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焰 下————晓春
晓春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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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经穿好衣服的费因斯一把拉他进来,将他抵在门上,倏地将头埋进他的肩膀,陈仅被他的行为搞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嘿!你还撒娇呢?”

      费因斯心底一声叹息,对这个不够浪漫的人真是毫无办法,抬起头与他平视,那黑亮的眼眸闪过令他心动的光泽:“再陪我几天好吗?”

      陈仅低头想了想,很久才又将目光调整到对方脸上:“几天?”

      47

      酒店后花园的露天咖啡座里,在全是上流社会所谓的成功人士聚集的高级会谈场所,在一片西装笔挺举止含蓄的大环境中,那个上身敞着红衫衣、搁着二郎腿的男人屡屡被人用惊诧的眼神行注目礼,而他本人却好像对此浑然不觉,依然不为所动地仰头靠在精美的草编椅子上。


      黑发不羁地随风飞扬,淡色的太阳镜片遮着他半闭的黑眸,那轮廓分明的侧面和性感的似抹过橄榄油的胸膛微微起浮,让人联想到某些不习惯安分的危险生物,好像随时会窜起来攻击你。


      他的装扮与这里的氛围有点出入,但因为天生气质不俗,所以此类矛盾的组合反倒惊现一种异样的诱惑,使陌生人也忍不住对其又妒又奇,可能还有不少人在羡慕他的“敢作敢为”。


      某人那不合时宜的爆炸声背景手机铃响起,开了口倒是很符合他的感觉,懒洋洋的性感长音:“还要几分钟?”

      电话那头的人像在会议中,回复故作公事化:“我还在十一楼,半个钟头后下来,你到时可以直接到三楼等。”

      “那个破休息室?”已经有些不满地皱起眉,“不去。这里的咖啡不错,你办完事下来叫我。”他老兄非常酷地先收线,连给对方发表不同言论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电话那头是个委屈的小女人,谁能想到那是个踩一脚地皮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当然,任何严肃的事情只要一跟陈仅扯上,根基多半都会发生动摇,不过陈仅并不会为上数行为负责或内疚,比如有人让他移驾去休息室,如果他觉得底楼的露天咖啡座更舒服,就根本不会说服自己到那沉闷的休息室去受罪,他的思维抛物线一向比较平滑,也不擅长为难自己。


      对一些没有太大吸引力又费体力的事,陈仅都会很快下决心,而且经过这几天“日以继夜”的相处,陈仅对费因斯的期待值直线下行,有时候觉得一见他就会想:我怎么会给自己找这么大个麻烦?当然,后悔还是晚了那么一点。


      但也不能不佩服陈仅的超常适应力,他现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对费因斯做出最本能的反应,最初的矜持和保留态度只一天半就瓦解了,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趋于“无建树”的级别,基本上,第二天陈仅就会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关于豪门的建议陈仅会老实提,接不接受是费因斯的事,他并没有追究下去,不该问的事他也从来不会问,总之一句话:他们暂时相处融洽。


      陈仅决定用睡觉来打发这半个小时,所以当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时,他并没有觉得很尽兴,还打了个哈欠,不过帅哥就是帅哥,打吹欠或放屁都无损光辉形象,人们往往将此归结为“浑然天成”,所以上帝造人时一定是有偏心的。


      “你说你在喝咖啡,可这是调味酒。”看着桌上的高脚杯,费因斯的表情有点深不可测。

      “所以我说这儿的咖啡不错,可酒却难喝死了,就好像加勒比海滩边的小卖铺半成品。”说着不以为然地举起酒杯放到费因斯嘴边,“尝一尝就会记住下次不点他们的酒。”


      再怎么装铁面,这一刻也不得不笑出来:“是么?”说着真的呷了一口,淡笑道,“还行啊。”

      “那是你要求低。”陈仅非常大言不惭地下结论。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快烧到自己的背,于是本能地回头去看,结果就发现数十米远的地方,米高正站在那里撑大眼眶瞪着他,明显是随同费因斯一起下来的。


      费因斯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下:“我让米高留着,其他人暂时撤走了。”

      “你人一直留在西雅图,不太好吧?”陈仅说这话时的眼神已经不再慵倦,甚至有些警觉,话中带点提醒意味,“我怕迟早会被人盯上。”

      费因斯听陈仅的语气没有怠慢:“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当然只是猜测,我是希望你小心点。”陈仅没有说下去,转移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还要去趟巴西的吗?什么时候走?”

      “你陪我去巴西么?”

      陈仅有点痞气地一笑:“干嘛?邀我去看小妞跳桑巴舞啊?”

      费因斯但笑不语。

      “你不是说陪你几天么?我已经兑现,你还想怎样?”

      “你真的以为只有几天?”

      “想要我停止风流快活,总要给个理由吧?”

      费因斯想了想,才平静地问:“我爱你,这不够吗?”

      陈仅像要掩饰尴尬一样低声“拷”了一声:“这种理由也成立吗?我又不是女人,信你这套!”

      “你不信为什么要给我几天?”

      “你想延期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我付得起么?”

      “你大方是你的事,别说的好像我们是一伙的。”

      当周围的视线现在已有不少被这一对出色又气质迥异的男人牵引过去,为了安全起见,费因斯决定带着陈仅走人:“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不必急着否认,因为没用。好了,去室内网球场吧。”


      “我才坐了一会儿,又要运动啊?你是不是人?精力这么旺盛的。”虽然废话不少,但还是乖乖站起来,边走边凑到费因斯耳边问,“弗萨他们到了?”

      “嗯,昨天晚上。”

      “他们发现我留在这里,什么反应?”

      “你期待他们有什么反应?”

      “加略葛一定会抓狂的。”笑得有点恶意。

      “我说——你是我的秘密联络站,我需要与你交换意见。”

      “这么说也不错。不过……交换地点在同一个房间?还交换到床上去?切,傻子才信你!”

      “我需要他们信么?”费因斯说这话时,眼里的决绝坚定不容置疑,很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可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拔老虎毛,毕竟他愿意给个“借口”就是给听众台阶下,不赏脸也不要明说出来,有些事没有触及原则性的问题,谁都不敢多过问。


      “我不要里外不是人就好,幸亏不是吃中东组的。”陈仅这时才说出来,“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去了,大李那边有事要我处理,不能再陪你在这儿瞎耗了。”

      “陪我是瞎耗?”某人有些不舒服了,不过表面上只是微微一抬眉。

      陈仅大方地拍拍人家的肩膀:“我是这么想的,要是你哪天专门到纽约来陪我个十天半个月,给我当当司机什么的,我倒还愿意相信你的诚意。这里一帮人成日围着你,我好像坐牢一样,还是回去办正事要紧。先申明,要是赤部这期间出点什么事,记得罩我,别让上面借故克扣我们的拨款!”


      怎么会栽在这个人手里的……费因斯某些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疑问,不过每次看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又没法跟他生气计较。也许有唉了一口气,也许没有:“到底去不去球场?”


      “去,怎么不去!你是老大嘛。”只有陈仅会这样嘻皮式地打发费因斯,又突然像想起什么,笑容有点贼,“说起来,还没看你打过球呢。”

      “别为我担心,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的。”

      “哈!哈哈!”陈仅仰天干笑两声,“今天你碰到对手了,赢的人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好啊,等你赢了再说。”

      在换球衣上场之前,贴身保镖米高上前凑到陈仅旁边,耿耿于怀地警告他:“喂,你不要太放肆!让老大吃你……吃过的杯子!”

      “你说这话是为了证明你视力好还是忠心护主,怕我口水有毒?”木鱼脸老兄就是思想迂腐。

      “你——”米高一句话再次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继续瞪着陈仅,看他潇洒地径直走向右区端线后开球。

      两个男人从游戏性质的开始,到后来真正的拼杀,只用了十几分钟。在陈仅屡屡给费因斯打出压线球时,后者才有了几分危机感,当首轮两人各得五局时,陈仅向费因斯挑衅式地反竖大姆指,不过后者未对其作不文明的回应。


      后来果然还是陈仅净胜两局获得第一盘的胜利,自此,费因斯感觉热血沸腾,因为一个不保留实力的对手能令他全力以赴。

      在扳回一盘之后,费因斯终于也笑着对陈仅做出“污辱性”的手势,不过陈仅反而笑起来:“呵,有意思,再来!”

      在一旁跟着冒汗的米高频频看表,对于这七天陈仅意外留下跟费因斯形影不离的情形看,他真有点被搞蒙了,头脑陷入单纯的冥想中。这两个人有时候会一下子变得联系密切起来,有时候又会完全互不相干,猜不透他们间真正的关系,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是上下属,虽然站在一起意外得和谐,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陈仅已经知道了费因斯是焰?可如果知道他是焰,这家伙没道理还这么嚣张啊?


      眼看着时间过了一个多钟头,两人还在血拼,米高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专注地打球,又等了不知多久,费因斯因对方一个反手拍的下旋球没能接下,在进行决胜局,让陈仅先得7分胜出。


      “哇噢——”陈仅随手丢开网拍,狂吼了一声,甩了甩汗湿的头发,朝对手嚣张地大笑起来。

      “最后一分我让你的,只能算平手。”费因斯却一本正经地说。

      大概是很难听见费因斯耍赖逞强,米高眼角抽了一抽,果然……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太久,连老大都被带坏了。

      陈仅不想放弃大好机会:“不是说有奖励的么?”

      “你要什么?”

      “我没想好,要不你明天打一百万到我账上,我想到了会买。”

      “你这是勒索。”

      “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气,晚上都是我请你吃饭的哎。”然后一扬手,“木鱼脸,每次看你站在那里,累不累啊?一会儿一起去餐厅吃饭,我刚进账一百万,请你吃龙虾好了。我们先去洗澡,你再等十分钟。”


      米高眉毛倒立起来,脸越憋越红,真要被这臭小子气死了。当然,他满身的傲骨,绝对绝对不稀罕臭小子的龙虾!

      而浴室里的隔间里硬是挤了两个大男人,费因斯突然要陈仅替他擦背,陈仅翻白眼:“有没有搞错你!你付十五美元,门口一堆人替你擦。”

      费因斯把毛巾无声地递给他,以示没商量。

      “来这种浴室洗澡我已经很勉强了,打了几个钟头的球,我手都废掉了,你就不能替我擦?”

      想不到激将法奏效,费因斯收回手上的毛巾,示意他转身:“好啊,我先。”

      “呃?!”陈仅咧开嘴角,一脸莫明其妙地转过去,“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费因斯力道适中,手法纯熟,不像是头一次干这个,陈仅不禁调笑:“你以前还替谁擦过背?”

      “没有。”

      “我不信。”说着,嘴咧得更厉害了,“你比门口的十五美元好多了——嗷!”这句调侃就在惨呼声中中止,他的背现在正掌握在某人手里,接着惨呼声转化成有些紧张的气喘,“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唇齿轻柔地徘徊在他的耳侧颈边,双臂已牢牢拥住那韧性的腰身和结实的胸膛,阳光色的皮肤沾满水珠呈现意外的情色,那带着桔子香波味的发梢像要麻醉人的神经,丝丝入扣的诱惑令费因斯浑身都开始预热。


      “舒服么?”当那只可恶的手探向男人的弱点时,陈仅除了吞下刚要脱口的抗议,别无选择。

      “嗯……你还真会挑地方……以后我可不陪你来打球了,绝对——啊!不会。”耳边是哗哗的水声,熟悉而惊人的快感像热浪席卷而来,不能抑制地仰起头,侧过头嘴唇正好碰上对方挺毅的鼻梁,那双锐利略带侵犯意味的眼睛正痴迷地看着陈仅,性感冷静的薄唇此刻却散发着浓浓的占有欲。陈仅当时想的是:明天坐飞机一定会浑身酸痛。


      他们在浴室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十分钟,而当天,也仍是二人晚餐。陈仅抱着手靠在高背座椅上看着费因斯优雅地喝汤,眼睛盯着那轮廓完美的嘴唇,费因斯明知道对方在端详他,却继续不受影响地从容进食。


      “你擅长伪装战术。”

      “对你例外。”抬起头来,用挺真诚的褐色瞳仁对准他。

      “啊,谢谢你对我厚道。”陈仅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尖,“你有把握让自己始终处在安全区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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