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离伤 上——秋墨枫
秋墨枫  发于:2011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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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就远远不及。要不是离儿吐了血,他还懵然不知呢。

慕容霁云惊道:夫人什么都知道?

白滟霜点头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两个孩儿看来是永远长不大了,为娘的怎能不事事操心?

这么说,离儿在若叶房中发现的留书是夫人所造的?还有沿途照顾离儿的,也是夫人?而劫走离儿、在我房中留字等等

,也都是夫人所为?

不错。那日离儿回庄之后我便觉得不妥,仿佛出庄一趟,就突然长大了十岁一般,全没了往日活力。叶儿他自己都是个

孩子,我又怎能指望他。所以我暗中留了个心眼,果然便发现另有蹊跷。兹事体大,我虽从叶儿和雷刀王口中对你的为

人有所耳闻,毕竟还是要亲眼见过才敢放心。

所以夫人先抓住了若叶,然后在房中留书让离儿独自出庄,自己沿途暗中照顾。一面又派了铁寒衣北上等我何以夫人料

定我会折返?

白滟霜一笑,道:有道是儿不嫌母丑,在父母眼中看来,孩子更加是天下最好的。我自然相信离儿有这样的吸引力!

慕容霁云脸上一红,又道:夫人派铁寒衣监视我,是为了试探我的为人么?

是啊。白滟霜促狭一笑,道:看来你的确有过人之处,我为离儿筹谋一切,不想竟为他造出了个情敌,呵呵。

慕容霁云又道:夫人既然明知我误会了若叶,何以又不解释清楚,反而要咳,夫人在房中留字,不是让我对若叶误会更

深么?

你想说我煽风点火是不是?呵呵,既然说了是考验,我自然要将功夫做足。如果你确信了叶儿是凶手之后,却仍然敢勇

探虎穴来救离儿的话,我也就相信你是真心的了。

慕容霁云一愣,心中疑惑登时打开,又道:既然如此,想必夫人在若叶面前一定也制造假象,让他以为夫人顾及秋水山

庄的名声,要将我出之而后快吧?

不错。白滟霜苦笑道:只是我没想到这孩子如此重情重义,他不惜自己受伤,也要闯出我设下的阵势。唉,当日若不是

听说他逃了出去,我也不会急着赶回山庄,连离儿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怪不得离儿说后来几日听不到有人在侧原来不是因为殷夜阑的出现提及殷夜阑之名,不免有些疑虑,一面观察白滟霜的

脸色。

白滟霜眼明心亮,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你问题倒不少。你又想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叶儿和殷夜阑的事?而

我既然知道,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而不管?呵呵一笑,续道:离儿这小鬼古怪精灵,总教唆着叶儿做些莫名其

妙的事儿,自以为是兄弟二人之间的秘密。殊不知知子莫若母,他那些小把戏我纵然不懂,看得多了也总能明白。反而

为娘的心思,他们又能知道多少?言毕一叹,颇为落寞。

慕容霁云知她为若叶使苦肉计对付自己的事难过,他本来就对若叶有愧于心,此刻引得他母子二人产生芥蒂,更加自责

。白滟霜察颜观色,知道他满怀歉意,也不想加重他的负担,淡淡笑道:叶儿的事,我之所以全不干涉,一则因为他当

时年纪还小,二则神情间颇有难堪,看了慕容霁云一眼才道:叶儿他因为体质所限,直到现在都没有情欲之心只是他从

小没有见过外人,殷夜阑就好像他单调生活中出现的一个意外,所以才会一时情迷。

这番话原本隐私之极,她却能毫不忌讳地告知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慕容霁云惊诧之余,又不禁感动。问道:若叶他他

的身体

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只不过略微损了真元,就引发了寒毒。他浩然正气的修为已然不弱,只可惜体内阴气过重,苦练的

真气多半都要用于镇压寒毒。而这阴绝脉是天生带来的,随着年纪增长,寒气也与日俱增,目前还无法清除。也正因他

体质过寒,所以到了这般年纪,还无法产生男女情欲。

慕容霁云道:若叶身有痼疾的事我也听离儿说过,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所谓阴绝脉竟然会影响到那话毕竟难以出口,言及

此处便含糊不语。

白滟霜叹道:或许是天道损余吧。自古天妒红颜,叶儿他容貌过盛,难免遭到上天嫉妒;离儿天赋异禀,上天也偏要他

英雄无用武之地。而他们兄弟二人,实则是同一宿命

夫人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下的毒手?慕容霁云又惊又怒,见白滟霜黯然点头,脱口问道:到底是谁?竟然

能如此狠心!

白滟霜道:追源溯流,这也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只是我和先夫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祸延子孙。

慕容霁云突然间面色惨白,颤声问道:若叶他他的身体既然要是我和离儿在一起的话,秋水山庄岂不是要绝后?说到最

后两个字,不由得心惊胆战。

白滟霜哑然失笑,摇头道:你想的倒远。不过你如此担心,究竟是为秋水山庄着想,还是怕我因此阻挠你和离儿?

慕容霁云脸上一红,他有此一问,也确实存着私心,见白滟霜看了出来,不觉尴尬。却听白滟霜笑道:这一点你可以放

心,莫神医说过,叶儿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再过两年应该可以复原那个时候他自然会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是男是女,以

殷夜阑的资质,哼只淡淡一笑,不吐恶言。

她自己身为天下第一美人,而兄长、丈夫、儿子,乃至平日所见之人,各个都品貌脱俗,难免会以貌取人。殷夜阑各方

面都毫无过人之处,也难怪入不了她的眼。

慕容霁云先松了口气,又叹道:我没有想到,若叶竟然受着这么大的苦,他全心全意为离儿和我着想,而我却夫人,你

也说知子莫若母,我如今该怎么做才可以获得若叶原谅?

白滟霜见他愁眉深锁,眼中湿热,心中也自欣慰,想道:他诚心悔过,也不失为重情之人,离儿倒没看错人。淡淡摇头

道:你语气担心叶儿不肯原谅你,倒不如想想如何向离儿交代。

慕容霁云一震,心有所悟。却听白滟霜道:他们兄弟都是胸无城府之人,往往第一印象会影响至深。叶儿他既然认你为

知己,想来也不难释怀。况且你之所以误会他,全是因为担心离儿,说不定他反而觉得你对离儿真心一片,会更加相信

你是值得托付之人。他事事将离儿放在首位,只要你诚信道歉,他心里的委屈便能化解了。

她说到这里,见慕容霁云不喜反忧,已知他明白其中关键,当下一叹,道:他们兄弟连心,所想都是一般无二。我也想

象不到离儿他知道实情后会怎样唉,他初涉情爱便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摇头叹息,道:此事非同小可,

离儿可能会一时想不开,能否度过这个难关,就要看你和叶儿的了!

慕容霁云惊骇交加,道:难道那五蕴藏是与人的心境相关?一旦心中忧愤过大,就会仔细一想,若离两次发作都是如此

:第一次是因为对殷夜阑的行为生气,另一次则是因为相思之苦!

白滟霜正色点头,叹道:虽不中不远矣!

慕容霁云大震,万万想不到,自以为可以为离儿查清真相,可以帮他摆脱隐疾,到头来,自己竟成了最可能伤害到他的

人!不由得又惊又惧,心乱如麻。

二人都是忧心忡忡,却又一筹莫展,一时各怀心思。正沉默间,门帘一卷,铁玄一阵风闯进室内,满脸惶急,进门就道

:弟妹,叶儿伤势有变,我们的真气他承受不住,二哥已经带他去了君山找离儿,我特地来知会你一起过去!

慕容霁云、白滟霜对望一眼,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详。

25吉凶未卜

铁玄见二人脸色有异,已然明白他们顾虑所在。忙道:事已至此,先救叶儿要紧。我们不告诉离儿真相便是。

慕容霁云沉思片刻,道:铁前辈说的不错,若叶的伤才是当务之急。等事情过后,我自然会亲自向离儿解释一切,他要

如何处置,我绝无怨言。请夫人放心,晚辈自有办法可以保证离儿不会因此发作!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语气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白滟霜二人见他气势显而不露,虽然年纪轻轻,更加身无武功

,却能如大宗师般渊停岳峙,不由得微微一怔,心道:难怪他能在短短几日之间就令离儿和寒衣倾心,光是这份气度,

同辈中就少有能及!

白滟霜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你且记住,在离儿面前千万不要提及五蕴藏之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霁云对事情始末一知半解,既然白滟霜这么说,那必然有其道理。当即点头答应:晚辈明白!

话音方落,手臂骤然一紧,被铁玄抓住,尚未明白过来,便觉身如利箭离弦飚了出去。一出门外又腾空而起上了屋顶。

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会当高处方知乾坤之大,但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秋水山庄的规模竟足以与皇宫相

比。心中不由得感叹:无怪秋水庄被称为第二朝廷,百余年经营,果然非同小可!回头却不见白滟霜,想来她毕竟是秋

水庄主母,身份所限,纵然爱子心切,也不容如此愈矩。

铁玄一代宗师,轻功何等卓越,加之身在屋顶,毫无阻碍,更加迅捷无伦。不过一盏茶功夫,慕容霁云便听到一阵波涛

之声,放眼望去,果见不远处浩瀚磅礴,正是八百里云梦古泽。不一时出了庄院,二人落下地来,铁玄却就此止步,回

头看了慕容霁云一眼,道:你最好对离儿一心一意,如敢有半点异心,六大门派就是灭了你大兴王朝,也要将你揪出来

碎尸万段!

慕容霁云一怔,立即明白他话中所指,点头道:前辈放心,我绝不会变心,更不会三心二意!

铁玄道:你行事虽然有欠光明磊落,不过也算是个人物,老夫就信你一次!

慕容霁云一笑,拱手道:多谢前辈成全!

铁玄哼了一声,拉起他又走。片刻后水声渐进,已看到湖边泊着一艘画舫,岸边站了一人,正来回逡巡,似乎颇为焦急

。回身见到两道人影忽焉而至,登时脸现欢喜,叫道:霁云!

慕容霁云身形一顿,已到近前,讶道:寒衣?

铁寒衣欢喜不尽,疾步跑上前来。却听铁玄咳了一声,顿时脚步一滞,脸色尴尬。忙躬身垂首,叫了声父亲,语中还带

着几分惧意。

铁玄冷冷看他一眼,道:我先行一步,你们尽快赶上来!飞身掠在水面,踏水而去。

铁寒衣见父亲身影远去,立马松了口气,回复了神色。笑道:霁云,原来你真的误会若叶了,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秋夫人已经告知我了。

慕容霁云叹道:我知道,是我疑心太重,实在愧对若叶他一片诚意。

铁寒衣知他心中难受,笑容一敛,劝慰道:你也是因为关心若离才会如此,若叶他不会怪你的。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兄弟。我那一刀,恐怕伤的不止是若叶的身体而已

什么?铁寒衣骇然变色,惊道:若叶是被你伤的?忽然间神色凝重,转身面对画舫,挡在慕容霁云身前。果然立刻就听

见几声细微的破空之声,铁寒衣举袖一拂,扫落几只银针,叫道:茵白姑娘,请少安毋躁!

慕容霁云正自奇怪,画舫中蓦地腾出一条银色长鞭,绕过铁寒衣径向自己点来。铁寒衣不敢空手抵挡,忙将慕容霁云推

开,随手抽出腰带相迎。两件软兵器一交,劲力互相抵消,却缠在一处。

滚开!凭空一声娇斥,人随声至。慕容霁云只看见一道淡绿身影向自己扑来,连面貌都尚未看清,铁寒衣便拦在中间。

一阵拳脚风声,二人片刻拆了十余招,这才分开,相对站立。

慕容霁云一见那女子,便以为自己眼花,只道是见了白滟霜。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二人虽然极为相像,此女却一派孤高

冷傲的神色,与白滟霜的平和淡然大不相同。他微一怔忪便已明白,此人定是雪山派掌门千金白茵茵。她既与白滟霜是

姑侄,也难怪这般相像。

白茵茵冷然看了铁寒衣一眼,二话不说,长鞭一抖又攻了出去。招数狠辣,竟是毫不容情。铁寒衣武功原本胜她一筹,

奈何兵器不趁手,心中又一直对她存有惧意,积威之下不敢以杀招相对,只能一味防守,不过片刻就左支右绌,迭遇险

招。

慕容霁云见此情形,扬声道:白小姐,事有轻重缓急,既然心系所爱,何苦在此无谓耽搁?一句话说完,眼前一花,银

鞭已到胸前,风声猛恶,力道之大,足以贯胸而过!

他本能往后一退,那银鞭却骤然回卷,灵动如蛇,径向铁寒衣袭去。原来白茵茵恼怒铁寒衣阻挠自己,加之宿怨难平,

便想先将他除去,再向慕容霁云下手。哪知铁寒衣仅以一条腰带便堪堪挡了自己数十招,她素来好胜,又有外人在侧观

战,自觉难以下台,心中更加恼怒。忽然想起铁寒衣先前对那人极力维护,心生一计。当下弃了铁寒衣,佯攻慕容霁云

。铁寒衣关心所至,果然上当。白茵茵见他破绽一露,当即下手不容情,要将他毙于鞭下。

这一鞭攻其不意,铁寒衣便是有剑在手,也须全力化解。他自知一旦倒下,慕容霁云势必无幸。当此危难之际,只能以

身犯险,拼着身受重伤,挺胸硬受了一鞭。便听喀嚓一声,肋骨断了两根。虽有真气护体,仍旧痛彻心肺。白茵茵一招

得手,心中一喜,长鞭却被铁寒衣抓住。她占得先机,自然丝毫不惧,扬手就要回夺。铁寒衣顺着她这一拉之力,身如

电闪,片刻已到白茵茵近前。白茵茵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正要后退,肩贞穴一痛,已被铁寒衣点中,虽万分不甘,却也

无可奈何,软倒在地。

铁寒衣本已受了重伤,凭着一股韧劲使出这一招,可谓心力交瘁。见白茵茵被制服,登时再也支持不住,吐了一口血也

倒了下去。

慕容霁云慌忙上前抱了他起来,急道:寒衣,你怎么样?

铁寒衣见他一脸惶急,语音凄切,心中一暖,强自笑道:不碍事,莫神医在这里,我死不了。话一说完,又是一口鲜血

吐出,晕了过去。

慕容霁云虽心乱如麻,但他应变急速,忙将他抱了起来向画舫走去。背后却有人问道:怎么回事?正是白滟霜的声音。

白茵茵原本担心慕容霁云对自己不利,此刻听到救兵到来,登时叫道:姑姑!肩头一跳,穴道已被解开,忙站起身来,

道:姑姑,此人胆敢伤害若叶,更勾结铁寒衣对孩儿下手,实在罪不容诛,我这就将他就地正法!素手一扬,长鞭尚未

出手,已被白滟霜抓住。顿时一惊,愕然道:姑姑?

白滟霜冷冷看着她,寒声道:在我面前你还敢造次!你不要以为自己昔日所为能瞒骗尊长,我们不加追究只不过是时机

未到。哼,你无故耽误行程,如果我两个孩儿有丝毫差错的话,你此生休想再踏进我秋水山庄半步!一把将她甩开,对

慕容霁云轻声道:我们走!

慕容霁云见她处事果决,心中佩服,点一点头,抱着铁寒衣上船去了。白茵茵却面色惨白,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中泪光闪动,又羞又愤,看向慕容霁云的眼神满是怨毒。眼见白滟霜再不看自己一眼,直接命令开船,愈发又惊又怒

,手中一紧,握着长鞭颤颤发抖。

那画舫装有机括,只需一人操作,就比帆橹动力更加迅捷。不多时已到君山,白滟霜当先领路,慕容霁云抱着铁寒衣紧

随其后。进了别苑之中,铁玄、白潋生、雷亦森都迎了出来,见铁寒衣昏迷不醒,不免惊疑询问。白滟霜却道:此事容

后再说,先请莫先生诊治要紧!

铁玄平日对这儿子不假言笑、严峻非常,但心里毕竟疼惜。忙上前接了过来,见他胸前衣衫破碎,鞭痕了然,已然明白

。长叹一声,抱着他向内室走去,莫千桑也跟了上去。雷亦森等也已看见那伤痕,白潋生面色一变,愈加歉然。众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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