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也不再说话只拉着樱木就走,樱木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问,只埋头跟着流川来到一家不大的西餐厅。
这地方虽不大可樱木也知道这里的价格贵得吓人,而且东西也好吃,所以很晚了但生意仍是不错,还有位子吗?
流川却径直带他进去,坐在厅内最好的那张桌边看来他一早就定了桌子。
他们坐下不久,一会儿侍者就上菜了,全是樱木爱吃的东西,看一下四周还有客人在等空位呢,樱木再也忍不住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话虽如此,他动作并不慢,立刻埋头大嚼起来。
"自己慢慢想去,这顿饭下来看你记不记得住?"
流川微微一笑,拿起开胃的红酒,他还不饿。看着樱木那样喜欢他心中有些高兴,只是不知道樱木看到他这样的安排会
有什么感觉,会想些什么呢?想着、想着慢慢把酒杯递到唇边。
"狐狸?"樱木嘴里塞得满满的,不忘继续问:"你今天干嘛做这么多奇怪的事?你没生病吧?"
"咳咳!"流川正喝着红酒呢,听樱木这一问倒被他的话给呛着了。
樱木急忙放下手中的刀叉,来到流川边替他抚背顺气:"你还好吧?"
流川止住咳,抬眼狠狠地看着樱木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你这白痴!"
樱木完全想不到流川会这样,转眼之间便发火了?狐狸这些年的脾气当真让天才给惯出来了?他含泪在心里想着。
但见四下的人都看着他与流川,樱木没来由脸一红,因为现在流川的姿势有些像个杀人犯,而他则像个傻瓜一样。
所以他用力甩开流川的手掌:"你干什么啊,狐狸?
"五年!"流川顿了一下,然后直直看着樱木:"五年了!!"
"什么五年了?"樱木摇摇头,还是不懂。
"你去死吧!"流川把搭在红酒瓶上的白毛巾扔在樱木脸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只留下樱木一个人呆在那儿,十年?还是不明白。
冲出餐厅大门,流川气愤愤地走在街上。
可恶,那白痴!那个樱木!
今天是他们相识地第五个年头啊!这些年里,樱木可没少让他头痛过。亏那个白痴平时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冰箱,
那他自己呢?是什么?
暗自气愤,冲出餐厅的流川在街上闲逛,猛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家饰品店。
对了,就是这儿,和樱木相遇第一次共同面对鬼怪,当时白痴就用他的灵力救过自己。这家店还在?真是难得。
流川凝视着橱窗里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衰老得很慢。
洋平曾笑着说过那是因为他是靠着樱木的灵力生存,而拥有这股灵力的樱木却老是长不大,若依着他本人的个性八成未
老先衰?
有那么严重么?流川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撇撇嘴。
这五年中与白痴一块除灵以来,不知和他因为工作上的事吵过多少次,打了多少次。不过至今他仍然与白痴共同居住在
一个屋檐下面。
偶尔打架之后,盛怒的白痴也曾甩手离家出走过,不过到最后他都一脸笑容地回来,像只狗儿一般抱着自己撒娇,像是
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流川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也没指望樱木记住这个日子。现在还不如想想明天早上应该做什么早点吧?
那个被自己的手艺把嘴喂刁的笨蛋不是说过早餐太单调了吗?
那么明天做什么好呢?煎蛋饼还是香菇粥呢?
流川想了一下,最终转向去超市的路上。
而这时享受完大餐的樱木却在满大街地找他流川。
流川手机打不通可能是没电了吧?
所以樱木一直忙乎到深夜,最后忍不住打电话去问洋平,对方在电话那边猛吼一声:现在是几点?然后就挂掉了。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樱木嘴里骂着,却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表,
真的已凌晨两点了,咦?他的电话也没电了。
可恶,这该死的小子,没事臭着他那张脸跑出去干什么?让人担心......
找到后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顾。
不过估计真的找到的时候,樱木无可奈何地垂下眼来,他也一定舍不得下手了吧?
***
然而此时,还有一个人不能安心入睡,那就是在医院的泽北。
根本就不习惯医院的床,翻腾到半夜只好起身去倒水喝,可壶里却没了水。
对了,是那个红发的樱木喝光的,一时忘了叫护士小姐加上。
他觉得现在这么晚了麻烦人家女孩子多不好意思,所以泽北只得亲自去打开水。
走在医院的通道上,泽北突然觉得有些发冷。他不禁缩了一下身子,看着腿上的伤口已经大好了。
那药还挺有效的,听说是福田研制出来的新药,可听说福田对他伤口的恢复速度仍不满意,真是个医痴!
泽北打到一个打瞌睡的杂工摇醒他向他要了一瓶水。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流川的话,让他在这医院小心点。他
说医院是个多事的地方。
可笑,在医院能有什么事发生?
多事的地方应该是那些什么游戏厅啊、夜总会的地方吧?
晚上的医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消毒水的味道伴着泽北的脚步声。
说实话活了快三十岁,泽北除了有些担心被队里前辈揍以外还没有怕过什么。
要知道被河田前辈那样体重的人痛扁是多么恐怖的事!
幸好他现在不打球了,也应该会慢慢少了女球迷,前辈再想开玩笑地揍人也没戏了。
想到这儿,泽北轻轻笑了,突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角,低头一看却是白天那个让他捡东西的小男孩。
"叔叔。"他看着泽北说道。
"要叫哥哥。"泽北放下手中的水瓶对他说道。
"大哥哥。"小孩子立即改口了。
真是的,哥哥就是哥哥了,为什么要加个大字?
泽北嘀咕着可还是笑容满面地摸摸那小孩的头,他发觉这孩子长得蛮可爱的,特别是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很灵
活的样子,只是脸色不太好--晚上被灯光一照更是显得发青。
"你也生病了吗?"泽北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抬头看着泽北:"大哥哥陪我玩一会吧。"
"现在好晚了,"泽北摸摸摸对方的头:"小孩子是要早点睡的,不是吗?"
"就玩一会嘛,"小男孩有些哀求地说,泽北受不了他那张纯真无垢的脸还有那祈求的眼神,便想答应,这个时候他却见
南烈揉着眼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南烈问道。
"你怎会在这儿?"泽北不解,牵着那小孩子的手问他。
"我哥啦,是个工作狂。家就在医院的小区里,害得我每次回来也只好住在医院的宾馆里,你还真会逛,半夜三更的来
这儿玩?"南烈看着那小男孩:"这小孩子是谁?该不会是你......"
"少乱想了。"泽北急忙申辩:"我不认识他,不过见过两次。"泽北因在下午时收到南烈的巧克力心中早把他当朋友,两
人也就熟识了。
不过南烈有些受不了他递巧克力给泽北时那些可爱的护士小姐就在一边吃吃地笑,弄得他也难得脸红一次,但反观这个
泽北倒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真有些羡慕对方的粗神经。
那小男孩看着南烈也央求:"这位大哥哥也一齐来吧。"
"不了,我还要睡觉呢,有他陪你就好了啊。"南烈指着泽北笑道。
"一起来嘛。"那小孩子悠悠地说,南烈眼一花,只见自己身边也多了两个小孩子,与那小男孩一般大小约莫五、六岁的
模样,拉着自己的衣角哀求:"来玩吧。"
南烈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抬头见泽北,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心中更觉不妙,但就是移不开脚步说
不了话。
恍惚间只感到那小男孩的眼睛牢牢地吸住了他的神智,仿佛对方的眼睛在转动,而他就随着对方的转动而动。
不一会南烈与泽北身边的小孩子就增加到了七、八个,可是这次南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他几乎没什么挣扎就被那群
孩子拉着,走到外面那个小坝上。他也不觉奇怪这地方什么时候多了几根长长的爬杆,那些小孩子就让他与泽北爬上去
。
两人就依着他们的话乖乖使劲往上爬。那群小孩子拍着手,在下面高兴地看着他们,跳着,笑着。不过高兴的不只是他
们,表演的两个大人也非常开心,玩了这个以后,便是追逐战了。
那些小孩子跑得好快,泽北和南烈拼尽全力也追不上他们,也不知狂奔了多久,他们才看见那群小孩子就在前面停下了
,回过头对着他们天真地笑着,招手叫他们过去。
就在泽北与南烈准备跨步时,一个清冷地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拉回了两人的神智,泽北定神看过去,自己居然到了医院的天台边上,就差一步就跨出去了,这可是十五楼啊,
跨出去还有命么?
两人惊魂未定地回头却见白天所见的那个樱木与流川正轻轻地立天台边上的铁栏上。
而这时的樱木,好像很不耐烦似的,拉着流川轻松地跃了下来。
他们怎么能突然出现?还在那细细地铁栏上站着,他们是怎样进来的?
南烈与泽北完全呆住了。
"真是麻烦!"樱木愤愤地说:"为找你这只狐狸本天才累了大半夜,现在还要来管你们,真是的!"他的确很生气,在外
面找流川找了那么久,谁知他就在家里打着瞌睡。
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刚才发什么神经病,流川就突然感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拉着天才运用灵力来这儿救这两个人,早知
道就不接这笔生意了。否则现在他已经舒适的背窝里抱着狐狸呼呼大睡了。
流川看着那些小孩子,他们就在天台外面,悬在空中,同样怔怔地看着自己。他们绝对不是不是人,这是肯定的。
泽北与南烈现在也知道了,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这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在干什么?"福田突然走上来,他似乎一点也没看到对面空中的小鬼们。那些小鬼看见他也就淡淡地消失了。
流川心中一动,转头看着福田,这个人......
"我们?在陪他们做夜间运动。"樱木随口胡扯:"你的药很有效啊,泽北的伤口都愈合了呢。"
"是吗?"福田狐疑地看了这四人一眼:"夜间运动?怪不得我刚才看见他们一个劲地在下面爬树呢。"他一点也没问流川
与樱木是怎么来的,樱木乐得省事也就不说。
只不过流川却皱眉,难道刚才情急之下没画局掩饰自己和樱木的灵力他看见了?但他为何不说出来?
见福田走后,流川简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泽北与南烈,并请求他二人对他和樱木的身分保密。
南烈与泽北自是答应的,若不是刚才所见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不过泽北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有事的?"
"送你上车时我不是抓过你要你小心的吗?"流川淡淡地说:"我那时已贴了张符在你身体里,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知
道了。"
"那......"
"放心,这符纸对人没坏处,几周后就自动消失。"流川打断泽北的话:"好歹我收到你爸爸那么多钱,驱逐你身边的脏
东西也是应该的。"
"我爸爸?"泽北吃惊:"他已经去世两年了啊?你在开玩笑吧?"
流川看着他:"还记得他有个朋友也姓流川吗?"
泽北想了一会:"好像是有一位,在我小时候见过一、两次。"
"他是我们的中间人,和你父亲是朋友,"流川解释:"是你爸爸托梦让他来找我们相助,否则我们也不会亲自与你见面
了。"
泽北只觉头都大了,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一切,不过流川这样认真的样子,看来他不是在说谎。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做才不让那些小鬼找上自己。
"那些东西看上的人不只是你,还有南烈。"樱木坐在地上,他灵力虽然充沛但体力现在已不行了,所说他说:"现在还
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吧。"
于是四人就来到了泽北的单人病房。
"他们为何会找上我们?"南烈问流川。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你们最好不要乱跑,就呆在这儿。"
"可是他们......"
"就算你们不在医院,他们也一样会找到你们。"樱木说道:"所以现在倒不如就住在这儿,我和小枫才好收了他们。"
泽北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你们是怎样来的?"
这人,怎么和以前那些家伙一样?樱木想到第一次仙道与藤真他们知道自己和流川的灵力后也是这种表情,不过这个人
好像不能用语言来对他解释,所以他握住流川的手意念稍转一闪便来到病房外,一眨眼又回来。反正现在已休息够了。
"原来是这样的好玩啊?"泽北似乎瞧得很有兴趣:"看来以后有空时就应该来找你们玩玩。"
南烈在一旁看着也觉不可思议,不过他的反应没泽北那样大,他只是关心那些鬼:"你们有把握收得了那些东西?"
"当然了!"樱木拍着胸脯自夸:"我和狐狸还从未失手过。"
流川由着樱木胡扯说大话,完了才抬手给了泽北与南烈一人一张符纸:"带好,不要丢了。"谈一会后便拉着樱木离开了
。
樱木非常不解流川为何不在他们身边好好地保护他们,万一有什么事那怎么办啊?可是流川却不听他的意见,弄得樱木
很不开心,暗自下决定他一个单独去保护泽北与南烈。
这十年中像这样不合拍的事多的是,这么久了也不讲一下配合,有时樱木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越来越惯着这臭小子由着
他任性?
不过想到在餐厅的时候,流川那个眼神......
他不敢多问,生怕流川又发飙,等以后再说吧。
几日后,樱木便背着流川来到泽北与南烈那儿,他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应该随时保护他们,顺便抓住那些小鬼让
这懒怠的小子羞羞。
走到泽北的病房,没人!樱木想了一下,便去找南烈,果然两个人都在。
南烈正画画呢,看不懂他画的那一大片的圆圈与线条是什么,樱木忍不住问:"你画的是什么?"
"我的画像。"泽北苦笑,这个画家把他这个帅哥画成什么样儿了?
樱木狂笑:这种画像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南烈看着他:"你要不要一张?"
"不了,不了。"樱木忙摇手。
南烈微一笑:"你来了?这几天没什么事,想是流川给我们的符在起作用吧?"
"别提那家伙。"樱木接过泽北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咦?这蛮好喝的。"
"刚才福田医师送来的。"泽北笑道:"我也觉得不错。"说着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南烈也放下画笑伸了伸腰:"我觉得好
困。"
樱木坐在椅上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被阳光这一照暖洋洋地好舒服啊。
不一会,他们三个人竟然集体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樱木迷糊间再睁开眼时竟然觉得身上一痛,发现南烈与泽北就被捆在地上。而他则被捆在一根大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