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星宿 第二部 青龙·魂——冰灵
冰灵  发于:2011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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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活泼轻快了起来。人们猛得惊觉,一身景泰蓝衣的绝色佳人长袖舞风,轻灵如蝶在台上翩翩而起,在烛火中忽隐

忽现。

“咚、咚、咚咚咚……”长袖及处鼓声起, 美人在一排的立着的鼓前灵动。

那形容如娇好的红莲滴血,身姿妙曼灵动如仙。嫣然一笑刹那芳华乍现。

“哗——”众人皆为美人轻盈舞动灵活如兔的身姿而哗然。

楼上布帘的后面,忻倌见了仍旧叹息不已。

“莫离舞,身是莫离寒尘阻,一夜雨淋舞;长歌当哭,悲雨长程路,且把莫离舞,莫叫寒尘阻。”眼底闪过难言的苦,

已经多久,他没有表露过情绪?

“这就是莫离舞?可是他跳的没有忧愁太过欢快了吧?”一个声音从忻倌的身后传来。

忻倌刹时收了心绪道:“不是,只是突然想起。”

身后的人感觉到忻倌敛了心神在人前戒备了起来,忍不住叹息,心想: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

觉孤独。

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只是扯开话题道:“莫离舞,首创女子名莫离,十

年前一夜雨淋之后就坠水而亡了,而莫离舞之后跳得出彩的只有腾蛟国的不二津儿了。”

忻倌听闻含笑地转过身来,玉指往身后人额头一点,道:“你一个小小孩童对这些倒是了解呵。”

八岁的锦衣小儿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娘一曲舞跳得可好了,她舞得好,知道的也多,每逢圆夜,我娘都要跳

。”

“哦,是这样么。”忻倌笑,这孩子总是一身锦衣,初见的时候还以为是大户人家调皮的小少爷,到后来久了,他什么

也不瞒忻倌,忻倌才知道他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并不富裕。他娘是镇上绣纺的老板娘,有些余钱,对孩子是极好,什

么穿的吃的都好,但毕竟不是太富裕,而这孩子天天往这教坊里走,先前不知道还当他家有的是钱倒没为他省什么钱,

现在知道了自然是不让他在花什么钱了,也不叫他来。他娘现今是不知道,那样大家闺秀的模样的人先前也一定是大家

闺秀,怎么见得了自家孩子出没在这种地方?

“玉儿,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不是你小孩子家家能来的地方。”忻倌道,这孩子细皮嫩肉长得极水灵,有好几次给新

来的客人误认成了是馆里新进的孩童,这叫他娘亲知道了怎舍得。

“不要,忻你别赶我走,我听话得很。”玉儿皱着眉头泫然欲泣。

忻倌有些不忍便只得松了口气:“今儿这里热闹,我可没功夫陪你。”

“没关系,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好,你忙你的,我不给你捣乱。”知道你要赚钱,以后我长大了定不叫你再这样,不叫你

含着血泪微笑。

“你这孩子……”

“我已经不小了,别总当我是孩子。”玉儿执拗地抗议。

“你倒是真不像常人家的孩子。”忻倌笑,“罢,你好好坐在这里别出去知道么。”

“知道。”玉儿乖乖地点头。

忻倌转而出门,在堂上微笑着给大家介绍今夜的主角绝色美人——星宿。

“真出彩,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盛况了。”芮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玉儿转过身来问他:“忻以前可有这般热闹?”

芮心突然叹了口气,好象是给他勾起了回忆:“出彩,怎么不出彩,忻当年可就更热闹了,怎么不热闹,那么冷傲的人

曾经因为别人一句轻薄的话就不怕的死的非跟人扛,却突然自己答应着出阁,把自己卖了,可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那夜

却没来,没来!再出现才知道那人是要忻卖身的教坊老板。忻他原先的名字不叫忻倌,不叫。”

玉儿眼神暗了一暗,问道:“忻原名叫什么?”

“忘了,谁记得?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芮心说着叹口气走了。

楼下热闹非凡,矜凌很出彩叫楼下的客人只记得他的芳颜,一时间忘记了其余的公子,就算往日把某一公子当宝的客人

,现在恐怕眼里也知道矜凌。今夜不属于忻倌,没人记得他含泪的微笑,只有一个八岁的孩童。

长歌夜深,杯酒到天鸣。天一亮,一夜的糜费都要被掩盖过去,随着晨露消弭。教坊伎馆就是这种地方,天一亮就不再

热闹。

叶矜凌累了一夜,他很卖力的让大家记住他,他等着他们到外头宣扬他的名字,虽然不光彩,可也只有这样,残他们才

知道到哪里来救人。

“啊,好累好累,我去睡觉了。”叶矜凌没形象的打着哈欠。

忻倌赚着钱正乐倒也没闲情管他的没形象了,道:“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晚上还有你忙的。”

“今天晚上不再来一场,好让客人们再加他一倍?”芮心不解地看着忻倌。

玉儿倒是了解忻倌的意思叫道:“笨死了,吊一吊人家的胃口才显得咱神秘不是。”

“哼,你一个小孩子懂得还真多。”芮心还没开口,矜凌到先讥讽起来了,谁叫前不久自己两人才打过一架呢。

“呸,你那么笨当然不懂了。”

“你一个死桃子就聪明了啊?”

“你叫谁死桃子?你欠扁啊。”

“叫的就是你桃子桃子,哈哈。”叶矜凌仰头长笑,自从知道楼里的公子都管玉儿叫桃子,他就狂笑了他三天。陶怜玉

,桃子?哈哈,这名字真贴切。

“你你你……哼,我不跟无脑的人废话。”玉儿缠到忻倌身边无视掉矜凌。

叶矜凌刚要发火,这时候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有公子喊:“玉儿,上痕丫头过来接你回去了,快跟着回家,少就叫你

娘操心。”

玉儿垮下脸来,他的忻忻心情不好,他还想着留下陪他呢。

“痕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说你死都不要来这种地方吗?”玉儿心里不爽一下子说错了话,惹得气氛顿时尴尬,上痕

丫头不好意思地瞧了这一圈的人,虽然这种地方他真的是不想来,可是这孩子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呢,这不是糗

人家吗?

见气氛不好,矜凌笑道:“嘿嘿,小鬼,你娘叫你回去呢,忻倌就不用你陪了,快走,走走走。”矜凌像轰苍蝇一样挥

着走。

玉儿气急,忙又要道,可是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话。

惊叫的人是上痕丫头,这十六七八的丫头一声惊叫,错愕的无措了起来,那神情仿佛见到了鬼。

“噼啪……”惊吓过度,上痕丫头撞上了房间里的花瓶架子,花瓶应声倒地碎了。

她的反映叫楼里的人都紧张起来,有人扶她,有人忙叫倒水给压惊。

可是这丫头只瞪大了瞳孔叫了一声:“津儿小姐。”就懵了昏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上痕

矜凌颇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有了居然能把一个人吓昏过去的。但是他隐约觉得这个丫头定是认得他的,虽说可能认错了人

,但也定是知道些星宿的过去的,至于她突然昏过去的原故也只好等她醒了来了。

众人已将上痕丫头扶到了床上,心惨好的尚倚公子立即就要叫人去叫郎中,倒是忻倌不忙,叫了个丫头去熬了姜糖水,

说是管用,不过倒是看不出来忻倌哪里上心了,只见得他在一边乐得看众人穷紧张。

小桃子也乐得高兴缠着忻倌和他玩挑红绳,这两个人倒是都不上心啊。矜凌有些急看他们不上心也无奈的,只是看着和

他一样当心的尚倚忙里忙外地指示人打水,有亲自给这小姑娘差脸,颇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为了自己的事,昨天晚上够

麻烦他了。临了现在还不能去休息。

一旁的有弘先生也没回去休息,说是要调琴调好了再回去。可是矜凌心里明白着呢,有弘先生和尚倚公子……早就情愫

暗生了吧,楼里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不敢说出口,两个人都是木头,心里喜欢都不开口。不过就算

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了又怎么样?尚倚公子是楼里的红牌四公子之一,虽然不轻易卖身,但身价也是高得吓人的,他一

个小小琴师能赎他吗?

有弘先生辞了高官不要了厚禄何等的清高自傲的人,如今怕也只能暗怪自己无能了,可以看出这两人都在暗暗的拒绝和

对方单独相处,就是练琴的时候都非得叫个小厮丫头在旁。

“尚倚。”矜凌出口叫道。

“什么?”尚倚以一向温文的口气应道,然后微笑地看着矜凌。

“昨儿个晚上辛苦您和有弘先生了。”他说着向两人歉意地一笑。

“哼。”靠在门边的煜淋公子忽的冷哼了一声。许是昨天晚上他那个捧了他一个月的恩客对矜凌大献殷勤让他很不爽。

矜凌心领神会,马上改口道:“也多麻烦各位了,矜凌没多大本事,以后还仰仗着各位呢,只当大家赏我口饭吃。”

原本说得好好的,但是大家一听到他说吃饭……顿时吓得倒了胃口,他能吃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吓唬人啊。

“扑哧……”忻倌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道:“你可别说吃饭,我可养不起你这个大饭桶,还是自己个想办法养活自己吧

。”

矜凌嘴叫抽筋很尴尬地笑着,难得有让他动容的时候,上次沫儿给他到厨房拿晚饭,吓得厨娘跑去找忻倌,说是找,不

如说求,她说的那些话至今被人当成矜凌的大笑话。也不是别的,就是厨娘看着沫儿拿的分量吓得以后矜凌一个晚上要

接待那么多客人,还有这些客人食量怎么那么大呀,不要太彪悍才好……— —

厨娘怪心疼矜凌美人的,还以为他怎么得罪了忻倌……哎。某个毒嘴的芮心说了句巨经典的话:“这个死小子不会是暗

地里接了什么彪悍的客人吧,体力消耗太大了是怎么了?看着挺瘦弱的怎么那么有‘本事’?”

从此之后矜凌吓得只得吃八分饱了(??)。

矜凌多众人道:“忙了一个晚上了,今天晚上还要做生意呢,大家伙儿都去休息吧,这个丫头我照顾着,反正我不困。

尚倚,有弘先生要回去,你送他到街口吧。”

尚倚看向矜凌有些不解,有弘先生也别有意味地看着了矜凌一眼,众人眼神也有古怪。

“顺便给我带街口的吴记驴肉包子回来,我喜欢吃,好吧?尚倚哥哥最好了,就给我带吧!”说着矜凌扯着尚倚的袖子

撒娇。

“罢,我帮你带就是。”好心肠的尚倚自然是要答应的,只是他了一眼有弘先生就别扭地撇开了头。

等他们两人出去,忻倌也只暗地里对众人道:“这两天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呢。”

“说得是,两个人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有公子也道。

芮心哼了声道:“这个厉害的小妖精,走哪儿傍哪儿。”

“芮心小主,你这说的是谁?”

“呸,他这张毒嘴说得出什么好话来。”煜淋道,“这不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有弘先生乡下的娘亲六十大寿了吗,老妈子

仗着自己是寿星知道有弘先生不会驳他意,找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要给先生找房媳妇。且着有弘先生的叔父给先生在城中

找了个教书先生的事儿做。怕是过了月底,先生就不来我们这种风月场合了,以先生的个性来找公子怕是不可能吧。”

说着煜淋公子笑出了声。

“什么?先生以后不来了?”矜凌惊了一下,那,尚倚公子不就……对呀,先生还是要成亲的。

“唔……”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矜凌忙去扶。

“这是哪里?”上痕丫头问道。等看到了矜凌,一张嘴又张得合不上了,矜凌倒是怕她再昏了过去,忙道:“你别急,

千万别急!”

“你你你……”上痕一把抓着矜凌的袖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边上的小桃子,陶怜玉不高兴了,边撑着手和忻倌继续玩挑红绳,边道:“上痕姐,你怎么见着好看的男子连个话都说

不出来了,以后你可别说不许我再来这儿的话,不然我就把你的丑样告诉娘知道。”

上痕顾不上和玉儿说话,也忘了拿那偷来妓院的事情威胁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抓着矜凌的手,大粒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

了下来。

“我该知道的,我该知道的,由不得我不信,小姐早已经过世了。”上痕捧面落泪,久久不能言语。

木叶芙蓉笑,夜夜歌舞闹。楼台灯影丝丝语,雾里煮酒盈盈水。莫把私话当情语,雾台醉酒泪上痕。上痕,上痕莫叫情

伤酒,屋内焚炉香谁谓独寒酒。鹧鸪天,繁花落,屋前夜雨,泪落上痕点点滴。

所以她的名字叫上痕,上痕泪,泪落有痕。她原是没有亲人的孤女,小姐要了她,取名上痕,泪落上痕,她是不解的,

只知道小姐日日心疼,夜夜落泪,有曲歌不得,有口苦不开。

上痕哭得格外的伤心,连原在一边笑话他的玉儿也吓了一跳。

玉儿小心地走到上痕的床边问:“我不告诉娘了,你别哭,姐姐你别哭,哭伤了眼娘要骂的。”

上痕哭得更伤心了。

玉儿忙改口:“不不不,娘好着呢,娘只会骂玉儿,上痕,娘不会骂你的,你别哭。”

“哎呀,你别哭啊,有话就说出来,谁是小姐?谁了过世?”矜凌急得不行。

“小姐?小姐不就是娘?你胡说什么,我娘才没过世!”玉儿瞪了矜凌一眼。

矜凌也只翻白眼:“我说你娘了吗?没你的事,小孩子一边去。”

“谁小了,你……”玉儿还要辩,忻倌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一边。

陶怜玉立即安静了下来,因为他在忻倌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流光,好想是要探视什么,又像是在证实什么。忻倌笑

里有他一贯的冷意。

“你说的小姐就是津儿吧,青尧国皇妃?”

上痕不支声,可是她的身体兀的僵了一下,表明是忻倌说对了。

“津儿?津儿是谁?”矜凌问,让一边看好戏的忻倌皱了皱眉头,很快他又笑了,表情变化太快,以至于没有人发现,

不对,有个人发现了,小鬼头陶怜玉。他了解忻倌已到了这份上?这孩子也算是早熟得很了。

上痕看着矜凌,许久才又道:“可真像,真像小姐。”

“我?”矜凌指了指自己。津儿?他一定是星宿的什么人吧,谁?

莫得,矜凌格外想知道关于津儿的事情。

“人言‘一谷百草枯,绝容噬血自妖异’。饶是仙人却有着妖魅的筋骨。这个人是谁?”忻倌道。

“忻倌。”忽的一声低叫,透着一丝冷意。矜凌转头看去,那人正是芮心。

“罢,我也累了,先去歇着了,这里你们处理吧,没事了就叫人家姑娘从后门走了吧,这种地方——真叫人厌弃。”忻

倌转而出门,陶怜玉莫名其妙地有点怕,怕这样厌弃自己和周遭的忻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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