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轨迹 第四部 巴洛克珍珠——久能千明
久能千明  发于:201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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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罗德踏出一步,想到的是谁来照顾凯伊。

伊西斯的事情暂时放下,就算要告诉凯伊这些事,也得找一个适合的时间,不过凯伊那麽聪明,事情万一不小心传到凯伊耳裏,想必状况只会更为恶化,他可以想象凯伊会有多麽混乱、动摇、郁闷,如果凯伊知道自己身为月人的那一面居然就这样暴露在他们面前……

但凯只是继续挂著那抹微笑,看著那扇凯伊与他的兄长刚才离开的门。

「凯伊需要的不是老套的关怀,而是那个横冲直撞、不知同理心为何物,也不知道该做什麽、在做什麽的男人,不温柔没关系,只会胡来也没关系……」没有把话说完,凯的表情收紧,擡起头看著罗德与莎多兰。「罗德、莎多兰,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麽事?」

「我们也去关心一下凯伊吧!用我们的方式。我是说一切按照规矩来,理性、思虑周密的那种。」

意会凯的意思,罗德与莎多兰注视著凯。

「接下来,我们要把相关纪录改掉,绝封不能让凯伊发现,不过因为我们要骗的是凯伊,所以大家都要很注意,撒谎也要有技巧。」

正当这两个人都积极承诺加入这样的共犯结构,并很快进入状况时,近卫凯却突然喊停

「抱歉,先谢谢你们,请你们要有所觉悟,但只要我们骗了凯伊一次,就得继续骗下去,而凯伊……那家夥不怎麽好骗。」

「这都是为了凯伊嘛!我会尽量试试看。」

「还好军人本来就有欺上瞒下的相关训练,交给我吧!我会搞定的。」

莎多兰与罗德轻轻点头,凯将视腺投射到门的另一边。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三四郎了,他跟凯伊说话的时候,真的得留心一点才行,如果三四郎真的说溜嘴,那麽或许就变成三四郎、凯伊与伊西斯之间的问题。」这样就没有医生出场的馀地了。带著一丝自嘲意味,近卫凯喃喃自语著,然後甩甩头,重新看著那两个人。「罗德,请你负责医疗电脑的部份;莎多兰,请将船舱内所有与伊西斯有关的东西抹消掉。三四郎留了两天时间给我们,不知道这是幸还不幸。时间结束以前,我们得忙上好一阵子。」

点点头,罗德立刻开始作案,莎多兰则快速退出室内,凯也重新回到控制台前。

「三四郎,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凯伊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疑惑。

一进房,三四郎就把他丢上床,接著压上他的身体,夺去他的自由,那修长有力的手腕紧紧抓著他。

看著他面无表情地脱去上衣,凯伊心中泛起阵阵恐惧,但不管他是害怕还是畏惧,当他想要推开三四郎,接著分开他的大腿,热流从他下身一路窜升上来。

「凯伊……凯伊……」炽热的气息击打他的耳际,三四郎不断喊著他的名字,就像诱哄他一般,三两下剥去凯伊的上衣,性急地道行手上的动作。

他很清楚凯伊有多强悍,所以虽然三四郎并不喜欢用蛮力征服对方,但他知道应该怎麽做。

肌肤与肌肤的相叠煽动著已然被点燃的欲望,三四郎强按住凯伊的下身,像惧怕凯伊开口说什麽似的吻住凯伊,四片唇瓣交叠。

凯伊还没来得及让言语化为声音,三四郎便用吻抹去他所有的声音,他的貌吻转换著各式各样的角度,执拗地用力吸吮他的舌。

三四郎伸出手抓住凯伊的手指,把凯伊的手指放进他的嘴裏,从那形状俊美的指尖咬齧到手指根部,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迟疑。他的犬齿摩擦著凯伊的指尖,舌颈舔舐著凯伊的手指,发出让人难为情的声响,凯伊想抽回手指,三四郎则更用力的缠绕凯伊的手指。

「三……三四郎!」仿佛悲鸣般,凯伊喊著三四郎的名字,三四郎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扯过凯伊的腰,让凯伊倒抽一口气。

好奇怪……凯伊感觉意识一片模糊,那不是以退为进的抵抗,他是真的想要抵抗,即使真的被挑起了感觉。三四郎知道凯伊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完全没有理会,只是竭尽全力地挑起那深埋在凯伊身醴裏的快乐。

他正用那尖锐的牙齿、灵巧的手指、汗湿的身醴,一步步挑起凯伊的欲望,迫使他不断到达界限。

三四郎的长发散下,接触到他的皮肤,凯伊弓起了身体,虽然他心裏想著很奇怪,但身体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三四郎的每一个动作。

感觉到凯伊的手指掐住自己的肩膀,三四郎一边从凯伊敏感的侧腹一路往下身舔去,一边扯起一抹笑,然後一口气把凯伊的双腿压按到凯伊的肩膀上,俯下身啮咬著凯伊大腿内侧的柔软肌肤。

「啊……」意识到自己甜美的喊声无异是在承认他的饥渴,凯伊伸出手遮住瀑润的双眼及脸上的潮红。

「我们都这麽久不见了,你就不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吗?」三四郎低沈的嗓音带著一丝自嘲。

在三四郎的挑逗下,凯伊的肌肤渗出一层薄汗,喘息也越发急促。

「很难过的话就说啊!为什麽你都不说……」

三四郎的话声仿佛直直灌进他的身体裏,凯伊皱眉摇头,但三四郎没有给他任何挣扎的空间,只是紧紧地抱住凯伊。

「不管你再怎麽哭、再怎麽叫,在你完全满足我以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咬住凯伊的耳朵,三四郎紧紧靠在凯伊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他那狂乱的气息吹拂著凯伊的颈侧。

凯伊软弱地摇摇头,他不知道究竟是想拒绝三四郎,或者刚好相反?

看著凯伊的反应,三四郎扯起一抹浅笑,手指滑过凯伊的脊骨。

「你就乖乖承受这一切吧!我会让你很开心的……」

凯伊仰起头不断呻吟、叫喊、颤抖,三四郎的手指扣住凯伊颈间,然後附在凯伊耳边告诉他:

「我可是想你想得不得了呐!」

三四郎腾出一只手把凯伊的双手固定在背後,然後用膝盖撑开凯伊的双腿。

凯伊感置到他的身体像要融化一样,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没有压抑自己,只是等待著那个像野兽的男人。

「凯伊,我要你,我想要你……」

「啊……啊啊!」

完全按照他所宣告的,三四郎动了起来,就连气息都像落在他的身体裏,感觉像把全部的自己都挤进了凯伊的身体裏。

真正想要的人是自己。在有这样的自觉以前,凯伊便觉得身体已经被填满了,甚至觉得已经到了一个界限,他的意识飘离了好远、好远,他……融化了,那是谁的意识呢?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麽,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啊……不行了……」低沈沙哑的嗓音喘息嘶吼著。

「三四郎……」汗水顺著下巴的弧度落下,他想要抓紧三四郎,眼前即是一片模糊,连声音都越来越遥远,哪个部份是他?哪个部分是三四郎?这连他自己也没办法分清楚。

「凯伊……」

是谁在说话?他说了什麽?

「凯伊……凯伊……」

是我吗?那是……我的名字吗?

「凯伊……」

「啊,三四郎……」慌乱地喘息,面对不断被呼叫,凯伊原先不晓得可以怎麽处理,他被探寻、被逼著思考、被扰乱,他呜咽著,同时感觉到快感,然後跨过那条界限。

「三四郎,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注意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凯伊反复深呼吸几次後,才转过身面对三四郎的背,那柔软低沈、听起来像音乐的沙哑嗓音,混入些许把三四郎的背抓伤了的後悔与歉意。

「我不是刚刚就解释过了吗?」

凯伊的眼裏有满足也有嫌恶,三四郎直视著凯伊的眼,直到凯伊扯开视线,转过身。

看著凯伊僵硬的背影,三四郎就知道凯伊刚才叹了一口气。

「你是想继续在机库裏的那件事吗?因为在无重力状态下不行,所以你要在床上?」

「没有那回事啦!」三四郎想了一下才弄清凯伊的意思,苦笑了一下。

凯伊从摔下来到出现在诊疗室的床上,并没有任何时差的问题。

「哪需要什麽理由?我就是想要你。」

听见三四郎那根本不能算说明的说明,凯伊继续背对著三四郎,然後再度叹一口气。

「甲板的右上缘……有一盏澄。」仿佛在探索对方的呼吸般,凯伊与三四郎静默了好久,然後凯伊用一种平板无波的嗓音说。

「灯?」三四郎一时之间没办法反应过来,凯伊突然的陈述像要当作交换条件,好让三四郎告诉他在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那个灯歪了,我一直想把它拿下来。」凯伊压平语调,淡淡地解释。

三四郎感觉颈侧一阵冰凉,就像冷风吹过一样。

「那盏灯其实是娱乐用的,亮度不足,现在也不太有人会去那裏,所以那个灯其实没什麽必要。」

三四郎想起事故发生现场现在被当作机库在用,如果是一般的航行行程,那裏其实是被当作娱乐用场地,设计上也按照相关所需设计,後来被当作机库使用,相关器材都被移走了,闲置不用的器材也都被堆到这裏来,不过本来娱乐用的相关布置设施都还留在原地。

「你是说偏光灯吗?」

那个地方还被当作休闲娱乐场地时的确装有偏光灯,因为其他照明设备都像无影灯一样,钜细靡遗地把整艘船照得通明,为了让娱乐用地的灯光柔和一点,让人放松,凯伊出事的地点装了好几种特殊灯。

三四郎虽然从没有搭过设有这类高级设施的太空船,但他曾经听说那个地方的天花板与地板都设有好几个在灯光颜色上有著微妙差异的偏光灯,只要改变一下那些灯的角度及亮度,就可以模糊人的身影,并且扩大阴影的面积。

除此之外,这个地方还配备了一种机器,可以发出入类听不到的音波,空气中也被加入若干香精,让人能够放松精神。总而言之,那个地方本来预定要给机组员们找乐子用的,那是一种能够刺激人的情绪、让人心情舒畅的灯,不过对机库而言,这种灯就显得多馀了。

在机库的四个角落都配置这样的灯,而在那特殊的白光照射下,也只有四个角落显得特别蒙胧,也就因为如此,那盏小灯成功地拉住了凯伊的注意力。

「你为什麽会注意那种东西?我知道你的完美主义,但是……」用不到的东西放在那边就好啦!三四郎原先要这样说,但很快注意到一件事。

凯伊那时在看哪里?伊西斯那时看的又是……

「凯伊!」不假思索的叫喊出声,三四郎扳过凯伊的肩膀,当他看见凯伊那双眼,他动摇了。

凯伊又转过身。

「凯伊,你那时看到什麽?你那时是飞往那盏灯对不对?」三四郎边问,手上不自觉地加强力道。

凯伊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维持背对三四郎的姿势,皱起眉头。

「怎麽可……」三四郎的问题严厉而强硬,但就在这个时候,三四郎似乎听见了一串熟悉的笑声。

『如果他肯告诉你,那就是我。』

伊西斯!

松开手,三四郎淩厉的视线黯淡下来,咬著唇像在忍耐什麽,然後撇开头,把视线从凯伊身上移开。

无论如何,他都想听凯伊亲口告诉他,但那又怎麽样?不习惯思考的男人慢慢站起身,伸手默默找寻那仿佛幻觉的疼痛,然而他所触摸到的却是血迹未干的抓痕。

凯伊很清楚三四郎不会处理那些突如其来的混乱状态,看著三四郎修长结实的背影,凯伊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略为踌躇一下,好一会後才慢慢开口,低声说道:

「我的母亲长得跟我非常像,特别是现在的我……」

没有注意到三四郎原先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到头来仍默默听他说,凯伊拼命压抑身体裏的纠葛,歪歪嘴,扯起一抹薄笑。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那时我一看到那盏灯……」

不知道是设计上的误差,还是装设时撞到了,那盏灯的表面应该是光滑无缺,但当凯伊擡头看著那盏灯,他的脸却朦胧地映在那呈珍珠色的表面上。

「我母亲的头发比我长,她的眼远比我温柔许多,她纤细美丽……你知道吗?我们之间有个秘密,每天当我们眼神交会的时候,我们会互相触碰封方的额头,会亲吻封方的眼睛、脸颊,然後是唇……每天我们都微笑著反复这些动作,不断地重复……」

倒映在灯体表面的凯伊那头蓝灰色的发看起来比平常还长,就一个男人而言,他的肩膀跟颈部都属纤细修长,从灯体表面看起来更突显那份修长的效果,而那特殊的珍珠白光则为他那双眼蒙上一层薄纱。

「我母亲的美是种华奢的美,在我的印象中,她的个子很高,我最後一次见到她,就是擡起头看著映在她眼中的……我自己。我已经忘记那时我是单纯地看著我母亲的眼,还是要亲吻她,但无论如何,我喜欢我母亲的眼睛,喜欢她那似乎从内部发光的肌肤,那是……」

「也就是说你把你的脸看成你老妈的脸了,对吧?所以你才会就这样飞上去?」三四郎的声音很低,他只是做出结论,但凯伊皱紧眉头。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了,但就像你说的,那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那应该已经过去了才对,但我却朝著灯光的方向飞,看到我母亲对我微笑,我想要去那裏亲吻她……」凯伊的过去是他抗争战斗的物件,平常他总是缜密地用强韧的意志力把那段记忆封住,但有时那过往的一切却又常常像在嘲笑他般,突如其来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段过往其实很快乐,但那样的快乐即化为尖刺,把现在的凯伊刺得遍体鳞伤,凯伊拼命想把那段过往掩盖,但他的过去即依然如影随形,并且击碎所有的努力,每当凯伊体认到他终将无法抵抗那样的情感与思念,他的表情就会变得非常苦涩。

放任自己倒卧在床上,凯伊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他的视线游荡在宇宙空间中,那绝望的神色,三四郎都看在眼裏。

「就算你现在折磨自己,过去也没有办法改变,不是吗?这之前不是都讲过了吗?」三四郎很清楚自己在说谎,如果在这麽多的分歧点中,他没有选择现在的凯伊;如果他选择的是「其他的」凯伊,那麽现在的凯伊就不会站在这裏,他的过去也不会被扭曲。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

「现在站在这裏的凯伊才是真正的凯伊,不是吗?」

凯伊……回来了,就是现在,就在他眼前,这个放任自己倒卧在淩乱床上,苛责自己的人就是凯伊。

「现在在这裏的人是凯伊,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你说的话有点奇怪……」凯伊突然开口说道:「虽然这些事彼此都有关联,但你刚刚说的话……时间上好象有点怪怪的。」

凯伊注意到三四郎的话裏还藏了一个「现在不在这裏的人」,因而扬了扬眉,而三四郎为了不让凯伊察觉他有多紧张,所以不再紧贴著凯伊的身体,眯起了眼。

凯伊的头发动了,他转过头看著三四郎,然後扯起一抹美得如梦似幻的微笑。

「你的过去与未来我都知道,但我眼前的家夥才是真正的你。」

同一张脸、同一副身体、同样的一句话。一瞬间,三四郎只感置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试探性地瞥了一眼,凯伊那慵懒的双眼并没有像三四郎挂心的那般黯淡,反而带著一丝饶富兴味。

「只是单纯的故障问题,却引发了一连串的後续效应,我知道你说那些话并不只是单纯要鼓励我而已,但那却比单纯鼓励我来得有效多了。欸,你很过分。」

唇边的苦笑、湿润的眼瞳、甜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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