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知道这种情况对他们不利,当机立断,决定离去。
「上车后,请不要向左边的路驶去。」在他们踏出门前,如来圆润的声音从后传来。
「谢了!」知道他心存善意,凌云挥挥手向他道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们前脚踏出大门不久,北冥浩天就提着甜点回来了。
「师兄,你回来了。」如来上前,将甜点接过转递到一旁的佣人手上,之后,亲手为他解开白色的外套。
这些事本来不用他做,但是,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可以亲手为北冥浩天做这些生活琐事,却为如来带来甜蜜的感觉,他珍惜这样的感觉。
「我的小如来,有想着我吗?」北冥浩天凑前,轻轻亲一亲他的额头。
「有……」在他的吻下,如来露出一抹带着羞涩的表情,轻轻点一点头。
北冥浩天先是高兴地笑了笑,眼角的笑纹弯起,将他的样子衬托得更加英俊亲切,接着,用沉着而充满魅力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只顾着招待客人,把我都忘记了。」
「师兄……」如来不由得有点心虚,把头垂了下去。
「傻瓜,这么不想我知道吗?」北冥浩天好笑地摸一摸他的头顶,牵着他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
「我怕你不高兴。」如来忐忑地把头垂得更低。一旦对着北冥浩天,他就像个孩子一样。
「只不过是两个从梵蒂冈来的人,你以为我会在意吗?」北冥浩天耸一耸肩,然后,用另一种仿佛说笑的语调说。「除非你跟他们离开,那我可能就会疯了似地大开杀戒!」
他的语调很轻松,只不过如来却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自从确定要永远留在北冥浩天身边后,北冥浩天对他的态度就有着轻微的改变。
并不是对他不好,而是对他更好,只不过偶尔在言行之间,会流露出强烈的独占欲。
「如来,下次别再见那些人了。」
听到北冥浩天的要求,如来顺从地点点头,只要是北冥浩天的话,他都想完全听从,他希望可以讨好他,令他快乐。
北冥浩天显得很高兴,弯身在他的发际、耳边不住地落下细细密密,像雨点似的吻。
依偎在他结实的胸怀内,如来心中甜甜的,唇瓣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突然,他抬起头来,飞快地把唇印在北冥浩天唇上。
唇瓣只是轻轻擦过,已经令他羞得满脸通红,刚想要把脸埋起来,北冥浩天就伸手把他抓住。
「再吻一次。」
在倏然低沉数个音节的声音要求中,如来红着脸,合上双眼,伸直修长的颈项,缓缓地把头仰起来。
柔软的唇以羞涩得像处子的动作再次轻轻地碰上北冥浩天带着微温的嘴唇,只是这次他再也不能轻易离开,北冥浩天紧紧捧着他的脸,把吻加深。
灵巧的舌尖探入唇内,舔弄雪白的牙齿与温热的口腔,而随着亲吻越来越亲昵细腻,热度也渐渐升温。
把唇松开,用指腹轻轻地抹去沾在如来被他吸吮得红肿鲜艳的唇角旁的银涎,北冥浩天问。
「可以吗?」
听出他语气中露骨的情欲,如来雪白的脸蛋上,瞬间泛起一层艳丽羞赧的粉红,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点下头去,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说。「可以。」
◇◆◇
每一次情事,北冥浩天都尽量克制,但是他的体力惊人,大多数时候,总是令青涩的如来承受不了地哭叫着要停止,看着再次在他身下昏了过去的如来,北冥浩天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翻身起来。
小心翼翼地把如来的头在枕头上扶好,又把被子拉起盖到他颈下,细心地拢好,北冥浩天凑近唇,在他额上落下带有安眠魔力的轻吻后,才坐在床边,召来艾莉丝。
「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只是一个心念,一眨眼功夫,艳丽如火的艾莉丝就出现在他面前。
「艾莉丝,刚才的客人对如来说了什么,又或者,带来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在回来之前,北冥浩天就感到如来的灵气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就像突然受到重大的打击,紊乱如麻。
这样的波动,是绝对少见的,必定是如来受到精神上的重大打击或惊吓才会出现,北冥浩天知道如果问如来,如来未必会坦白回答,所以,才特意向艾莉丝询问。
艾莉丝用指尖抵着脸颊,仔细地回忆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内容,接着,摇摇头说。「只不过是普通的对话,没有什么特别地方,不过,如来少爷在看见他们带来的东西后,脸色就突然变得很难看了。」
「是什么东西?」
「密宗的降魔金刚杵。」
「哦……」北冥浩天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奇怪,既然是密宗之物,不应该会令如来受惊。
艾莉丝见他不再向自己提问,本来想悄悄离开,但是北冥浩天突然抬头,再次把她叫住。
「刚才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令北冥浩天感到很熟悉……很熟悉,来的不止是普通的梵蒂冈神职人员,一定是他认识的,甚至熟悉的……只不过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是两个总裁一定会很感兴趣的人。」艾莉丝没有直接地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裁如果有空,请亲自去看一看吧!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第六章 法西斯的秘密
夜幕低垂,耸立在黑暗中的香港天主教主教座堂流露出一份静寂安宁的气息。
典雅古朴的礼拜堂内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照明系统,只有无数巨大的白色蜡烛,在黄铜烛台上发出明亮火光,将高大空旷的教堂燃亮。
教堂两侧都安着以彩色玻璃嵌成的花窗,窗上是不同的圣经故事,教堂前壁也有一只四十多米高的玫瑰窗,烛光在窗上反射出柔和如纱的光芒,令堂内显得更加肃穆,庄严。
就在浓厚而宁静的宗教气氛中,银发的骑士把佩在腰间的圣剑解下,跪在圣坛前,举起右手,一次又一次地在胸口与前额画十字祷告。
用银炼整齐地东成马尾的银发在烛光下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采,黑色皮大衣的下襬在地上散开,虽然跪着,但上身依然挺直如剑,本来温文尔雅的五官此时毫无表情,唯有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圣子雕像的水色眼睛内流露出虔诚与期盼--期盼可以以虔诚的祷告,换得心灵上的平静。
「法西斯,起来喝杯水吧!」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的凌云到休息室里倒了一杯水,递到法西斯面前。
「不用了。」法西斯摇摇头,正要继续祷告,却被凌云用力扯了起来。
「由下午到现在,已经快十小时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休息一会儿。」不理他的反对,凌云捉住他的手臂,强行把他拉到用红木制成的长椅坐下。
法西斯无法再拒绝他,只得坐在长椅上,接过他手上的玻璃杯。
杯里盛的是温水,适当的温度滋润干涩的唇瓣,滑过冰冷的喉头,为身体带来洋洋暖意。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靠拢在他身边,凌云用担忧的眼睛看着他,忍不住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从未见过你这么难受的样子。」
他不想强迫法西斯,但是,刚才的事实在太奇怪了,那个轻浮的男人,即使看上去人模人样,但是根本就是「魔」。
它为什么会认识法西斯,见到它后,法西斯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难受?
「我……不知道。」法西斯困惑地晃着头,游移不定的眼神不经意地掠过手上的玻璃杯子,看见浮在水面上一双冰冷得像玻璃珠子的眼睛,法西斯心头剧震,手一抖,杯子便掉到地上去了。
在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法西斯好不容易回复正常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
「法西斯!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不如叫医生来吧!」感到交握着的手,在瞬间变得冰冷,凌云着急地站起来,打算打电话叫医生来为法西斯诊治。
才走了一步,法西斯就从后把他拉住。
「凌,我们立刻离开香港。」
「什么?」凌云一怔,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不可以再留下来,我们走!立刻离开香港!」法西斯用右手把他紧紧抓住,用更加清晰的声音将话说得更加清楚。
「但是,我们还要对付天魔!」凌云当然不会轻易答应。
杀死天魔,关乎他一生的梦想!好不容易才有天魔的线索,他怎能就此罢手。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刚才那一男一女的力量你也看见了!他们都是第六级妖魔,要收拾他们已经不容易了,而他们只不过是天魔的手下,天魔的力量绝对在我们想象之外。」
「我知道。所以,法西斯,我刚才已经计划好了,我打算改变主意,与密宗合作,藉助他们的力量消灭天魔。」
在回来的路程上,凌云早就想好了,既然天魔的力量超出意料之外,而降魔金刚杵在他手上根本无法发挥力量,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它归还密宗,再利用密宗的力量为助,消灭天魔。
「不足够,根本不足够!」法西斯的声音近乎吼叫。
「法西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向来是最英勇的……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胆小?你到底在怕什么?」凌云踏前,单膝跪在法西斯面前,从下而上地看着法西斯脸上紊乱不安的神色,眼神既不解,又担忧。
面对凌云的提问,法西斯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抿着唇,全身绷紧得像一根快要断掉的弦线。
「每一次遇到困难,扶持我、鼓励我、保护我的都是你,法西斯。那么勇敢、可靠、忠诚的你,到底是什么令你变得这么不安、害怕?法西斯,告诉我!难道我不可以为你分担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
法西斯迟疑多时,在紊乱之中,勉强地将心中的想法整理起来。
「我只是觉得,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凌,我有很可怕的预感,我们将会失去彼此。」
「你认为我们会死,死在天魔手里?」凌云问。事实上,他并不认为法西斯会比普通人更加害怕死亡。
果然,法西斯摇摇头,说。「不!不是死亡,而是……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
「是什么事情?」
「当你发觉……我不是我……」法西斯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出心中的预警。
「你不是你?法西斯,你到底想说什么?」法西斯的话,听得凌云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不是法西斯,应该怎样说呢?在我之前还有另一个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我,我经常有这种感觉……我真的是法西斯.刘易斯吗?」法西斯露出困惑的神色,右手不自觉地插入发际,把本来束得整齐的银发拉扯得凌乱散开。
「如果你不是法西斯,那你是谁?」听他越说越离谱,凌云忍不住反问。
「我不知道……」法西斯茫然地摇头,满头柔软的银丝随之晃动。
看着他向来温文尔雅,理智而有条理的举止在此时完全变质了,凌云并没有觉得厌烦,反而有种要怜悯呵护他的冲动。
「你是法西斯.刘易斯,纯种的白俄罗斯人,父母都是商人,家境富有,小学时读的学校是圣彼得小学,十岁时,父母在私人飞机失事中意外去世,十三岁到意大利读书时,在桥上第一次遇见我。想不到一个星期后,我们又遇见了,原来你也是神学院的学生,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在我十八岁生日时,你向我表白,你说,你很爱我,希望可以永远与我在一起,我答应了,于是我们陷入热恋,直到现在,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法西斯激动地否认,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怎会是假的?
「这就是了。」凌云用力点点头,缓缓地伸直身子,用双手抱着法西斯的颈子,把头埋进他的颈旁,轻轻摩蹭几下,接着说。「法西斯,一定是你最近太累了,才会不停地胡思乱想。反正我从未去拜祭你的父母,等解决天魔后,我们一起到白俄罗斯去,住在你的家中,带着鲜花到你父母的墓前,探访你童年的邻居,朋友,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清楚你自己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