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色(三、四)——芊眠
芊眠  发于:2011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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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诸位,有朝一日江天一定给各位恢复身分。"

吵杂声渐渐散去,整条花街的灯火也已经熄灭。

凌晨,从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渐渐的映出一条火红的彩带。

姑娘们却打着哈欠,送走自己的客人,回房补眠。这里是夜的世界,只有灯火与她们为舞,阳光似乎不属于她们。

江天还趴在大床上做着美梦,鷟看了眼床上的佳人,为他掩好被子,走出门外。

麻都府。

滕国军机大臣的府邸,也是滕国首富的府邸。昨夜在这里拿到了银子,却意外地遇到了她,不会错的,即使这么多年不

见。

翻身跃入院内,鷟熟练得穿过环廊来到一个房间前,戳破卧房的窗纸,向里望去,幔帐已经卸下,床上的人应该还没有

醒,不过床前只有一双绣花鞋。

房门未关,鷟下意识的皱皱眉,是有人来过又离开了吗?推门进去,又虚掩上,走到床前。
把幔帐掀开一道缝,是她。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是自己的姐姐,只是为什么姐姐会出现在这里,睡在这里?

一道寒光从被中刺出,鷟下意识的向后一跳,却还是防备不及的刺破了衣袖,

"什么人?"的

"姐。"

"小鷟?"

天啊,床上的女人大步走到床下,半裸着肩膀双手抓住自己的弟弟,"小鷟,真的是你,你过的好吗?"(好烂的台词)

秀美的大眼浸满泪水,面前的弟弟也变得模糊。

"好,"鷟拥着自己的姐姐,声音竟有些颤抖。没想到还有见面的一天。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同时问出声,鷟的姐姐荆晴笑笑,伸手抹去眼底的泪珠,"说来话长,我们出去再说吧。

"

伸手拿起衣服,利落的穿在身上,两人推开房门,穿过环廊,荆晴先起身飞出院外,鷟眨巴下大眼跟着飞了出去。

"姐,你会武功?"

"比不上你。"早知道自己弟弟的大名,只是即使知道身在青楼的自己也无法追寻这个漂泊四国的弟弟。

两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就这样在晨曦的昆都屋顶上跳跃。

醉春楼。

荆晴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桌前,右腿放在椅子上,"大姐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小二忙走过来倒上茶水,荆晴拍了下他的头,把鷟拉到桌边,

"哟,鷟公子也回来了?"

"你认识他?"

"这个,说来话长。"鷟摆出同样的姿势坐在桌前,摆弄着手里的茶杯。

荆晴噘噘嘴,真不愧是自己的弟弟,性格和自己的真是像啊。

苦笑了下,荆晴道出了多年的经历。

秀丽的眼望着东方的旭日,空洞而黯淡。

当年被卖到醉春楼,因为相貌出众当晚就被老鸨认定作了这里的花魁,老鸨为了卖个好价钱,许了自己暂时只卖艺不卖

身。虽然身分高了一些可要陪的客人也是惹不起的王宫大臣。醉春楼是花街第一楼,能出入这里的人有哪一个是自己这

等人能得罪得起的,每一刻自己都需要小心翼翼,不能违逆了客人,也不能让他们碰了自己的身体。

被老鸨骂,被大人们呼来喝去已经是家常便饭,只有在天亮的时候,时间和心才是自己的,才可以想你,想家。才可以

流泪。

说到这里,荆晴转过头,伸手抚向弟弟攥紧的拳头,笑笑,知道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老翁,他坐在醉春楼门口讨酒,口

里念着一道顺口溜,"传世金凤异空来,命运折磨实难改,艰难苦泪有尽时,老翁会来助开怀。"

我并不知道他在念什么,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便给了他一壶酒,谁知他教了我一招武功。几年下来,自己确实损失了

不少的酒,不过当他离开时,自己已经成为整条花街的大姐。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麻都浪是自己的常客,专横跋扈,贪财好色,不过却是军机大臣,滕国的首富,为了花街和醉春楼我能如何?不过也只

限于卖艺,其实在你来之前,他也来过,不过被我打走了。"那家伙是想借此显示他对我的特殊地位,显示他的特殊身分

荆晴单手撑着脸,看着对面自己的弟弟,给了一个该你了的眼神。


第4章

鷟叹了口气,也道出了自己多年的经历。

从认识师傅到周游四国,到遇到那个武林神化,遇到小天。

茶已凉,小二在一旁听着两人离奇的故事不住的点头,瞪大双眼,天已大亮,只是蒙蒙的雾气仍笼罩着整条花街。

"那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公子?"

荆晴张大嘴巴贴近宝贝弟弟的耳朵,只是声音大得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

店小二"扑哧"一声笑出声。鷟没好气地瞪过去,别过自己泛红的脸朝自己的姐姐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楼上,江天要醒

了,自己该上去了,没时间听你们在这胡扯。

荆晴叹了口气,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在谈到那个人时的眼神竟是做姐姐的自己也要嫉妒,只是,他的真心也许永远

也得不到回报。

当江天从楼上下来已近黄昏。

醉春楼的招牌早已换去,变成了萧雨楼,很满意老鸨干活的速度。

萧雨满江天,起这个名字当然是别有深意,只是不知道晨还记不记得自己念给他的这个诗句。其实孤晨早已经忘了,他

记得的只有那句"江天一色无纤尘。"只是江天不知道的还有另一件事,今天是整条花街的大喜日子,是选花魁的大日子

江天缓步下楼,前面的黑色头发轻垂于两颊,后面的被鷟用玉簪高高竖起,一席水蓝色的里衫,外面配上深蓝色半透明

的薄纱,宽大的袖口大方的垂在两侧,颇有花魁的架子。

荆晴眨眨大眼,天啊,这真是个美人,比身为女人的自己还要美上几分,不,是气质上的差别。
"妈妈,你从哪弄来这么一个啊,今年的花魁改草魁了?是男......"

话未说完,樱红的小嘴已被人粗鲁的堵住。

"你......"

"你胡说什么?"

"我......"狠狠地踩了下后面人的脚,只听啊一声,荆晴转过身叉腰瞪着雀离,"你是谁?"

"他是雀离,我今早应该跟你提过,姐。"鷟走过来,好笑的看着堂堂朱雀族长捂着脚哀号,俗话说,女人是惹不起的。

"那么......"终于反映过来,那人不是和自己争花魁的,是他。

再看看含笑站在对面的人,荆晴无奈德笑笑,如果说自己是倾城,那么那个人就是倾国,而且是倾四国,难怪那么多人

为了他挤破脑袋,笑笑,荆晴摇着手里的扇子婀娜多姿的走向江天。

"小女子荆晴见过公子。"

"是晴姐姐吗?我听鷟刚刚提到了晴姐姐的事。"声音异常的好听,轻易的把在场人的目光聚集到这里。荆晴笑笑,天真

的眨着秀美的大眼,心里却道,鷟这个快嘴巴,都不给自己和帅哥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晴姐姐就和我们在一起吧。"

"真的?可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小女子只是花街的笑笑花魁而已,不过有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那么江天先在此谢过了。"

荆晴笑笑,伸手挽住帅哥的胳膊,很满意周围羡慕的目光。

鷟和雀离好笑的扯扯嘴,"你姐姐?"

"嗯,不过现在看看好像不像了?"自己的姐姐很温柔的?

"很像,和你很像。"

粗暴!

雀离不住的点着头,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杀人的目光,我和她像?

不意外的,今晚的花魁又是荆晴,因为没有一个人把眼光离开过他们,更准确的说是离开过他。

当花魁的结果公布之后,雀离才知道荆晴的目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喜欢公子。

"我要去招呼客人了,公子慢慢享用吧。"笑着,优雅的身子风骚的离开,江天摇摇头,"她和你很像哦,鷟。"

"哪里像?"没好气地回他一声。粗暴?

"心里像,和你一样的寂寞。"转过头看看鷟,其实早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叹了口气,江天端起酒杯,故意忽视身旁那

双愣住的眼。

江天一边享用眼前的美食,一面打量这楼下的人。

以前的醉春楼不愧是花街第一楼,楼下的客人不乏王室贵族,公爵侯贵。

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没错的,住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安全就是可以接触权贵,百姓是很难接近统治者的,这是历史的见证

。完全忽视了自己历史课上一直在睡觉的事。

虽然有毒在身,不过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既然来到了这里总该为晨做点什么。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晨怎么样了。

举杯轻吮杯中的葡萄酒,江天一心看着门口进来的人,几乎忽视了自己也在他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雀离轻咳了一声,收回江天的视线,用眼色瞥瞥一直注视着他的几个人。

开口道,"坐在大厅东侧的是当今滕国宰相的独子凄弦。现任内务大臣,其父掌管朝政大权。据说滕国新帝刚刚登机不久

,势力还没来得及收回,人就病在皇宫中,迟迟没有上朝。打探的人都查不到新帝的相貌。"的


"是吗?"病了?

"坐在西侧的,荆晴正陪着的是现在的军机大臣麻都浪。他是......"

"滕国首富。"

雀离笑笑,"我们的财神,他手下并没有多少实质的人马,却有调配的权利。与宰相凄管并为滕国的两大支柱。两人同朝

为官多年并没有多少矛盾,却也并非一心。正与小皇帝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倒也是一种平衡。"


江天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雀离看向楼下眼睛竟不知不觉落在那个"泼妇"身上。

"你可知正对门口的公子是谁?"

"嗯?"

转头看去,那人身着一身华服,气宇轩昂,眉宇之间有一种英气看样子也并非凡人。

"那人不常来,只知道姓白,不过像是富贵之人。"

"也是倍受保护的人。"江天接着道,"那人的手指修长细致,不是练武之人,却有着说不出的气势和威信。"

"而且他身边的人都是高手。"鷟继续道。

"富贵的人不会有这种气势,当官的人不会有这种脱俗的气质,又非文又非武。"雀离拧着眉摇摇头。

"他是人家的爱人。"看得出那些保镖不是他的人,而且最可疑的是来青楼居然不招姑娘,除非--江天笑笑,眼见一名高

大挺拔的男子坐在他身边--等人。

很高明的手段,来这里会情人。

最近很忙,真是对不起大家了,不过小人一定会把它完成到底,绝对不挖


第5章

"不过离倒是办事麻利的很,我今早吩咐的事这么快就办好了。"

"公子吩咐,小人不敢怠慢,只是不知道公子为何要打探这些?"

江天笑笑,既然身在滕国就应该为晨做一些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喃喃出口,江天倒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一张张已经惊掉的脸。

鷟挑挑眉,看样子大家还不知道这小东西的神通呢,意外应该还在后面吧。摇摇头,鷟为江天斟满酒杯顺便正一正雀离

兄掉了的下巴,开口道:"我觉得还是身体比较重要。"

江天只是笑笑,举起杯中的酒冲楼下环绕一周,算是新老板,哦,准确地说是鲜花魁给大家的敬酒。

仰头饮尽。

不经意间,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江天愣了愣,那眼仿佛似曾相识,随后礼貌的朝那方向一笑(传说中的迷死人笑容

再次登场。)起身走回房内。留下被美丽电到的一群达官贵人和仍在苦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护族将士。

不久以后,由这间青楼掀起的风云,席卷了整个滕国。

又是一个夜晚,黄色的牌匾挂在江天的房门上,上面刻着醒目的暗绿色大字"迎晨轩"。

外出的探子飞鸽传书回来,晨已经安全的回到了烈国,只是烈王病重,国内又有乱党趁机起哄,冷心的士兵也陈列在烈

玄边境,等待时机,这样的情况下,那家伙是没时间出来和自己会面了,不过庆幸那厮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滕国等他,相

信不用很久了吧。

把下巴放在窗台上,江天看着满天的繁星,今夜是月虚之夜,没有了月亮星星仿佛寂寞了许多,却也明亮的许多,任何

事都是有好处的即使那是一件坏事。谁能告诉自己,遇上他们两个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很冷,一个很热,可无论对谁

自己都能深切的体会到他们的爱意,温暖的,不烫也不冰,不知道冷心现在在干什么?在担心自己还是在算计晨?自己

有在不在他的计划中呢?

自嘲的笑了笑,江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今天又是个大日子,一面摆弄着手里的酒杯,江天一面等待着毒发。

这样的夜,外面的喧嚣不减反增,选择住在这里也是有很多不便的,这里太吵,太闹,也有太多的情和爱。闭上眼,面

前浮现的是那双深邃的眼,深不见底的眼,白公子?为什么他的感觉那么熟悉?他真的是来会情人的吗?已经好多天没

下楼,自然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老鸨倒是很希望自己下楼去的,只是想到那天鷟差点亲手掐死老鸨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自己的人当中可没有人能胜任这份工作。


正在想着,鷟推门进来,江天下意识的吐吐舌头,笑笑,"今天毒发的时间仿佛有些迟了。"
鷟不悦的皱皱眉,天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每次毒发不仅身体霜冻还伴有刺骨的疼痛,而他居然还能轻松的笑出声来,

走上前抓起那人冰冷的手指,鷟开始为他缓解。

终有一天自己要找到解毒的良方,不再让你忍受这痛苦。

楼下的萧雨楼大厅,灯火通明。优美的琴音在空气中波动,脂粉的香味飘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堕落的地方。

身姿婀娜的舞妓身着金黄的丝甲表演着锁舞,柳腰随着音乐前后摆动,细长的金色锁链有意识般围绕在他的周围,变幻

着各种姿态,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金色的灵光。

荆晴游走在客人之中,粉红的丝巾在人潮中飘动。

雀离轻哼了一声,荆晴笑笑走过来,"怎么,我们的第一护卫有话说?"

"你就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走路吗?"干嘛非要摇摇摆摆的。

"什么?"愣了愣,随即秀美的大眼瞪起来,"你说什么?你找碴是吧?"即使上次踩了你的脚,这男人也太小气了吧。不

过......一瞬间清丽的脸再次堆起笑容,粉红的丝巾抚上雀离的脸,"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挺起胸部,贴近那人的身体,温暖的脂粉香气浮向那人的耳畔,雀离感觉一阵燥热。秀美的小兔眼无辜的眨着闪着天真

地光芒,雀离下意识的笑笑,

"啊--"

可怜的脚趾再一次长胖,荆晴叉起腰,"我已经很客气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上次踩的是左脚,这次是右脚。"

"笨蛋,你的右边是我的左脚。"

"哦,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伸手掩住自己的朱唇,荆晴轻笑,"大人记住了,我是苦命的人要指着这个吃饭的,可不

象你,富贵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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