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滴水(穿越 四)——睿纤
睿纤  发于:2011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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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并未随行仗一起前至威州,而是乔装成乡民,混入饥民之中,到衙门前购买赈米。只见自己外公的两个亲属高踞公案之后,督促差役粜米。名为粜米、实为盘剥,在米中掺入大量泥沙,提高价格,克扣斤两,使饥民苦不堪言,稍有微词,便棍棒相加。大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便高声喊道: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如此荼毒百姓,天理何存?;,那两人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饥民敢当众揭短,便叫差役将大皇子吊在树上。
这时大皇子的护卫手持金牌,背负麒麟剑赶到,救下了大皇子。公衙上,大皇子让那两个贪官当场写了伏罪状,并签字盖印。当场的饥民有一个是先前被屈打致死的饥民的儿子,气愤交加,率众人将那两贪官当场打死。大皇子虽然对他们的举动深表同情,但是咆哮公堂,击毙官吏是有罪的。所以将那领头之人暂收狱中,待上报朝廷后再作处理。
随后,他在发出奏折之前,悄悄给自己的外公欧阳韶齐写了一封信,将威州之事稍作改动说,两人贪赃枉法已查实,现下狱中。饥民作乱,为首者已经被处死。欧阳韶齐听后又忧又喜,又恨又急,时间仓促,他自恃皇上宠爱,便连夜进宫见驾,花言巧语一番谗言,皇上为了大局不得不下一道圣旨:活赦,死不赦。
欧阳韶齐奉了圣旨亲自赶赴威州宣读。大皇子当场问:济赈两官员何在?众差役答:已死。大皇子又问,饥民首领何在?答:押在狱中。大皇子最后宣判道:奉圣旨,两贪官理该处死,不赦其罪,饥民之子为父报仇是义举,予以释放。那之后,右相大人大病一场,而大皇子趁机清理整顿了威州吏治,救民于水火之中。那一年,大皇子十九岁。同年,大皇子在众人的拥护中被立为太子。
大皇子的三个故事听完了,感触颇深,大殿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做君王,一定会是名垂青史的明君。
是呀,有这样耀眼的光环,身为他的皇弟,说自惭形秽一点都不为过。就好象活在他的影子中一样,人们会不自觉的去比较几个皇子,越比较越觉得大皇子的优秀,其他人的愚昧,特别是我。
可以理解。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比不上大皇兄,既然有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选在这里,还要我们这些皇子做什么?只是为了给他做陪衬吗?那时候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有象其他的皇子一样要么与之为敌,明争暗夺,要么与之联盟,福祸共担。我好象把自己排除在皇位争夺之外,久而久之,这样的想法也让周围的人们默认--二皇子是一个少言寡语,不务正业,只会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出息,也是没有危险的。
殿下,我知道你绝非泛泛之辈,只是......
只是,没有人需要罢了。人们需要的,是一个象大皇兄那样光芒四射的太阳。
殿下,那为什么最后能够站在这里的,却是殿下?
你在高处的时候,看到周围的群山都比自己矮,便觉得自己就是世间最高的山了。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山外一定会有更高处。自从大皇兄被立为太子后,身边充斥着花言巧语之人,人人都想巴结讨好这位太子殿下,因为有一天他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方寒,你也曾说过,人心都有两面,善与恶,光明与阴暗。如果换成是你,身边从早到晚都是好听虚假的话语,赞美,崇拜,敬仰,你会怎么做?
我会给自己安一面镜子。
镜子?
是。如果你清楚人没有完美的,并且时刻提醒自己,要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失败和错误,只要你有这样的觉悟,你身边每一个人都会是你的镜子,如果你想逃避,那么,你身边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很多时候,人们都愿意听好听的话,那样久了,会让自己变得骄傲,会看不到过失。这世间哪里会有神,没有神的。是人都会有错,知道自己也有恶的一面,知道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一样的人,这样,人才不会迷失自己。
大皇兄慢慢的变了,终有一天,当他了解到朝堂之上,到底谁在主政时,便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做王的人。他开始私下地大量购买打造兵器,甚至在早朝时上奏,称王爷一向贵体不佳,建议王爷移居原州的连玥行宫颐养身心。
所以,皇上用一张状纸就把欧阳韶齐除掉了。
大皇子听闻消息,居然想起兵围攻皇城逼宫篡位。却不想,还没等他将城外的兵马调入,皇上先下手为强,围住了他的昭阳府。知道事情败露,他在府中自刎......其实父皇并不想杀他,只想用这件事锉掉他的外壳,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因为他不能面对自己的错误。
半年之前,我甚至连自己身为皇子,应该担起责任的觉悟都没有,我过了二十年自由自在,随性惬意的生活,一直都觉得还有比我更强的皇子,所以皇位国家这些沉重的东西,就让他们去面对好了。但是,王爷病倒了,这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外传。父皇诏我长谈,一夜之间,我要面对满朝文武百官,要承担天下百姓的重担,我真的觉得自己一定是不行的。很多东西要重新理清,原本没有关系的人,从现在开始要不断的打交道,宫里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以前可以说的话现在却必须含糊遮掩的说,以前可以做的事,现在却必须绕着弯子做。有时候我真觉得力不从心。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到了朝堂上就会变得复杂,变成不可能完成的事。
明白的,所以说治理一个国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象我这样的人,会不会最后也成覆水之舟了?
不会,我相信你!
多谢,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在我的家乡,有一位邻家兄长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事,一个人可以理解,两个人可以理解,但是一群人就不一样了。世人就是这样的,无论什么东西,即使再受欢迎,都会有人说它不好,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不可能要求大家都是一样的,真要那样,这个世界也不会多姿多彩了。所以,你只要大部分的人跟随你就足够了。
方寒,王爷的时日恐怕不多了,他其实是很想见见世子的。
沉默了好久,才沉重的回答:我明白了。
这是凤尾香,无毒,但是能让人短时间内失去内力。
犹豫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珞齐宣递给我的小金瓶。
点一滴在薰香内,药效可以维持半个时辰。
握在手里的细小瓶胆好沉重啊!
我让人送你回清司馆。
......是

宫门前停靠的马车旁,我看到了小乐。
公子!!嘴一瘪,差点哭出来了。
别哭,我没事,回去吧。
是,公子
一路神游,直到进到清司馆有人对我说话,才幡然回神。算算日子,离开清司馆四日,但我感觉好象隔了一个世纪。重新又见到秦文韬、易张易驰,突然有种几年未见的陌生感。
方寒,这几日出什么事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文韬迫不及待的摇醒我。
公子,这几日我们很担心你。易张易驰也这么说。
啊,还好,多谢大家的关心。
方寒,这几日瑞国的使团不停的派人来问情况,德亲王爷也是很焦虑。
哦,明白了。
方寒,你没事吧?
......没事,时候不早了,各位都去睡吧。说完,不等众人的反应,疲惫的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看着案台上那个香炉,手中的金瓶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风易一定会认为我在背叛他!


今天晚上,珞风易应该不会来......吧。
向左卧,不好,向右吧......平躺着应该能睡着......难道要趴着?我已经两天没睡好了,今天晚上的状况,不会又要失眠吧。
唉......
起身点起桌上的琉璃灯,掏出怀中那个小金瓶看了看,又重新塞回去。
我做不到!
要用这种方法让他明白事情的真相,我做不到,虽然我很清楚这是最省时省事的捷径。但是,要让他受伤害而达到目的,我宁可多绕个弯,多费些力。

纤:儿子,这件事最后风易还是会受到伤害。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能阻止的。
寒:我知道。
纤:长痛不如短痛,你这也是为了他们父子。早一点相见,多一点时间。
寒:我知道......如果对他说实话呢?
纤:你觉得他会相信多少?
寒:不知道......但是我想相信他!
纤:相信他所说的无心皇位?
寒:嗯~
纤:如果他是骗你的呢?
寒: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相信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纤:如果他确实在骗你呢?
寒:......
纤:会恨他吗?
寒:不知道,也许会吧。不管他是不是对皇位野心勃勃,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利用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把椅子不是他的,不能强求的。我现在苦闷的是,我的立场怎么就站到他的敌对面了。他会不会觉得珞齐宣使了什么妖法,一向支持他的寒儿居然会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来劝降,真是可笑。
纤:可怜的孩子......
寒:他甚至还会说,那些都是珞齐宣的诡计,编出来蒙骗我的,就是为了让我动摇,如今还用凤尾香,很明显是个圈套。
纤:人们往往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中国人有句古话,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
寒:小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要能进宫见到王爷,一切真相都会大白。但是用什么方法让他自觉自愿跟我进宫?
纤:儿子,小妈知道你苦,小妈也心疼你,但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四处风声太紧,你在宫里这几日,下面的弦都绷得紧紧的,再往后一个不留神,下错一步棋,后果你可想而知?
寒:只要能把风易摆平,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纤:苗将军应该准备回东平了。
寒:我知道,最迟明后天就能听到消息。
纤:这等于卸了他一半的兵力,看样子今天他是不会来了。风易一向谨慎,知道你回来,就算想探听什么消息,也会提防有伏兵。
寒:但是苗将军的消息一旦外传,风易一定会想办法见我一面。小妈,你知道吗,今天我出宫去王府的时候,后面有人跟着。
纤:他们还不敢动。
寒:是呀,小乐还在宫里,而且秦文韬他们也在清司馆,这么多人质。
纤:儿子,天快亮了......
寒:小妈,我求你一件事。
纤:虾米?
寒:就算风易有再大的错,如果我能原谅他,我希望小妈也能原谅他,小妈若不能笔下留情,那也就是在折磨我。
纤:这个,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劝你还是去睡会儿,你知不知道这几日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寒:不要再说了。
纤:好好,不说不说,万事保重,唉......我先走了。

夏日的天初亮,就听到凉爽的晨风中,清脆如铃的鸟叫声。
背过身闭眼假寐,外面慢慢听到有人声,然后也听到小乐进到我房间看了看,又轻手掩门退出。
浑身酸痛的坐起,头昏脑涨,颈椎也难受得很。
小乐~
公子要起了吗?
嗯!替我叫个大夫,我觉得不舒服。
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只觉得头晕胸闷,有点想吐。
等等,我替公子拿个铁盆......大夫大夫!叫大夫!小乐冲出房后,外面隐约有一阵混乱。
胃里直泛恶心。我是真的很想吐,猛的趴在床边,拼命干呕,吐出的也仅仅是苦胆水。是了,从昨天晚饭就没吃东西。
方公子~,易张易驰飞奔进来,正好看见某寒的惨状。两人上前赶紧扶住,一人在桌边倒了点水,拿给我漱口。
方寒你怎么了?秦文韬也来了。
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去叫个大夫。秦文韬转头对身后的仆役吩咐。
小乐已经去了。易张接话。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极度疲累的昏睡过去。
再次睡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夏日炙白的光直直的照在窗口。
公子醒了?
小乐,什么时辰了?
午时快过了。公子,大夫来看过了,给开了药,说公子是因为太累了,又没怎么好好吃饭,所以病倒了。我就说啊,这堂堂一国皇宫,怎么都不给人饭吃呀!头一次见到平日乖巧无比的小乐义愤填膺。
牵牵嘴角,轻轻一笑,替我准备洗澡水,出过汗。
公子一个人行吗?
没事,只是一点小毛病,死不了。
公子每次都这么说,这长年累月的,小毛病说不定也成大毛病了。
行了,别念叨了,去给我准备点吃的东西,今天我还要出去。
公子还要去哪里?二殿下已经派人去送文函了,过两日,我们就要回秦国了。
他做他的事,我还有我的事要做。我们不和二殿下一起回去,在珞城还有事要办,等启秀公子过来后,我们再一起回返。
启秀公子也要来吗?
嗯,大夫有说要吃什么吗?
说了,让公子这几日好好补补,二殿下已经吩咐厨房炖了鱼翅羹,还有桂龙人参汤。
去吧,准备洗澡水。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小乐替我端来了汤药和吃食,补充了点营养,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易张易驰

准备一下,过会儿我们出去。
方公子要去哪里?
王府!

又一次来到这条清冷的大街,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下,突然听到车外易张大喝一声:什么人!
探出头,车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人答:你们是什么人,到王府做什么!,一转头,看到车窗某寒的脑袋,立马态度大转,抱拳行礼道:不知是方大人,多有得罪了。
你怎么知道我?
二殿下有令,方大人在珞城各处可畅行无阻。
......王府也可以了?
是,殿下命各处见方大人不得阻拦,必要时要出手协助。
哦~多谢了,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方大人请
原来王府外看似冷清,实则守卫严密。
我们一行三人被何伯带到会客的悦燕堂,不知这次方大人来......有何指教?
何伯,别紧张,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何伯,这王府内可有适合谈话的地方,不能有人打扰。
请方大人随我来。
好,易张易驰,你们在此稍候。

知语阁
这里是少爷会客的地方,府里的下人除了老朽,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到这里。方大人有话可在这里说。
这知语阁不就是普通的书房吗?诶~~居然还有这条规定,背着手在阁内转了一圈,何伯说自己今年快六十了?

何伯说自己十四岁就入了王府,这好象不对吧。的
哦,方大人误会了,老朽原是先皇卉淑妃身边的宫人,十四岁入了皇宫,淑妃娘娘正是当今圣上和王爷的生母,后来王爷建府,老朽便跟随王爷在府里做了管事。别人问起来,老朽便常说入王府,实则黄口之时便跟着王爷了。
哦~~也就是说,何伯是看着王爷府两代人出世的?
是,不知方大人想问老朽什么事?
二十多年前,王爷府发生过什么事?
呵呵,年年都有那么多事,老朽怎知方大人问得是哪件?
是吗?那么,我来提醒一下何伯。庆和三年八月八日,双月之节,安明王爷纳苏锐延将军之女为正妃,号蓝华夫人。
王爷纳妃不是很正常吗,不知方大人所说是何意?
苏锐延之女,苏碧琴,自幼好武,江湖人称飞雁侠女,与苗家之子苗剑羽曾指腹为婚,但是因为苏姑娘比苗公子年长两岁,所以媒人说女长男,儿孙难;,这门大好的姻缘就这样夭折了。
方~大人,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蓝华夫人入王府三年,产疾故。但是王爷亲口告诉我,王妃是饮毒酒自尽而亡。
此话怎可乱说!方大人若是前来翻那些陈年旧账,恕老朽不能奉陪了。
何伯转身欲离开,我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世子,究竟是谁的孩子?
何伯身形一顿,苍老的背影突然萎缩了一下,老~老朽不知方大人在说什么~
何伯,我不是来翻旧账的,我来是帮助世子的。如果说别人不清楚,那么何伯一定是知道什么。这世间哪里会有永远的秘密,何伯是经过世事的人,要知道,若非王爷亲口对我倒出真相,我一个外人后生岂会知道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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