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孤傲将军——凤林晚
凤林晚  发于:2011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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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长途跋涉,江中月的确困了,头一挨上枕头,人便寻到周公,痛痛快快的杀了几盘。待到醒来,只见床前纱帐拽

地,重重叠叠,日光费力的透进几丝,竟然颇为明亮,他一惊起身,心道什么时候了,我记得睡前没放下这些东西啊。

等到撩开几层帘子,不由倒吸了几口冷气,只见二十多个太监宫女如一字长蛇阵般排开,手里捧着各种洗漱用具,手巾

以及束发的玉环玉簪等,更夸张的甚至有一个小宫女手里还捧着胭脂眉墨等。

江中月长年在军营,因淡水奇缺,洗脸不过是用毛巾蘸点水胡乱擦一把就算,即使在家中,无非一盆清水,一条手巾便

已足矣,且向来亲力亲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了一大跳,忙厉声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

二十几个奴才吓得腿都软了,忙跪下磕头,一个为首的太监道:“回将军,我们在这里等着伺候您梳洗,梳洗完了还要

去和粹宫一趟,皇上在那儿等着您呢。”

江中月一挑眉:“梳洗?梳洗干什么用这么多人,你们寒岳人还真会浪费。”说完看了那些盘子一眼,见里面果然是些

洗漱用具,他才皱眉道:“行了,你们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洗,有人伺候我不习惯。”忽一眼看见那些胭脂眉墨,走过

去细看了看,疑惑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回将军……是……是胭脂,眉墨……”未等说完,江中于已经气道:“你们倒是伺

候人伺候惯了,竟如此周到,感情把我当作哥舒揽月的娈宠了是吧?只可惜我最讨厌娘娘腔。”他拎起一盒胭脂看了看

,又厌恶的扔回盒子里,笑道:“姑娘天生丽质,这些东西还是你留着用吧。”说完也不等为首的太监多说,连推带扒

拉的将众人赶走,他自在屋中洗脸梳头,无非简单洗了几把,将头发胡乱一挽,用发冠束住而已。一边心道:寒岳皇宫

里果然藏龙卧虎,就连这些奴才们都不可小觑,就算在我北方,别人看见这张脸也是有多远跑多远,他们看见了竟没吓

得叫出声音,这份定力就不一般了。

与此同时,被赶到了屋外的二十几人也在那里悄悄议论起来,一个道:“罗公公,咱们皇上怎会看上他,妈呀,那张脸

吓得我险些叫出来,若非和这脑袋相关,只怕我就先晕了。”话音刚落,周围已是一片附和声,那罗公公哼了一声道:

“算你小子机灵,又不是没提前警告过你们,好在大家都还沈的住气,你们要知道,这人管他有多丑,可是咱们皇上心

尖上的宝贝,未来的皇后娘娘,咱们伺候的好了,娘娘高兴,将来登上后位也调咱们过去,那就是你我的造化了,不说

别的,单说那月钱银子,可就不止是翻番儿的长。”

又一人道:“公公,说他是未来的皇后,这消息确实吗?我就不信,满朝文武大臣能不反对?就由着咱们皇上的性子么

?”说完就听罗公公哼了一声道:“满朝文武?满朝文武是谁?那都是皇上的心腹,自从太后的势力在朝中去了个干净

,这朝堂上的高位,可全是皇上的人把持着,俗话说人以群分,你看着他们忠心耿耿,博学多才,能力出众,其实说穿

了,那都是和皇上一类的人,哪里就把皇后的美丑放在心上呢?听说起初也有人反对了几回,被皇上抬出无艳女的例子

来,这些反对的声音也没了。

一个宫女道:“叫公公这么说,江将军这皇后是做定了吗?”

罗公公道:“可不是做定了吗?听说钦天监已经把日子都拣选了出来,礼部的官员现在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子,都是为

立后大典的事儿……”未等说完,忽闻身后一个低沈中略带些颤抖的声音道:“你说……立后……立的……是谁?”他

回身一看,江中月一袭宝蓝色的纱衣倚在门边,脸上重新戴上了面具,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那眸子中的神色

虽还力求镇定,但仔细看便能发现,那两瓣薄唇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罗公公带笑道:“怎么?皇上还没告诉将军吗?宫内上下都准备开了呢。将军远嫁来和亲,这皇后之位自然是将军……

”只说到这里,就听江中月忽然怒吼道:“哥舒揽月在哪里?带我去找他,这个……这个大混蛋……”伴随着吼声,他

一拳向门框击去,登时将结实的门框砸出一个大坑,木屑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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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宫女们都吓了一跳,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忙出来两个人,先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结结巴巴道:

“皇上……皇上正在……和粹宫……等着将军呢……将军……跟……跟奴才来。”说完猫着腰在前领路。

江中月强压下心中怒火,暗道:哥舒揽月,我来和亲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竟然欺人太甚,呸,皇后,你……你你你

……你若敢亲口对我说出皇后二字,我就一拳打歪你的嘴巴。忽抬头看见前面两个拱肩缩背的小宫监,身子还有些抖颤

着,想是被自己吓得不轻,心想这宫里的下人们怎的如此可怜,自己虽然发火,只是对哥舒揽月,与他们何干,因此忙

温声道:“你们两个,把腰挺起来走路,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纵发火,也不会牵连你们。”他这样一说,

那两个小宫奴方放下心来,挺胸抬头,直引着他来到和粹宫前,与门边的内监们耳语了几句,便有人向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飞也似的进去通报了,不一刻,里面传出声音道:“宣江中月见驾。”

朱笛正在那里和哥舒揽月说江中月昨日吃点心喝茶的形容,一边说一边笑,直叫说“哎哟,可不是人说的‘饮牛’吗?

”被哥舒揽月白了一眼,叱道:“胡说什么?中月若成了牛,那朕这即将要娶头牛做皇后的皇帝成了什么?恩?一头公

牛吗?”一句话说得朱笛没了言语,想笑又得拼命忍住,倒是哥舒揽月自己掌不住笑了,一边道:“你再胡说,就先把

舌头割下来喂狗。”刚说完,便有人来报说江中月到了。

哥舒揽月忙正襟危坐,稍顷江中月进来,劈头就问道:“我听说你要立皇后,这事情是真的吗?对象是谁?”他不直接

说而采取发问的形式,就是盼着哥舒揽月事到临头能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从而改变主意。谁料对方竟一点也不以为意,

还嘻嘻笑道:“怎么?中月这么快就听说了吗?其实你何必吃醋?朕千里迢迢的把你迎了来,这后位除了你,谁还有资

格居之呢?”他说完,江中月已经气的晕头转向,也不管两人身份,“呸”的啐了一口,怒道:“胡说,谁说我吃醋了

?我吃个鸟醋,你……你你你……你这混蛋,我且问你,皇后被称为一国之母,又说母仪天下,如今我一个男人,却怎

么去做那个母字?”

哥舒揽月呵呵笑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说法而已,中月,人说凤求凰,凤为男,凰为女。既如此,那皇上称龙,皇后称

凤,说什么龙凤呈祥,这又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完,江中月就愣在那里,他本是武将,对文学诗词什么的并不精通,

如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反驳哥舒揽月的歪理,“恩啊”了半天,只得怒道:“反正……反正我不会做皇后

,你爱封谁就封谁,我想天下女子,没有一个会如我这般不情愿的,你何苦非要强人所难。”

哥舒揽月看着那张面具,心中暗暗懊恼:中月的脸现在一定是红的像火烧云一样了,这若是没有那面具碍事,岂不都尽

数落在朕眼里么?一边想着,却开口笑道:“中月啊,你不要皇后称呼,难道是想做妃子么?贵妃?淑妃?德妃?或许

你觉得这三个称呼比皇后好听?那朕也依你,只是身份再不能向下了,毕竟两国和亲,若只封你一个普通妃嫔,让别国

看着也不像,更何况仿佛朕不将北方国放在眼里似的,岂不冤枉死了?让你们国主勒古苏知道,心中也不平啊。”

“妃子?”江中月傻了眼,一时间倒没想过这问题,一想到自己堂堂八尺男儿,竟被一群奴才追着屁股叫“贵妃娘娘”

,被眼前这个混蛋唤做“爱妃”,他心里就觉得要吐血,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把怒火压了又压,努力拿

出长辈似的风范,“语重心长”道:“你……你就不能不钻这个牛角尖吗?天下风华绝代的女子有多少,怎的你都不稀

罕不成?就是男子,那丰神如玉的浊世佳公子也多,哪个不比我强?”一边说一边摘了面具,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

看你看看,这样一张脸,走在路上可以吓唬爱哭的孩子,夜里被人撞见,吓死几个也不成问题,你为何偏要如此执着,

难道……”一语未完,就见哥舒揽月的脸上已经满布怒气,厉声喝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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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月心中一喜,暗道你终于转过弯儿来了,不错不错,现在认识到我的丑陋还为时不晚……不等想完,却见对方已经

走上前来,伸出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脸痛心的道:“为何你可以如此不在乎?你知道吗?从朕回到皇宫后,这

张脸夜夜在朕梦中出现,每次醒来,想到它不知是受了怎样的伤害才变成这样,朕就心痛难禁,恨不得将那伤害你的人

揪出来大卸八块。可你为什么竟能如此平淡的对待它?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这样的伤

害自己,你的心里就不痛吗?”

在这一刻,江中月被深深的震动了。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哥舒揽月这样,面对摘掉面具的自己还能坦然以对,就

连父母都不能。而他竟会为自己心痛。眼中有种热热的涩涩的感觉,仿佛有某种液体想要夺眶而出,他拼命的忍住,一

把拍下哥舒揽月的手,倔强道:“你说对了,这是我自己的脸,我愿意怎么对待它就怎么对待它,你管不着。”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却是痛着的。没错,是心痛,是那种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感觉。想起小时候,

没有面具遮挡的时候,伙伴们吓得尖叫逃窜的声音,想起大一些的时候,在皇帝的禁军训练营中,因为这张脸而天天被

尖锐的嘲笑着,被那些本应是他战友的孩子像鬼一样的追打着,想起那些夜里,自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是的,他的童

年就是这样过来的。然后,在岁月的流逝中,自己也渐渐的麻木了,渐渐的忘记了这是自己的脸,无论它有多么丑陋,

始终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可以拿这张面孔毫不在乎的开玩笑,吓唬眼前的少年皇帝,冷嘲热讽,就仿佛被他如

此对待的,根本不是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其它人一般。

哥舒揽月眼中的怒气渐渐聚集,忽然大吼道:“好,如果说以前这张脸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对待朕都管不着,那么

现在不一样了,它即将也属于朕,因为它是朕的皇后的容颜,所以朕要和皇后一起分享它,朕不允许任何人,听着,是

任何人,朕不许有人对它抱有一丝不敬的态度,不论是百姓,臣子,奴才,妃嫔,抑或是朕,还有你,都不允许,听清

楚了吗?”

江中月死死盯着盛怒中的哥舒揽月,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干什么?说出这样话来,以为我就会感动吗?哥舒揽月,

你以为你很会煽情是不是?不过真对不起,如果是一个女人,我相信会很高兴很感动,可是你对我说这些话,只能是对

牛弹琴,哼,别忘了,我不是女人,只是被迫和亲过来的将军,这种禁忌的感情我根本接受不了,如果你真想对我好,

不必说这些感人至深的话语,只要让我回到北方国就好了。”

哥舒揽月冷笑一声:“这你就休想,从沙漠中朕强……恩,下手未遂的那一刻起,朕就知道,朕要你,无论如何也要得

到你。很好,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知道是来和亲的,既然如此,来,我们就好好研究一下婚典吧,朕

相信北方国的风俗当与我寒岳不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竟是谁也不让谁,针锋相对起来。

朱笛处于这风暴中心,可怜的心脏在短短的一刻锺之内经受了强烈的考验,此时再也受不了了,连忙小心翼翼插进两人

中间,打圆场道:“皇上和将军暂且息怒,那个……你看将军自昨日休息后,一直到现在都未用过膳食,如今也到了午

膳时候,那个……要不……等用完膳后……你们再继续商量?”

一经朱笛提醒,哥舒揽月这才想起面前的人儿的确是饿了很长时间肚子,连忙收了怒气道:“既然如此,赶紧传膳吧。

”话音刚落,江中月已哼了一声道:“不用费心,一肚子的气,早饱了,哪还有地方装饭菜。”偏他刚说完,一天一夜

未进食的胃口竟“咕噜”一声叫了起来,登时把他窘的,恨不得有个老鼠洞能让自己钻进去。哥舒揽月却哈哈大笑道:

“是吗?没有空儿装饭菜?中月,你的肠胃似乎挺委屈的持反对意见呢,哈哈哈……”被他这一笑,江中月更是无地自

容,心里暗恨老天爷,为何偏和自己作对,让自己在这个混蛋面前丢尽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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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顷桌椅摆开,一队队俏丽的宫女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流水价端上桌子。江中月看着饭菜吞了吞口水,然后

又抬头看着那些美丽的宫女发呆,心道寒岳皇宫里的宫女都是如此闭月羞花般的容貌,不知那些妃嫔们是什么倾国倾城

的模样了,这家伙放着众多美人不要,却偏偏让我做皇后,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妈的,就好像一桌山珍海味放在面前,

他却偏偏要去吃猪食……想到这里,蓦然想起哥舒揽月不许他再贬低自己,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是恨他的,但刚才那番

言论,却在脑海中扎下了根。

他这里只顾着想心事,眼睛就盯在宫女们的身上发呆,因此没看见旁边早打翻了一只大醋缸。哥舒揽月咬牙切齿的看看

他,再看看那些宫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风度全失的拿筷子在江中月面前狂敲了几下,一边大声道:“还看还看,再

看眼珠子就要飞出来了。”说完又恶狠狠剜了那些宫女一眼,心道这样不行,如果被中月看上了哪个还了得,恩,改日

得让朱笛去挑几个年老貌丑的来伺候饮食,对,最好把漂亮的都遣出宫去,换些粗鄙的进来,省得将来,朕的皇后竟然

在后宫里爬墙,哼哼,头上戴顶绿帽子,朕这皇帝还怎么做啊。

江中月哪知道他转的这些龌龊心思,回过神来恨恨瞪了他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怎么了,用得着大呼小叫

吗?”一旁的朱笛一看不妙,连忙又上来打圆场道:“皇上,将军,用饭吧,这些都是御膳房大厨们的拿手好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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