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恋昙华——月蔷
月蔷  发于:201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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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月圆之夜,昙衫身着红衣似团火焰投入他怀中,妖魅而感人;翌日,不意在宫中遇到他,他却如老鼠见到猫般躲在他皇

兄背后,眼中布满恐惧。白日与夜晚的他怎会相差如此多?无妨,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他不信他还能装多久……

    
他不过带他去妓院见识一下,他竟突然性情大变,还对他拳脚相向!?他这醋吃得可真大!他竟是皇兄派来令他身败名裂

的棋子!?棋子也好,男人也罢,他是第二个进驻他心房的人,别妄想挣脱他怀抱……


第一章
最近京城的天气十分恶劣。
因为夏季的到来,有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是免不了的;时间一久,京城里的居民也习惯了。
只是——
只是今日,这场大雨实在下得太久。
正午过后,乌云就在京城上空快速的聚集,过不了一柱香的时间,狂猛的雨势便席卷了整个京城。
入夜之后,闪电和雷声加入了这场雨,让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但京城的崔相国府中,仍是灯火通明。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后院里的女眷们不断地嚷着,只见一道湿漉漉的高大身影直奔最里头的厢房。
“玄瑛!”
打开大门的同时,元坤唤着心爱情人的名字。
那张俊脸上充满着焦急。
只见丫环跪坐在床旁,低声啜泣着。
纱帐,一如崔玄瑛的纯洁、美丽,白皑皑地罩住了床铺。
“你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哭成一团?”
元坤大声斥责哭泣的丫环们,一面试着驱除心中不祥的预感。“小姐呢?你们小姐呢?”
“殿……殿下……我们发现小姐的时候……小姐她……她已经断气了……”
在一旁的丫环,泣不成声地哭着。
他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可那纱帐一掀,崔玄瑛的尸体安安静静地置放在软床上。
像睡着了一样。
“小姐……小姐这几天就一直哭着,说她对不起殿下……她辜负了殿下一片真心……没想到……一个想不开……”
元坤的心刹那间崩溃。
他这么爱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自尽而亡?
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丑恶世界?
她可真的替他想过?
他可以什么都不怕,只要她在他身旁——
“啊——”
他崩裂的心化成了一声狂吼,伤心欲绝的灵魂与死亡无异。
他,不愿在没有情人的世界里清醒过日……
* * *
三年后——
京城皇都。
皇太子立妃大典之夜。
市集上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京城里每一条街的店家都一反夜晚休息的常规,热闹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公子——等……等等我啊!公子!”
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之间,有个声音欲阻止一直奋力向前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叫唤那个跟不上自己的奴才:“阿顺!快一点行吗?我还有好多地方都没逛到呢

!”
“是、是,殿……啊,不!公子!”
满头大汗赶来的阿顺,情急之下,差点说溜了嘴。
“你不想要脑袋啦!你刚刚叫我什么?”
紫衣男子两道浓眉紧紧深锁着,他毫不留情地用扇子在阿顺的头上敲了一记。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见阿顺抱着头求饶,紫衣男子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继续逛起街来。可嘴里还不断地念着:“算你机灵,否则等会儿回

到宫中,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阿顺揉揉发疼的脑袋,连忙跟上前去,生怕把主子给跟丢了。
倘若要是他有个皮毛损失,做下人的可是粉身碎骨也担当不起。
“立妃大典……哼!”
紫衣男子撇了撇嘴,一脸的轻蔑。
除了自小生长在宫中的人以外,还有谁会熟知宫中事?
这名男子,便是众多皇子中排行第五的捷月王,元坤。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拼命地想要跟皇家扯上关系?
皇宫,只是一个讲究表面工夫,私底下却你争我夺,暗潮汹涌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
“呵呵,满城的百姓都在为这一场污秽的宫廷联姻庆祝着,为什么你会愁眉苦脸的?”
当元坤正在抱怨这场宫廷联姻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笑。
那声音极为好听,像是数个风铃串在一起发出的轻脆声响。
他的眸子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来往人群中,一抹红色的身影——
一个眉清目秀的红衣少年,就站在斑驳的墙角。
“你是谁?”
或许是因为这少年的模样教人印象深刻,元坤劈头就询问他的来历。
“这有关系吗?”
少年轻笑,那两片淡粉红色的唇瓣再度地逸出悦耳的笑声。
“你不知道偷看别人、嘲弄别人是很无礼的吗?”
元坤慢慢地穿过人群,往红衣少年的方向走去;借着今晚十五明亮的月光,他看清楚了少年的面孔。
素净的笑颜上,那双乌亮的眸子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你就很懂得规矩吗?捷月王,照皇室的规矩,皇族联姻这种大事,所有皇室成员不是都应该要参加的吗?怎么这会儿

尊贵的你跑来这里,与一般平民混杂在一起?”
元坤更吃惊了,这名少年竟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谁?哪一个宫的?”
元坤沉声地问着,那握着摺扇的手紧握着扇柄内所藏的匕首。
“我是谁?”
那少年又笑了。
那双如星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但却不正面答复问题。
“你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快说,不然我杀了你!”元坤吼着,这名神秘的少年实在太古怪。
“我是天上的风,是地上的火……我可以是这尘世间的某一个形体……可这些对你重要吗?我是谁,并不会带给你任何

困扰。”
那少年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从他细瘦的身子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意,艳红的衣衫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啊!”
那少年发出惊呼,元坤猛然将他揽入怀中,一阵醉人的花香扑鼻而来。
“你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元坤仔细地瞧着已经被擒住的猎物,另一只手抚着少年光滑的皮肤。
少年漂亮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畏惧,反而还更挨近了元坤,“只要当我是一场梦,当我是天下百姓中一个仰慕捷月王的

贱民,当我是一个只求一夜恩泽的可怜人……”
迷人而楚楚可怜的嗓音,加上袭人的香气;元坤的神智简直要沉沦在这团温柔的火焰当中。
“五十两买你一晚,如何?”
元坤对少年减轻了不少敌意,他低声地问着怀中的少年。
他放荡不羁的个性是天下皆知的,许许多多想与皇室沾上边的莺莺燕燕他不知看过多少,可是……
“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又是个男人,我本来是绝不会收的……”
他低头浅尝着少年的唇,那浓郁的香气发狂似地袭上他。
少年也无意反抗,只任由他抱着,退到窄巷之中。
“不过像你这样的绝色,我倒是可以破例一次。”
“尝我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哟……”少年的声音慵懒地在他耳畔响起,“你确定要我吗?”
“是你先惹我的,我要你负责。”
剥下了他那套鲜红的衣衫,那如雪般的肤色让人疯狂——
砰!砰!
漆黑的夜空里,燃放烟火的声音不断地叫嚣着,尽情地舞动短暂的生命。
市集上的人们根本不曾注意到,在街巷深处中两具缱绻纠缠在一起的男体,群众们欢天喜地的庆祝着,只有又大又亮的

满月,洒落魔性的月光,映照着多欲的人间……
* * *
“公……公子!”
耳边传来了阿顺的叫声,像嘈杂的麻雀似地扰着元坤的清梦。
“嗯!少烦我!”
元坤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凉意,便缩了缩身子,又继续睡。
“快点起来啊,殿下,已经天亮了!”
“什么?”
原本还想继续睡下去的元坤,听到这句话之后,神智完全清醒了过来。
“殿下,现在已经天亮了,皇宫正门早就过了换班的时间了。”
“你怎么没叫我?这下子可完蛋了!”
“殿下,昨晚是您自个儿跑太急了,我、我哪里赶得上您的脚程啊,人又多!我可是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在找您啊!


“今儿个是父皇要和全部的皇子一起用早膳的日子,可是现在回去也一定来不及了——”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间想到了昨夜那团妖魅的火焰,“阿顺,睡在我身边的人呢?”
“人?”阿顺吃惊地回道:“没有人啊!小的发现您时,您是一个人躲在墙角睡觉的。”
他揉了揉眼,他明明——
不,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元坤气急败坏地吼着:“算了!这笔帐我回宫之后再跟你算!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宫去。”
“是!是!”
阿顺连忙牵着昨日所骑的白马来到元坤面前,他毫不犹豫地便跨上马,扬长而去。
怎么会这样?
那个少年,他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给,他就如同露水一样,神秘地消失在朝阳下。
昨日那场疯狂的欢爱,就像是一场美梦——
* * *
有别于为赶回皇宫而仓皇的二人,皇宫中是一片沉重的宁静。
光辉殿上,早膳已经开始。
华丽的殿堂上,只听到杯碟碰撞声,没有太大的喧哗。
“坤儿还没来吗?”
开口说话的,正是当今皇上,悦泰帝。
“禀父皇,刚刚已差人去坤弟寝宫了,可没见着坤弟。”
应答悦泰帝的,是坐在右侧的太子,修佑。
悦泰帝的眉拢了起来!“这孩子,所有兄弟里面,就属他最贪玩!明明是个人才,却老是把心思花在玩乐上。”
“父皇请息怒,或许五皇弟是真的有事耽搁了。”
雷玉开口说话,今天是她入宫之后的第一个早上——
她嫁给了太子,这个国家的储君,未来的帝王。
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
“雷玉,你不知道朕的这个皇子,简宜让朕头疼死了……”
悦泰帝叹了口气,在太子妃面前数落着元坤的不是。
“这孩子从小就特别聪明,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年来却整日贪玩、弄刀耍枪的;那血气方刚的性子,不知给朕惹

了多少祸……”
“皇弟还小,不懂事,等年纪大了一点,他自然就会收心的。”雷玉安慰着悦泰帝。
捷月王元坤在宫外的名声并不好——所有皇子中最声名狼藉的;这些她都知晓,可也免不了说些无用的安慰话。
“我先返宫了。”
就在悦泰帝仍气恼着元坤时,修佑突然先行退席。
“怎么早膳才刚刚开始,您就要走了?”
雷玉连忙低声地在她的新婚夫婿身旁低语。
“我已经吃饱了。”
修佑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连看着他如花似玉的妻子时,眸子也是一片平静。
“你在这里陪父皇吧,这一场早膳的主角是你,不是吗!”
修佑的脸一出现了一抹讽刺的笑容,随即离席。
雷玉望着皇太子离去的背影,她很想追上去,可是——
她必须快点建立好在宫中的关系。
夏日的天空,蝉栖息在树林中诡异的鸣叫着。
* * *
皇宫 雪泽阁
“昙衫,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天刚亮,雾气可重得很,小心着凉了。”
朝阳照在墨绿色的枝叶上,晶亮的露珠在上面滚啊滚,宛如正在嬉戏。
“才不会,现在可是夏天呢,我是个男的,又不是婆娘,怎么可能会着凉!”
回应屋里人的,是一个青嫩的嗓音。
“你是在怨我娶了雷将军的女儿吗?”
“我、我怎么敢!”
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离开那令人感觉沉重的早膳后,他直奔这个地方。
“还说没有?昨天晚上听照顾你的喜儿说昙衫公子出宫去了,今儿个鸡啼了才回来哩!”
修佑的唇边漾着一股笑意,他倚着栏杆,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白色影子,他那张俊脸笑得更开心了。
“可见你是真心喜欢我的,是不?”
“你……你别瞎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过这种不害躁的话?我恨不得你赶快成婚,那我就可以永远摆脱你的控制。”
衣袖轻轻一挥,那上好的纱衣随之轻轻飘转。
“早膳呢?今儿个皇上不是召见你和太子妃,以及所有的皇子共用早膳吗?”
修佑将那忸怩不安的身子给拦腰抱起,换来一声惊呼。
那一场婚姻,只是为了巩固皇家与握有军权的雷氏一族的关系,今天的早膳,只是为了让雷玉熟悉其他皇室成员。
“我心里惦着你这个傻小子,早膳进行到一半,我就先溜走了!”
“那太子妃……”
咚——
两个人的对话,刹那间被从天而降的巨响给中断了;只儿一阵漫天的沙尘和落叶扬起。
“谁?”
修佑吼着,他连忙将怀中的昙衫放下,拔出了佩刀。
渐渐地,那漫天的沙尘落地,露出了两个狼狈的身影。
“元坤?”
修佑惊呼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五弟——
雪泽阁是全皇宫里最隐密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将昙衫放在这里,但……
“哈……皇兄,早!”
灰头土脸的元坤连忙跟自己的兄长打招呼,可却在心里埋怨着,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太子?
他明明记得这个地方是皇宫的死角,所以才爬着宫墙进来的。
“你今天早上跑到哪儿去了?父皇可是气着哩!今儿个早膳只缺你一个。”
“哈——昨天我溜出城去了;一时忘了时辰,所以才会爬……”
元坤指指白色的宫墙,不好意思地说着。
原本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可当他看到走廊上兄长身后的白色身影,他愣住了。
“爬……墙……”
那如梦如幻的火焰,在朝阳之下散发洁白的光芒——
他瞠目结舌,一时不能言语。
“你!”
他惊呼着,指着躲在修佑身后的昙衫。而被他瞪着的昙衫,畏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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