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 第三卷——午夜狂奔
午夜狂奔  发于:2011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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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陆庭源不满。先帝遗诏立的并不是景,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也都没有暴露,若是回城胜券在握,为何主子要放弃。

“想来他也累了,先带他下去歇息吧。你们都下去,我想在这儿一个人安静的走一走。”轩辕昊打断他将孩子交予奶娘,不欲多谈的遣散众人。

他独自行于宋雁卿儿时长大之处,来到庭院内人工湖边的桃树下。

这就是雁卿说要带自己看的桃树吗?他伸手触摸上树干,枝干上已经冒出了象征生命的新芽,来年定然会开的繁盛。

“雁卿,你就像夏夜里迷人的烛光,吸引着蛾子们前仆后继的以身殉火,乐此不疲。”轩辕昊望着新芽失神地说。

凡是有他在的地方,他就像是光会吸引住所有的视线,让人无从躲开,奢望着能将他据为己有。更甚至,在他来凌天堡之前还存在过这个念头,而此时他的梦醒了。

正如轩辕氏族的族谱上所记载的,厌情不会属于任何人。轩辕昊从怀中拿出泛黄的族谱,将它丢于池水内,冷风刮过,族谱翻腾到最后一页大而殷红的字迹记录着:问情出轩辕灭,厌情出轩辕助。

如今轩辕氏已经不欠他了,不知曾经的凯帝是否也如他此时心情一般。刚离开的陆庭源一路小跑,满头大汗的飞身到池边的轩辕昊身旁,附耳嘀咕着:“邢曜……”

轩辕昊闻言皱起好看的眉头。

水池中,族谱沉没在水中,就如他渐渐沉没的心。

十五年后,秦岭。

太阳渐渐的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浅金色的朝阳,扑撒上大地。清晨的露珠滑落到湖里,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岸上有桃树几株,花花自相对,叶叶自相当,正绝色妖娆。湖边百花盛开,春风中蝶儿起舞围绕在正坐于青翠草地上的人儿。

在远处光线暗淡的树荫里,站着的一抹藏青,眸光闪烁。恍恍惚惚间,似有风动,吹散了几缕愁思,吹动了几许人心。

坐在春风中的小人儿毫无所觉的编着手中的花环,纤细如玉的十指灵巧的摆弄着手中的花朵。垂于他腰后披散着的长发极美,随着他的摆动,侧低俯仰俱是风流,扬垂托绾无不动人。墨黟黟的如乌云掩月,发丝飘逸如风透帘后,尾梢之活如飞瀑如流泉。真真是鬒发如云,不屑髢也。

他身上套着家常大红璐绸夹衣,领口微敞,光滑如脂的肌肤微露,竟然没着亵衣。当腰又随意束着一条暗金色梅花点翠汗巾;足下懒懒地靸着鞋,一派懒散不胜却又纯真异常的意态。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深黑色的厚底靴子,他这才抬起了头来。

“你是何人?这儿是禁区,你是怎么进来的?”软浓甜腻的语调说出气话,半分不显气势反而像是撒娇。

迎着光的小脸抬的高高的,被阳光直射的眼眯起,依旧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貌。可心中却没由来的“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依旧维持了原本的神色。暖金的丝络密织,在他凝润如玉的肌肤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明眸流转间,芳华暗生,像是水中摇曳的红莲,十里芳华醇如琉璃珠。

“雁卿我来接你了。不,该是厌情了。”来人上前一步帮他挡住了肆无忌惮照耀着他的阳光。

“厌情是何人?”迷茫的神色浮上他绝色的容颜。大而清亮的眼中满是迷惑的望着来人。

“厌情你还要做戏到何时?”他伸出手,手上一株桃花,斜簪上他的鬓。

那顶端几朵花瓣,轻薄若蝉翼般,上染了新鲜的粉色,底部却是淡白色。数朵芳菲,细腻,婉转,就这样漾漾地在鬓上随风摆动,竟似有了生命似的,滟若朝霞。

知再演亦是无用,他垂下眸光道:“你不是函之!你是何人!”

恒王不过凡人,不可能维持住十五年前的容颜,也不可能如此肯定他就是厌情,难道……他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来人。不可能的……

“是,也不是。我也不知我现下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厌情,我们回来了。带着对你的执着从地府里回来了。”

来人向着他微微笑着,笑容中有着不协调的邪肆与青涩,那不是恒王的笑容却也不是任何人的笑容。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能回来。”厌情惊恐的睁大琉璃般的眸子。记忆深处那个一直躲藏在暗影中的人跃然上脑。莫昭然犯了如此大的禁忌怎么可能逃脱,他不是还在地府中受着火炎之刑吗?

“厌情这是不高兴我们回来吗?”他本就带着恒王和自己的记忆出世,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有时觉得是爱他逾命的恒王,有时又觉得是恨他若死的莫昭然,可如今他是邢曜,这是毋庸置疑的。

厌情“咯咯”笑道:“怎的?师兄这会子来,是打算将厌情再封印一次吗?”

他怎能忘那锥心之痛,下体的命门被问情剑一剑捅穿的时候他可层想过他的感受!他何曾会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师兄会如此待自己。

“厌情,你不过是天下人的欲念,你可曾有过心?可曾爱过任何人?”邢曜惨然一笑,用手抬起他精致的小脸。

他不是人,他怎么会懂自己的心、恒王的心,他们这些爱之求不得的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渺小的尘埃、沧海一粟,更甚至只是一则笑话。

“不曾。可是你们有给我机会吗?你在最初的开始便否决了我,那些委曲求全,那些痴情的表现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的自我需求,我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无私奉献的道具而已。”厌情甩开他的手。

邢曜踉跄后退,原来恒王和莫昭然在他心中就是如此之人。他可知那一日在师傅房中见到他,莫昭然是何等心情?他又怎么知他引轩辕凯进关时,恒王又是什么心情?他又怎知,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将自己最爱之人致死。

莫昭然手刃师傅清虚道长,使用禁术逆天,而被锁于地下永受火燎之苦。恒王一代明君杀贤臣、杀妃嫔随意挥霍致使民不聊生。那等的心酸又有谁人知。

“哈哈,哈哈!即便如此,你又能如何?”邢曜仰天长笑。他每一日都忍受着那火炎之刑,那每一日的哀嚎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与他重逢。终于他借由恒王的执念,有机可趁的从地府逃了出来,又怎么会轻易的与他擦肩而过。

厌情伸手将耳畔被春风吹乱的发拨了回去,慢慢的站起身将手扶上邢曜的肩,贴近他“咯咯”直笑道:“难不成,现下你还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厌情无端端的在这荒山上一住十五年,这又是为何?可别说是这儿的风景好,厌情舍不得挪地。”邢曜收敛了神色,风轻云淡的调笑着。

厌情手轻颤面色微变,但是立刻掩饰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下漏跳了一拍。表情可以掩饰,可手心微微的出汗,连鼻下都冒出了薄汗却是掩饰不了的。

“是不是在寻那把不见了的问情剑?”言毕他抬手袖中露出一段剑身。见到厌情紧张的神色,他如孩童般纯真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又待如何?”厌情复杂的望着那个有着邢曜的脸却露出不协调笑容的人。恒王本就是极男揣测的人,如今又加上了一个莫昭然。他不免有些头痛起来。

“这一世,是不是轮到厌情来寻我了?”忽然间邢曜又似恢复了邪肆的神情道。

阳光下,面若早秋之杏,色若春晓之花,眉若黛岑,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厌情站春风中“咯咯”的笑着。

暖风吹起他墨黑的发,如瀑布般的散在空中,身边的蝴蝶绕着两人翩翩起舞。好一副绝美的春景。

不出月余,江湖盛传问情剑入世,群雄蠢蠢欲动。

据报这次的拥有者只是一个长相邪肆的普通男子,而这个男子的身旁总是陪伴着一个相貌绝美的少年的。

已近不惑的轩辕昊捏碎手中的纸条,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清粥,慢慢的吹凉,小心翼翼的喂入目光呆滞流着口涎的冷飞烟口中。

粥滑出他的嘴角,轩辕昊拿来帕子,仔细的给他擦拭着。

“各有各命,飞烟,你说是不是?”轩辕昊叹息着说。

闻言冷飞烟似有所觉般的向着轩辕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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