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涐夜泉插话。

「你？」佩妮达嘲笑似的笑了出来。「你这小伙子去那能做什么？你有情人吗？」

「别小看我。」涐夜泉高傲地对着她说。「情人的话……就是他！」涐夜泉抓过罗肆的手，坚定地道。

「什、什么？」

「嘿嘿……小子，你和他可都是男的，这可是大忌呢！」佩妮达嘴上如此说道，眼神却有些……欣喜？

「那又如何？」罗肆越是挣扎他握的越紧。「同样是爱，为什么还有性别之分？」

「小子，我欣赏你。」罗肆愣了一下，但在佩妮达说下一句后他差点没昏倒。「你就和罗肆闯闯看吧！在时间之内尽快

回来！」

「等、等等！」罗肆插话。

「等什么等。是你儿子重要还是搭档重要？」佩妮达蹙眉。「快给我去！至于他们俩的休学我会告诉学校的。」

「但、但是佩妮达阿姨……」罗肆边说边被涐夜泉拖着走、佩妮达推着赶出去。「如果被学校发现，涐夜泉岂不会被退

学嘛──！」罗肆大喊，果然引起了注意。

「小子……你……」佩妮达望了望他。

涐夜泉低着头，坚定地道：「我……不在乎。」

「弘闵会这样都是我害的，而、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涐夜泉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对着他。

为什么这小子说这句话还可以脸部红气不喘──！罗肆很想这么大叫。

罗肆狠下心，咬牙道：「要走快走，不要耽误到时间了！」

「是！」涐夜泉捕捉道罗肆微红的害羞模样，开心地拉着他走。

佩妮达目送两人离开后，换上了沉重的模样走向罗弘闵，她不确定能不能够救回罗弘闵……刚才那只鬼，不是一般在人

间徘徊的鬼怪，而是……

该怎么办？他的魂魄一定是被「他」给……现在留下的躯壳，虽然有救但是……那个逢元草，主要是将魂魄收回来，这

件事，她绝对不能提！

「小闵，为什么你会招惹上那个『人』呢……」佩妮达轻抚过罗弘闵的脸颊。她难过地想着，但是想想也不对，他根本

什么都不了解，怎么会惹上「他」呢？

该不会……

「千万不要。」佩妮达泪水滑过因岁月而显的苍老乾枯的皮肤，滴落柔软的棉被上，她赶紧将眼泪擦乾，现在不是哭的

时候！

她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罗弘闵的躯壳！

※ ※ ※

凡法学园在一个礼拜前收到了一只灰白羽毛的鸽子带过来的信，老校长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是已退休的老护士佩妮达所

送过来的。他想到之前佩妮达回老家时，也是请这只鸽子送过来的。老校长摸了摸鸽子的头，拆下脚上的绳子。

佩妮达会用飞哥传书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所在的位子，可是在一百楼层啊。

老校长阅读着佩妮达给的信，淡淡的笑了笑，在请假单上签了名。

鬼魅学园21

大门的周围有着草丛围着，红玫瑰像是祝福着新人般地盛开。大门看不到尽头，而是如同梦幻般地七彩色混合着，淡淡

地上了一曾薄膜似的烟雾，涐夜泉看久了有些头晕。

「进去吧。」罗肆拉着涐夜泉的手，直直地走了进去。

涐夜泉看着罗肆坚定的双眼没入七彩般的烟雾，他又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此时，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说了几句话，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短短的几秒内，那声音便消失了。

穿过梦幻般的七彩雾后，映入眼帘的是个清澈的泉水，罗肆放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到岸边，脱下身上的白色法袍，

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涐夜泉感觉到一股热流往头顶上冲。

不、不是吧……他做什么脱衣服？涐夜泉这才想到问题。

「等、等等……」他难为情地遮住双眼。

「等什么等，快脱。」罗肆冷漠地对着他说，自顾自地走下水。

冰冷的感觉令罗肆忍不住地攀筋，他闭上双眼继续往更深的湖底走去，白色的裤袍因水的关系而变得透明，最后整个没

入水中，只留下那颗火红色的头颅。

「脱？」涐夜泉皱眉。「为什么要脱？」

罗肆不耐烦地睁开双眼，语气却很有耐心、柔和地对着他解释：「刚刚在进来前，你应该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吧？他说的

就是这个，如果没听到，那就代表你正在『胡思乱想』。」罗肆加重最后的四个字，顺便送上一个「没有错吧」的眼神

。

完完全全正确，涐夜泉闭上嘴，将上身的黑色V领背心、深蓝色衬衫给脱了，看似比罗肆还要结实的上身，罗肆微张嘴，

哑口无言。

还未发育完成的身体，竟然锻链成这样？

不自觉对上涐夜泉冰冷的眸子，他觉得他，似乎，成熟了许多？

「做什么这样看我？」涐夜泉被这火红色双眸看的浑身不自在。

走进水里，坐在罗肆旁边，虽说是旁边，但至少离了三公尺左右……

不是他突然讨厌起他了，而是第一次这么「坦承相见」他当然会害羞啊！

况且他刚刚还这么……看着他。

呃……带着欲望的眼神？

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个想法，涐夜泉恨不得撞墙让脑筋清醒点，但是这里似乎没有墙。涐夜泉将头埋进水里，刺骨的冰冷

对涐夜泉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对罗肆来说，应该很痛苦吧？

痛苦！

「罗肆！你这样……没事吧？」对火来说，水是个克星，同时，火对水来说，亦是。

「这种水对我们来说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罗肆闭着眼睛。只有一动也不动的状态下，才能够将体温的散失减少到最

低。

过了不久，涐夜泉感到不耐。

「我们要待在这里多久？」涐夜泉百般无聊地踢着水。

「三天。」

「哦……什么！」涐夜泉站了起来。「三天？」

罗肆无奈地再次睁开双眼。

「你真的都没在听？」

「我、我……」看涐夜泉如此结结巴巴，罗肆就当他是默认了。

「是三天。」罗肆肯定地道。

鬼魅学园22

三天……叫他在这熬个半天都不行，何况是三天？

「这也是考验吗？」涐夜泉低声呢喃。

「是。」

「你和她也有经过这场考验？」

「谁？」罗肆望了涐夜泉一眼后道：「是。」

「你们也是这样赤裸相见？」涐夜泉有些吃醋地道。

「不然呢？」罗肆反问。

涐夜泉好一阵子的沉默，再度开口：「我和……她，在……」看着涐夜泉如此结巴，罗肆想也不用想变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抬头看着天空，彷佛回到了从前。

「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永远也……」涐夜泉内心有些受伤。「比不上……」

「即使你和她有些地方相似也一样。」罗肆认真地对着他说。「你是你，夏妮蔓是夏妮蔓，你们是不同的个体。」

涐夜泉讶异地望着他。

罗肆对他柔和地一笑。

「所以，你比不上她，而她也比不上你。」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涐夜泉有些可爱？

「也、也就是说我、我……」涐夜泉有些激动。

「也就是说你要是在不保留体力，三天可有得你受了。」罗肆设法将脑海诡异的想法给遗忘。「要是因为你的关系而害

弘闵抢救时机消失，我会拿你下去陪葬。」罗肆淡淡地说着恐吓的话，涐夜泉却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彷佛回到小时

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嘴角扬起了邪媚的笑容：「我不会让他死的。而且再那时，我也要让你深深得爱上我……」

「什、什么……」罗肆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刺骨的感觉刺激着罗肆的神经，微微地发抖，特意装出来的形象，再此时

全数瓦解。「我曾发誓绝对不会爱上夏妮蔓以外的人──！」

涐夜泉而不答，缓缓靠近持续后退的罗肆，足以迷倒女孩子的邪媚的笑容在罗肆眼里没有迷人的感觉，反而有种修罗在

世的恐怖感，像是超人败给了敌人、光明女神输给了黑暗女神，世界走向毁灭的道路一样！

而现在，他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罗肆退到边缘，嘴角抽畜，和涐夜泉愉快的表情成了反比。

「不、不要在过来了……」

涐夜泉似乎不把他当成长辈看待了，不，应该是说，他从来都没把他当作是长辈，罗肆想到了那时的吻……

「我会让你后悔发那个誓言。」涐夜泉脸靠近罗肆好几公分，只差那么一点点，鼻尖便会碰上。「那时在房里，说有多

可爱就有多可爱，虽然哭的时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嘴唇靠在罗似的耳边。「那副模样实在令人想一口吃掉

……」顺便在耳中吹了一口气。

听着这么赤裸裸得挑逗，罗肆红了脸，心里想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说这些话时难道都不会害羞吗──！」他激动地

大吼。

「不会。」涐夜泉表现的比罗肆成熟多了，人小鬼大的模样。

「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罗肆叹口气。

「你啊。」看着罗肆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涐夜泉觉得实在有趣，但还是补充道：「不过也可能是我自己。就像你说的，

我只照着自己的意思成长……也可能是在儿时看到你后才想如此发展，从小就喜欢的对象，而且还在眼前表现的那么可

爱，不戏弄一下不行。不过我说我会让你后悔，就会让你后悔。」涐夜泉轰炮似地说，最后一句话他却一字一句彷佛要

罗肆牢牢记住般，催眠似的说。

这次换罗肆想一头上撞墙壁，意思就是说，这个原本高傲的大少爷会看上他、爱上他，不记一切想要得到他，都是他自

己造孽害的！

他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涐夜泉像是看穿他似的，对着他说：「全部。」

「哎？」不明白为何他要说出这两个字，罗肆疑惑地起了个音。

「我喜欢你的全部。」涐夜泉强迫似的压了上去，给了他一吻。

原本想反抗，但他有种看到夏妮蔓的幻觉，那个美丽却不优雅的妻子。他陷入回忆，夏妮蔓……也曾对他这样做过。

最后，罗肆便随他去了，就像他让夏妮蔓强吻他那样，就当是被咬一口就行了。

然而，他却也因此爱上那个成天在他屁股后面追的学妹……现在，是否在重演过去呢？

罗肆不知道。

涐夜泉离开罗肆的唇后，疑惑似的对着他说：「为什么不反抗？」

罗肆当然不可能将自己所想的告诉他。「为什么要反抗？」他反问。

「这不像你。」涐夜泉指的是他那天的动作。

「意思就是说我该反抗罗？」

涐夜泉盯着他老久，忽然又欺在他身上，眼神有些愠怒。「夏妮蔓是不是也对你这么做过？」

果然是个观察敏锐的孩子。「是。」

「所以你才不反抗？」

「对。」

「你的反差很大。」罗肆蹙眉。

「我对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罢手。」涐夜泉夜亲了下去，这次舌头干脆直闯进另一个口腔内。

这次，就不像夏妮蔓了。

罗肆推开他，不悦地道：「你需要冷静一下。」

涐夜泉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说了声抱歉后，到对面去。「这是为了你儿子。」他道。

「我知道。」罗肆再次闭上眼。「很感谢你这么愿意帮我们。」

一道裂缝，就像在此时划开，刚才的对话以及吻，全掉进那个裂缝中，不算数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鬼魅学园23

罗弘闵坐在一个冰冷且全是以黑色为主题的房间，他为什么会在这他是不清楚，但是他看到这个整个就是黑暗气息的房

间时已经感到无言了。

上次是粉红色，这次换成黑色？

他除了无言还是无言，但是可以庆幸的是这个房间有个叫做「门」的东西，他下床走到门前，紧张地转开门把，露出了

一点细缝，他看见了一点点的白色。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开的更大，尽量不发出声音。那点白越来越多，有些部分是空

的，罗弘闵很好奇那是什么，干脆将门整个开到最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法压抑的尖叫声，罗弘闵很没有男子气概地叫了出来还尽他所能地远离那扇门……后面的

白色物体。

「白、白白白……白骨」罗弘闵跑回床上，靠到床脚，用被子盖住身体，浑身颤抖，说有多胆小就有多胆小。

他在什么鬼地方啊？谁来告诉他，他好怕！

「是谁在那里大吼大叫的……」一个半透明体轻飘飘地从墙壁穿了进来，罗弘闵躲在被子里是看不到的，

白骨咖咖地努力动着自己的白骨下巴，断断续续地道：「那、那个……在……被……那个」

鬼魂大略听了一下后，靠近床角在抖动的半球体。

「喂，你在叫什么。」鬼魂质问似的敲了敲被子。

罗弘闵吓的说不出话来，嘴唇还在颤抖。

「你在不出来我就要掀你被子罗。」

罗弘闵此时正再心里默念：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哪有时间去听鬼魂说话。

鬼魂生前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死后仍然不改，当然也没什么耐心等他自己出来，一把掀开被单，罗弘闵娇小的身体

卷驱在一起，闭着双眼默念一些有的没的，被子被这么掀开，他警觉地睁开双眼，然后一阵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尖叫。「鬼啊──！」

鬼魂被这么尖叫也吓到了，他气愤地捂住他的嘴：「吵什么吵，我是鬼，你不也是吗！」

罗弘闵果然不出声了，只是张大嘴而已。

「你不也是死了吗！」鬼魂插着腰……如果那个快断了的地方是腰的话。「我叫蓝，别问我姓，因为我已经忘了。」

「我……死了？」罗弘闵很久很久以后才吐出了一句话。

「这里只有死人能来，你不是死了是什么？」蓝第一次遇到这么蠢又这么胆小的鬼，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我死了……」怎么死的？他不记得。

「对，你死了。」蓝说服似的重复一遍。

原以为会很伤心地哭说自己死了，还有哪些心愿未了、这么年经还没交到女朋友之类的而大哭大闹，因为蓝自己就是这

样。可是罗弘闵不一样，他露出看到什么妖魔鬼怪的表情……就像他看到他那样，然后抱头哀嚎：「我完了我完了，我

死定了……」蓝插话：「你是死了。」罗弘闵没听见似的，继续哀嚎：「泉会杀了我，我怎么这么早死啊──！要死也

要等泉毕业或是他死……或是他转学啊──！」罗弘闵歇斯底里的大叫，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大叫，蓝只能猜想他大概

是生前太过压抑导致死后精神错乱。

鬼魅学园24

「兄弟。」蓝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我为什么这么早死──！」他脑海理浮出他被涐夜泉凌虐致死的画面，不寒而栗。

「这是事实。」不可否认。

罗弘闵想了一下，确实如此，然后继续大叫：「我为什么没等泉毕业──！」

「我不认识他，但这是命。」

罗弘闵觉得有点鸡同鸭讲，于是解释道：「我不想这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