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打误爱(出书版) BY 慕秋
  发于:201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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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的见面礼。」

一条腥膻的鱼硬是被塞到自己怀里,漠雪痕表情僵硬,想退回却苦于这是别人的一番好意,正想要塞给那罪魁祸首,没

想到才一个没注意,洛濬竟又杀到下一摊去了。

竟然把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漠雪痕满脸怒气,迈开脚步就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抓住领子。

他不解地回头,看到张大哥有口难言的模样。

「怎么了?」

一定是那混帐成天来市集里骗吃骗喝,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要修理他了。

「那个……」张大哥失措地搓揉着双手,「我、我不大会讲话,不过你、你是他媳妇儿我就、就……」

他大脚跨前一步,一副要找人算帐的模样,而漠雪痕只能暗暗地小退一步,露出为难的笑容。

他能不能警告这只黑熊,再近身一步,他的身子就会自动扁人了。

「叫他别再拿钱给我那口子了,我们还过得去,招娃的病也好了,叫他、他的钱留给自己过好日子……」

漠雪痕惊愕地望着他。

这模样却被张大哥误会,他露出白牙说:「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这事,你丈夫真是个好人,所以要是你看他好欺负、想

骗他,我们南门市集的人可不会放过你的。」

漠雪痕不因为这话而感到生气,反而是因为这人口中的洛濬,怎么跟昨天调戏他的混帐不大一样?

「还在聊什么?」洛濬笑嘻嘻地插话,手搂着漠雪痕的肩,「走吧,我的菜也买齐了,煮顿美味的料理给你吃。」

漠雪痕以为洛濬在开玩笑,没想到他领着他来到人烟稀少的河边,要他在大石上好好坐着,洛濬倒是利索地在河里杀鱼

洗菜。

洛濬把绿意盎然的菜捣成稠状,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生鱼上,然后生火烤鱼,鱼香伴随着清香的菜香,一时香气四溢。

他笑呵呵地翻烤着鱼,确定鱼熟透后,拨开上面的菜末,选了块最大的,笑咪咪地交到漠雪痕手上。

「快吃吧,我的手艺很不错的。」

「有古怪。」漠雪痕抿着嘴看向洛濬。

「怎么古怪?你都还没吃怎么说古怪?」洛濬问。

「不是,是你行为很古怪。」漠雪痕谨慎地盯着他,眼中透露着不信任。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信才怪!」他嘀咕,「前几天还一副要整死我的模样。」不自觉地咬了口手上的烤鱼,却惊讶于鱼的美味。

洛濬听了不以为意,继续笑咪咪地问:「合你的口味吗?如果喜欢,以后我每天烤给你吃。」

看洛濬一副认真的样子,漠雪痕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说得跟真的一样,堂堂的丞相哪有时间每天烤鱼给我吃。」

「又不信我?」洛濬微笑,冷不防地抽起他手握着的美食,轻按着他的后脑勺,薄唇又覆了上去。

软软甜甜的,漠雪痕感到一阵热气住上冲。

又被吻了……但好舒服。

没有之前被戏弄的感觉,反而像是被人捧在心上小心呵护的模样,不属于自己的舌轻舔过两片唇瓣,湿润地相濡以沫…

他尖叫地推开他,红着一张脸,羞愧又愤怒地跑开。

被扔下的洛濬则是背狠撞了地,痛得眉头都皱起来。

「果然是小辣椒,一点力道都没放轻……」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

他竟然被吻了!竟然又被吻了!

漠雪痕气愤地踏着重重的脚步,漫步在吴哝软语的花街中,两侧招呼客人的青楼女子妖娇美丽、丰姿万千,但却无法入

漠雪痕眼里,只因现在他的心都被一个人给占满。

这就是传说中英明伟大的洛诸葛?

他苦恼地偏着头思索,似乎还不能从洛濬那奇怪又兼变态的种种行为移开心思。

早晨不去早朝,理所当然地派朱华伪装顶替,然后不管自己的意愿,硬拉着自己逛街。

而堂堂的一国丞相竟然蹲在鱼铺间跟老板讨价还价,跟卖菜的小贩吵说这菜不够新鲜、不够绿,每到一摊还拼命地杀价

,让他羞得脸都红了,小贩则气得脸都绿了。

中原人不是最重视礼教吗?君子远庖厨不是?难道这话用在洛濬身上理所当然地失效了?

漠雪痕怒极反笑,好好的官不做,偏熏得一身烟味,还下流地吻他……思及此,小脸蓦然地红了起来,脚步声重重地踏

入雪娥坊内。

夜晚来临,雪娥坊早是灯笼高挂,做起生意来了,故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大官人,您……」

只是美丽的女人还来不及开口,另一个略微低沉,却饱含温柔的声音却快了一步打断她。

「云娘,这是我的客人。」

被称做云娘的人脸上的不甘心显而易见,但看着那张堪称完美的脸蛋,只好默默咬着牙,黯然离去。

漠雪痕则是看见来人,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往那美丽娇艳的人儿扑去。

「我好想你,彤。」

彤稳稳地接下飞扑过来的身子,柔柔地微笑,拉着他到小房间里去。

漠雪痕啧啧称奇地看着彤的一身打扮,赞叹地说:「好久没看到你这身打扮了,有什么要紧事非得你去办吗?我知道一

般事情可打不动你。」

阎楼是专做杀人买卖的,那最重要的莫过于情报了,什么时候目标出现在什么地方,又做了哪些事,哪些是好下手的时

机等,这都是非常重要的。而雪娥坊——一个看似妓院的地方,却没想到是阎楼的情报站,而彤就是情报头子。

虽说男人外表刚硬,好像想要从他们嘴里套话很难,但只要几杯黄酒下肚,再加上女人的软语呢喃,天底下还有什么是

问不出来的呢?

所以青楼正是天下消息最多的聚集地,而雪娥坊更是名闻天下,男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彤即是雪娥坊的幕后老板。

彤微笑着,「只是件普通的事,与阎楼无关。」他四两拨千金地带过。

漠雪痕也没深究,只是略微点个头。

「我听说你来到京城,正想要找你呢,既然来到京城,却没来看我实在太过分了!」彤温柔地说,却带点一丝丝的埋怨

「你以为我不想啊。都是那个死变态!」他在嘴里小声地咕哝,「我以为那家伙很快就能解决了,没想到他段数这么高

,搞得我整日乌烟瘴气的。」

「谁让你这么头痛?」彤缓缓地皱起眉,「御主交给你什么工作?」

漠雪痕先是抿嘴,然后才道:「叫我去找洛濬的麻烦,让他身败名裂。」

一听,彤立刻喊出声,「什么?找洛丞相麻烦?他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知道啊,所以现在才来找你。」他以灿亮的大眼望着彤,「你这儿有什么关于洛濬的消息吗?」

虽然自己在阎楼地位不低,但也不是很清楚阎楼与彤之间的关系,只是向来阎楼人需要什么情报,只要找到彤,彤总是

无条件提供。当然他也曾问过御主、彤与阎楼的关系,但他却笑得神秘,只道这是历年来阎楼御主才可探知的问题,他

们只要知道彤这人与阎楼密不可分,是绝对可信任之人。

彤深深地望着他,语带担忧,「你回去推掉这差使好吗?洛濬那人深不可测,也知道花楼是惹事之处,故从不来这。全

天下人的资料我或多或少都有,甚至连宫中秘史知道的也不少,可偏偏就是从他那探不出东西来。」

听了这话,漠雪痕难免感到失望,但却坚定的摇头,「这事我做定了,没给那变态一顿教训,我漠雪痕的名字就倒过来

写。」

哪有那么好的事,吻了他还能让他活得逍遥快活?非整得他哭爹喊娘不可!而且……

「彤,你也无须给那家伙这么高的评价,什么深不可测、风度翩翩,根本是欺骗世人的疯子,你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干什

么去了吗?不是上早朝耶,是去早市杀价买鱼!那出价之低我看小贩都快哭了,小贩们肯定会觉得自己怎么一大早就遇

到瘟神。而我更惨,一路上被人射向同样厌恶的眼光,谁跟他是同伙的!我看上的东西向来都是不问价钱的。」

见他神情激昂、语气激动,又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洛濬,彤的心里涌起一阵落寞,伸出玉手极疼爱地摸着他的软发。「听

你的口气,你很喜欢他?」

但漠雪痕却像是被吓住般惊叫:「谁、谁喜欢他啦?我又不是眼睛长到屁股去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地谈论过谁呢。彤苦笑,你才认识洛濬几天,就在嘴上挂着他了。

虽然雪娥坊的确很少洛濬的消息,但认识「真正」的他,而谈起他的人却无一不眉开眼笑。彤强扯出一抹笑容,这就是

洛濬的魅力啊!

轻吸了口气,彤摸了摸噘着小嘴的火爆辣椒。「虽然我没什么特别的情报,但我知道些有关他的事。」

「什么?」漠雪痕睁着圆亮的眼睛,期待着答案。

彤轻徐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夏风吹拂着盛开的紫棠花,陡然转身一笑,那娇艳甚至比漠雪痕还要柔媚

几分。

「最近有人买他的命。」

「什么!」漠雪痕跳了起来,「不是说让他身败名裂就好了?」

彤轻轻地摇头,「是下了重金要他项上人头,所以或许……」

剩下的话彤没说出口,只是目光有些了然。

他开着玩笑地说:「你会帮他吗?」

「谁帮他啊!有人在他背后刺一刀时,我还会补上一剑呢。」漠雪痕咕哝地讲,但目光却是躲避那试探的眼神。

「其实洛丞相一向很得民心,只是传说他跟皇帝有瑜亮情节,皇上几度想罢了他的官、免了他的职,只是苦无机会。」

「这算什么好皇帝!不是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洛濬他……」

本来滔滔不绝的话在看到彤打趣的目光,倏然地住了嘴,脸不争气地浮起了红晕。

「哎呀,那个混帐的事情我才不想理呢。我、我要先回去了……」

看着他像逃命般地离开,彤露出苦笑。

第四章

漠雪痕一回到王府,就从大厅里听见说话的声音,只是朱华劝勉的声音多了些,那混帐只是意思意思地敷衍了几句。

带着几分好奇的走进大厅,果然看见一向冷淡的朱华站在洛濬的身旁说得殷殷切切,也不管她说得口沫横飞,而洛濬才

勉强搭上几句的窘况,劝说的话从未断下,但她的眉头却愈皱愈紧。

反观洛濬则是闲适地坐在主位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地微笑,一身白衫绣着滚金边的简单样式,优哉游哉地半倚在榻上

品香茗。

那模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说有多潇洒就多潇洒,但是看在朱华的眼里,漠雪痕敢保证,绝对是很刺激人的。

果然只见朱华看洛濬一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本来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度,神色也变得着急。

「主子,您就一点都不担心?」

朱华一脸铁青,漠雪痕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快活。

「皇上这作法等于是空留地位,却清除了您的权利……这样无所谓?」她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

谁知洛濬却凉凉地扔下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漠雪痕敢发誓,他肯定看到朱华身子震了震,长期练武长茧的双手紧握,克制想泄怒气的欲望。

原来不只是他,连他的第一死士也常常被洛濬气得失去理智。想到这他噗哧地笑出声。

而耳力很好的洛濬立刻看向他这,露出开心的笑容走近他。

「你跑哪去了?这么晚不回来,我担心死了。」

「我、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告?」一方面是因为心虚,另一方面是因为从没有人这么直接地对他表达关心,所以他说起话

来有些结巴。

「当然要,我会担心。」

此话若是别人来说,漠雪痕早揍得他去见祖宗爷爷,可洛濬眼底装得却是再真诚不过的关心,让他想打也打不下手。

「反正我有平安回来。」他低下头地咕哝。

洛濬温柔一笑,拉着他回到主位。

漠雪痕一抬头便看见朱华沉重的脸色,想起什么似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朱华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对眼前的少年还不放心。

「没什么。」说话的是洛濬,「最近我太得皇帝的关爱了,所以他特命我在府邸休息一阵子,没他的召见都可以免上早

朝。」

这叫关爱?漠雪痕颦起眉,「这明明就是停职待罪。」

「我又没做什么恶事待什么罪?」洛濬似乎不放在心上,「放心,皇帝跟我感情好得很。」

只可惜他这声好得很不只漠雪痕不以为然,连朱华都不给面子地冷哼。

洛濬无谓地耸耸肩,拉开笑容地对漠雪痕道:「突然多了那么多时间,这下子我就有时间天天烤鱼给你吃了。」

漠雪痕抿嘴不语,什么多出来的时间,他看洛濬平常也一样闲得很,有没有受重用他都一样地混。

「总之……」朱华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又碍于漠雪痕在场,便拉着洛濬到一旁说起悄悄话来。

这样不被尊重,漠雪痕心中一股气恼浮上,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大厅。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这是古诗人的名句,以前听到玥痕在月下诵着这诗时,他总是嗤之以鼻,以为无病呻吟,可如今却觉得这诗的深切。

虽然无酒,但他独自一人漫步在这花园铺着小石子的羊肠小道上,只有一轮明月相伴,与因月光照映下最贴近自己的影

子。

可那只是影子,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他低叹了口气,从没想过自己原来这么耐不住寂寞,只不过不被人信任而已,竟然心里有那么多刺痛。他是杀手耶!应

该是杀人不见血,冷血无情才对,怎么会怕洛濬也像朱华那般不信任自己?甚至恨不得冲上前去把朱华与洛濬分开,免

去朱华跟洛濬咬耳根。

强打起精神,漠雪痕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千万不能被彤那一席话所误导,什么喜欢他?他没照三餐扁他就不错了。

他可不能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接近他的——「身败名裂」。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达成任务好了。

现在他知道找人来处理是不可能了,朱华武功这么高强,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而自己又不能轻易暴露身分……

从洛濬的生活习惯看来,他只能从一些平凡的百姓身上着手,可要怎么不伤到平凡无辜的人,然后送洛濬一面采花贼的

大金牌呢?

努力地动着歪脑筋,然后很自然地推开这几天他病时待的房间,走进去关上门,一转身却被里头的景象给愣住。

洛濬光溜溜地一脚正待要踏出浴桶,他是没比较过其他男人的身子,但他敢保证洛濬的身材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修长

的身材比例与适度的锻炼……但眯起的目光却停留在他胸口上那好几道深深的鞭痕。

被人用如此火热的眼神死盯着,饶是洛濬脸皮厚也不禁微红了脸,简单地套上件单衣,才敢开口问:「你刚刚去哪了?

他没有回答,仿佛透视那伤疤般望着,猛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大步迈前,揪着洛濬的衣襟问:「这伤怎么回事?」

一问出,才觉得自己唐突,他可没忘了自己也是朱华眼中的黑名单。

神色黯然的漠雪痕默默地收回手,却被洛濬给握住。

「没什么,最近京城不少人买我的命,这是那时受伤的。」他的微笑益发温柔。

静静地听着,漠雪痕觉得自己心口一热。「你不怀疑我了?说不定是我派人来……」

「自然不会是你。」

「你为什么这么说?」

被信任自然很好,但他不认为洛濬是这么盲目的人。

「直觉。」

听到这话,漠雪痕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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