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猫(出书版)+番外 BY 千风
  发于:2011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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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值完班的内科医生亚当斯,揉着一双熊猫眼回到值班室,刚好就看见一脸神清气爽的慎村凛,正换上白袍,准备去值

夜班。

亚当斯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慎村,最近有什么喜事吗?你今天心情很好耶。」

「喔?是吗?你看得出来?」慎村凛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是啊。别人大概老是见你一派笑脸,都以为你这个人天生和善,但是只有我看得出来,有时候你那笑容根本就不算是

笑容,只是一张很漂亮的面具而已。喂喂喂,别露出那种有杀气的眼神看我喔!我只是刚好大学的时候辅修了一些心理

学的课程,所以对人的表情会特别注意一点而已。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要探人隐私的意思喔。亚当斯忍不住退后两步。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慎村凛看着他的笑容里掺了一丝阴狠。

这……很恐怖耶!

大家都是医生,不需要用这种眼神威胁别人吧?

「亚当斯,你观察真是入微,来当医生真是可惜了,你应该去开心理医师诊所,最近很多人压力都很大,都需要心理医

生的帮助。」他又恢复了那一派和善的模样。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实际动手救人的感觉。刚刚那番话就当我没说,你慢慢忙,我先闪了。」亚当斯换好了便服,马

上开溜。

呼,虽然慎村凛明明就是一副和善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他的笑容看久了,总是会有些不寒而栗的错觉

,好像那个人的笑容底下藏着秘密,又好像他早就看清了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亚当斯和慎村凛在医院也仅是同期医生的交情,偶尔遇见了会闲聊几句,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交往。他只听说,慎村凛除

了医生的正职外,似乎也在兼差,至于兼差的内容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但应该收入颇丰吧?

不然像他们这种苦哈哈的小医生,怎么可能会赚到足够的钱,买下曼哈顿高级住宅区的单身公寓呢?

而且慎村凛又没有父母亲要照顾,一直是单身一人,一定很享受目前的单身贵族生涯吧?   单身……咦?看慎村凛最近

这副模样,难道他有了心上人不成?

亚当斯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嘛!就说这只狐狸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变得真诚柔和起来,原来是遇见了心上人啊

真希望能有机会看看,被慎村凛看上的女孩子是什么模样?慎村凛换上了白袍,手里拿着病历表,往病房走去。

一路上,他默默想着亚当斯刚刚说的话。

他刚刚无意间露出来的笑容,是真心的笑容吗?

到底所谓「笑」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记得那种打从心底觉得欢愉、而在脸上自然展现笑容的感觉了。

自从父母双亡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笑过。

被送到寄养家庭,重新开始上学,老师和养父母一直不断在辅导他,希望能重见他的笑颜。

可是他并不想笑,一点都不想。

父亲和母亲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要他怎么笑得出来?

可是大家却都希望见到他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怪,甚至有些诡异

有些时候,人们就是不想笑,只想一个人自己静一静,尤其是当最亲爱的人离去的时候,他们最想要的不是朋友的安慰

或是陪伴,反而是希望能一个人沉思着、缅怀着所有的回忆与点点滴滴。

可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懂?

当他看着父母亲的遗物,不停落着泪的时候,那些人只是心疼地搂住他,不住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的话语,让他心生厌

烦。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脸上露出笑容,那些人就会很放心地让他一个人独处,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也不会来打扰

他。

于是他知道,笑容就是最好的武器,可以松懈别人的心防,也能掩藏自己的心事。

他对着镜子练习,做出最无害、最和善的笑容,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戴上这一副笑容面具。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抱怨过,也很少有人识破他的笑容背后,其实一点表情都没有。

离开值班室前,他停下脚步,又走回自己的柜子前,对着柜门上的镜子照了照。

一样是那样千篇一律的笑容啊……为什么亚当斯会说自己今天的笑容特别不一样?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接下来的念头,马上就跳到了那只很好欺负的小红猫身上。

慎村凛没有发现,当他想着马克思的时候,镜子中的笑容显得那么愉悦和真诚,一点都不作假。

第二天早上。

马克思站在自己的寝室门口,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开门。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早上闯入史坦利和金宇恩的卧房里,下场都只有一个——被赶出去。如果史坦利心情好,会把他拎

出去;如果心情不好,就是大脚一踹直接被踹出去。

可是现在这可是他自己的寝室耶!

让给他们两个人睡一晚也就罢了,难道他们遗要按照在家里的「老规矩」,早上醒来之后再「来一次」吗?

马克思抓抓头,到底要不要开门进去啊……

想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只见两个人还衣衫完好地躺在他那张现在显得小得可怜的双人床上,马克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想要看看两个人醒了没,才走到床前,就被史坦利狠狠瞪了一眼。

马克思刚想辩解什么,史坦利马上示意要他别出声,然后他的眼光温柔地落在还安稳睡在自己怀里的男人。

金宇恩的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趴在史坦利身上,头发乱糟糟地覆盖在脸上,看起来竟十分惹人疼爱。

「不要吵醒他。」史坦利用嘴唇无声地说。

马克思会意,点点头,随手拿了一些东西后又乖乖退出去。

关上房门,他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毕竟是个外人啊……」

他已经长大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他也懂得了很多,起码他知道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原本以为,这次金宇恩的意外是个大好机会,但是在见到史坦利对他更加呵护,而他对史坦利也似乎更加依赖之后,他

发现自己当初那个想法,实在可笑。

已经紧紧相系在一起的两个灵魂,要如何拆散?

即使记忆消失了,即使肉体不再熟悉了,但那灵魂的熟悉感,却是无法抹灭的。

体认到这样的事实的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然后去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

猛地,脑海里出现一个男人像是狐狸一样狡猾的笑脸。

马克思抖了一下,呸呸呸,怎么会想到那个变态的?

一定是他长得和金宇恩太像,所以自己才会不小心想到他的。

一定是这样!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居然有了「也许和他在一起也会不错」的念头!

太恐怖了!他才不要和那个变态在一起!

明明就是医生还爱玩那种医生和病人的变态游戏……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也的确挺享受的……

马克思无法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脸蛋几乎要和自己的头发一样红了。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他很熟悉的「骚动」声。

喔!上帝!不会吧……

难道里面那两个人又——

他注意听了一会儿,差点就想昏倒!

这里可是学校耶!

而且他宿舍的墙壁都很薄,隔音效果很差的,史坦利这只满脑子精虫的色老虎,要发情也不会看一下时间地点吗?

隔壁宿舍的同学八成都还没有起床去上课,这下不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万一舍监来巡房的话……天,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才好?

马克思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却又一直迟疑着要不要闯进去。

只听得里头「骚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暧昧,还不时带着粗重的喘息与呻吟,马克思只想抱头大喊——

你们到底把这里当成哪里了啦!

至少也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吧?

要是被同学们发现了,我以后要怎么在这里生活啊!

马克思气呼呼地直瞪着寝室的门,眼光直像能把大门烧穿两个洞似的。

但是渐渐的,他的眼神缓和下来,脸蛋又慢慢红了。

看不见实景,只听到声音,更增添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虽然以前也偷看过好几次这两人的欢爱场面,但他毕竟年轻气盛,一遇到这种场面,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到处窜流

身体热了起来,脸颊也开始发烫,脑海中金宇恩销魂陶醉的面容,不知怎地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孔,虽然是很

相似的面孔,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那个男人不像金宇恩那样优雅和善,总是带着狡猾的笑容,他的声音虽然也是男中音,可是在某些时候却会变得低沉,

听起来格外诱人……而且他的接吻技术还很好,每次都能把自己吻得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身体的热流迅速集中在两腿之间,马克思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因为欲望而开始微微发抖……很想要……可是他到底要的

是什么?

突然寝室内一阵爆响,把马克思唤回神。

他愣了一下,然后再也顾不得里面的人在办什么好事,直接破门而入——

「天啊!史坦利!你把宿舍的墙给撞坏了啦!」

只见马克思寝室靠床的那面墙被撞坏了,整片都消失不见,而史坦利和金宇恩两个人的身子一半还挂在床上,另外一半

则落在隔壁房间的地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虽然我们宿舍的墙壁是很薄,但是也用不着把它拆了吧?」

史坦利没空理他,只是关心金宇恩有没有受伤?

只见金宇恩在发着抖,然后发抖越来越厉害。

马克思原本以为金宇恩是吓坏了,正想上前去扶起他,但是他却发现金宇恩在笑!

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还狼狈地沾满尘埃,金宇恩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恶!有什么好笑的!」史坦利无奈地自己把金宇恩扛回床上。

「你出去。」他又回头赶马克思走。

马克思眼睛瞪得好大。

喔!不会吧!把墙都「做」坏了,他们还要继续做下去?

「等一下,史坦利,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墙坏了可不是小事,等一下一定会有人来处理的耶!」

「你去挡一下。」

「喂喂喂,你把我当成你的看门狗啊!」

「要不要随便你。这是你的房间,我是你的老子,到时候有问题也是你被退学,不是我。」史坦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露出森亮的白牙。

「你、你这禽兽!」马克思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他骂。

「我现在正在办『重要的事情』,快滚出去。」

「吼!我绝对不承认我是你儿子!」马克思气得跳脚,把门重重甩上。

他到底算什么嘛!

在这两个人面前,马克思只觉得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

真是气死人了!

第六章

气气气!

气死了!

马克思气得连课也不想上了,直接逃课去橄榄球校队练球,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颗可怜的橄榄球和无辜的队员身上

那两个人居然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也不想想,他们睡的还是他的床耶!为什么明明是他们搞乱的场子,却要他去收拾

,而且还命令得那么理所当然,他又不是他们两个的专属佣人!

「喔!马克思,你今天怎么这么冲!」一个四分卫被马克思一个冲撞,狼狈地倒在地上。

马克思没理他,继续抱着橄榄球在高大的人群中冲锋陷阵,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一样。

他真的已经快受不了了!

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近在眼前,却怎么样都碰不到,那种感觉让他很心慌,也很嫉妒。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解脱?

离开金宇恩吗?

不,他根本就做不到啊!

想当初自己会选择哥伦比亚大学就读,念的还是会计,这一切都是为了金宇恩。

他已经习惯事事都把金宇恩放在第一顺位考虑,他无法想象没有金宇恩的日子,他该怎么过下去。

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悲哀,好像活得一点自我都没有……

马克思分神想事情的时候,没注意到后方有人对着他扑过来,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要闪躲已经太迟了。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敌方队员不断跳到他身上,试图要把他压得死死的,不让他再继续抱着球乱闯。

有那么一瞬间,马克思绝望地想,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吧?

至少不用再见到史坦利和金宇恩那副亲热的模样::每次想想都觉得自己好窝囊……

「啊,好痛。」马克思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踝扭伤了。????

「马克思,要不要紧?」同队的杰森关心地问:「要不要去医护室看看?」

「不要!」一听到医护室,马克思的神经就绷紧了起来。

他才不要去那种会联想到医院和那个变态的地方!

「打球受伤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过几天他自己就会好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脚踝真的很痛,连走路的时候都会疼得冒冷汗,看来是无法继续再练习了。

闷闷地拐着脚回到自己寝室,已经有工人在整修墙壁了。

史坦利正要出门,他拉住马克思交代:「我这几天不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恩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你这小子,最好

别对他动什么歪脑筋。」

史坦利要离开了?

马克思发现自己马上又很没出息地觉得雀跃起来。

只要史坦利不在,那他就有机会和金宇恩好好相处了,不是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他拍拍胸脯对史坦利打包票,满脸喜形于色。

史坦利当然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在这紧急的当下,他也不放心把金宇恩交给其它人。

「你最好安分一点!」他用力转了转马克思的头。

「喔!史坦利,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啦!我都满二十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史坦利没好气地说完,就离开了。

因为寝室的墙壁要施工,暂时无法住人,于是马克思把金宇恩带到一个学长在外租赁的公寓里,打算在那里暂住几天。

学长虽然在念研究所,不过因为身兼模特儿的职务,三天两头不在家里,公寓里倒也落得清闲。

第一次能真正和金宇恩一起过着只有两个人的同居生活,马克思显得很兴奋,金宇恩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平淡的脸

庞只有冷静打量的神情,看起来……很像从前那个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处变不惊的男人。

开始的头几天,日子过得相当平淡,金宇恩从以前就是个不爱聒噪的人,现在出了车祸之后,像是变得更安静了,有时

候一整天只会讲上一、两句话,多半都是早安、晚安之类寒暄的话语。

更多的时候,他会露出忧心的表情看着窗外,像是在等着谁回来。

马克思看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那优雅的身影一如往昔,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一面喝茶一面沉思,修长的手指在

茶杯边缘轻轻摩擦的习惯都没有变。

「金……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

看着那样的金宇恩,马克思终于忍不住问。

金宇恩转过头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好像真的曾经发生过,可是又觉得它们很遥远……就算偶

尔脑袋里出现几幕画面,也是很杂乱,完全没有什么逻辑。」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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