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飞翔——nicyun
nicyun  发于:2011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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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赛恩呢?你是否已经决定把他留在这里?”
“呃,这个问题啊……你应该感到幸运,在我解决另一边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和他相处,不过最终他还是必须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艾多克的蓝色眼睛映着跳动的灯火的光芒,他抚了抚额头,有些伤脑筋又有些期盼的样子。
“请问你是在惩罚我曾经对你的无礼吗?我真的为我当时的冲动感到歉意,你可以以任何方式来惩罚我,但是,请不要再戏弄我,每天担心着他是否会永远离开,对我来说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
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很真挚,但我能看到他冷静镇定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没有尽头的炽热的情感。

我对他微笑,“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戏弄你了?”
“……我不知道那天你对他说了什么,这几天他几乎都不看我一眼,但是,我知道……我看到了,他看上去很快乐……,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带他走的话……”

如果我真的决定带他走的话,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对不对?——啊啊,这个男人聪明得让我的游戏变得有些无趣,事实上那天我对赛恩的悄悄话只是说‘如果你不帮我惩戒他一下我就真的让他再也见不到你’,赛恩很听话,只是我最终还是无法他们之间的那种深厚坚定的联系。

另外一个别扭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像这样的信任呢?

我看着艾多克坚定的神色,心里有一些不甘心——如果我现在说,赛恩很快乐的原因是我隐瞒了我最终的决定,这样的话这个男人的坚定是不是会有一些些的动摇呢?——算了,我也只是想略微惩罚他一下而已,不需要做的太过分。

“好吧,惩罚到此为止!”我笑着向他摆摆手,“你可以不用担心了,我把你的赛恩还给你,你们可以在一起直到腻烦了为止。”
艾多克一下子露出笑容,他几乎有些兴奋,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问:
“那么,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鉴于之前曾经‘欺负’了他一下,我就给他一个放心的说明:
“人类的生命相较于西缪多亚来说是极其短暂的,因此,当他在这个世界的肉体消亡时,他的灵魂会接受引导回到该去的地方,这对于我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至于其他的,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谢谢!我们会珍惜这样的一生……”

我想,人类中如果多一些这样的率真、坦诚的人,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呢!?
……

“那么,你是否可以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了呢?”

艾多克让士兵牵来了我骑来的那匹马,然后亲自送我到筑起高耸的城防、守备森严的城门口。
“你不和赛恩告别吗?他会伤心的。”他问我。
“那么请你转告他,如果他不想要你了,我随时准备好了接他回家……如果他真的伤心,那可就是你的工作了……”
“我会尽我一生作好我的‘工作’的,至于其他的,虽然最近我很忙,不过我会努力记得转告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样子实在是……

——我收回之前对这位艾多克?萨兰诺的评价,他的率真只有一点点而已,而且还狡猾的很。


“请多保重,希望你此行能够一帆风顺。”最后,他很诚恳地和我道别,目光中掩饰不住有一些担忧。

我坐在马背上,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城门,经过特别加固的门在我背后‘嘎嘎’的关闭。
面前,是沐浴着清冷月光的土地和嶙峋突起的岩石,地势渐渐变缓的远方,黑沉沉的地平线上错落起伏的轮廓可以隐约分辨出帐篷的尖顶——那里就是另一交战方驻扎的营地。

我催动着马儿悠然的慢跑起来,舒适的夜风掠过我的面颊。

我已经离开多久了呢?好像有半个月了。

那么,纳卡,让我看看你现在是否学会了一些东西,是否也会发生一些改变?[墨]

 

 

 

 

 

 

 

25

空旷的野外,马蹄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喀哒喀哒”的声音,我的马儿朋友被禁足了几天之后现在显得格外的兴致勃勃,一边轻快的慢跑着一边兴奋的喷着气。

远处军队营地的轮廓逐渐的清晰起来,绵延开去很远的暗影静静的伫立在夜幕下,间隔一致的点点灯火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

随着我的靠近,沉寂的营地中开始骚动,有人在低声呼喝,照明的火把一下子增多,连成一条线,跳动的火光照亮了营地前很大一片区域,我隐约可以看到用作防御的木栅后有士兵用弓箭对准了我。
我在距离营地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人向我攻击,想必是我异于常人的外表总算是起到了些作用,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已经变得和仙人掌没什么两样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营地的门口冲出了两队士兵,动作整齐迅速的把我围在了当中,十几柄长矛的锋刃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指向我。
营地门口传来细碎的马蹄声,我抬眼看过去,纳卡在两名骑兵的护卫下慢慢的走出了营地。他没有走近,只是在我们刚好可以清楚地看清对方表情的距离停下,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裹在黑色宽袍里的瘦削挺拔的身躯、错落着夜的暗影的脸颊、同样在夜幕下显得深暗的紫色眼眸……就像伫立于旷阔平原上的嶙峋的岩石一样,向空气中渗透着高傲和冰冷的气息,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犀利的目光凝在我的脸上,他的马轻轻的用前蹄踏着地面,显得有些不安,我似乎也看到他隐藏在平静外表最深处的波涛汹涌,我胸前刻印下的血液开始躁动起来……

我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第一个开口。
“你不让我进去吗?”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他忽然用低沉冰冷的声音向士兵发出命令,“把他锁起来,等候处置!”说完,他掉转身,骑着马以悠然的速度头也不回的离开。

围在我身旁一直严阵以待的长矛晃动着慢慢靠过来,比较远处的有几个士兵挥舞着套索一样的东西,不知什么人手中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感到失望,看样子这个人并没有如我所期望的有任何的改变,不过也多少有些意料之中,‘顽固’据说是人类的一种很难治愈的痼疾。

“等一下,你就用这种方式欢迎我回来吗?”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他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很好!我想你的意思是并不欢迎我回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用其他的方法了——我的心情忽然轻快了起来。

我快速瞥了一眼围在我周围的士兵,选中了左前方两个身材差不多的,暗中轻轻的踢了踢我的马儿给了个暗号,然后在所有人没有看清楚之前我伸手抓住了那两个士兵的长矛前端,这时候乖马儿已经听话的踢着前蹄转了半圈,向着前面冲过去,我也正好就着前冲的力量把手中的两杆长矛向两旁扫了过去,措手不及的士兵下意识的握紧了长矛的另一端,于是正好成为我的大扫把,两个面积适中的家伙把其余的士兵统统扫向了旁边,围着我的包围圈立刻出现一个缺口,我的勇敢的马儿朋友轻松的踹翻了两个挡路的家伙之后顺利的冲出了包围,我拍拍马头,兴奋的健马放开四蹄,沿着营地的外沿向西飞奔了起来。

身后一片混乱,有人在大声喝斥、有人在叫嚷,我听到几下弓箭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但立即不再有人向我射箭,然后背后响起凌乱的马蹄声。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在十几名骑兵中最前面那个一身黑色的身影是纳卡没错,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可以想象他那种标准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真是别扭的家伙,现在知道着急了吗?

我当初选的这匹马的确是个强健的家伙,以它如风一般的速度不一会儿已经远离了军队的驻扎地,听着跟在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少,我知道我可以无需担心了。

我们驰骋在夜幕下的广阔平原上,空旷的土地和偶尔出现的大片岩石反射着银白色的月光,身体的感觉和我的心情都似乎是在飞——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在空中飞翔,急速掠过身旁的风掀动着我的头发和衣角,四周的静止不动的景物在我眼中以流畅的线条闪过,让我有一种不同于穿越空间时的快意的感觉……

渐渐的,身后的马蹄声隐约只剩下了一个,我心里暗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帝王的装备总是要比士兵精良许多的。为了保险起见,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这样那些闲杂人等才不会那么容易跟上来。
那么,接下来的话……?像这样纵马奔驰在无人的旷野里的确是非常有趣,那么干脆就等马儿累了的时候再停下来,然后我和他两个人认真的解决一下眼下的问题。

前方的旷野中出现了一片嶙峋的乱石,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胸口又隐约传来熟悉的疼痛。
——这个时候又开始了吗?还真是会破坏我难得的好兴致!
我的马毫不减速的从乱石中穿过,就在它纵身跃过一块岩石的后,一种毫无预警的剧烈疼痛在胸口猛然迸裂开,瞬间传遍全身的灼烧和窒息感让我有片刻的失身,等我回过身来的时候,眼前的事业飞快的晃动旋转,“嘭!”的一声我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从来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坚硬的地面和碎石撞得我眼前一阵发黑,落地的瞬间四肢没有感觉,随后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落了满地一样,内脏也似乎都颠倒了位置。
我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顾不上空气中弥漫的尘土,我的那匹健马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恐怕是依然陶醉在驰骋的快乐中没有发现异状。
胸前的感觉逐渐恢复成那种熟悉的无害的绵痛——但是,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异常的感觉是什么?纳卡他不仅仅是靠着模糊的记忆来使用这个古老的诅咒的吗?难道……他还能够靠自己的意志来控制?……或许,我确实是有些小看了阿利维斯赋予他的能力!?

我思索着,有些无可奈何的等待身体从刚才惨烈的撞击中恢复过来,这时,耳边由远及近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我侧头向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人一骑披着银色月光的黑色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不出所料,终于还是被他追上了,只不过这种手段实在是恶劣的很!

他的马驰到离我不远处放慢了脚步,他挥臂扯着缰绳,高大的马喷着气、焦躁的踏着四蹄围着我绕圈子,他挺直的身体端坐在马背上,夜色和周围的巨石在他脸上投下大片的暗影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直胶着在我身上的刺骨的目光里蕴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些微凌乱的黑发和黑袍以及他全身每一处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想起浑身的毛都竖起来的野兽。

他猛地扯了一下马缰绳,马显得有些慌乱的收住步子,他从马上翻身下来。我趁此机会挣扎着站起来,左膝一阵剧痛,几乎支撑不住身体,我勉力挪了几步靠在旁边的一块石墙一样的岩石上,贴着冰冷石壁的腰背也痛得厉害。

他向我走过来,速度很从容,但那种感觉就像是逐渐靠近的飓风;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而且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表情——愤怒!是一种纯粹的愤怒,刚才还戴在脸上的用冰山一角做成的面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挥发得干干净净,他完全像是一座即将恣意喷发的火山!
——这么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改变呐!至少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他的愤怒是像这样有温度的……而且看起来温度还不低……
我对他接下来会怎样作感到很好奇。

他在我面前停下来,已经被怒火燃烧得染上红色的紫眸瞪着我,他的面颊抽动露出一个冷笑一样的表情,看上去很像某种嘶叫着露出利齿的猛兽。
下一瞬间,他忽然举起手中的马鞭向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我立即猝不及防的闪身,鞭梢扫过我的面颊落在肩膀上一阵刺痛,狂风骤雨一样的鞭子落在岩石上和我身上,我勉强躲开了大部分,但是被打到的地方灼烧着,他的动作很大却毫无章法,简直就像一个不知道如何发泄怒气的暴躁小孩。
我终于看准机会一下子抓住了他挥过来的鞭梢,“住手!你只会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吗?”
他眼中有火光一闪,索性抛了马鞭,我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他的大手已经扼住我的喉咙把我狠狠的按在身后的岩石上。
“恶劣!?你没有资格说这个两个字!”‘哧哧’几声我的上衣已经被他扯开,胸腹之间感觉到夜色中的凉意。“背叛者就要付出代价,你早该有这个觉悟了!”
他的手在粗暴的揉捏着我的身体,那是我所熟悉的粗糙、带着略高于我的体温的触感,但是我不喜欢被他弄疼。
“背叛?没有承诺就不存在所谓背叛,你总是如此的自以为是,况且,违背约定的人是你。”
“住口!我不需要任何约定!!”他低声的怒吼,狂暴的目光中有一种熟悉的冰冷的东西在凝固,我感觉到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胸口,“我会让你记住……”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同时有种若隐若现的疼痛的感觉在我胸口的部分凝聚——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原来他确实可以操控那个刻印,虽然看上去并不得心应手……不过,我认为不应该再继续纵容他了。

我猛地抬腿,用膝盖狠狠的顶在他的下腹,他痛哼了一声弯下腰,我趁机从他所及的范围内闪身到了一边。
“你始终认为你的力量可以控制一切吗?那么,今天我要你知道,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无法再碰我一下!”

我想恐怕从来没有任何人曾经像这样反抗过他,他的脸上闪过错愕和惊诧,然后转瞬间被爆发的怒火所代替。
我浑身都在痛,但是身体里却有一丝丝的兴奋渗透出来,也许是我真的安静太久了,不过对于这个本来就不具有“理智”这种东西的顽固人类,也许早就该用更强硬的手段。

他气势汹汹的向我冲过来,带着他所特有的凌厉的气息,我并不着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可以成为让我期待的不错的对手,面对这样的对手先沉着冷静的进行观察才是正确的。

在他的手将将要抓住我的肩膀时,我迅速向一侧闪身转到了他的侧面,他反应非常敏捷,一下落空之后,立即挥起手臂横扫过来……
我迅速的跳到一旁,看样子他的身手的确不错,而且他的力量很强,不过,只要不被他抓到,他就只能对我无可奈何了。
他像一头挥舞着锐利指爪的野兽一样精悍机敏,我必须全神贯注的躲闪他试图抓住我的手臂,我瞥见反射着月光的苍白地面上,我们跃动的身影和巨石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他恼怒、他不甘,但是最多也只有沾到我的衣角而已。
“你还没有一点觉悟吗?你的力量并不是绝对的。”我希望他能够明白,单纯的力量是无法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他不答话,阴郁的脸上带着些焦躁,而且看上去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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