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滴水(穿越 二)——睿纤
睿纤  发于:2011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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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大论,我不知道秦文皓能听懂几份,又能明白几份,尽管所述内容非常尖锐露骨,但是表达的,却是真真实实的本质,是他秦文皓上位成功,在位成功所必须清楚的,否则,他无法在利益集团中生存,会引起恐慌和反对,会造成他的政权摇摇欲坠的后果。也就是说,从他两脚全部踏进政权之圈后,他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感性的联系了。我在做什么?为了自己的长久利益,我必须将他推进政治机器中,必须不断提醒、引导他成为最冷血的政权统治者。感性,只会让我们两人都丧命。
方寒......秦文皓看着眼前这一桌简洁的菜肴,半天都没有说话。我也陪着一直不语,这段时期,是他摒弃所有人性情感的转变过程,会挣扎,会痛苦,会困惑,一旦蜕变成功,我与他......
方寒......秦文皓依然矛盾不甘的表情。
殿下,送您的礼物中,有我手书的一本册子,其内容是关于治国用人的部分史书借鉴和方某的一些心得,殿下若用得上是最好,若用不上,只做参考便可。我记得内容不多,但是每每想起一点,便会记录下来,慢慢的,也攒了不少,以后的路长着呢,这些东西给他一点是一点。
方寒......终于抬头看我了,唉......
殿下,方寒也该告辞了。再说下去,我自己都会心软了,起身抱拳一礼,转身向外。
方寒!一个健步,拉住了我......
算下来,我与他认识的时间最长,超过了启秀,超过了三少,超过了珞风易,他是第一个对我示好的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迢迢上千里走过来,他是与我认识最久的人,却慢慢的离我越来越远。这其间,各自为营,他必须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我也必须在找到属于我的地方。这龙曜府我来过无数次,只有这一次,当我踏出这道门后,我与他便再无可能走到一起。
方寒!第一次,秦文皓搂住了我,第一次。
我垂着眼,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悲哀和沉重,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一幕幕的情景......
初见时那风流倜傥的吴文皓,那桃花会的走为上计;
再见时北明城的秦文皓,身后苦苦道来的朋友二字;
长廊下那孤独单薄的背影,年轻的肩膀要扛起一个国家的责任;
小溪边那双漂亮的柳菱眼,那句只要你让我心里有你,便注定了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我,无论是身在九祥城的青楼里,还是绿林的那场杀戮中,无论我身边有了谁,多了谁,他始终只是默默守护。
快乐旅程的爽朗开怀,真相背后的临敌沉着,秦都分别的回眸一望;北疆归来的憔悴一笑;曾几何时,我不再注意他的举动,因为身边越来越多让我关注的人,曾几何时,我不再设身处地为他思考,因为身边越来越多让我思考的事,无论我是近还是远,他从来没有怨过,怪过,甚至从来对我都是微笑的,即使他现在面临的是千钧一发,是生死存亡,他却从来没有刻意地将我拉入这些政治斗争中。远离旋涡,便是最好的保护。
只是,这唯一的拥抱后,我与他,便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文皓,允许我任性一次,就这一次,如果认为我多情,那便原谅我的多情,今生今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喊出他的名字了。我是很自私的,我希望你能登上皇位。一个人获得至尊权力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代价,非常巨大,没有亲情,没有朋友、没有知己、没有信任、没有平安,一生无爱,取而代之的,是要在寂寞、猜疑、冷酷、孤独、紧张、不安中渡过,余生只有那张冰冷的椅子陪伴你。不能再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不会再有真实相对的人,因为,你要让自己完美,才不会被手中的玉玺打败。只是,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东西,皇权在握,便成了这世间莫大一个讽刺。
秦文皓轻轻松开我,低头看下。那双眼,真的很漂亮,一直都是我所迷恋的,可此时,却满含深深的无奈和悲伤。
如果你不愿放手,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弱点,成为地基中的一个缺口,大厦之倾也许就是因为那一个小小的缺口,那样,便是害了你。若是放手......对你我......咳咳......都好。喉咙有点哽。
秦文皓艰难的闭了闭眼,松开一只手。
我要走了故做轻松,好似与平时一样的离去,转身,看向门外,另一手仍被他紧紧拉着。我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等待。
慢慢的,力度减弱,慢慢的,手中的温暖一点点消失,慢慢的,手指一个个离开,直到他完全放开了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保重!,然后,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不能回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不敢抬头,只敢低着头向前走,害怕被人看见我的眼,因为开始盈出泪......
相逢即是分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是我第一个相遇的,也是第一个离开的。
冬日的清晨,空气干爽清冽,地面的黄土、屋顶的瓦片都落着一层夜霜,丝毫不惧这牙白没有温度的阳光。街上已经开始热闹了,早食的摊子陆陆续续开业,隐隐约约能听到热情的吆喝声,白色的水蒸汽热腾腾地团起,飘过枯劲的树枝,消散在空中。
站在会客楼的二层,从窗口眺望到外街的一角,好一个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的景象呀。低头,院子里来来回回忙碌的家丁丫环,搬运着东西,人声喧哗却严然有序。我紧了紧领口的毛围,打了一个寒颤,探头数了数门口停的马车,Two、Two......六辆!光我自己的就有三辆,外加花家的,不多不多。
早上空气凉,别伤着。身后传来三少的声音,一件厚厚的披风紧跟着裹到了我身上。
嗯,还好,怕热不怕冷,你别忘了我的名字就是个寒字呀。拢上披风,顺势靠进三少臂弯里。
那也不能这么抗着,真伤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三少今天换上一件白色狐毛边的锦锻外袍,衬着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干净清爽,说话的时候,白色的空气从他嘴里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地喷出来。
我抚过光滑柔软的狐毛,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三少说着说着就觉得我不对劲,奇怪地挑了挑眉,弯了一下嘴角,胳膊搂得更紧些,怎么了?这样看我?我脸上可是有什么?
没,只是......呵~
笑得就跟只小狐狸一样,抬手宠溺地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只是觉得三少现在和刚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哦?有吗?三少左右瞄了自己一圈,哪里不一样了?
比以前更成熟了。
哈哈......三少大笑,两只胳膊将我整个圈进去,差点就以为你会说我多了什么呢。
领边的狐毛,纤白如丝,触得我的脸颊痒痒的,三少今年该十七了吧。一边用食指拔转着狐毛,一边喃喃地问。
虚十八,我记得寒儿是大寒的生辰,明年开了春,你也该虚十七了吧。
嗯,是不是觉得时间过得老快,一眨眼月半了,一眨眼年晌了,再一眨眼就该白发了。
别这么悲观,至少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人总是要白发的,所以趁现在年青,多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不求身显名扬,也求一展抱负、一番作为。
还要娶妻生子,光宗耀祖。听到这句,三少身子一僵,更何况是花家,钟鼎富贵,只怕是有过之、无不及。
三少轻叹了口气,放开我,替我理着耳边的乱发,轻轻苦笑一声,眼里一丝掩不住的惆怅无奈,别想多了,花家的情况比你想得要复杂。虽然主事的是我家父,但是整个花家的生意,我们只占了五成,剩下的五成分给了几个偏支。据说,当年祖辈创业时,那几房也出钱出力,没少下功夫。唉......有些话我一直没对你说,并不是想瞒你,而是觉得,如果我一人之力能解决了,便不愿让你徒增烦恼。花家祖上有规定,成亲无子嗣者便无继承权,所以我大哥在花家到如今都没有份额,虽然我知道他心甘情愿,但是......。其实有没有份额我也不在乎,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借着家族的力量打下一点基础,否则以后想另开天地更难。
他们会逼你吗?
生下子嗣自然是家中的头等大事,大嫂是季家最受宠的三男,再加上他们家是花家在瑞国最大的客商,自然不敢得罪,这事当年也是闹得不可收拾,若不是几家叔伯的暗中帮忙,我大哥也不会如愿以偿,不过,那几家?哼,绝对不是一番好心,想成人之美。所以,我双亲自然会逼我和我二哥,但是这事拿出台面上,没人会逼我。
你二哥呢?成亲了吗?
没,所以,他比我更可怜。从去年便在物色合适的人选,模样、家世、品行,挑了又挑,估计今年这场新年会,我二哥的事就要被定下来了。
接下来便是你了?
嗯,应该是吧,我早就知道逃不掉的,也没打算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谁也不会娶!三少格外坚定地在后面那句上加了重音。
我嘛时候说过嫁你了?
哦,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谁也不会嫁。
......,你存心的呀。
呵呵......你觉得我们应该在大清早的冬天,站在二楼窗边谈论这件事吗?
我吸了吸鼻子,清冷的空气中夹着丝丝寒梅的香,三少冷吗?
不冷,但我怕你累着。三少探头看了看楼下的院子,刚才一直都在的喧哗声,现在消失了一大半,正好,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起程了。边说边搂着我准备下楼。
那本《孤野杂谈》要带着,路上会无聊的。跟随着他的步伐,扳着手指数着,还有昨天送我的那几卷新料子别忘了,还有啊,今年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毛围做得件数够吗?回头要送的人可多了。
嗯嗯,这些事,都替你打理好了,别担心。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大门口,眼前齐齐站着一排家仆,碧泉兰蔻启秀也整装待发,等我们上了马车,这次领队的花伯威严地一挥手臂一下命令,出发!,六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起动了。

我这辆马车的轮子比普通的要大一圈,特别制作三十根密集的辐条,能够减轻车重量对轮子的压力,所以这车是六辆里最轻快最结实的。宽敞的马车里,不光辅了一层厚厚的软褥,而且在车榻与底盘之间还有一层竹制的缓冲带,修剪成筷箸粗细的竹条,按一定比例象钉板一样排列,在两层车板中间支撑着。没有比这柔而韧的竹子更合适的材料了。不论是秦都平坦的官道,还是郊野颠簸的石路,至少不会让我在车里被震得七零八碎。
所以这会儿,我好好地和三少偎在一起,嘘嘘索索地说着话......
这是送我的?惊喜......
嗯,生辰礼物,今年特殊,不能在当日送你,以后一定会的。
我想打开看看。一个漂亮的蓝色锦盒。
看吧,本就是送你的。
找到暗扣打开圆圆的小盒子,里面蓝色的绒布上卧着一条银制项链,中间吊坠着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颜色均匀浑厚,与我的耳饰如出一块,表面切割成光滑的弧形,闪烁的六道星芒仿佛夜空中急驰而过的流星。即使我再不懂宝石,也能看得出这颗足有拇指头大小的蓝宝石价值不菲。
天啦,太漂亮了......
你喜欢就好。有钱人呀,替你带上?说着,三少取出银链,环住我的脖子,咔一声,接口的鱼钩扣对上了。
将链子连同宝石一起塞入衣里,哇......冰冰凉!倒吸一口冷气。
呵呵,寒儿,这宝石和你的眼睛真像,以后要一直戴着哦。说完,三少温柔地用鼻子和我对碰了一下。
嗯!欣喜地点点头,随即又垂下眼,三少......
怎么了?
眼神闪动了一下,避开了三少的直视,向后靠进一个超大的软枕里,那里面塞满了棉絮和谷皮。
三少......也会?也有?也在?也要想到以后吗?
当然,为以后多做打算,这是必须的。现在所做的,也是在为以后奠定基础。三少也向后靠去,顺手拣起一本书,不假思索地回我。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不停地磨挲着露出脖边的银链。
三少卟一声将书搁到胸口,抬眼审视地看着我。我知道,说着,灵巧的翻身靠到我旁边,我不会让任何人替我选择!但是,我的勇气和自信的维持,却是靠这里。说着,一指点向我胸口。
三少,这世间只有一样东西的未来是我从不会去考虑的--爱情!即使为它的未来考虑再多,我也不可能活在未来一刻。只有在爱情里,人心才是最变幻莫测的,明天是否会改变,我们谁也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三少一下子软在一边,抬起手臂盖住眼睛,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无论对你多好,始终得不到你的心,偏是不信,还是忍不住对你好。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三少一个激灵,猛地翻身抓住我的肩摇晃着,眼里是几近疯狂的慌乱,脸上的表情好似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哪怕只是轻轻一个呼吸都会咚一声断掉,你要离开我?对吗?寒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会离开我?是因为他吗?你的心在他那儿吗?是这样吗?寒儿你告诉我?一连串的枪林弹雨冲过来......
一勾脖子将他压了下来,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即使与他已经是最亲密的人,可是每次亲吻他的时候,我却依然很渴望他皮肤的味道,每每沉醉于荷尔蒙香味里,都会让我止不住深呼吸再深呼吸,贪婪地吮吸,无法抑制地想去寻找最浓烈的地方。
偶尔我也会迷惑,究竟是什么让我沉溺在三少的臂弯里不愿离开,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并非爱他,这样的贪恋自私卑劣的行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甚至一想到假如不再有权利如此接近这种味道的时候,内心便开始惶惶不安好象空缺了什么,不由得辗转反侧,恨不得立刻抓住什么来平息精神世界的混乱与焦躁。
果然,嗅觉是人类最容易被忽视却是最容易挑起我们想像力的感官。没有哪一种器官比嗅觉更古老的被生命应用,也没有哪一种器官能够像嗅觉一样,穿透时间而不留痕迹。气味的存在就好象空气一样,既具体又模糊,既无用又亲密。即使多年过去,所有的记忆都已稀薄残缺,气味也依然能够唤醒记忆深处浩如烟海、虚无飘渺的那些感觉。
很多时候,气味会不动声色地潜入我们的意识里,轻易改变了情感的色彩与明暗。我知道,在接受与他的性爱之前,我已经接受他的味道。在他的魅力还没有打动我之前,他身上的香味就已经征服了我。
这徐徐散发的是与清毅相似的味道,好象白雪皑皑看不到边际的大地风光,又好象片片雪花的光芒,若隐若现地游离在物质与精神世界之间,清新活力,温暖宁静,神秘性感,如同置身在一大片蓝色莲花和金色落日兰的海洋里......
意犹未尽地松开他,三少微启着唇轻喘着,被激烈的亲吻浸染的嘴唇,好象沾有露珠的玫瑰花瓣,他身上的香味无声无形地在燃烧升腾,毫不保留地幻化成搅动灵魂的力量......
三少~~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唤回了三少在半空飘荡的意识,三少,真正应该害怕的人是我才对,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
不会的!恢复思维的三少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了我。
呵~不禁轻笑一声,会与不会都没关系,你只需要记着,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先一步离开你,我的心也不在谁那里,它在我心窝里跳着。
也不会在我这里吗?我是不是没有机会?是不是没有可能?三少一脸挫败的表情。
呵,三少,你想让我承诺给你什么吗?三少轻轻摇了摇头,三少,假如有一天我和你结束了,啊!听我说完,假如是指根本不存在或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三少,不要~激动,只是假如。
若真有那种假如,我会比死还难受。
若真有那种假如,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和任何人好!不是吗?与三少的这段感情需要我动用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即使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即使胆怯过,矛盾过甚至动摇过,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但是,仅此一次,若这段感情依然逃不出命运的愚弄、现实的摧折、人心的变幻,我便从此放弃,永不言爱。
三少,你当我那话是誓言也好,是承诺也好,语言是有生命的东西,既已说出,便不可能再更改。
我知道的,有了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三少,哪天,等我们的生意稳定了,能够撒手不再天天看管了,我们远走高飞,游遍这天下的山川五岳,九江八河。我们往南,去看海,看海边的日出日落,铺一块白布在沙滩上,在夏夜听海浪看流星。我们还可以往北,去看草原,绿野遍地,牛羊满群,吃遍天下,游遍天下,做一对逍遥侠侣!我边说三少边嗯嗯的点头,越说越兴奋,全身的热血都好象在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能够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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