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呀,无论经济有多发达,科技有多先进,文明有多辉煌,人类社会的差距依旧存在,平等?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等级存在。
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那个新人一直用眼白监视着我,随后,善武出来了。
方公子恭敬的抱拳一礼,下人怠慢,还望公子恕罪,殿下有请。
无妨,有劳善武前面带路吧。
说着,带着我往门里走,经过那个新人的时候,善武闪电出手,揪起那家伙,狠狠给了一巴掌,打得他昏头转向,不知南北。以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点。怒斥一句,扔下他,转身迎了我进去。
呵呵,勿与小人仇雠,勿向君子谄媚。
宴庆在落寒阁里举行,龙曜府里专用办宴会的地方。进门便看到左右已坐着不少人,秦文皓在正中间,左边第一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五皇子秦文祺,第二位是珞风易,剩下的,我就不认识了。
祝四殿下岁岁有今朝,万事平安顺心。
方公子免礼
秦文皓的话音还没落,旁边秦文祺的讥讽已经冒出来了,四皇兄,你看这个方寒可真够寒酸的,两手空空的来祝皇兄生辰,该不会是准备白吃一顿吧!话音落,阁里便响起一片附和的嘲笑声,是呀是呀,这个方寒,不就是前段时间闹花街的那乡下仔吗?,哎呀,原来长得这副穷酸样,正好唱一曲给抵个饭钱吧,哈哈哈......,嚣张恶意的话语不绝于耳,那位五皇子更是得意轻蔑地冲我扬着鼻孔。
珞风易一直低垂着眼坐在那里,听到一阵跟风的嘲笑时,微微皱了皱眉。秦文皓有点责备地冲五皇子低喝了一声:文祺,不可无礼!转头一抬手,方公子不要介意,你人既已来,我便知你心意。
多谢殿下厚爱,只是,方寒也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殿下笑纳。
哦?是什么?
我从衣襟里抽出那封信,搁在小仆递来的银盘里。身边满是鼻孔出气的切切声。秦文皓有点不解地展开信......
一秒,两秒......五秒,来了,秦文皓脸上的表情意料之中的惊喜激动,一收信纸,两眼发光地问道:方兄,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还望殿下恕罪。
这,这......你都知晓?
是
太好了,太好了!秦文皓一拍桌子,哗一下站了起来,厅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居然让一向镇定自如的四皇子这般激动。秦文祺更是不知所措,正欲起身上前,被秦文皓抬手拦住。
来人,为方公子设二座。什么!?你丫没吃错药吧,二座是宴中女主人的位置,也就是秦文皓以后正妃的座位。正在想着如何华丽的推辞,珞风易起身替我解围了。
殿下,能否请方公子在左三入席。秦文皓看了看我,又环视一圈堂里安静的众人,有点勉强地答应了,这样也好,便随风易安排。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珞风易左手边原本就空着一个位置,然后顶着五皇子劈人的眼光,在众人疑惑私语声中,走到珞风易旁边,垂眼,正襟危坐。
表演开始,宴会的焦点终于不再是我了,长叹一口气,自作孽呀,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端起面前的酒杯,呷一口,如何?身边的珞风易轻声问道。
不如大吟酿
我不是问酒
我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一笑,不约而同的端起酒杯,清脆一碰,仰头饮尽。席上的歌舞表演,穿得很少,舞得很妖,今天这里坐的都是人物,随便让一个看上,就等于麻雀飞枝头了,所以那些姑娘们也竭尽所能的风骚献媚,看多了听雪楼的作品,再看这些,就好比牛肉粉里加牛奶。席间,秦文皓好象有点焦急似的,偶尔会用手指敲着桌面。
第一波舞娘表演完,理所应当地分别注入每个座位,兰指斟酒,娇嗔调笑,看客们也理所应当地搂着软玉,吃着温香,垂涎丑态毕现。
没人敢找秦文祺,但有人敢找我和珞风易呀,眼看着一红一蓝,一个玉女一个金童,扭着细腰,扑着香粉粘上来了,珞风易依旧镇定地端着酒杯,司空见惯地连眼都没斜,可我不一样呀,就在那位小玉女兰花指快要碰到我时,脚底心里冒出正负两条电流,沿着左右两侧向头顶急速冲去,撞在一起炸出100V的电压,弹得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这动作太极速,吓得那小姑娘愣在那里,珞风易也转头上下看我一遍,周围的人也因为我的大举动,都扭过头来看向这边。尴尬地左右看了看,那......那个......酒喝多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厅堂,身后传来一片嘻笑鄙视声。
拐弯再拐弯,老子他妈的要回家,死都不要在这里呆了,回家回家!
来时特意记过路,现在横冲直撞地往大门方向急行,突然间,胳膊被一个力量滞住,惯性加速度,整个人180度转个弯,狠狠地撞上一面墙,不自觉地捂住酸痛的鼻子,好象吃了芥末一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啊......痛痛痛!!怎么是你?不能轻点呀!
轻点就抓不住你了。珞风易一脸不是我在痛的表情,跑这么快干吗?
回家!你有意见?揉着鼻子没好气地说。
那种场合我也不喜欢。你给曜寒的信里写了什么?说着,珞风易一脸告诉我就给你一颗糖的表情。
你怎么不去问四殿下?
问他只知其一,问你不是更省事?
我有什么好处?
奸商本色!
你有意见?
你要什么?交换可是要平等哦。
我要借你的紫衣一个时辰。这机会多难得呀,这要求不过份吧,我小心肝跳了跳。
你要紫衣干嘛?
天机
嗯......这样吧,絮柏苑离这里不远,过去我们坐下慢慢讨论,如何?
你那儿有大吟酿吗?
...有,珞风易的脸向右扭曲了一下。
有茅房吗?
......有,再向左扭曲一下。
那走吧
人有三急,终于解放后,我轻松无比地扮小人样,踱回珞风易的房里。
我若答应借你一个时辰,你可是毫不保留地告诉我?
你怎么老盯着这碗肉不放呀,大吟酿呢?
这里,你这胃口吊得可真足。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想买,一个不想卖,你说这是谁的错。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提出更恶毒的要求。比方说,对着窗口大喊三声--我是猪!
这话说的对,是很恶毒。
......我呸,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吧,看在相识一场,写给你,你欠我一个人情。
欠多少人情都行。我在书桌前提笔正准备落字,珞风易在后面自言自语又咕咚了一句,反正我不打算还。>0<!刷刷几笔写完了。
创业难,守业更难;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力举农耕,轻徭薄赋,行均田令;
官义两仓,广积谷物,以备洪旱;
躬履节俭,廉明清正,体恤民情;
奖良吏,惩奸吏,诛贪官,州官不自聘,三年必一换;
律官厚民,官严民宽,为官设重法,为民废酷刑;
分科取士德为先,唯才是举,不记恩怨私利,任人为贤,不避远近亲疏;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中国历史上最为璀璨夺目的时期,便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贞观之治。李世民不愧为封建帝王中的佼佼者,当然了,还有一个人值得我们去提到,那就是隋文帝杨坚,他开创的隋朝,实行了很多伟大清明的治国策略,为唐太宗留下了良好的借鉴基础。可惜的是,杨坚生了一个弑父杀兄的儿子,隋朝便毁在那位荒淫无度、残暴贪婪的隋炀帝手上,成为43年的短命王朝。
我所写的内容,是集合了两位明君的智慧,浓缩在这几十个字里。秦文皓和珞风易都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这封信的价值。
果然,珞风易一把抓起那张纸,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好!好!好!方寒,这可是你想的?
不是,借鉴的。端起酒杯。
能否详解?不吱声,方寒,你随我去珞国可好?助我登上皇位,我要娶你做皇后!一口酒喷了出去,今天他妈的两人都吃错了药吗?
咳咳...你...咳咳咳......胡说八道......咳咳什么?
我说的字字真心,天地可鉴!鉴你个头!有你相助,我珞国定可富足强盛,统一大陆指日可待!珞风易展着那张纸,脸上全是称霸天下的野心,至尊权力的贪婪。
我一把抽过那张纸,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擦擦撕得粉碎。
你这是干什么?珞风易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想救出碎片,我不顾一切地在手心里使劲搓着碎纸,试图模糊字迹。
干什么!?兴是百姓苦,亡是百姓苦!我写这些是想让你给老百姓过几天安稳好日子!不是满足你对权力的欲望!更不是让你挑起战火,把天下的百姓推到万劫不复的灾难中!!滚开!!我一把推开珞风易,向门口冲去。
方寒!珞风易伸手想拉我,我一甩臂,震开了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絮柏苑。
沿着熟悉的道路急行,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老子为什么要去打开那个潘多拉的盒子呢?天真的以为,遇着一个明君,我能帮他为这天下的百姓带来富足和安宁,却不想,我带来的是战火和杀戮的前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忘了,即使与他们的私人感情再好,他们始终是官,而我依旧是民,他们始终是最高的统治阶级,而我仍旧是最底层的被统治阶级。
回到花府,三少关心地问我宴会情况,我从龙曜府饿着肚子回来,堵了一心窝的郁气,实在不想解释什么,只能笑笑,算绕过去了,三少也没再追问,于是当晚就这么纠结的睡了,我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那两个家伙!
果然,一连三天,秦文皓的贴子每天上午准时送到学校。那两个家伙一碰头一合计,指不定商量出什么法子套我,我是厚道人不是傻子。第一天的贴子,我直接揉成腌菜,扔了;第二天我上完课就去了工厂,以研制新产品为由,闭关,交待下人,任何人不得打扰,特别注明了,任何人!第三天,上完课直接回了中区分堂,以看账本为由,闭关,交待下去,与昨天雷同。
都已经这种态度了,我就不相信那两个家伙不长脑子。这三天,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因为员工们打我身边经过时,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三少也察觉出我不对劲,体贴的以为我身体不适,于是早晚给我搭一次脉,每次诊断的结果都是脉弦,肝郁气滞。
弦就弦吧,只要别诊出个脉喜就行。这种自我糟蹋的玩笑,我每每都是一本正经的说。
第四天,安静了,第五天也......,一连三天安静了,我又重新回到学校办公,工厂那边根本就没建设好,哪里能研制新产品,新店那边的账全部都交总店结算,根本不需要我去看账本。这事,是不是就这么消停了?我心里暗自扒着算盘。
高兴得太早了。
今天我照常在学校办公,正埋头写新课程教案,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打闹声,搞什么呀,不是说过在校内禁止学生聚众喧哗吗?我要扣光那帮护院的奖金!正想着,通一声,吓我一抖索,门被人撞开,好象点着的冲天炮一样,小乐冲进来,还没等我开口训斥,公子公子,您快去看看吧,有人要闯学校,护院大哥们跟人打起来了......
............光天化日想抢劫呀,冲到二楼窗口,宿舍楼的走廊上一溜学生在看热闹,校门口,深蓝色衣装的护院与和红衣护卫混杂在一起,乱成麻,人缝中,我看到珞风易和秦文皓的身影。那心头郁了多日的煤气,就这样被他们扔进了一个烟头......
冲下楼,直奔校门口,经过清洗池边,顺手拎起一桶水。看到我出现,珞风易一个手势,他的护卫纷纷收刀重整队型,立回两侧。校院们看到我,也纷纷拢到我身边,严阵以待。两边人马终于安静下来了,珞风易和秦文皓这才现到前台,方寒,如今想见你一面也这么难了。方兄,前几日可有收到请贴?你提水干嘛?我往左看了看珞风易,往右看了看秦文皓,估计是因为我铁青着脸,那两人眼神闪烁,对视了一眼。
想知道这桶水的作用?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说完,抬臂,毫不手软,一桶水全部泼向两人,淋得他们满头满衣的狼狈,估计是没料到我如此大胆犯上,全场都静默了一秒,随即那些红衣护卫拔刀指向我,身边的护院也横起了刀,两边一触即发,秦文皓抬手止住......
我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转头看看了那个刀锋离我最近的护卫,操起木桶,砸向他的脸......木桶落在地上咣咚跳了两声,然后咕噜滚到了一边。我一掌推开眼前的秦珞二人,无视旁边威胁我的刀锋,直径从他们中间穿过,头也不回的出了校门。
后面有人跟着,我知道,漫无目的地专门找热闹的街道晃着。若在前世,还可以打CS,飚车,去酒吧来发泄,在这里连个沙皮袋都没有。
不知不觉走到了听雪楼,大脑空白,脚底没停,直接进了后门。
路辰瑶在房间里,正在写什么,抬头看到我,你怎么现在有空过来?,没回他的话,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干,今天无论谁要见我,你都替我回了。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已经倒在床上,放下纱帐,背朝外不理人了。隐隐听到路辰瑶叹了一口气,悉索地起身关门出去了。我盯着纱账的小孔发呆。真的发呆吗?不是。
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发展成一个螺旋形上升的模式,这是必然规律。每一次的变革,必然会带动社会文明的一次进步,虽然人类必须为变革付出鲜血的代价,这也是必然规律。这天下,无论社会如何进步,老百姓都是受苦的一方,因为只要阶级存在,百姓必然是付出代价最沉重的弱势群体,这是封建社会的本质现象,也是我改变不了的。秦珞二人的想法有错吗?是富国强盛还是称霸天下,都没有错,这是社会上层群体的正常思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带动了社会的进步,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我这个社会下层人心里,自私唯心的想逃过变革,你想进步,等我百年后想怎么变都行,别在我活得正好的当口来捣腾这些事,这些想法很幼稚,我清楚。
唉......
这世间,矛盾无处不在,争斗也无处不在。现代生物学中认为人类是一种动物,所以人性中必然存在着动物的最基本特性,喜争,争食物,争配偶,争领地,尤以雄性生物最为明显。而人类做为食物链的最高层,将这种争斗发挥得更狡诈、更血腥、更残暴、更淋漓尽致。
唉......
正在哀怨地胡思乱想着,耳边听到微弱的叫声:六儿,六儿......,起身,环视一圈,在一个偏角的窗口,看到一人正半蹲在窗外,只露出半个脑袋,一边向屋里唤两声,一边警惕地左右看看。看到我注意到了这边,露出了整张脸,冲我阳光灿烂的一笑。
阿琦?!
你怎么来了?
嘿嘿,先别问这些,六儿,你先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风景可好了。
啊?
快点快点,别让人发现了。
啊翻身下窗,跟在阿琦身后,猫着腰穿过一片小花丛,左拐右弯,走得尽是墙角藤下,避着人气,感觉好熟悉呀,很象小时候我带着阿琦逃课的情景。
穿到一面背阴墙前,墙上爬满了壁山虎之类的植物,不会是让我翻墙吧,这难度也忒高了。正想着,阿琦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爬藤植物开始动了,啊!还没等我下巴掉地,那面墙居然开了一扇门,丁一露着小虎牙嘻笑着探出头,公子......
你怎么......
嗯嗯是老板安排的,这个出处是听雪楼的秘门,平常人不知道的。
丁一,辛苦你了。
阿琦哥太客气了,你我可是兄弟!丁一豪气十足地拍了拍胸脯。
这两个,上课的时候总会坐一起,这个我知道,但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兄弟这么投缘呀。
六儿,走吧
哦
临踏出门的时候,丁一得意地向我用手指比了一个V,这动作是我教他们的,没想到......我脑后滑下一大坨汗。
门口停着一辆简陋小型的马车,看到我们出现,车前桐欣冲我们招着手,路辰瑶,这人情欠大了,坐在车里,阿琦偷偷从帘缝里看着外面。
阿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