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要骗他,既然决定要和他一起游历天下,就没想过要瞒他,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还是过了中秋再说吧。
如是想着也就一心一意和绝下起棋来。
又是三更刚过,我步出房门向院中走去。
哎……我一定是被绝给传染了,怎么现在一到这个时候就会自觉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去。我应该是很喜欢睡觉的啊。现在到好,总是半夜起来和绝数星星,天快亮的时候再跑回去等着皖儿的独门铜锣!
我遥遥头走进院子,看见绝破天荒的没有在树梢上,而是背着月光站在树下,手中握着刀。
“你……要走?”声音有点不稳。
“嗯……”
“去哪里?”我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有事要办,出去几天。”
“几天?那你还会回来了?”我惊喜的看着绝道。
“是!”绝默默的注视着我。
“那你早去早回!”知道绝不是要彻底离开,心不自觉的安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你什么时候走?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转过头去发现自己和绝靠的太近,看起来有点……暧昧!我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傻笑的掩饰尴尬。
绝似乎没什么反映的样子,依然默默的注视着我。
真是单纯的孩子,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想到这又不尽摇头失笑。忽而又觉得这是一个教育绝人情世故的好机会,于是又说道:“绝,你回来的时候要带礼物啊!”
“礼物?”绝不解的重复。
“对,礼物,就是一个人送给另一个人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没有关系,主要是表达心意就好。收到礼物的人会很开心,这样有助于增进感情。”
“你会高兴?”
“对!”我笑眯眯。
“我带!”
听着绝肯定的声音我不自觉的又笑了起来,单纯的孩子就是好骗啊!呵呵……
咦……怎么又靠这么近了?
发现和绝又靠的很近我疑惑的往后又退了两步,不过,似乎距离没拉开的样子,奇怪我明明后退了呀,难道是绝?
我疑惑的朝绝看去,抬头就掉进绝琥珀色的眼睛里,透明的琥珀色这一刻显的特别深沉,无垠,好似要让人溺在里头不愿醒来。绝的脸也越来越近的在我眼睛里不断放大,彼此的气息在间隙中交汇,我本能的后退,却发现和绝靠的更近。
下一刻绝的嘴唇就贴上了我的,我惊的瞪大了眼睛,看见的是一片琥珀色的海洋。
我的脑袋登时空白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我回过神的时候绝已经站在门口冲我道:“中秋节前我会回来!”
然后飘然而去。独留我一人仍在思索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到一种解释:
一定是哪个不道德的人教坏了绝,要不就是绝自己在哪看见了这个动作而误会了其中的意思,哎呀……单纯的人总是很容易被人误导的。
第二天一早,我交代说绝要出去几天后,就被皖儿和风押着去了徐神医那。
“徐先生,今天要麻烦你了。”我恭敬道。
“没什么,反正你发作的时候我顺便也能研究。而且出钱是梦家大少。”徐神医又眯着他的小眼睛道。
“呵呵……”我干笑。
“什么时候发作?”
“那个……我不知道,这,我又控制不了。”我汗无奈,感情血蝇发作的时候会通知我?
“哦?那发作的时候再叫我。”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我瞪着那门半天没反映过来,算了,谁叫人家是神医呢!我忍。
我本想也出去走走,不过皖儿和风以我随时会发作为由把我拦在房里,我无法只有叫他们拿了本书来给我解闷。
约莫二更,那份熟悉的寒气自丹田“冉冉升起”,皖儿发现我有异马上就冲出去喊徐神医了。
或许是发作的次数多了,虽然还是很痛,可已经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很快晕过去。虽然我特别想晕过去。
徐神医进来,皱眉看了看我,我回以一个虚弱的笑容。皖儿想扶我,可是又不能碰我,因为一碰我她也会中毒,只能在一旁和风一起干着急,眼圈很快就红了。
只见老神在在的徐神医拿出一根银针扎了我一下,我立马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依然是躺在这间房子里,只不过不是床上而是一个木桶里。我看了看桶里乌黑的液体,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药汁吧。那我就应该是在泡药浴了。
“醒了?”徐神医拿着药箱走了进来。
“我……怎么?”我急需一个解释。
“你小子运气好,昨天我观察的时候发现你身上的血蝇并不是不能解。”神医微笑着看着我,不过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昨天我趁你发作的时候,用银针封住了血蝇的行动。只要我再针灸几次,加上我独特的药方配置的药浴,不出几天就能让你好个五成左右。”说完拿出银针又开始给我扎针。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怪怪的,总绝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上来。倒是把皖儿给高兴的够呛,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天天药浴加针灸。日子就在这单调的治疗中过去。终于在中秋的时候老头告诉我以后不用再药浴了。
徐神医拿出一个黑盒子给我道:“以后你不用药浴了,只是每隔五天必须来这里让我针灸一次,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药,回头你吃了它并运气化了。不出半年你就可痊愈。”
我接过盒子道谢:“谢谢徐先生的照顾。”
“不用谢我,药是梦无意找的。”说完也不管我背着药箱又走了。
“太好了王爷!”
看着皖儿高兴的样子,我微笑的拍了拍她的头。
今天是中秋绝应该回回来了吧。
“我们先回去吧!”
“好,今天是中秋我回去做月饼。”
不知道人们为什么把八月十五定为中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的月亮会那么圆那么亮。
有敲门声,应该是绝回来了,不知道他会给我带什么回来,我心情很好的走去开门。
“碰!”
大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我刚皱个眉,来人就跪在地上冲我叫道:“王爷,王爷救救我家少爷啊。”
少爷?我看他一身打扮像是梦府家丁,“别慌,你们少爷怎么了?”
“有人你要杀我家少爷!”
“谁?”
“不知道,他们都穿着灰衣服,武功又好厉害,我们根本打不过,所以我才找王爷帮忙,王爷救救我家少爷啊。”
乌衣卫!
“在哪里?”
“城外松林!”
乌衣卫会对付无意?这太奇怪了,他们这么做只能是离博的命令,而离博这么做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无花朱果。
“放心,朱果我已经有消息了,等我回来就可以给你一个答复。”
无意的话里透着玄机,当时我没有深究,看来的确有问题。
我骑着老马一路飞奔到松林,远远的就看乌衣卫和一帮家丁混战在一起而离博拿着剑和无意对峙。
有好像谈崩了,离博一剑刺了过去。我来不及多想飞掠过去用“玄冰”隔开了他的剑。
“漠,你怎么来了。”无意惊叫道。
我没理他,直视着离博:“陛下,为什么这样做。”
“哼!私藏朱果,延误国师治病之罪我都可以诛他九族了。”
“找到朱果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愤愤的无意道,“陛下容我和无意说说,劝他交出朱果。”
离博哼了一声,我知他允了。
“无意……”
“不用说了,朱果没有。就是有我也不给。”无意倔强道。
“好,那本王就先杀了你!”说完一剑就刺了过去。
又被我给挡了下来,离博瞪着我冷声道:“怎么,你要和我动手。”
“微臣不敢!”
转头看了一脸倔强的无意,怎么说也是我把他拉进来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凝视着陛下,坚定到:“微臣不敢和陛下动手,不过,陛下要杀梦无意就请先杀了我。”
离博眯着眼睛道:“你以为我不敢?”
我低头不语,离博长剑破空而来,我不能还手也不能躲开,听着无意的惊呼我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也许这样也好。
“噗!”
横里突地飞出一个身影替我挡了一剑,我抬头发现是风挡在了我面前。
“陛下,请您饶了王爷吧,王爷他现在不能受伤!”皖儿跪在一旁道。
离博眯着眼睛看着同样跪着的风冷冷的哼了一声。
无意一怒,自我身后闪了出来道:“要杀便杀!”
离博一剑刺去,我闪身挡住,风也快速的挡在我面前,又替我们挡了一剑,如此一次又一次,风身上被刺的千疮百孔,血流了一地,却仍然挡在我面前。
“好……你好忠心的手下。”
我看了看不断聚集的乌衣卫,示意皖儿扶着风靠一边道:“陛下,也许梦无意真的没有朱果,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据我所知朱果几百年前开始就一直在梦家,这次梦无意还特地从家里带出来了。”
听着离博肯定的语气我回头看着无意,发现无意的眼神闪闪烁烁,我就知道离博说的没错了。
“无意……”
“不错,我是拿出来了,怎么了?”
“东西呢?”离博沉声道。
“用了!”
“用了?”
“怎么,就你可以治人,我不可以用来治病啊!”无意挑衅道。
“什么病用得着无花朱果,我可没听说你们家有谁病了?”离博的声音里隐隐有了威胁。
“我哪知道啊,反正徐神医说要用我就给了。”
徐神医?
“不用谢我,药是梦无意找的。”
我摸了摸怀里的盒子,心中有一丝了悟,难怪……
第十四章 失明
难怪无意会说突然有事离开,难怪徐神医叫我赶紧把药服了化开,原来他给我的盒子里装的就是无花朱果,我就说血蝇怎么突然那么容易治了。
还以为自己突然转运了呢,却也是一场空欢喜。
无意应该是想救我吧!把这么稀有的东西给我还真是大方,只是你明明知道这东西是离博要的啊!要真被我用了他该恨我一辈子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多少。
我苦笑的用剑架住又一次向无意刺去的剑,离博冷冷的目光如刀般刺过来,让我的心隐隐作痛。
“宣王爷,看来你今天是管定本王的事了!”
“微臣不敢!”看着离博嘲讽的扬起嘴角,我急忙补充到,“我拦住陛下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有无花朱果的下落。”
“在哪?”
“我这里!”我自怀里拿出盒子递到离博面前。
离博看着盒子的眼光充满了疑惑:“朱果怎么在你这?”
“朱果是微臣刚刚从徐神医处得到,本想拿来交给陛下的。”
“那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微臣刚刚只顾着救梦无意,一时忘记了。”
“是吗?”
“是!”我轻轻打开盒子,“陛下请看!”盒子里一棵乌黑的果子散发出阵阵热气。
离博依然疑惑的看着,估计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以为我是随便找了个东西冒充的。不过也是啊,这世上见过朱果的人寥寥无几,连我也只是猜测的。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无意突然伸手要夺,但是他哪里有离博的速度,手还没碰到盒子就被离博裹在手里,他这一动作,只是告诉离博,那盒子里装的是真正的朱果。
“把朱果还来。”无意冲着离博喊道。
“哼!”离博把盒子交给旁边的乌衣统领。
“这朱果是我的,怎么,堂堂一国之君还抢我小小百姓的东西。”
“东西是你的,我自不会白拿,回去后我会颁旨免你梦氏五年税赋。”
“我梦家还没把那几个税钱放在眼里!”无意傲慢的看着离博。
离博的眼睛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我赶紧拽了拽无意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太过分,离博好歹是一国之君,他要拿东西根本就不用和你啰嗦,能免税已经是很大让步了,无意要是在这么叫嚣下去,我看离博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杀了无意。
现在这么容忍他,主要是因为他们家主导着离国经济命脉的缘故。不过就算家族势力再大,君王也是不能惹的。
“漠,你拉我干什么,你忘了朱果是给你……”
“陛下,国师病情要紧,陛下还是尽快带朱果回京吧。”怕无意说出不该说的话,我赶紧提醒离博离开。
“嗯!”离博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无意一眼。
我看着离博离开的背影傻愣愣的发呆!
“你怎么把朱果给他了?你的病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没有朱果也就只能活个三四年而已。”无意冲我一顿狂吼。
我没理他转头看了看被皖儿扶着一脸惨白的风:“皖儿,你先带风去找徐神医。”
皖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风,斟酌了一下应了一声走了。
“你为什么不把药给服了?白白便宜……”
“无意,”我阻止无意滔滔不绝的话语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无意还要说点什么,被我的眼神制止,然后叹了口气带着一帮家丁也离开了。
整个林子突然间安静下来,我缓缓抬起左手手掌,慢慢展开。一道浅浅的血痕,里面不断冒出一串串的血珠,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往下滴。
我望着滴落后消逝在尘土里的血滴,渐渐的笑了开来。
“哦,记住药没有化开之前千万别让自己受伤,就是一点小伤都不行,见血你就完了。”走到门口的徐神医突然回头嘱咐道。
“为什么?”我疑惑。
“血蝇能不能治好这段时间是一个关键时期,我用银针强行控制血蝇,其实是有反效果的。现在的血蝇相当于沉睡着,如果你受伤,它就会本能的醒来为你治伤。”
“那就再封一次好了。”我轻松的笑道。
“你以为血蝇那么好封印!”徐神医瞪我一眼,“这一次它要是再动,最起码一年之内我不能再封的住它,而且它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醒过来,会破坏原有的规律!”
规律?我皱眉。
“什么规律?”皖儿问道。
“血蝇会记住它最近两次发作的时间间隔,以后会依照这个间隔发作,也就是……”徐神医看了我一眼,“如果你的王爷今天发作了,他上次的发作时间正好是五天前,那么他以后会每隔五天就发作!”
果然!
“什么!”皖儿惊叫道,风皱眉。
“不想你们王爷出事就好好看着。”说完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