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陈董？」很好，怎么都叫不醒，一定是睡死了。

就算什么事都没做，莫磊还是得脱掉两人的衣服，然後制造一些犯罪证据，好让客人明天醒来虽然迷迷糊糊的，也不会

抱怨自己白花了钱。

衣服全部脱光後，莫磊就进浴室去洗—个澡，把全身洗得香喷喷。

没想到从浴室出来後，莫磊看到的景象却差点把他吓破胆。

「嘿嘿嘿，小莫莫，你真的以为我睡了吗？」只见那肥猪一脸的口水，完全一扫先前醉死的样子，还满睑淫笑的对著莫

磊瞧。

「呃，呵呵……」他还能说什么呢？被老狐狸给骗了是自己不够精明！

能怪谁吗？

「我想说，洗完澡再叫醒你嘛，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全身汗臭味的男人喔？」面对眼前的情况，莫磊将身上的浴巾拉到

不能再高，简直都要遮到下巴了。

现在他也只能祈祷陈董身上没有带印度神油……

「嘿嘿嘿，那我们就来吧，我今天又带了能让你欲仙欲死的东西喔。」

老天爷真是不给面子，才刚想要祈祷时，陈董就拿出印度神油了！

莫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僵硬，整个人呈现石化的状态。

「过来啊，宝贝……」陈董见莫磊没有主动走过去的意思，就自动自发走了过来。他很喜欢玩强奸游戏的……

瞧见客人朝自己走过来，莫磊明白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装死，只好强颜欢笑，悄悄在肚子里腹诽老板。

呜呜呜，X的！齐燄，你下次再让我接这种客人我就阉了你！

「我来了，我就来了……」算了，由他来替陈董抹神油还能抹少一点，说不定不到天亮就结束了呢。莫磊的牛郎生涯啊

……我靠！称心个屁！

「小莫，你还好吧？」

齐燄一脸假惺惺的关心，让莫磊胃里仅剩的食物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家伙居然还敢问？陈董那头肥猪的鑫鑫肠，足足让他痛了整整三天耶！

「你认为括约肌被鑫鑫肠撑开整个晚亡，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你要不要看主治医生在看到我的伤口时，嘴巴笑得多扭曲

？他说，他从来没碰过被鑫鑫肠弄到瘀血的括约肌！」

害他现在不只上厕所痛得要命，就连走路部成了问题。

总之，他就是讨厌这几天走路像鸭子般，一路晃屁股到店里啦！混帐！

幸好现在是暑假，不然一路像鸭子一样晃到学校去，教授肯定以为学校养了像鸭子的宠物！

「哈哈哈……我的老天啊，我这辈子从没看过像你这么逗的少爷，莫磊，你在这儿真是太埋没人材了，你应该去当演员

才是。」齐燄笑得乱没形象。

进店里後，莫磊才知道他很平易近人，对下属也不错。若要说齐燄有什么让人笑话的，大概就是他跟他那担任服务生「

老公」的故事了，听说在床上时他的服务生「老公」没有一次能够夺得主导权，不过，下了床後，齐燄在他面前也没有

—次能夺得主导权。

虽然齐燄的婚姻生活让人很想掬—把同情眼泪，可是……莫磊还是忍不住抱怨他把这种烂客人介绍给自己。

「再笑啊！等会下巴掉了看我帮不帮你叫救护车，哼。」

真没同情心，他痛了这么久，不但不安慰几句，还这样嘲笑他。

死齐燄！烂掉的猪！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想，这个陈董已经弄得你全身是气了，下次他来，我会请别人去招待他，再不行，就只当我们

没这福气留住这小财神了。」

员工的接客意愿是齐燄相当重视的一点，员工若心不甘情不愿，或是接客接得太痛苦，对「Man's Night」的业绩也

不会有帮助，所以他宁愿多找些好客人来让少爷们留住，也不要留住那些不得人心的财主。

反正，想来「Man's Night」的客人多的是。

「怎样都好啦！反正，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印度神油跟鑫鑫肠了！」

莫磊撇撇嘴，对齐燄的处理还算可以接受，算他还有一点良心。

「嘟嘟嘟……」齐燄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通常，这支电话响起来，不是重大人物来了，就是店里出了事。

齐燄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客人太多，少爷人数不够……你等等，我就出去。」

莫磊一听心里直叫糟，少爷不够？惨了，他的末日到了，就算他今日休假，但是那个黑心老板齐燄一定会叫他销假出去

帮忙。

「小莫，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莫磊开始朝门口移动，他死都不要任括约肌肿得跟甜甜圈一样时，还出去接客。只要当作他今天没来过这里就好了，做

人干嘛那么拼命呢？

只可惜，齐燄大老板此刻眼中只出现钱的符号，而不是人性啊……

「小莫？」他看到门边的莫磊，对著他微笑。

「月底我补一个看病费给你，今天你上的钟点费全部以两倍计算，喔？」

莫磊原本还寄望著，通往後巷的逃生门没锁上……正当莫磊握上门把的手轻轻转动後，—声声的咒骂开始出口。通往後

巷的门被锁了，齐燄你好样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哼！

呜呜呜，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员工，面对这种情况还能说什么呢？

莫磊被派往水厅接待客人，齐燄说了，这个客人是一位熟客带来的，听说只是来放松心情的，并没有要过夜或做爱。

幸好齐燄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小然他被操死，做鬼也会回来强奸他！

哼！哼！哼！别以为他在店里当个零号，就再也不能重振雄风，必要时他也可以很威猛！

「Man's Night」的水厅，采取的是个人包厢制，只有少部分的人会要求共用，通常客人提出共用的要求时，

「Man's Night」会把他们的消费金额提高，因为他们往往会在水厅里玩多P游戏，而这会增加少爷的体力负担。在

脱光全身衣物後，莫磊用浴巾将自己包住，敲了水厅的门。

「请进。」门内传出的声音虽然低沉，但不失温文儒雅。

莫磊开门进入，迎头就是水气氤氲的温水池，偌大的浴池里只看到一个人在泡澡。

「您好，我是小莫，今天晚上由我来为您服务。」

莫磊跟客人知会了声，由於水气实在太浓，而客人又背对著门，所以他完全看不出来那个客人长相如何，不过看他站在

浴池里的样子，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高跑不掉。

莫磊脱下浴巾，下了温水池。

「先生？」奇怪，怎么当他不存在啊？要是一般客人的话，早就回头看进来服务的少爷长得怎样了。

就在莫磊与他只相差一公尺的距离时，他回头了。

这样的距离足够让两人看清彼此的长相，而莫磊在下一瞬间呆住了。

这个男人……肯定是上帝派来毁灭女人，让男人心碎的。

古铜色偏淡的肌肤，斜飞的剑眉，宛若深潭的星目，布满粉色的漂亮薄唇，身高，大概一百九十吧，头发是咖啡色的，

但是又淡得有点偏茶色。身材匀称到让莫磊羞愧，虽然没有像健美先生的肌肉那么夸张，但是，他身上的肌肉告诉旁人

他常在健身房出现。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莫磊一样，都是有点偏蓝色调的颜色，远远看起来会很像外国人或混血儿，可是等到

看清五官时，又会觉得不像。

在同志界里，这样的人简直美如天神，绝对不会欠缺伴侣，又怎会来这里寻欢作乐呢？

「我……长得很奇怪吗？」男人笑了，温暖如阳光。

「不……是我失礼了，我是来服侍您洗澡的，我叫小莫。」

「你好，我叫蓝振，我的朋友都叫我蓝，你也叫我蓝就好了。」

蓝振又对著他笑了，相较之下，莫磊的一切在他面前简直相形失色。

「你好漂亮。」这是蓝振审视莫磊全身後下的评论。

「谢谢。」虽然自知比不上眼前的男人好看，但莫磊也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

莫磊的长相是那种白皮肤，翠眼皮、挺鼻、俏嘴唇，瓜子脸的那一型，有古典的味道，长的黑发披散在他的背後，男人

说很漂亮，女人说很俊，他的美，充满中性的味道。

「其实，我是被—位台湾的热情朋友拉来这里的……我没想到他会误会我是同志，不过，我想来都来了，当作增长见识

也不错。」

「喔，对了，你不用做什么，只要陪我说话就好了，谢谢。」

蓝振看到莫磊正想拿毛巾替他擦背，就笑著婉拒了。

原来，不是同志啊……「那我……」就真的纯聊天？

「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莫磊发现蓝振很喜欢笑，因为他对著自己说话时都是笑着的。而莫磊打从进这家店以来，从没看过这么吸引人的笑。

蓝振的笑容就像酒一样，会醺人、醉人。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虽然蓝振不是同志，可是来者是客，该有的服务还是要有，莫磊必须找到话题，这也是少爷的

工作之一。

「我？别叫您了，我说了叫我蓝。」看来，他虽然显得客气有礼，却很坚持。

莫磊见状连忙改口，「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会来这儿的人，身上大多散布一种市侩或是冷然的气息，可是蓝振没有，所以让他很怀疑蓝振是做什么的。气质这么好

的人，绝不会是从商的。

「你猜猜。」蓝振依然用淡淡的笑容对著他。

莫磊拿起备在一旁的红酒，倒在高脚杯上，递给他一怀。

「我猜，你不是学者，就是艺术家。」

他喝了一口红酒，用眼睛睇著莫磊，两潭深渊里有著少许的疑惑。

「怎么会这么猜？」

「你的气质让我这样猜的，你全身上下的气质，没有一点诉说著你是商人或政客。不过，也许我猜错了。」

「可是我听我朋友说，你们这里的常客，大部分都是商人和政客？」

「不一定，有一次我听说有个外国艺术家来这儿找情人。」

不过，莫磊很明白，任何人来到这儿，都只能找到贩卖的爱情。

「……是这样吗？我的确不是商人，我是一个摄影师。」蓝振低低呢喃。

蓝振依然笑著，不过莫磊分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因为来这儿的人通常都不会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地位越高的人

越喜欢保持神秘。

但是，蓝振看起来却又不像在敷衍。

「真的？」虽然心里有一点点不信，可是莫磊已经有百分之八，九十相信他的说词了。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怀疑我职业的人了，但你刚刚不是猜我是艺术家吗？怎么又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啊！他还真是自打嘴巴……莫磊尴尬的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说你吧。」彷佛看穿莫磊的窘态，蓝振将话题轻轻转开，

他？他有什么好说的？来这里上班的少爷都会编一段凄美的过去，好在客人盘问时可以交差。在这种什么都是虚假的世

界里，你说任何假话，有没有人相信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骗过自己，然後再骗别人。

「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人，过著平凡的生活而已。」

「你看起来像个学生。」

「……为什么这样说？」在这儿上班的少爷们大部分都是高学历毕业，莫磊当初进来时也说过没在念书了，反正他身上

没有几分书卷气，也没人看得出他还是学生。

莫磊只告诉过齐燄他还在念书……在这里，除了齐燄外，他不会轻易向人说真话：其实不只是他，其他的少爷也是这样

。

「你很年轻，这种年纪应该还在念书。」

莫磊轻轻的笑了，笑容里带著几许不容易看出来的苦涩。

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他也许可以理解蓝振为何会这样推论。

「我想，你一定是外国人，不然就是长年生活在深山里不问世事，不然你不会知道台湾的经济风暴让多少学子从此断了

学习生涯，踏入社会工作。」

「……对不起。」

嗯？他说了什么？莫磊猛然拾起头盯著蓝振，直到蓝振再次道歉，他才惊醒。

有，有没有搞错？蓝振向他道歉？这是莫磊在这儿工作以来，破天荒听到的第一句对不起，他甚至连谢谢都没听过。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蓝振为什么要向他说对不起？台湾发生经济风暴不是他的错啊。

「你不需要道歉，虽然很多人没书可念，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就活不下去啊！至少，我就选择这里当作让我生活下去的场

所。」

「……很辛苦吧？」蓝振的笑容敛去，他直视著莫磊的眼神有种名为惺惺相惜的感情。

「不辛苦，这是我选的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聪明人会选择好好活下去的方式。

「但是你一定常受伤。」

莫磊忍不住挑眉，喔？他怎么看得出来？

「哪有？我身上既没瘀血也没烧伤的，在这里，客人不敢玩得太过分……」

莫磊笑容一僵，咦？等等，他的手在摸哪里？

蓝振的手……他的手摸到了他还在肿痛的地方呀！

「你这里……受伤了。」

他的手来回抚触著那肿胀的地方，很轻，不带有一点侵犯的意思。

而莫磊，居然脸红了起来。

真可笑，都已经习惯性事了，居然到现在才会在客人面前害羞？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你怎么知道？」他以为自己的表现看起来很自然。况且方才他一直面对著蓝振，难不成蓝振有透视眼？更何况，蓝振

也不是同志，不太可能猜得出来自己会伤在何处吧？

「你刚刚下水时，痛得抖了一下，而且你脸色不太好，却又看不出来是哪里受伤或者生病。所以我就猜，你大概足最隐

密的地方受伤了。」

唉，还真神准呢。

「……只是小伤。」莫磊只好苦笑著调侃自己。

这伤是不太严重，如果好好休息的话，大概再两天就会消肿了。

「肿的很厉害，你们店长不会制止那么过分的客人吗？」蓝振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沉，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无法看出

来的。

「客人是天，我们只是地。」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就要觉悟，起码他不会饿死在外头。

「……」

莫磊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厌恶，只是他不明白蓝振是厌恶这种行为呢？还是自己？

莫磊伸手推开蓝振一直在帮自己按摩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脏且私密的地方被他摸到，他会感觉到一点害羞。

「你说你不是同志，那你就不该做这些动作。」

「对不起。」蓝振像是察觉自己的举动已经超出范围，连忙收回手。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蔓延著，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外头在吵些什么莫磊不甚清楚，而他也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因为他身後的括约肌已经快泡烂了。

但是，那吵杂声好像是朝这里来的，奇怪，服务生怎么不制止呢？这里一向对私人空间及安静品质要求很高的啊！

「外头在吵什么？」就连心不在焉的蓝振也察觉到了。

很快的，莫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人家花钱来的是老板，我花钱就不是老板吗？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叫小莫莫出来陪我！」

门被撞开，一团球抖著他身上的肥肉大刺剌的进来水厅，莫磊看了差点昏倒。

那就是三天前把他弄伤的元凶，陈氏肥猪啊！

一见到那头肥猪想要冲过来时，蓝振就眼明手快的挡在莫磊身前，幸好尾随著陈肥猪追来的阿威及时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