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故事的人——薇楼
薇楼  发于:2011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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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漂亮,青丝里早有了白发,细长的单凤眼,也因为长久的劳累,像隔了雾一样的模糊。
细细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中有迷惘。
庄可转身离开。
她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气,他习惯这样的气味,以前他的家,也是这种味道……
青丝夹着雪发,她眼中的寂寞成了他的牵挂。
还以为自己是冷血动物,不会知道什么是牵挂,却发现,原来有心就会心动。
庄可的眼神投向桃花林,这摄魂香已经发作了。
自己最得意的迷香啊,小妹用在她身上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累了,不想怎么样。
醒来的时候,不是阶下囚,好好的躺在床塌上。
只是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庄怜就在她身边,脸上还是好妹妹的样子,只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紧贴着庄可的颈间,已经有微微的血丝渗出。
“姐姐,当年龙神明明祝福过我的祖先的,可是为什么,我们手中却没有想要的权利呢,我娘一生想要的权利,爹给不

了她,我想要,却被你得到,为什么呢?”庄怜问。
文其寒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样的话。
他只能叹气。
“我想,我认为的幸福,和你祖先所要的幸福,是不一样的吧!”
文其寒结手为印,外面电闪雷鸣。
“我就是当年祝福过你们的龙,我当年给的祝福,是希望你们时代都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我认为的幸福,是能和自

己心爱的人过一生,即使没有权利,那也是幸福。”
权利,真的是这样重要吗?他当年的祝福,是要她们过幸福的人生,可是人一旦把权利当作幸福的全部,还会幸福吗?
“爱自己的人!”庄怜有些恍惚。是啊,爹爱了娘一生啊,到死了,还爱着,自己呢,可以说一直被姐姐保护着,疼爱

着,可是……她爱的人,爱的也是权利,她知道的,也许没有权利的话,他也会爱自己,但是,姐姐,为什么你有,我

没有,否则,那个人,看的只会是我,爱的只会是我。
“你爱我姐姐是不是?”她笑的有点凄凉。“你们爱的都是我姐姐,好啊,你要是爱她,就划了自己的脸好了。”说着

手中的匕首向下按了一点,殷红的血液流的更急。
文其寒化手为爪,转眼见,脸上已经出现印记,血肉翻飞。
庄可只来得及大叫,“不-----------------”
庄家堡主疯了,庄可疯了。
庄怜终究没有保住庄家堡,那被废弃了。庄怜自杀了,没有了权利,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薛元茂自然是不会娶一个疯了的女人,他娶了江湖第一美女,但是在他知道,自己心的一角,永远被一个叫做庄可的女

孩子占据着,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她的那份真,那个女孩子,曾经是江湖的风云人物,但是她却只是想平凡的过一生,

如果他没有虚荣的心,没有对权利的欲望,能和这个女孩子过一生,也是一种幸福,她是这个挣名夺利的世界里的清流

,只可惜……
庄可疯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怎么配药,不记得怎么施诊,也不记得怎样探脉。
她隐约的记得一个人的脸,她记得自己好象有和那人生活在一起的念头,因为她错觉在那个人那里她只是十七岁的女孩

子。
但是那个人说:“因为你是天下第一堡的主人。”
她记忆最深刻的是,脸上血肉模糊的一个人,想到这个人,她就会哭,哭的很伤心,很凄惨,好象所有的委屈都要哭出

来才好。
这个人,怎么不见了?
疯了也好吧,至少不用面对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被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背叛,父亲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笑话,自己

想过一生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有所图谋的人。
故事结束!
“你要什么报酬吗?”
“即使是疯了,也可以幸福吧!”
安生一直叹气,风痕想不理会都不行,简直就是故意叹给他听的。
转个身,不看安生,安生就绕一周,跑到他面前接着叹气。
风痕无可奈何的抱住安生,去找文其寒。
那一天
风行雨至!
电闪雷鸣!
有鲤鱼跃过了龙门。
它只是海里一条小小的金鲤,却因为不甘心作为下酒的佳肴而去跃龙门。
过是过了,却因为长途跋涉而受伤,即使是龙,身上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挣扎着飞上九宵,却还是因为力气不支落到

了地上。
它现在只能在岸上奄奄一息,龙困浅滩,他却困在沙滩。
当地已经大旱三年,因为它的到来终于大雨滂沱。
本来休息两日就可以好,可惜,当地愚昧的人啊,竟然认为留住了它就可以保佑风调雨顺,用上古时代留下的困仙索把

他固定在原地。
他自然因为这个法力全无,身上的伤,恶化的越来越严重。
还记得那个时候,一个女孩子每天贿赂看守的人,来给他清洗伤口。
清凉的水触到身上,才能把伤口火辣的疼痛减少一点。
没有人来救他,他刚跃过龙门,还没有受封,困仙索又掩盖了他的仙气,他知道自己只能在这里等死。
没有想到啊,即使是成了龙,还是要死,早知道的话……
早知道还是会去跃龙门的,宁可翱翔在天上一日,也是龙啊!
那个女孩子放了他,临走的时候,他用自己今有的仙力给了那个女孩子一个祝福,希望她和她的后代都能幸福。
他叫文其寒,他想,幸福,就是能有一个人,陪伴自己一生,爱自己一生吧!
那个女子问,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有的,他的祝福,会让她的后代中一个孩子和他长相一样,那时候,就是相见的时候。
他的心里,有一个女孩子,她想做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能做的事情,但是她却只能每天做太多人都不能做的事情,她高

高在上,却只想着能安然。
那天自己正受着万年一劫的火劫,那个女孩子扶起了自己,只有最纯粹,最无欲无求的心灵,才能熄灭那天火之劫,没

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碰到,抬头看,一双迷蒙的凤眼满是自己,就那么陷进去。
那天毁了自己的容貌,确定庄可不会受到伤害就离开,他不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庄可看到。
满脸狰狞的疤痕,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庄可现在还好吧,他常常看到她对那个男子笑,笑的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那个人会好好的对她吧,她也如愿的做一个

平凡的十七岁的少女了吧。
他常常自己想,庄可到底如何了。
可是他不敢去看,怕看了就不想放手,也不想去算,怕算了让自己心酸。
也怕,怕她见到自己的伤痕,如果她露出惊吓的表情,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直到风痕来,他说她过的不好。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的神采,却在看到他之后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说:“我记得你,高处不胜寒!呵呵!”
眼睛中有一点清醒,没有怕,没有厌恶,有一点的欣喜,他是看的到的。
他会守着她,再也不放手。
庄家堡的夜晚,还是一样的冷清,但是庄可的房间里,透出一点的烛光,显的那么温暖,温暖的有幸福的感觉。
幸福就是被爱人守侯一生,幸福就是守侯爱人一生吧!

无关爱情

两人的小轿在潘园门口停下,轿帘掀开,一个人款款的走下来,当真是看那身段,就不知道能迷去多少人,虽然是棉布

的衣裙,但是一点也不笨重,还是那样的飘逸,如果换成绫箩绸缎,怕是能迎风起舞了。
那样的身子还不是主要,再看那脸,虽然是脂粉未施,但是其中的美艳,依旧透了出来,尤其是那一张红唇,粉红的很

樱花的花瓣,娇俏的吸引着人的目光。
只可惜,这样的一个美人,已经不是二八年华,大概快二十多了吧,那成熟的风韵,更是一种妩媚。
只是已经是妇人的发髻了。
着女子下了轿,叫丫鬟打赏了较夫,走进了潘园。
潘园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虽然离开了六年,但是里面的一草一木,她都记得,吩咐下人不要跟着,小步走去停芳小筑

,果然,那把七星琴还在那里。
坐在琴前,抚着琴弦,悦耳的琴声传出。
六年未碰琴,毕竟生疏了。
琴音断了,她看自己的中指,竟然被琴弦伤到。
她笑,找了冥纸,把血滴上,流泪吧!她本是做戏的好手,随便也能流泪的。
把着事物,点燃,有香溢出。
一个声音问,“你——有故事吗?”
三天前,皇上的圣旨到了潘宅,替老侯爷平了反,申了冤,潘嘉民继承世袭一等候的爵位。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虽然不是为了那官位和俸禄,但是总算等到平反这一天。
这六年来,潘嘉民吃透了苦,从当初的庶民,挣扎到今天有头有脸的云洲首富,等的就是这一天。
从新主登基的时候他就知道,终于等到了。
他爹爹,当年为保太子,撞死在大殿之前,太子虽然是保住了,但是也触怒龙颜,全家扁为庶民,老侯爷一生也只有一

妻,早已经去世,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树倒猢狲散,尝尽了人间苦楚,看透了人情冷暖。
接了圣旨,答对好来人,已经是晚上,他第一个就去了素柔那,素柔今天打扮的格外的艳丽,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单等

他来。
酒过三旬,素柔说:“相公,写放妻书给我吧!”
潘嘉民一惊,然后苦笑,“你决定了是吗?”
“相公要是觉得亏欠什么,就把以前给我的潘园依旧给我吧。我不是不想和相公共白头,只是相公,你自己知道自己心

高气傲,必有一天容不下我,那么不如从今后好聚好散,彼此也会有些想念。如果有时间,还可以来潘园,听我弹琴。


和潘嘉民相识,已经十年,她怎能不知道他的为人?若真想白头到老,那是不可能的,到最后,不是她嫌弃他三妻四妾

,就是他嫌弃她出身青楼。
十年前,那时候她叫素柔,是醉乡院的头牌,那时候,她年方十八。
那时候有多少人,千金来求她不过是为了听她揍上一曲。
她冷笑,面对这些人,再好的琴音也成了蚊子叫,自然不肯好好的弹,好在那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有人计较她

弹的怎么样。她虽然任性,但是一些规矩还是明白的,道也相安无事。
那天来的公子,进了她的房间,听她弹琴,只是说:“千金求的,只是这样的琴音,真是不值得。”
天知道,多少年来,她苦练琴艺,但是没有一个人懂得欣赏,既然来一个懂的,不管如何,也要奉陪。
乐曲再响的时候,便是真本事了,一会如夏日小溪的孱孱流水,逗引着人驻足感受那清凉,一会如滔滔碧波的大开大合

,让人感慨其中的气势,一会如樱花漫天飞舞,让人觉得最轻柔不过,一会如同刀剑齐鸣,让人觉得千军万马不过如此


一曲凑罢,那人叹了口气,“我为你赎身吧,这样的琴声,响在青楼里,真是可惜了。”
赎身?谈何容易啊?
她现在还是这里的招牌,鸨母怎么会轻易的放人。
再说,□是这个社会最低贱的,虽然男人都喜欢,但是要是赎回了家里,恐怕也没有人会,多少人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时

候说替她赎身,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抱了希望,到后来知道,不过是你情我愿时候的甜言蜜语,做不得真。
这么多年的积蓄,已经够给自己赎身,但是赎身了又能怎么样,这个社会,女子是最没有用的,从这里离开,恐怕也只

是换了自由的一时,还是要从一个欢场走去另一个欢场,即使不愿,又能怎么样?总是有人要逼迫自己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谢谢。
第二天,真的有人替自己赎身。
不知道是谁,坐着小轿,到了潘园,就见到了昨天那人。
那人把潘园给了她,又留了几百两的银票。
她不解。
那人只是说,“你那样的琴音,不该响在青楼。”
那句话,让她知道这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容不得世俗的污秽。
两个人,也算是知音的意思,从琴音,他听出她的不甘,所以就帮了她,这感激,她不会说,像他这样的人,最不缺的

大概就是这样势利的话,能看出来,他必然是高官,才能轻易的为自己赎身,这样的人,说什么报答,也是虚伪,只是

轻轻的行礼,“相公若以后想听琴,就来吧!”
从此以后,她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做了潘嘉民的一个附属,无关爱情,只是没有机会报答,她只能是一个附属


四年的时间,她知道潘嘉民是定北侯之后,也知道潘嘉民的家变。
潘园,因为潘嘉民已经赠了她,才没有被抄家。
她找去的时候,潘嘉民正倒在一座破庙中,已经病的神志不清。以前的好友,惟恐帮了他,就牵扯到自己,旧日的同窗

,也是避他惟恐不及,他恨他怨,却也知道没有什么资格,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
她照顾潘嘉民,直到他好。
他才惊讶,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好心,却能让一个女子这样吗?
他能起身的那一天,素柔说:“相公,我们成亲吧!”
之前的妻妾,早因家变而离去,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什么?能有一个女子愿意和自己做伴,了却残生,还有什么好挑

剔的?
他点头。
成亲,无关情爱。
成亲后的三天,素柔拿出三千两的银票,“相公,我嫁你,也不是为了报恩,而是我知道,你不是离开侯位就寸步难行

的人,你有本事,不能留在这里好似看穿世情一样,你还要投身到万丈红尘中去,这三千两,有当年我为自己准备的赎

身的钱,也有当年你赠给我的,虽然对以前的你来说,这些不算什么,但是现在,让你一展抱负,虽然少了点,但是慢

慢来,还是够了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他必然不甘心只是在着潘园里过一生的。她能做的,不过是帮忙。
的确是帮忙,他虽然是有才华,但是朝廷规定,朝廷官员,禁止经商,所以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素柔只能一点点的教,有多少的生意是在青楼谈成的,素柔是聪明的女子,什么不明白,什么不懂,只是自己身为女子

,不能做罢了。
一点一点的生意经,教给了潘嘉民。
还好,这个社会虽然欺负人,但是还是不会欺负有钱的人的,当潘嘉民挣扎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再给他白眼,一个一个

的恭敬的比他做小侯爷的时候还甚,那时候欺负他到了再没有起来的机会,现在他既然起来了,只能说明这个人有本事

,还是不要和有本事的人过不去。
还有人羡慕潘嘉民,富贵的时候,未见得这样的女子缠他,反而落魄了,这样的女子如此的相助,当真是才子佳人,也

算一段佳话。
六年,六年的时间,从当年的一家杂货铺,到今天的云洲首富,再到平反,其中有两个人多少的心血……
在这一天,素柔说:“相公,写休书吧!”
六年的时间,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多少的事情,有过多少的恩爱,真的要断?
“相公,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情爱,当年我帮你,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其实这几年里,我不知道想

过多少次以后的事情,想着你好了,我们会怎么样,是就这样的过一生还是如何,我想了多少次,才发现,我并不想要

那样的生活,真的,我其实一直想离开你,我不想做一个人的附属,我想我是我自己的,当年我帮你,是为了报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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