若有所思,神情恍然,竟也问不出口。

待到前廰时,只见东脸色一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神色冷淡倨傲,状甚不悦。

松岛突觉一阵不好的预感闪过心头,只想拉住东让他别再管这事,但东已经大歩跨进门内。

京香肚子不小,看来已快临盆,她拿著刀子对著自己的肚子,一脸坚决却又难掩哀伤的看著锦。

锦只坐著,皱著眉头冷冷的看著她,看到东进来,眉头皱得更深:「东怎麽…」待看到东身後的松岛,也知是松岛通风报讯,狠狠的瞪了松岛一眼,不再说话。

「怎麽?!我不能来吗?!」东笑问,那笑却让锦难堪至极,东接著又道:「如果锦敢说不干我事,我马上就走。」

锦转开脸,不敢和东冷淡的眼眸相对,也实在说不出其它话来。

京香之前就领教过东的冷漠和莫测,现在见东出现,情绪更加激狂,拿著刀子的手不住颤抖,口中大喝:「锦,这孩子你要是不要?!」

「自然不要!」

冷冷一句回答,让大厅顿时失了声音,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绝情回覆却是东的回答。

众人难掩诧异的盯著东,东却慢条斯理的踱近京香。

对於东的一步步进逼,京香不住後退,又是气愤又是害怕的吼问:「你凭什麽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凭什麽?!」东突然笑了,那笑愉悦之极,佛彷京香问了极好笑的话:「凭锦爱的是我啊!」

京香又再大退二歩,是啊,锦爱得是东,所以她才要爱得这麽苦,不惜拿自己的孩子来威胁。

东毫不放松,再次进逼:「京香小姐,你真愚蠢,难道锦还会留著这个孩子,时时提醒我也时时提醒自己他背叛了我吗?!你想他会留著这个孩子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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