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在你的心里挣得一个小小的位置,还不如放弃,放弃这段感情,放弃所有不可能的念头。就把你当成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对你,就把你当成一个普通同事般对你,努力的、不顾一切的付出,换来只是你得寸进尺的利用,我真的累了。
很奇怪的这次决定放弃,对你的感情竟也瞬间变的平淡如一杯清水,难道连我的心都认为这次真是该放弃的时候了吗?
只是当我终於认命愿意放弃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你看我的眼神,竟渐渐的开始变了。
「走!去吃饭!」
每天中午休息时间铃声响起後就开始期待的声音话语准时的出现,你走到我身边轻轻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我拉开置物柜拿出随身携带的腰包边挂边跟在你身後,而永杰是早就出门站在路口等著我们。
一如往常的你兴奋的一蹦一跳走到永杰旁边,而我只是沉默的快步跟在你们身後。
「要吃什麽?」永杰偏过头问你。
「随便哪我无所谓!」
「我想吃饭耶……」永杰一脸犹豫不决的皱起眉。
「那就去吃啊!这附近那里有买饭的?」
「在火车站那里好像有……」
「这麽远~~我们不能找近一点的吗?我不想走这麽长的路耶!」
「啊……那这附近那里有……」
出了公司所在的巷口左转走到大马路上,你们俩个一边谈著一边沿著路走,走过了下一个巷口的麦当劳,过了斑马线站在路口的补习班前,补习班前的人行道上停满了机车,我们左弯右拐的绕过一辆又一辆的机车,你们之间的讨论还没有定论,再过两条马路火车站就要到了,永杰却突然停止了脚步。
马路对面一栋已经建到五六层楼高的大厦雏形正在进行灌浆的工作,一台又一台的水泥车停在路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太阳从我们这个方向往大厦那边斜斜照射,站在补习班大楼阴影下的我抬头看著被金黄色阳光垄罩的大厦左半边,几个苍老黝黑的工人脸孔出现在大厦外观四面墙中唯一还没建好的左半边墙缘,向下面的人大吼著。
看著那一格一格像是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置物柜般的大厦隔间,我一格一格的扫视,幻想著若有一天我买了一间像这里格局一样的房子,我要怎麽装潢要放些什麽东西在什麽地方,只不过我才刚想完客厅,就被你伸过来拉住我衣袖的手给打断了。
「走!去吃面!」你一手拉著我,边用下巴向补习班大楼旁夹在两家电脑百货量贩店中间的三商巧福努了努。
「咦!吃面吗?」我有些惊讶看著永杰开口。
「是啊!我是体贴你们所以决定牺牲我自己来配合你们吃面的呦~」永杰还是不肯饶人的辩解著,不过这“饶人”,可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饶人,而是他总认为他是大家的头头,是高贵的领导著,只有我们听他的,没有他听我们的,就算是不得不顺著我们,也是一副是我宽宏大量的态度好似一只高傲的贵宾犬仰头看著我们,然後下一秒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脸“我开玩笑的啦”的表情好似一只做错事的柴犬般无辜的对著我们摇尾巴,搞得我们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拿他没辄。
在我和你的冷嘲热讽下我们三人走进了三商巧福,一个个站在门口的小柜台前点餐,你问过我要吃什麽了之後,我以为你们会一起点顺便会先帮我付钱,於是开始东张西望,直到你突然打了我一下。
「付钱啊!你在干什麽?」
我慌张的拿出皮夹掏出钱放在柜台上,服务员收了钱依照我所点的餐一张张撕下餐条子,连著找的零钱一起递给了我。
「小姐,找你的钱。」
我知道服务生叫的人是我,我相信你也听到了,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嘲笑我一般。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先装做没听见再一脸疑惑的转头过来像看看服务员弄好了没的表情,你以为我没听见,嘲笑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走啦!找个位子坐吧!」
於是我们三人走到店里的最角落坐了下来,三商巧福的桌子里面靠墙那一边像个长条凳般是固定的,上面铺一层类似沙发般的垫子,而外面靠走道的椅子则是铁制的分离的跟一般餐厅椅子没什麽两样,在我们终於决定要坐哪里之後,永杰一马当先的一屁股坐到里面,而我则是坐在外面永杰的对角,你站在那里看著我们各自落了座,犹豫了下,坐在了我身边,让我吓了好大一跳。
以前,不管去那里,你和永杰总是形影不离,走在一起坐在一起什麽都在一起,在你们之间我就像只是因为要附和你们帮你们跑腿一般的才存在,可今天,你却坐在了我身边?你以前从来不曾这样的。
我无法不对你这样的动作做过多的联想,但又怕这一切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或许你只是想坐在永杰的对面,这样聊天会比较方便,我这样安慰自己,努力装出神色自若的态度面对你。
可从那天开始,你注视著我的眼神动作明显到连向来迟钝的我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每天中午约我一起吃饭,讲一些你或者永杰比较个人、私密的事,在我难过生病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出现,甚至怕我这个迟到大王因为迟到太多而被公司开除而每天打电话叫我起床,我才慢慢的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似乎不再是我自己幻想了。
某天早上送完票,我跑到最前面和那只猪讨论有关票价的问题,公司外的巷口突然响起了两声摩托车的喇叭声。
「小桐啊,你帮我去收信好吗?」经理专注的看著票价表,指了指在桌子一角的收发章,每天固定时间都会出现在声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邮差先生来了。
「OK!」我拿著收发票蹦蹦跳跳的跑向门外。
「叶春城…叶春城是谁啊!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啊?可是地址又没错,该不会是房东的信吧!」我一边拿著信一边嘀嘀咕咕的走向经理。
「这是不是房东的信啊?」我把那封信丢向经理的桌上。
「叶春城?我们房东不叫叶春城啊?」
此时,坐在经理身後的你抬起头,「那是永杰的信啦!」永杰听到有人叫他,也转过了头来。
「什麽信啊?」
「没啦,一封信用卡公司寄来的信,大概是帐单吧!给叶春城的。」
「唉呀!叶春城就是我啦!」永杰不好意思的从我手中抽走信。
看著我一脸愕然的愣在那里,你有些尴尬的开口。
「叶春城是我的本名啦!」
「那…那为什麽你来的时候说你叫叶永杰呢?」
「永杰是我改的名啊…」
看著永杰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我知道这中间一定牵扯著他很私人的秘密,但向来心直口快的我,问题还是不断的冒出口。
「是哦!既然你去改名了怎麽信用卡还没改哩?」
「我才刚改新的名字还来不及去办那些手续嘛……」永杰已经很刻意的用他最冷淡的声音回应,也不再直视著我,但白目的我还是一直紧盯著这个问题不肯松口。
看著我似乎问题没完没了、看著永杰的表情愈来愈沉重,你跳出来说,「唉呀你管他叫什麽名啊!你跟他是什麽交情改名还要告诉你?」
「我只是问问也不行?」微扬起一边的眉我回头瞪你,心想"你这麽护著他干嘛!"
「你都长这麽大了还不知道什麽能问什麽不能问吗?」你还是用著冷淡带著微愠的声音回答,手里还忙著整理机票都连看都不看我。
「改名字算是什麽不能问的问题?」单纯直接又好强的我还是不断的反驳。
一脸尴尬的永杰脸上挂著苦笑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著你,「没有啦!我老婆太漂亮了嘛!我怕他嫌我名字太俗,所以改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啦!免得她抛弃我啦啦队」
「真的假的?」我不可思议的看著永杰微笑。
之前只是应话的你,现在整个人转了过来瞪著我。
「好了啦!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先把工作做好,下了班休息时间你高兴怎麽问就怎麽问。」看著我们似乎快要上演全武行,经理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听到了经理的制止我们俩闭上了嘴,但心里的怒火还没平息,站在原地互瞪,此时不识相的表姊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诶,永杰啊!你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去改名的吗?」表姊微站起身,拍了拍永杰的肩膀一脸好奇的看著他。
好不容易松口气的永杰又再度挂起了苦笑,除了或许早已知道原由的你之外,其它人其实都一直好奇的回头看,见似乎没办法在隐瞒的永杰,只好吞吞吐吐的回答。
「没有啦!其实是因为前阵子我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朋友就介绍了一个老师给我,那老师人还不错,我蛮喜欢那个老师的,後来跟他聊了一阵子,他说我这个名字不太好,容易照来莫名其妙的灾难,所以建议我改个名换换运气啦。」
「哦~原来如此~」表姊点了点头,又接著说,「原来你今天早上说你要去找老师,就是帮你改名的老师哦!那个老师是在那里?有开店吗?听你这样说我也想去看看也!中午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表姊一脸兴致昂然的看著永杰。
「呃…改天吧!今天我还有跑银行,有顺路才过去的,改天我再带你专程过去好了,不然要你等我我会不好意思啦。」面对表姊和我死纒烂打的功夫连一向嘻皮笑脸的永杰都招架不住,连忙找了个理由混过去。
永杰说完对著表姊笑了笑,转头拿著信在我面前挥了挥,「谢啦!」,然後低下头专心看著信用卡帐单,我也不好意思再留在那里,转身走到最前头继续校正票价。
一时的冲动之後紧接而来的就是张烈的懊悔,普通同事和朋友的分际我总是无法拿捏,我总以为都已经朝夕相处,我总以为我们都已经毫无保留,却总是一再的发现毫无保留的人是你们两个彼此,而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永杰就赶紧拎著包包走出了公司大门,我全身僵硬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著你走过来,可是等你终於把票弄好走向我,却只是把票丢进了我桌旁的票盒後也接著走了出去。
那时,我想你只是怕表姊又跟著我,所以才先走出去再打电话给我,我坐在位子上满心期盼的把玩著手机等著你传来的简讯,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休时间已经去了一半,手机却仍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手中。
「桐桐,你还不去吃饭哦!」处理完帐务的表姊拿著钱包走到了我身边,「我要去买自助餐,要不要帮你买?」
仍不愿死心的我,还在期待著你只是去银行缴费,或是去办点私事,等办完就会打电话给我,「不用了,我还不饿…」
「现在已经一点咧你还不饿?等午休结束就没得吃了我告诉你!不买算了,我走罗。」表姊转身啪哒啪哒的走开。
一起出去吃饭的经理和心怡已经回来了,我的心也凉了一半,距离什休结束只剩下15分钟,我也终於失望的了解到你们今天中午不会找我一起出去吃饭,或许…以後都不会再找我了…
「桐桐啊!你中午不吃不行啦!姨妈有蒸了馒头,你吃一颗好吗?」看著我神色黯然的坐在那里发呆,姨妈端著一盘馒头走到我身边。
「嗯…好…我吃一颗好了…」姨妈再怎麽说也是我的长辈,一个长辈端著东西拿到晚辈面前来,晚辈怎麽敢有不吃的道理,於是我挑了一颗比较小的馒头,「谢谢姨妈。」
打卡机响起了午休结束的声音,同时也看著你们俩并肩一起走了进来。
「呦~好香哦~你们两个跑去那里啊?怎麽这麽香?」闻到他们俩走过去时所发出的阵阵清香,经理笑著看著永杰。
「没有啦!我们刚好在银行遇到,就一起去对面洗头啦!」永杰似乎己经忘了刚刚所发生的不快,耙了耙吹的整齐柔顺的头发一边回答还一边扮著鬼脸,而你却好像刚从冷冻室里走出来似的,冷著一张脸毫无表情的走过我面前,连我带著一丝幽怨和责怪的眼神都刻意忽略。
我奶奶是一个基督徒,从小,每个星期日我和弟弟就常被奶奶牵著一起上教堂,那时,我和弟弟都很喜欢去教堂玩,除了教堂拥有我们那小乡村里最大一块空地可供玩耍之外,教堂里的牧师还会跟我们说一些很好听很好听的故事,每天的圣诞节晚上的平安夜聚会结束後,还能拿到一大包的糖果和蛋糕,所以我们那小乡村的孩子,都很喜欢跑教堂,因为教堂里有吃不完的糖果和听不完的故事,一直到事後才知道原来奶奶除了上教堂外还顺便带我们去听课,教堂周日下午的儿童主日学。
因为奶奶的关系我们家大部份的叔叔伯伯和第三代的小萝葡头都信基督教,从小看著圣经长大,从小或多或少都曾感受过上帝的神积与关爱。(真的哦!我没有骗人哦^^)
但我真的不会去相信其它的神吗?曾经,在我小时候我什麽神都不信只信基督,一直到了某天…
我其中一任的男朋友,他的前男友是乩童,他从小就很相信那些神鬼算命之说,我不知道他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刚好对手相有点研究,从刚认识就常常拉著我叫我帮他看手相,後来交往後才知道他对於这类的事情迷信到什麽程度,本来我还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直到某天有个同事说,有个地方的乩童非常的灵验,他在下班後便拉著我一起坐车到了那乩童所经营的小小庙宇。
那间庙宇小到跟一般的土地公庙差不多,在我们进去的那边还有些零零落落的房舍,小庙就在路的尽头,尽头过去极目远眺都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当天去的人有很多,连同他和我在内共7人,光是两台骄车就将小巷子塞的满满。
在大家情绪上的感染下,我也好奇的去排队,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住址和要问的问题,然後站在小庙的外面等著时间的到来。
时间愈接近8点,那间小小的庙宇人就愈多,没多久楼上楼下都挤了满满的人,如此偏僻安静的地方一瞬间就变闹轰轰,我们一群人有的在楼下、有的在楼上,我和他则在还没开始前先进到庙里参观,没多久,庙公就在门口大喊,要开始了,请我们出去。
我们俩走出门槛外便转身看著里面探头探脑的猜测里面那一个才是乩童。
「今天是请那一位神明啊…」在我们身旁的两位差不多40-50岁左右的欧巴桑小小声的问。
「应该是济公吧…」
前一秒还抱著还未满一岁的孩子在门口走来走去,下一秒就拿著一把香走进庙里,四个庙公在神像前的方桌分成两边排排站好,有的念经,有的烧符,那个刚坐在门口抱孩子的矮小男人一脸严肃的坐在方桌前的小圆凳上摇头晃脑。
“原来是他哦!我们刚跟他聊天时他怎麽都没讲…”那里那怀中的小婴儿大概是经不住那麽多人吵闹的声音,我们还心过去逗了逗孩子,那时他几乎什麽话都没说,只有他老婆笑著跟我们聊了起来。
才将思绪拉了回来,那乩童己冲向方桌两手大力的拍向桌面口中念念有词,神明己经上了他的身了。
乩童在方桌前摇摇摆摆念著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语言,站在他两旁的庙公在神明上身之後赶紧脱下他身上的T恤,另一位则冲向内室拿出济公的外卦法器替他穿上,另两位则是不断的烧纸念经,乩童渐渐平静下来坐在圆凳上,庙公开始拿起单子唱名。
诸位信徒每个领香进去恭敬的站在济公的身旁接受点化,有的时间很长,有的短短两句就结束,慢慢的开始轮到我们,我也愈来愈紧张了。
终於,庙公叫到了我的名字,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从庙公手中接过香,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济公听到我的名字想了一下,又转头问庙公我叫什麽?庙公低声再说了一次,济公接著又是很长的沉默,接著转头看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