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行就你来嘛,总会让他满足的。”叶子谦不以为然。
周鸿原先没听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便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打算随他们去做,然而听懂之后,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明希竟
会让别人来进入他的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不由拼命挣扎起来。
“不要,我不要其他人,我不要!”
赵明希刚刚插入他穴内的手指被他这么一闹,不得不退出来,美丽的面容跟着一沉。
“你又干什么?”周鸿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威严,让他想不动怒都难。
“明希,我求你,求你不要让别的人碰我……别的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这个不行,我不行……”周鸿不停摇头。
“这有什么区别?子谦包管也会让你很舒服的。”赵明希按捺怒气,耐心地说。
“对啊,对啊,我又不比他差。”叶子谦为自己打不平地说。
“不行,不行,不行!”周鸿一连三个“不行”令色欲的气氛顿成僵局。
赵明希的心情很复杂,周鸿只忠心他是值得表扬的,但周鸿的不听话却让他很是不快,难得好久没见,他本意是要好好
疼爱周鸿的,可他偏是这么无理取闹,看来是那一次的教训还没够,才会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痛!
眼看赵明希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周鸿倔强的眼泪也越掉越凶,还想将这场性事进行到底的叶子谦只好站出来做和事老,
天知道他不过是想做个爱而已!
“好了,我又没说我一定要上他。”叶子谦握住周鸿的分身,邪笑着说:“比起后面的洞,我还是更喜欢这根东西。”
“随便你。”赵明希实在是看在叶子谦的面子上才不追究,下床走出房间。
周鸿直觉想跟上去,叶子谦在一旁凉凉地提醒:“你最好别去。”
“我……”
叶子谦跳下床,自认倒霉地说:“要去也是我去。”
周鸿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因为一直没见到两人回来,他只好怀着不安的心想去向赵明希道歉,但是当他悄悄打开房门,
从门缝里看见客厅的情景时,他必须紧紧捂住嘴才能掩饰住自己的哭声。
“轻点儿……轻点儿!别把你的气往我身上撒!”身体陷在沙发里的叶子谦发出不满的抱怨,两条光滑的长腿交缠在赵
明希的腰间。
“谁让你自愿来受罪的!”赵明希用力一顶。
“啊!你个混蛋!”叶子谦忍不住咒骂。
接下来传入周鸿耳中的便只剩下暧昧的呻吟和喘息,他悄悄地重新关上门,回到床上,像失去魂魄的躯体一样坐着,慢
慢地,渐渐有泪水从他面无表情的眼里流出来。
他怪不了任何人,今晚是他自愿留下来的,也是他明知故犯惹了赵明希生气,他本来就不应该奢望赵明希会对他比对别
人多一点怜爱,多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从头到尾就是他一相情愿,即使编织的美梦碎了,他仍要拽紧碎片不肯放手,自
己安慰自己或许有一天他就能得到他所渴望的。
那么,现在,他究竟该怎么办?
赵明希终于回到房间,脸色缓和了一点,坐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周鸿过来他身边。
周鸿没有犹豫地服从。他想得很明白,他要赵明希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所以他得舍弃自己,包括尊严和感
情。
“快点,快点,我还没满足呢!”叶子谦兴奋地跳上床。
周鸿在赵明希手把手的引导下进入叶子谦,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一个男人真正的做爱方式。叶子谦的体内很热,将他的分
身紧紧吸住,他忍不住就哭了,不仅因为快感,更多是一种莫名无法言状的失落。
赵明希从背后贯穿他,与叶子谦一前一后夹击他,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他们玩弄在掌心的一件玩物。
周鸿得到了一种身心疲惫的沉重快感,在情欲的深渊里不断堕落,堕落。
第九章
厮混了一整夜,周鸿醒来时发现只剩下他和赵明希在床上,叶子谦连人带衣服都消失不见了,他赶紧挪到赵明希的胸膛
前,紧紧抱住这个不知道下一秒又要与谁分享的男人。
赵明希微微转醒,看了看靠在怀里的周鸿,低哑的嗓音问:“子谦走了吗?”
“……走了。”周鸿不甘心地回答,为什么睁开眼看到的人明明是他却要过问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赵明希对叶子谦的不告而别也不感到奇怪,似乎早以习惯,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来,被单从他身体滑落,露出白皙结实
的上身。
即使看过很多次,周鸿仍然觉得赵明希会给他一种眩晕的感觉,那样美丽的容貌,优雅的气质,强悍的身体,融合在这
个男人身上却是极其恰倒好处,让人就连沉沦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无法移开视线,不由自主想靠近神祗般的男人一些。
“周鸿,你有时候太任性了。”
赵明希冷淡的话语蓦然将周鸿震了一震。
“我……”
赵明希根本不打算听周鸿任何解释,掀开被单便下了床,赤裸身体走进浴室。
周鸿赶紧跳下床,顾不上在意自己酸疼的身体,隐忍难受追进浴室,看见赵明希开了花洒正在冲浴,他想也不想便跨进
浴缸里,与赵明希面对面地站在水流下。
“我不是任性,我只是不能接受你以外的人……”水流进他的眼睛里,嘴巴里,他难堪地咬了咬下唇,说:“我不愿意
让别人碰我的身体。”
“我又没有把你随便送到谁的床上,子谦是我信得过的人,你这样闹脾气,让我很没面子知道吗?”赵明希本不欲多说
,但周鸿非要解释,他这才微微露出教训的态度来。
周鸿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浸满水,缓缓沉痛地说:“如果我是一个随便谁都能上的人,你不觉得我脏吗?你还会肯要
我吗?”
周鸿的死心眼让赵明希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反正昨晚他也算让叶子谦尽了兴,再追究责备也
没必要,于是软了口气,抱了抱他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过就说你一句,你何必较真?”
“我只是要你明白,除了那一次卖身,我不会再为别的男人张开双腿,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例外。”周鸿认真执着
地说。
“不要再说这些了。”赵明希干脆低头堵住他恼人的嘴。
无论赵明希相不相信,周鸿确实是秉持这样的信条在付出他的感情,他可以随便赵明希对他做任何事情,但其他男人没
有资格这样对他。
在赵明希面前他可以摈弃男性的尊严,但身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甘心被同性的性器像对待女人一样贯穿。
即使赵明希想嘲笑他这可怜的自尊也无所谓,他所在乎的只是能不能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一辈子。
周鸿倒了一些沐浴乳在手中,绕到赵明希身后,均匀地涂抹在他肌肤光滑的背脊上,掌下的触感如同丝绸一般,使他情
不自禁地吻上那性感的肩胛骨。
“呵呵,我是让你帮我洗澡,可不是要你诱惑我。”赵明希轻笑。
“我是在洗澡啊。”周鸿一边不断地落着亲吻,一边说。
手掌缓缓轻搓,周鸿满是泡沫的双手在赵明希身上游移,滑过平坦的胸膛,在下腹部暧昧地打着圈。
“一段时间没见,我都不知道你变得这么贪心了。”赵明希抓住那狡猾的手,带笑的声音里俨然有了情欲的味道。
周鸿在他看不见的身后苦笑,如果他不是贪心一份不可能得到的爱,他就不会越陷越深,而现在,除了身体的结合,他
不知道自己还能得到什么,那么就只能尽可能地索取,以填补其他方面的空虚。
赵明希将周鸿拽到身前,温水冲去了他身上的泡沫,但冲不散他已经被挑起的性致,他笑容温和地说:“不折腾你的腰
了,就用嘴吧。”
周鸿便慢慢矮下身,跪在赵明希双腿间,双手握住那昂扬的性器,从顶端开始含入嘴里,直顶到他的喉咙深处才停下,
再慢慢吞吐出来。
深喉口交让周鸿有干呕的冲动,但耳边赵明希性感的喘息却是对他的极大鼓励,他细致耐心地取悦赵明希的分身,双手
协助唇舌揉着那饱满的双珠,令赵明希愈加性欲勃发,失控而狂野地揪住他的头发,在他口中冲刺起来。
“嗯……嗯……嗯……”
周鸿皱起眉,俊脸一片痛苦的神情,硕大的男性分身在他口中进出,他不但要用嘴紧紧包含住,舌头更要灵活应变,没
有余力让他求饶,仅能从喉底发出微弱的呻吟。
赵明希在临爆发前抽出分身,乳白的液体喷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溅在周鸿的脸上、唇边和胸口上。
周鸿伸出舌尖,将唇边的液体舔得干干净净。
赵明希温存地摸了摸他的脸,犹留情欲之色的艳丽面容上绽开一抹动人心弦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宝贝,你真是学
得越来越坏了。”
“你喜欢我坏一点儿,我就坏一点儿,你喜欢我乖一点儿,我就乖一点儿。”周鸿像乖巧的宠物似的舔着主人的手指。
赵明希算是满意地笑了一笑,作为奖励,他亲自为周鸿洗澡,甚至温柔地掏出昨晚射在周鸿体内的东西。
“跟子谦做爱,你觉得不舒服吗?”
从浴室出来后,赵明希打算今天不回学校,直接去公司,便叫周鸿去拿一套西装给他,然后在周鸿翻找衣服的时候,他
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叶子谦能给他正常男性做爱的快感,但他仍然觉得很空虚,不是身体不满足,而是心里除
了赵明希之外无法再接受他人。
赵明希伸展双臂,让周鸿将衬衫穿在他身上,若有所思地说:“子谦那家伙可捡了个大便宜。”
“什么?”周鸿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问。
“你不是没跟女人做过吗?”赵明希随手抚上周鸿垂首在他眼前的后颈。
“嗯。”周鸿扣完扣子,抬起头来。
“那你的处男身可算是让子谦给拿了,啧啧,难怪那家伙那么轻易就妥协。”赵明希笑了笑,倒不是心有不甘,只是猛
然觉得被叶子谦算计了,有些不爽。
周鸿不以为然,说:“我又不在乎。”
“你不懂。”赵明希神秘笑着,收回抚摸周鸿后颈的手。
“不懂什么?处男身除了被笑话,还能怎样?”说话间,周鸿已经取了领带为赵明希戴上,专注地打着领结。
“你没听说过帮处男开苞能走三年好运吗?”
“我才不信。”
等周鸿打好领带,赵明希对着镜子调整一下,仪表堂堂,基本可以出门了。
“晚上我会等你回来。”出门前,周鸿对赵明希说道,只是希望对方知道回来就能看见他。
“好。”赵明希笑言款款地答应他便离开。
周鸿回到房间,一边收拾床事后的残局,一边烦恼着一会儿回家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一夜的去向。
他忙碌地走来走去,偶然看见角落的纸篓里头躺着一件熟悉的东西,他颤抖着手取出来,发现那是他送给赵明希的生日
礼物。
第十章
周鸿扔掉了那份礼物。
既然赵明希不要,留着也没有意义。
他回到家中,发现母亲和姐姐都不在,打算偷偷换了校服去上学。
站在镜子前,周鸿看到自己比刚认识赵明希的时候高了半个头,由于瘦削,脸上的线条刚硬刚硬的,像是用刀斧刻出来
一般,稚气的圆润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踪影。
大概这就是所谓成长的一部分吧,就如同这张略显沧桑的脸一样,他的内心也不再充满少年的天真浪漫,取而代之的,
是不可告人的深沉和欲望。
清爽的蓝衣黑裤校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但眉宇间的无忧无虑却已烟消云散。
周鸿放学后本是要去赵明希的公寓,而他姐姐打到学校的一通电话,使他马上改变主意赶到了医院。
病床上,他那辛苦劳累了大半辈子的母亲正在浅眠,那么慈祥安宁的面容,周鸿见了反而红了眼圈。
他姐姐把他叫到病房外说话。
“你昨晚去哪儿了?妈早上见你还没回来,早饭都没吃就去找你,结果晕倒在马路边上。”
“姐,对不起。”
“你最近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妈说你是叛逆期让我别说你,可你也不能不成样子啊。”
周鸿低着头,默默在心里难受。
“周鸿,你实话告诉我,你这样跟那借来还债的五十万有没有关系?”他姐姐忽然犀利地问道。
“没有,不关钱的事。”周鸿打死也不会再让家里人为钱的事忧心。
他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总之,你告诉你那位有钱的朋友,钱咱不会白拿他的,以后每个月还他一些,知道吗?
”
“知道了。”
“那你进去陪陪妈,我回家做了饭送来。”
周鸿坐到母亲的病床边,伸手摸了摸母亲夹杂银丝的头发,一种愧疚让他不禁流泪。
“哭什么呢,傻孩子。”他母亲醒来,干皱的手慈爱地抚上他的脸。
“妈,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周鸿泣不成声地说。
“做妈的担心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母亲虚弱地笑了笑,儿子长大了的欣慰洋溢在心头。
“对不起,妈,对不起……”周鸿伏在床边不断重复,他只能用一千句一万句的歉意来表达他对母亲的感恩。
他母亲伸出手,温柔地摸着他的头,一遍又一遍。
过了几天,周鸿母亲的验身报告下来,本来只是打算随便检查一下,没想到却带给他们一家晴天霹雳的消息。
“医生,你确定没错?我妈她……她真的……”周鸿的姐姐忍不住哽咽。
“你母亲所患的是子宫癌,这是中年妇女常见疾病。”
“治疗……需要多少钱?”周鸿强装镇定地问。
“完全切除大概需要一万左右,不过这种病的复发率很高,后期的巩固治疗也很重要。”
周鸿的姐姐闻言,颤抖双肩走出医生的办公室。
周鸿怔了怔片刻,对医生说:“麻烦你一定要治好我母亲,还有这病,你就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自己伤心。”
离开医院,周鸿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想来想去还是到了赵明希的公寓。
赵明希不在家,他缩起双腿,坐在沙发上等待。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赵明希回来,一开客厅的灯看见周鸿,习惯性地走过去搂住他,笑着说:“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前几天说等我回家,结果却溜得不见人影。”
“明希……”周鸿有些恍惚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到嘴的话不由变成了另一句:“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啊。”赵明希随口回答。
“那为什么不戴?”
“不急,等有机会再说。”
周鸿心里一阵苦涩,原来他连自己的一份礼物都不曾放在心上,恐怕前一秒刚接过,下一秒就随便扔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