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某人套上了，一定刚刚好，连改都不必改。

就像是为他设计的一样。

一旁的小凯叹了口气，上前来替他擦去滴下的口水。

「真要这么喜欢，那就买回去吧，反正情人节就快到了，就当是搞赏自己好厂——不过，这外套对你而言可能大了些，

而且款式也不是你平常穿的，你这次的眼光有点怪，像雅痞。」

这本来就是为雅痞设计的，更何况他又不爱这种款式的衣服，只是觉得它很适合某人而已。是呀，小凯说得对，喜欢就

买下来，他又不是没钱。

「衣服喜欢就好，就算我买下来摆在衣柜里欣赏，也没什么。」於是莫磊很果决地走进精品店里，刷了卡买下羊毛外套

。

他才刚要踏出店门口，就被迎头而来的大块头给撞上。

「唉唷。」痛死了，哪个猪头这么不长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撞伤你哪里了吗？让我……」

道歉的声音停止在两人相对的眼光上，在那一瞬间，连呼吸声部听不见了。

「蓝？」喔，不会吧？为什么他们两人总是像三流连续剧一样，在各种不同的场合重逢，而且都是在短时间内。

「小莫！」蓝振的声音是充满惊喜的，他抱紧莫磊重心不稳的身体，怀里的温度让他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呃……」拜托，又不是生离死别，他们前两天才晃过，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莫磊的手往前推了推，因为他没有忘记身边还有一群围观的群众，其中还包括了他的好同学小凯。

「蓝老师？这个……小磊好像已经站稳了，蓝老师您是不是……」瞧，他都还没开口呢，那位热心又超敏感的小凯已经

开始行动。

唉，看来再过三秒钟他还是不放开的话，明天就要谣言满天下了。「啊！」蓝振惊叫一声，然後把莫磊拦腰抱起来，「

刚才我撞到他时不小心扭到他的脚了，现在他痛得无法走路，这位同学，你可以告诉我最近的诊所怎么走吗？」

莫磊躺在保健室的床上，以微笑的表情目送著满脸狐疑的小凯离去，直到保健室的门被关上，他才沉下脸。

「为什么说我的脚扭到？要不是我及时说不严重，躺一下就好，说不定小凯就带我去大医院就诊了。」到那时肯定闹出

更大的笑话，他好意帮蓝振圆谎，可不想成为大笑话。

蓝振一脸讶异，问道：「难道你没扭到脚？你刚才扯著我的衣服，不是因为扭到脚无法走路？」要不是他紧紧抱著莫磊

不放，恐怕他早就跌个拘吃屎了吧。

「我刚刚……扯住你的衣服？」那明明是推拒吧？怎么被蓝振解读成这样？这也太扯了一点，难道他们之间有代沟？

「嗯，扯得好用力，害我好担心你的脚，以为你痛到受不了。你的脚没事了吗？要不要我背你去看医生？」

看著蓝振一脸认真，莫磊知道他是说真的，方才那番话完全不是开玩笑的。

「……不用了，我很好。」好到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代沟，不过，他的心里头泛起一丝甜蜜的感觉，第一次有

人这样为他担心，虽然是误会，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那就好，对了，这两天我在学校到处找你，可是你们班导说你不在学校上课，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在躲我？」

那天他担心莫磊的安危所以故意退让，但不代表他就会放弃与他沟通的机会，毕竟，他这次回台湾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

莫磊。

「你找我？我在躲你？」冤枉啊，这几天他为了学校报社的事到处采访，忙得不可开交，更何况学校又没课，他怎么可

能在忙得昏天暗地时又跑回学校？

「拜托，要是我真躲你，我就直接办休学了！这两天我都在外头采访，没空回学校去，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在找我，怎

么可能刻意躲你。」

「真的？你没躲我？」蓝振脸上难掩惊喜，他知道他这次回来找莫磊实在有些唐突，况且对方在他走前已经说得如此清

楚明白，希望他们两人以後再无瓜葛。「我真的没躲你，你找我有事？」老实说，他从来没想过蓝振会从美国回来找他

，所以在「Man's Night」见到他时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现在他稍微冷静了，难免会思考为什么蓝振会去而复返。

「嗯。我想告诉你，这次我来台湾，是为了你，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莫磊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後他笑问：「不好意思，请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这—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你要我再说一百次也没问题。这次我来台湾，是为了你，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蓝振不厌其烦，慎重其事地

再覆述一遍。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别闹了，离愚人节还很久呢，你现在就说出来，那愚人节不就没戏唱了？」

背後冒起一股恶寒，莫磊悄悄抓住床边的包包，打算情况一不对立即溜。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关於之前不小心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

原本预备逃走的莫磊在下一瞬间冷静，他放下包包，站起身与蓝振对视：「很好，你总算还记得以前的事，那么你一定

不会忘记你说过，你是异性恋吧？难道你不觉得对我开这个玩笑有点过分吗？」

当初是他这个同性恋不知死活跟异性恋表白，事後他也得到报应了，没想到现在立场居然相反了，异性恋者向他这个同

性恋者表白，这会不会太讽刺了点？

「是，我是说过这句话，不过，现在这句话必须做点修改：在遇到你以前，我自以为是异性恋者，现在，我已经不是那

么肯定了。」

不那么肯定？意思是说，异性恋者是有可能转变为同性恋者，或是双性恋者罗？爱男人还是爱女人，有那么难以确定吗

？

「蓝振，我必须提醒你，我不只是个同性恋者，我同时还是个牛郎，这些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自欺欺人。我

承认一开始是我对你意乱情迷，不过，那一切都已经过去，既然早巳烟消云敌，你又何必回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无法制止自己想你，在美国的每一个夜里，我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你的影子，我

快窒息了，你我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决定不再逃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莫磊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

不是感动不是惊喜，他只是哀伤命运之神，居然将相同的难题一再丢给他们，让他们陷入轮回之苦。情之一字对世间男

女尚且如此之难，更何况是对他们这样一对不被世人认同的同性？

第七章

「叩！叩！叩！」

敲门三声响，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好能让躲在棉被里补眠的莫磊清醒。

该死的，才几点钟就来叫人起床，有没有搞错？

「谁啊？」该不会是房东吧？才几号啊，这么早就来催缴房租，不怕被人放火烧房子？

「少爷，该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门外低沉应答的男声，让莫磊昏昏欲睡的神智瞬间惊醒。

少爷？他哪时请了仆人怎么不知道？他的经济情况虽然不错，但也没好到可以请佣人的地步啊，这家伙该不会跑错屋子

了吧？

为难地推开棉被，莫磊一边打哈欠一边套上睡衣——就算是跑错屋子的，也没让人家白看的道理。

「少爷？」门外低沉的声音依然不放弃。

「来啦！」莫磊一边套上裤子一边咕哝，哪家的佣人这么没耐性。

一开门，见到的是位衣装笔挺的中年人，他相当中规中柜地向莫磊行一不礼，让莫磊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请佣人，你跑错屋子了吧？」哇哩勒，这位发生的视力真好，都站这么近了还会看错？眼镜该

换一副了吧。

「少爷真爱开玩笑，不过，今天是我第一天上任，少爷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请容我自我介绍……」

一分钟，二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对方依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让莫磊忍无可忍。

「大叔！我说了我没请管家！麻烦请你回去，不要吵我睡觉好吗？」走错房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吵他睡觉？真是罪无可

赦！

「少爷，都七点半了，我看早餐是来不及吃了，您干脆衣服穿一穿，直接去上学吧。」男人对莫磊的指责置若罔闻，依

旧自说自话，他往门里望去，对房间里头的脏乱微皱了皱眉。

「上什么学啊……」大爷现在还在放假呢。等等，现在星期几了？

急急忙忙跑回去翻日历，很悲哀地发现今天好像定星期一。喔，今天好像又是学校报社做报纸的日子，如果迟到是会被

当掉的！

「少爷，楼下车子在等呢。」

莫磊回过头，脸上充满阴沉，嗯，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坚称是他的管家，而且还知道他是个学生，今天有非去学校不

可的理由……不管了，反止有免费的车子可以坐，不坐的是白痴。

「等我五分钟！」

「碰！」房门在男人面前结结实实的关上。

很快的，莫磊就知道他的新任管家与司机是怎么来的了，因为罪魁祸首就坐在车子上等他！

「萧遥？」莫磊的下巴差点掉卜来，这是什么情形？

「别再发呆了，再不上车你会迟到的，我是没差，反正这一份教职我本来就不在乎，不过，你好像少了这堂课的学分就

无法毕业——」

「砰！」不待萧遥的废话说完，莫磊就很自动自发地坐到他身边的位子，并且大力的关上门，顺便吩咐司机开快一点，

哪里有近路可以抄之类的，短短五秒钟，那管家与司机就好像是他自己家的佣人一样，任他呼来唤去。

莫磊住的地方距离学校的车程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最初十分钟他还能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之后前座的管家不知

道哪根筋不对劲，居然把前后座之间的隔离窗给放下来，这下子，整个后座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真不舒服！

「你很讶异我居然会来接你上课？」萧遥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有谁会想到外星人攻打地球的可能性居然会成真呢？」

「呵呵，千万别这么说，若是在一星期前有人说我会接你上课，我也不信。不过，你可别以为我这样做是对你有意思，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嗯。」想忘记也难，要不是这不卑鄙小人拿蓝振威胁他，他也不必屈服在金钱的胁迫下。

「很好，我们的约定就从今天早上开始实行。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送你上下课，至于午餐，为了避免在学校太过明显

引人侧目，你可以自己解决，不过晚餐就必须和我共进，以表示我们密不可分。」

「喔，要演得这么逼真啊？那要不要晚上也一起睡啊？」莫磊半开玩笑地反问，他不信萧遥真会演戏演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不反对，那我自然也没反对的必要啰。反正钱都花了，这个情人不睡白不睡，正好趁这个机会试试看

『Man's Night』的红牌是什么滋味。」

萧遥话里轻蔑的语气让莫磊气不过，他是牛郎没错，可是牛郎起码还有选择客人的权利。

「唷，没想到之前信誓旦旦要把情人找回来的萧大情圣，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情场浪子。没差，反正我一双玉臂千人枕

、一点朱唇万人尝，就当是陪陪你以解你相思之苦吧——」话未结束，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后座里响彻云霄。

「别把我当成你那些无耻的客人，我找你来演这场戏，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我那个难缠的老爸，一方面是为了逼莫谏出来

，别以为我真会对你有意思。」

莫磊抚着发疼的脸颊，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萧遥。哼，扮情人还扮得这样霸道，他要是不好好回报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

自己了。

毕竟，情人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好好奴役对方。

莫磊看了看墙上装饰得华美的摆钟，再看看自己的腕表。嗯，很好，时间走向晚上七点三十二分，萧遥跟他那个不知是

圆是扁的老爸已经迟到两分钟。

俗话说千金难买寸光阴，虽说他是萧遥花大钱请来的演员，不过这样浪费他的时间也太过分了。更何况，迟到本来就是

他们不对，所以也不能怪他在喝了两怀红酒还等不到人后，自作主张先回家——反正那家伙在约他时也没说不见不散。

嗯，就这么办。打定主意，莫磊唤来餐厅侍者，先行结了帐——虽然说平白无故得付两怀红酒的钱，不过比起可能要干

等一晚上，他宁可付帐走人。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服务吗？」

「麻烦你先帮我结帐，还有，如果待会儿订位的萧先生来了，你就跟他说他迟到太久，而我有事先走了。」

「啊！可是，萧先生刚才有打电话过来，说是被塞在路上，请您再等一等，过一会儿就来，莫先生，您要不要再来几杯

红酒？」

侍者为难地解释，这萧遥可是不能得罪的角色，可是让客人干等也不是办法，偏偏主人末到又不能先上菜，唉，真让他

们这些服务业者为难啊。

「塞车？知道外头塞车还不早点出门，他当每个人都有义务等他啊？要我继续喝红酒，那我看还没等到他来，我就已经

酒精中毒死在这里了……我不管，反正我要先结帐走人！」

「先生……先生……」侍者还想挽留，却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迟到是我们不对，不过，还没等到主人来客人就先走，好像也不怎么礼貌吧？」

来人一身西装笔挺，温文儒雅的气质让众人对男人的年纪产生错觉，加上适当得宜的保养——这男人虽然应该有四十，

不过外表看起来居然不超过三十岁。

可恶，有钱人就是这么好命，就连岁月的痕迹都对他们特别留情。

「喔？既然大家都不礼貌，那就扯平吧！」正主儿其中一人来了，他再坚持要走未免不敬业，也罢，他倒要看看萧遥这

家伙打算让他和自己的老爸等多久。

「你就是莫磊？小遥果然有眼光，坐吧。我是萧遥的父亲，萧无怀。先生，萧遥还要一会儿才来，为了不让贵客等太久

，我们就先上菜吧。」

侍者应了一声，便乖乖退下张罗。

莫磊一坐下就后悔了，原本他以为萧遥会先到，至少要和他套好招要说些什么话，可是萧遥迟到了，现在让他一人独自

面对萧无怀，要他怎么唱独角戏啊？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莫先生，怎么我说了半天话，你连一句话都没回应啊？」对方的手越过桌面来敲莫磊的手背，让莫磊从自己的思

绪中惊醒。

「啊？」怎么他方才有说话吗？他怎么没听到？

「不好意思，萧先生，我刚刚在想萧遥怎么还没到，一时分神所以……」

「喔，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年轻人恋爱就是这样，常常目中无人，即使我是他老爸，在我面前，小遥依然时时刻刻

把你放在嘴巴上，真是教人嫉妒。」

喔，这很正常啊，他之前就看过萧遥的花痴模样了，不过萧遥口中的「莫谏」好像不是指他吧。

「呃，萧伯伯真爱开玩笑，萧遥只是爱开玩笑罢了，今天他约我们出来不就是要为彼此正式介绍吗？我想，他一定是想

跟您一起分享喜悦。」

莫磊藏在餐桌下的手不断磨擦着腕表，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些，嘴里说的话他根本连思考都没有，只是把店

里的那套奉承拿出来用，再聊下去，他大概就掰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