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 第三卷 黄泉 下——Erus
Erus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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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看着远去的箱子,又想起刚才来回搬了十几次的百多口大箱,当下眼睛都直了,满脑子都是黄白之物,挥都挥

不走。

不说这些港口上围观的人如何,这些箱子顺着长江进入内地,既然是露了白的财哪里有不眼红的,一路上打劫的成打的

算,那船长抱着这些个箱子苦哈哈地哭喊:"我的主子呀,您可害死我了!"

不过这支船队在长江里没人敢动,为什么?人家那船都是从龙牙星级军舰改装来的,普通的江贼开船撞上不要说打劫了

,不要被反劫就很好了。只是船队上了岸就有些麻烦,但护送的镖队是冰岚山庄的,一般人也不打他主意,一路上还算

有惊无险地送到了临澹。临澹城里的人听了消息,翘首盼着想看看是哪家的富豪如此风头,却不想这批钱财入了临澹就

好像水珠进了大海,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令人好生失望。

再说这批金银珠宝究竟失去了哪里?知道船队背后势力的人自然明白了:当然是入了皇宫,进到了皇帝的小金库里。

内务府的总管太监看着一群壮汉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搬入府库,眼睛顿时就直了,天哪,他管理了内务府一辈子还没有

见过这么可怕的金银数量,虽说府库里的存货比这更多,但那是多少代的皇帝积累下来的,哪有这么一次性收入的?!

玄澈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对玄沐羽感慨了一句:"这算是最近最大的好消息了吧!"

玄沐羽调侃道:"你若不做皇帝,只怕天下的财富都要被你敛尽了。"

玄澈想了想,轻笑道:"我做了皇帝,就要将天下所有的财富都收进我们大淼的口袋里。"

玄沐羽亲亲爱人的脸颊,道:"别人这么说我不信,不过由你说出来,我却不得不信。只是你这次使用自己的名义赚的钱

,要这么多金银做什么?"

"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啊。"玄澈说,"那帮老家伙一个个脑子不开窍,只好我身先士卒,让他们看到了甜头,自然就有人跟

风了。况且嘛,有些赔本的生意没人做,只有我来做了。"

很快玄沐羽就知道什么是赔本的生意了。

没过多久,大家就知道原来那支船队竟然是皇家的投资,数额庞大的金银财宝自然是要流入皇帝的口袋里,还没等那些

个自诩高洁的腐儒们跳出来批判此举是否不妥,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就出来了:

皇帝竟然将此次获利的四成都投入了明教慈善机构中,另有三成组建了一个"义务教育基金会",旨在帮助有心向学却无

力支付学费的贫困儿童,至于剩下的三成,自然是再次投入海外贸易之中。

全国哗然,对于玄澈此举褒贬不一,褒的自然是他的仁德,贬的却是认为皇帝不应该插手商贾之事。只是慈善捐助和教

育基金会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受益人群不知几何,那么一点点逆耳的声音早就被和谐掉了,又是全民欢呼的好时候,

一片歌功颂德差点冲昏了玄澈的脑子。

不过玄澈还有点理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紧接着玄澈就修改了货币法案。

这次商队在倭国的贸易掠夺了大量的银,长此以往,倭国的银将会陷入匮乏的境地,那么倭国的财政也将发生动荡。这

自然是大淼乐意看到的,但反过来说,海外贸易让大量的银子涌入中原。如今中原地区银贵金贱,初期倒还无妨,但日

后一旦整个海外贸易展开,中原的银必然大幅度贬值。现在国库是库银,一旦银贬值,那么势必影响整个大淼的金融体

系。不要倭国崩溃了,大淼也跟着崩溃才可笑。

所以原先的货币政策不得不改。国库由库银变为库金,小范围内试行纸钞,纸钞价值直接与金价挂钩,大淼将逐步取消

金银的市场流通。

有了皇室的带头作用,各大商行、贵族都蠢蠢欲动,只是苦于没有强大的船队无法出海。这时朝廷仿佛看穿了这帮子人

的心思,竟然开放了部分造船技术,允许民间船行在保密法框架之内建造符合标准的海船。这项政令引来的无数非议,

但更多是那些商人们从脑子里迸出的金火花。

这时皇室的船队--远洋贸易商行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前往倭国冲击倭国金融业,另外一路却是往下而下,去了南海,也

就是吕宋、安南一带。

不论怎么说,汉族对于大海始终有一种畏惧心态,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人永远不会跟上,而玄澈要做的,就是

撬开螃蟹的壳。

注1:关于货币政策的那段文字,基本上道理是正确的,但是我对这方面没有深入了解过,自己也比较糊涂,除了库银改

库金我是可以确定的,其它的措施我就不敢肯定是否正确(特别是发行纸钞这一项,做不好的话会引发很可怕的后果)

104、叛逆

玄恪的生活很规律,上午习文,下午练武。玄澈的生活也很规律,上午办公,下午休息或办公。到了晚上两个人都是入

夜就睡。两种规律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若非特意决不会见面。

玄恪的生活里突然少了欢喜的一块,多出来的憎恨却无法将它填满,玄恪觉得生活很空虚,以前觉得很有意思的书突然

没了意思,因为自己再怎么看那个人也不会在意 --当然,自己也不需要他在意。练武更是又辛苦又枯燥,反正也不会那

个人也不会考验自己了--当然,自己也不需要他考验。

反正就是原本有趣的都没了趣,原本无趣的就更无趣。玄恪整天臭着一张脸,觉得看谁都不顺眼。

太子不高兴,周围的孩子们也忐忑。皇帝没有纳妃的意思,就这么一个儿子,又聪明又可爱,皇帝疼得不得了,那日后

登基是铁板钉钉的事。此时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时候,这帮人小鬼大的小公子们一个个都拧着眉头想方设法要逗太子高兴

一帮小公子们围在一起眼色乱飞,然后推出了一个代表。那白白净净的少年走到玄恪面前,鉴于最近太子脾气不好,那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怎么心情不好呢?"

玄恪瞪他一眼,道:"要你管!"

少年身子缩了缩,嘿嘿笑了几声,又不怕死问:"殿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也让祝尧给你分分忧啊。"他这么说着

,其它孩子接二连三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要分忧。

玄恪看看他们,说:"祝尧,我心情不好,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那名为祝尧的少年想了想,说:"宫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不知道,不过宫外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玄恪被说得有点动心了,却还是说:"宫里什么没有,宫外有什么好玩的!"

祝尧笑道:"宫里虽然奇珍异宝多,但是哪里有宫外热闹啊!街上有很多卖艺的人,什么唱戏的,吞剑的,调教猴儿龟子

的,还有很多茶楼酒楼呢。"

玄恪不屑地撇嘴:"外面那些厨子哪里比得上御厨?而且那些卖艺的,我要看,招入宫不就好了,何必出宫!"

祝尧说:"殿下这可就不知道了。宫里的御厨手艺是精致,用料也最好的,可是有些模样粗鄙的点心或者是时令菜他们就

不敢做,粗鄙的点心怕上不了台面,而时令菜怕主子们爱上了,若是到了没有这菜的时候做不出来要杀他们头,所以宫

里的菜色可是少了很多乐趣呢。"

"有这样的事?"玄恪还小,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事实上大部分从小生养在皇家的人都不晓得这些私底下的事情,主子

有主子的生存手段,下人们自然也下人们的生态环境。

祝尧点头:"当然,不过这也是些陈年旧事,现在有那什么温室大棚、反季节蔬菜的东西,贵是贵了,不过以陛下那样的

敛财手段恐怕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吧。"祝尧说到皇帝有些激动起来,竟没有发现玄恪变了脸色,居然还在说,"听说上次

陛下投资的海船出海一趟就赚了好几十万两呢,居然七成都捐出去了,我太崇拜陛下了!"

玄恪不悦地冷哼,道:"你要崇拜去清凉殿,不要在我这儿满口臭气!"

祝尧一愣,问:"殿下,您不会是和陛下吵架了吧?"

玄恪大怒:"我和父皇的事要你管这么多,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赶出去!"

祝尧立刻消了音,半天才啜啜道:"那殿下还要出宫不?"

玄恪眼珠子一转,大叫:"要!当然要!"

皇子年满十三之前是不能出宫的,要出宫就要有皇帝的手谕。不过皇子的下人在有皇子令牌的前提下却可以出宫。玄恪

不想去见玄澈,也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说服玄澈放他出宫,便在第二天早晨让太监去方休明那儿请假,说是生病了。玄

恪一向表现良好,方休明没作他想就点头答应了,却不知此刻玄恪已经穿上了太监的服饰,带着太子的通行令出了宫。

一出宫就看到祝尧在外面等着,他们上了准备好的轿子,玄恪在轿子里换了衣服,祝尧便拉着他下了轿子,说是这大街

就是要走着逛才有意思。

这两个小孩就这么沿街走着,确实看到了一些稀奇玩意儿,只是玄恪并不满意,眼睛到处乱飘,突然看到了一个精美绝

伦小楼,便指着楼拉着祝尧问:"那是什么?"

祝尧顺着看过去,笑道:"那边是花街,那是花街里最高级的馆子,叫月露坊。"

玄恪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傻乎乎地问:"花街?卖花的?"

祝尧已经十一岁,住在城里的贵族孩子对这些知道的总是比较多。他心思一转,笑道:"是啊,只是卖的是美人花、后庭

花。"看玄恪还是没明白,祝尧便说:"就是青楼。"

玄恪懂青楼是什么,没有祝尧想象中害羞或震惊的反应,只是问:"女人?有没有男人?"

祝尧反而有些吃惊了,但还是说:"有,只是月露坊没有,好男风的话要去菊苑,那儿才是南馆。"

玄恪想了想,道:"带我去菊苑!"说着他就要往花街的反向走,祝尧慌忙拉住他大叫不可:"殿下不能去!"

玄恪挑眉不悦道:"为什么不能去?"

看太子似乎有些不高兴,祝尧连忙松了手,陪笑道:"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更何况你才六岁呢,那

么小......后面的话祝尧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但眼睛却忍不住往玄恪两腿之间瞄了瞄。

玄恪没注意到祝尧一样的目光,他在心中冷笑:"脏?能脏得过皇宫,脏得过那两个人吗?那样肮脏的地方我都住了六年

了,何况这小小南馆!"如此想着,玄恪径直走向花街,抛下话说:"你若不来我就自己去!"

祝尧哪里敢丢下太子一人在街上乱走,只能跟上......

上午下朝后不久,方休明就来求见。玄澈有些纳闷,这时候方休明不是应该去给玄恪上课了么?

方休明行了礼,便问:"陛下,听说太子殿下生病了?"

玄澈一愣,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方休明脸上转过数种颜色,最后沉了声音:"殿下已经三天没有来上课了!"

玄恪连续三天上午都没有去上课。第一天说是生病了请假,方休明也没在意,季节变化的时候确实容易生病。第二天说

是病还没有好需要修养,这时候方休明已经有些疑惑了,如果玄恪真的生病了他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而且看皇上

似乎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到了第三天玄恪居然还是称病不来,方休明就到东宫去"探望",但太监守在门口坚持声称太

子殿下在休息,不让他进去。方休明作为外臣不好硬闯太子寝宫,就来找玄澈弄个明白。

玄恪一直很乖很懂事,玄澈也比较忙,所以玄澈的教育方式倾向于让孩子自由发展,他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匡正一下,和

玄恪的关系好的时候就没有天天过问,现在他们关系那么僵,彼此的联系就更少了,玄澈直到这时候才知道玄恪竟然三

天都没有去上课了。

玄恪也是懂得看人,方休明是外臣文官,不会没事就和皇帝唠叨家常,而林默言就不一样,林默言是跟着玄澈从小长大

的心腹,他和玄恪的关系跟叔侄一样,玄恪若是下午不去练武,当天就会被林默言告到玄澈那边。所以玄恪每天上午不

见人,下午却乖乖练武。

玄澈问了林默言,就知道玄恪每天下午都有认真练武,如此说来决计不可能是生病。

玄澈这次真的是生气了,玄恪才六岁,就已经会逃课撒谎了,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玄澈匆匆处理完政务来到东宫,果然看到玄恪的贴身太监长薄守在门外,看到自己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玄澈也不跟

他废话,直接问:"恪儿呢?"

长薄眼神闪了闪,强作镇定道:"殿下病了,还在里面休息。"

玄澈也不说什么,直接去推殿门却不想被长薄拦住,玄澈盯他一眼,长薄慌忙跪下,道:"陛下恕罪!但殿下真

的......"

"朕知道,朕看看生病的儿子有什么不可以?"

玄澈说着一把推开长薄进了门。

玄恪内功不深,这安静的房间中要听出他的呼吸对玄澈来说算不得难事。一进门,玄澈就感觉到屋中无人,看向那床榻

,却有一个形似人体的小小拱起,玄澈更加不悦,上前掀开被子,果然只看到几个软垫堆叠在一起。

玄澈回身看到长薄跪在地上,便问:"太子呢?"

长薄颤抖着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你起来。"

玄澈走到外室就着茶几坐下来,森耶为他斟上一杯热茶,玄澈抿了一口,道:"朕就在这儿等着。森耶,带他出去。"

森耶应了,拖着长薄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森耶将长薄拖到角落里狠狠拧上一把,厉声道:"好你个长薄,跟着太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居然连陛下都敢骗!"

长薄吃痛,委屈道:"森耶公公啊,太子殿下逼着小人的命吩咐的,小人哪里敢不做啊!陛下仁德,冒犯了他顶多挨顿打

便是了,太子殿下却是心狠手辣,您也知道他和陛下闹翻了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这有什么怒气都冲着小的们来,这段

时间东宫的人都不知换了多少,小人上次还被罚了一顿,这旧伤还没好,小的怎么敢再触殿下的霉头啊!"

森耶听了也是吃了一惊,倒没想到一直觉得挺乖巧的小太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毒了,又想想陛下和太上皇那事对一个

孩子确实太刺激了,当初自己刚听说的时候也吓了好大一跳呢。

森耶想着笑了笑,抚慰性地摸了一把长薄刚才被拧的地方,道:"算你委屈,但你也不能由着太子的性子来。将来这江山

可是要由太子坐的,你这样帮着他做坏事,陛下怎么放得下心?陛下和太子的感情算毁了,但陛下可没放松对太子的要

求,你这般做事,迟早有一天让陛下将这东宫的人都给换了,你也落不得好下场!"

长薄连忙赔笑道:"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嘛!那今天这事......"

森耶看他一眼,冷笑道:"看看等会儿太子回来怎么给陛下交待,若是交待得好了,你顶多就挨顿罚,我给你说说情休养

两天就好了。若是交待不好,哼哼......"

长薄当即冷汗就出来,急道:"完了完了,森耶公公这回太子肯定交待不好了!"

森耶也沉了脸道:"太子究竟去干什么了?"

长薄苦着脸道:"这几日殿下都是随太学院里几个小公子出去了,小的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只是殿下回来时身上都是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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