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杀手 上——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1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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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魄整好穿戴悄悄溜了出去,藏进早就探察过的隐蔽地点,换上装备齐全的紧身衣,开始等待行刺的最佳时机。

当紫电听到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时,夺魄已经回来继续他的发泄行为了。外面很快乱成一锅粥。警察来得也不慢,然

而凶手却悠闲自得地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反而因为任务的完成而感到无限轻松。

不过他还不想因纵欲过度而降低自己的体能,便与那五个女人一同滚进那张超大尺寸的红木床上酣然入睡。紫电为了确

保他的安全,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打发时光。夺魄迷迷糊糊像是快醒了,这就好,只要他有意识了,紫电就觉得可以动

身离开了。夺魄是不大可能与他一同回去的,自己就先走一步。

出门的时候,老板娘还依依不舍地招呼他以后常来。这些女人兴许对有著实业家包装的男人颇具好感,也不管他们是否

道貌岸然。另外也因为他们出手大方,每人就是一小时一万元的小费。被人伺候著固然是舒服,但开销的确不是一般人

能承受得起,纵有万贯家财,也会坐吃山空,况且紫电对这里的人、事、物都没有半点兴趣。

“欢迎光临。”

“中午好啊!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礼仪了?”紫电将肘支在吧台边沿和颜悦色地向火凤说道:“他干得很起劲啊。”

“还是那样成事不足。”

“他不适合服务业吧。”

“这是餐饮业吧。”

“界限不明……总之是不适合,于是帮了倒忙。他真的只会杀人么?”

“还会吃饭、睡觉、滑冰。”

“啊──哈哈……不好意思,给我一个冰淇淋好吗?”

寒祈心答应著转过来,“紫电!”

“呵呵,不会才发现我吧?不可以放松警惕呀。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不想死。”看火凤瞪了自己一眼,紫电连忙改口

:“迷死人不偿命的啊!”这一句比原先的更不像话了,火凤黑起脸来教训寒祈心:“不要随便对人笑。”

紫电在柜台前抓了一把糖果来吃,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很奇怪的规矩啊。想看看你平常是怎么训练别人的。”

“只是为了控制情绪的一种手段。”

“比较形式化呀。”

“小孩的情绪太容易起伏,尤其是这个叛逆时期的年龄。”

“呵呵,那你那个私生女怎么解释?成天嘻嘻哈哈,还很奸诈的样子。”

“她不需要这个环节。”

“哦?那么有信心?她有什么独到之处吗?”

“我确实是对她特别处理。因为她有非常用途。”

──器皿摔碎的声音。紫电皱眉赔笑著说道:“啊──冰淇淋吃不成了。你的脾气真不小,干什么故意把水晶碗扔到地

上呢?”

“我去给你换一盘。”

“不用了──你午自修的时间快到了,一起走吧?”

“我去换制服。”

“……”

紫电努努嘴朝火凤嗤笑起来:“你惹到他了……小心他早晚也像奔星要杀我一样要了你的命──他杀你可比奔星杀我要

容易多了。”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是啊,你还有私生女嘛!我可什么都没有了。”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我的玩笑,好像我真是那种荒淫的男人。”

“荒淫?哈哈!好形容啊!这里人声鼎沸,谁听得到我们的蚊子叫啊。”

“你这两天哪去了?我可以通知他们归队了。”

“我又没打算躲,心里不舒服而已,在夺魄家消磨。”

“夺魄?他昨天接了个任务,所以你出来了?”

“他还在“休养生息”,我就不奉陪了。”

“你再不出现,我也许要灭了你全家。”

“那么惨无人道的事你也做得出来?我惹你不顺眼了?”

“奔星已经取消对祈心的监视了……”

“原来如此……你……”话到嘴边,寒祈心即时喝住了他:“可以走了。”

“啊,那么我们先走了。再会。”

出了店门,寒祈心把背包里的沙丁鱼干塞进围墙断面中,自作聪明地对紫电说:“你向他鞠躬干什么,他怎样也是个粗

人。”

紫电对他的“劝告”哭笑不得:“那可有违我的礼仪之道。即便对你的目标,也该以礼相待。”

“……”

“你这是留给小猫吃的吗?”

“已经有大猫的模样了。”

“真是好孩子啊,长得真快……”说著说著,他似乎又想起了某人,目光因此黯淡下来:“它叫什么名字?”

“方便面。”

绝倒!紫电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几乎同“海胆从天上掉下来”一样扯淡。

“假的,你当真了?真好骗。”

“我一回来你怎么就变坏了?”

“我一直都这样。”

“当局者迷。”

“近墨者黑。”

“这样损我?是该让小白脸好好修理你一顿了。”

“呵,他从来不会罚我。”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定哦!”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会怎么样?”

“那咱们骑驴看账本。”

“你希望我出丑?”

“看你能不能保持记录喽。”

“你输定了。”寒祈心跃上栏杆轻轻落地,校园内一片喧腾,这说明离上课时间还早,他们可以放肆地打闹。等他进入

主教学楼之后,紫电向栏杆那边高高的钟塔抛出一只钉爪,借著超细钛合金钢丝尾线轻轻荡上塔顶,注视著这里的运作

学生是个奇异的群体,学校有如一个社会的缩影,只不过由他们打造出的社会显得比较稚嫩。而社会本身就是由愚昧无

知像高度文明进化的。人这一生或许都要与这个地方打交道,除去他的婴儿时代,从幼稚园到大学,或者还有研究生、

硕士生、博士生……

工作结婚生子之后,因为孩子的关系,他们又重新与校园接触。但凡常人,都如此经历。所以这算个不错的研究众生的

地方。站在高处俯视著玻璃橱中的模型,感到神新气爽。

十有八九的人都在赶作业,大有非在上课前做完不可的势头──相当好的学习氛围。在这份静谧的条件下,寒祈心却由

于他敏感的听觉被五米外另一面墙壁后那满堂的麻雀叫得满腹怨气。

那个班级净是些泼妇,动辄就更男生拳来腿往唾沫横飞唇枪舌剑,嗓音更是尖利得令人想跳楼。如果寒祈心是个没有职

业道德的杀手,保准会掐断她们的喉咙。

就在这时,本班教室里也开始发出蟋蟋梭梭的细微声响。寒祈心宁可相信他们是在讨论问题,而他本人早已没了做习题

的意愿。

问题多起来了,因为那“讨论”声变得明朗化。同桌杨少波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这题怎么解呀?到处都得不出正

确答案。”“你等我一下,我试试看。”即使他原来并不想做作业,但是他对同桌的要求,历来都是竭尽所能的。

……惨了,真的不会做,丢脸。

那声浪席卷过来了,充斥著他的鼓膜,有混水摸鱼的人趁机抄作业和讲废话了──与大家相处了那么久,这些陋习他还

是心知肚明的。他的叫停声提高了800度,全场一片死寂,他平静下来:“我去请教老师,你们先做别的题目,讨论声放

轻点,不要喧哗。”

交代完这些,寒祈心从他们这个最东面的教室一直跑到最西面的数学组办公室。

“报告!”

“请进。”

寒祈心和这位老师的关系一般,所以他不敢像某位仁兄一样对著这个女教师大声呵斥还觉得自己有理。

她应该是个喜欢讲大道理的青年教师,因为寒祈心早就注意到她有一句口头禅──“也就是说”,摆明了她做证明的态

度。她还有个习惯性动作就是在写完例题之后用教学用三角板大力地敲击著玻璃制的黑板:“看好黑板上──”然后开

始沉醉于自己的解题过程中。

寒祈心觉得自己的记忆力真好,对每个人都观察入微,并且记下好多无聊的东西,招致别人说他是神经病。这也只能当

作是他的职业病,有时他甚至无须动手,只要张口讲几句话就能让目标自毁性命。这损招对于意志坚强的人当然没有多

大效果,所以他不会在强者头上试验。但仍有不少精神空虚者就是那些退化了的权贵。

“你先回教室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再给大家讲一遍。”

寒祈心鞠躬致谢后退出办公室,满走廊都是嗡嗡声,他踏进教室门:“静一点!我知道他们很吵,你们听不见自己的声

音了,但是老师很快就来讲解了。”

几秒钟的安宁之后依然如故。曹斌冷不丁用他嘶哑的喉音吼道:“别吵了,再吵我就要记下来了!”他是今天的值日班

长,怎么说也要发发威。话音刚落,一片的嘘声──“监守自盗”:自己不是也在和女同学讲笑话吗?

“你们瞧瞧你们还像个什么样子!啊?全校纪律最好的班级就是这个德行?我真怀疑你们班主任是怎么教的!别因为校

长的几句夸奖就翘尾巴了!”满口挑衅气味的恶言恶语,只有那个天下最爱找麻烦的李督导能说出来,更为可恶的是他

提起赖老师时轻蔑不可一世的口气,惹得全班学生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我告诉你们!我就跟其他老师不一样,我不会姑息你们的!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校长说好就好?文明班?简直痴心

妄想,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骨头有几钱重!轻飘飘的要飞上天了!扣分!”训诫完,他左右扫视一下教室,叫出值日生

,对卫生工作吹毛求疵一番之后悻悻地走了,仿佛所有人都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似的。

“今天晚放学!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赖佩遥停下话头,从喉间弹出一口气,这个动作也许只有寒祈心听

得习惯了,因为他就坐在离讲桌最近的位置。赖佩遥可能有鼻窦上的毛病,久而久之,寒祈心便觉得这“弹”出的声音

真是很好听。有时在开会期间,他会清点老师一节课会哼多少次。从这点上来看,他的确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小孩。

“值日班长是谁?为什么不管好!知不知道李督导对我们很不满意!”赖佩遥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讲桌上,留下一个浅浅

的凹痕。

曹斌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解释说:“我劝他们不要吵,他们不听,还一个劲不停地闹。”

“好……你有功,你坐下。”他又不觉地弹了一口气,勃然大怒地教训起来:“曹斌同学这样站出来劝说是正确的!精

神可嘉。不像有些人!顶著班长、副班长还有班委的虚名对集体的荣誉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你们看看你们的灵魂有多么

丑陋!我瞧不起你们!”他来不及说完,喝了口水,水里泡的是胖大海,寒祈心到药材店买给他的。

赖佩遥背著手踱到门口,教学楼外金色的光芒辉映进来,他的脸因为阴影的加深显得更加严峻。

“寒祈心、聂朝颜、文戮、甘霖、杨少波、朱砂……你们都给我出来!”

班委们一个个都像犯人一样低垂著头一声不吭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乖乖地走出去。

“把头抬起来!”

寒祈心一直平视著远处高中部的教学楼,不想看见那张他不认识的脸孔。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然而他还

是第一次。心里开始叫冤,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错么?您真误会我了。但我对您的要求也不能太高,明辨是非呀?这次可以说是“一视同仁”吧?

“责任心都给狗吃了?念在你们都是初犯,就不罚你们蹲马步了,不过明天早上每人给我交上一份检讨书。要有自我批

评,不准狡辩!行了……放学吧。”

要说初犯,在场每一位都不是第一次违规了,只是平常那纪律一直有寒祈心用刀子架著脖子才保住了命。可是检讨书这

东西,寒祈心没写过,也不会写,回到座位整理书包的时候只好向那个“检讨书大王”的徒弟求教。

“哇,师父也有被难倒的时候啊!”林湘嬉笑起来,“随便写写就可以了,你以为他真的会看吗?他生谁的气也不会生

你的气,兴许明天就忘记这件事了,日后咱副班长还是要求你到他那里为他求情呢!”

“你别取笑我了。帮帮忙啊,格式是怎么样的?”

“师父你好傻啊!哪有徒弟教师父的?”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孔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你是老师的高徒,混混也就过去了。老师是个很奇特的生物──你忘记的事情他时常耿耿于怀,而你记住的事情他却

抛到了九重天。他那是什么记性?”

“这好像是我以前说过的话吧?”

“嘿嘿,我这叫学以致用。”

寒祈心用笔帽敲响林湘的脑壳说道:“行啊你这学以致用。”

他的同学们也忍不住开腔了:“什么有功!李铭来的时候他自己不也在和夏薇讲话!”“不要脸!怎么做得出来!”“

那个黑面神老来找我们的岔子扣积分!”“就是,其他班级闹得更凶……”

寒祈心背著书包在路上挪动,身后是几辆并排著骑的脚踏车,中间的是曹斌。他大笑著向前面冲过来,“寒祈心!”

寒祈心撇过头,朝他们作了个鬼脸,车子们从身边擦过,一阵哄然。寒祈心皱下眉头,忙快跑起来,怕被人看见。

“祈心!”赖佩遥拉住他,仿佛恢复了理智,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他的学生挣脱那只大手,背对著他走远几步淡

淡地说道:“我想我现在一定很丑……很丑……所以不想被人看见。”

“祈心──”赖佩遥撑起踏脚杆面对著他说道:“老师相信你,也支持你,相信你是个大气魄者!一个有大气魄的人怎

么会“丑”呢?”

“大气魄?”

赖佩遥微笑著微微弯下腰以保持和寒祈心同等的地位:“刚才一时说的气话是过分了点,我原来要罚他们蹲马步的,不

过你也在,又从来没罚过你,所以从轻发落了。不然像朱砂,老是被我抓到,这次不重罚才怪。”

“老师的大恩大德我没耻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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