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斗其雷无穷(穿越 女变男)下——跳雨
跳雨  发于:2011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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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厅堂上,一袭银发的林放正淡定的坐在桌前饮茶,仿佛我不过像往常般出去散心,晚上就会回来一样。

“师父?”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月华九章并不是我骄傲的资本,只是我倔强苏醒的一个

契机,即使没有这一身因缘际会的绝技我一样会北上。

“出去要说月华五章,千万记得。”林放自斟自酌间说道。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因为你后面四章根本是临时抱佛脚,猪扒一样,最好不要武出去给江陵丢人现眼。”

我挑唇斜眼瞪他,也就是他能在这个时候谈笑如常,好歹我也是前去诛杀许晟,搞不好落得一个他死我亡,难道林放就

没有一点情绪波澜?纵然也向池顺祁发过誓,许晟毕竟还是仇人啊。

林放仰头喝了一杯,摆手示意我过去,我走近他身边,他上下打量了我点头叹道,“可惜少了一把利剑。”

我从习武开始就没得到过重视,我自己也无所谓,以为不过是运动健身的一种方式,所以一直用的都是普通轻剑,曾经

试图抢过青砚的来用,到底因为太重而放弃,我们练的不是一路剑法,武起来很难顺手。

林放慵散的伸了个懒腰,猫咪一般疲态酣然,我想这只老猫年少的时候一定比现在更美,他解开缠绕腰间的软剑擎在掌

心呆呆看了看,“都说剑如其人,不知道小苒信不信?”

“算是信吧……”我所了解的用剑之人只有青砚、林放和安城。

“剑如其人,不仅仅是因为持剑人的性情决定剑法,真正的好剑也都是挑剔的,不是人选剑,而是剑选人。”

我已经迷惘之极,临行叫住我不为嘱托,只为了给我讲个传说?

“所以我想它跟着你,应该也不会失望。”林放说着递过手中剑,浅笑着望向我,眼里前所未有的慈爱,准确些说他大

概还不到慈爱的年纪,不过这会儿却很有些温情拳拳的感觉。

我讶异之间不自觉的接过剑,入手轻盈,连剑柄都比普通的要精巧一些,剑身锐光流转,一看就知道无比锋利,奇怪的

是原本被林放缠在腰间的韧度,拿在手上却并不觉得柔软动荡,“师,师父?”

“习惯了血雨腥风的东西,陪在我身边也是心神不定,随它去吧。”林放说完悠然闲散的踱出店去,我依然愣在原地,

手上拿着那把不知名的宝剑。

“将军,将军?皇上和群臣已经在等了。”身旁有人碰了碰我手肘,我恍然的回过神看见孙濡邵彪悍的脸,正由上至下

的望着我。

我有些失神的应了一声,“走吧。”

跨上战马,扬鞭震喝的瞬间心头忽然溢起一种强烈的兴奋,我想我的本性其实也是好战的吧,只因为一直站在太低的位

置,才让全世界的剑尖都对准自己。

明仲轩第二次率群臣迎接我,只不过上次我是文臣,这次为武将,数十万大军在他身后静止如同雕像,我跳下马对他施

了礼,“一旦情况有异切记以退为进。”明仲轩按住我肩膀正色道。

我扬起头无所顾虑的浅浅一笑,“皇上,既然决定出征,怎么有退却的道理。”

接过了兵权,众大臣默然的立在两侧,脸上都带了些肃然,存亡之时没想到迎战的依然是我吧,以往不善的眼神也都收

敛在睫下,上来说话的却还是以往的人,徐尚书的恩师教诲,陈通政的慈爱叮嘱完全一如前次,他们是真心待我好的人

,从不因为我的身份地位而改变,炫为温文儒雅的站在一旁送行,今非昔比,他也不再是木讷谨严含着泪惜别的少年,

不过我们之间一直是如此,沉默即为默契,他不需要送我什么话我也能懂得。

“我为你分派了一位帮手,”明仲轩笑道,现在看见他的笑已经不再绵里藏针,开心就是开心,恼怒就是恼怒,不必再

让人心惊胆战的去揣测他的心思,“有他在没有解不了的毒,只要过了这一关,不信我的将军和禁卫军抵不过风荷。”

听到这里我已经僵住唇角,隐约中的不祥再次印证,冷观笑成花一般绚烂的脸凑过来,“余大将军,有礼啦。”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转向明仲轩,“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帮手留下来看场子?”

“不可以,他此行正好要去寻他的仇人,跟着你也算一举两得。”

我怨愤的剜了明仲轩一眼,这算什么帮手?还不如我的梁少宫主,他不骚扰统帅就不错了,想起他捧着蝎子说乖乖的样

子我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不过当着众臣的面我也不能拂皇上好意,只能状似开心的笑纳这“帮手”,又同几位大臣道别了几句,冷观比我还积极

的奔向马匹,明仲轩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和炫为反倒配成了一对怨灵,我又不是笃定了去死,为什么都是这种表情?

我镇定的跃上马,系好皇帝御赐的战袍转身向副将示意启程,策马微动时明仲轩忽然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回头看向他,他似乎有些失神,“对不起……你其实就应该是这样的,那些柔软的美态从来就不是真的你。”

[82]冷观

我和孙濡邵其实并不熟络,不过我还是策马靠近他,因为只要我身边空出一匹马的间隙,大军的随行军医就会热情的黏

上来话家常,如果我狠狠的瞪他,他就会自怨自艾的哀叹,“虽然你现在也很美,但我更喜欢你柔若无骨的时候,总是

做出一副愤恨难消的样子,身体却温顺的任我摆布……”

我不想在两军尚未交锋前就将军医斩于马下,毕竟几十万的性命也许就握在他手里,再说讲出去死因是调戏将军,我也

会很郁卒,最后干脆视他为空气,紧紧的靠着孙濡邵的战马走,冷观尽管犯浑,起码还懂得在人前规矩些。

现下才觉得熙文还算好的,只不过那孩子四体不勤,出于安全考虑只好将他安置在队伍后面帮助看守军资。

“那个……孙副将,”为了缓解行军的无聊,我与孙濡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军师呢?”

孙濡邵很迷惘的看我,“军师?”

“就是我们打仗的时候分析战况制定兵法的那个人。”我四处东张西望的看了看,貌似最高统帅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有听说过……有将军您在,还要他干什么?”

……话是说的好听,可是不能用在存亡大计上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濡邵,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孙副将文武双全,

对兵法战术也这么有研究。”

孙濡邵更迷惘,“将军,属下连大字都不识半个。”

……我坐在马上直直的回望身后的六十万大军心头暗恨,明仲轩你坑我,别说带兵打仗的经验,就是连兵书我都没读过

,勇气我是有的,可是没和智慧一起带过来。

晌午大军停下来用午饭,冷观不再废话连篇,却还是跟着我团团转,我已经没空理他,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图纸。

“这是什么包子,咬一口没找着馅儿,再咬一口过了。”我正抱怨行军的饭菜太粗糙,熙文已经找到我身边来,一见到

我就嘟囔道,“烦都烦死了,好不容易躲开你一会儿,叫我过来干什么?”

要不是担心他年纪小在不适应军旅生活,我倒是无所谓他有没有饭吃。

我咬着包子指指身边的位置,“过来这边坐。”

熙文满不情愿的坐下来,看了一眼我手中乱七八糟的地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将军,你不会现学现卖吧?!”

“什么话,我这叫温习战况……正好你来同冷观熟识一下,他是这次出征的军医,你顶多算半个。”

“冷观?”熙文音调陡升,“哪个冷观?”

我自然而然的转向冷观道,“还是你来同熙文熟识吧,你的脸估计他记不住。”

冷观露出“亲切”的微笑向熙文一拱手,“许久不见了,少宫主。”

熙文脸上已经惊讶的变了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近几年忽然没了那人踪迹,我只好混进朝廷打探打探消息,一不小心就得了个伴随美人出征的机会。”

我左瞧右瞧打量半天,好奇道,“你们认识?”

“你才意识到啊?”熙文轻蔑的瞪了我一眼,“何止是认识,冷观原本就是风荷宫的人。”

我手上一颤,警觉的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冷观毫无惧色的摆摆手,“我们虽然主仆一场,但那已经是过往的事,我现在隶属朝廷,与风荷宫可没有半点瓜葛。”

我当下拔出剑指向冷观心口,“我当你是皇上派来的人才没有怀疑你,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算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熙文拉住我,“风荷宫确实与他没了关系,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也对风荷恨得紧,只

不过这个人医术十分了得,即使在人才济济的风荷也是数一数二,与擅长用毒的暖言并称冷暖双雄,所以我记得清楚些

。”

“冷暖双雄?”我收了剑打量着冷观,他的医术我是领教过的,只是没想到暖言的毒术登峰造极到那种地步。

冷观笑道,“当初风荷将我扫地出门时,可没人记得这般抬举我。”

熙文脸色僵了僵,“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你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当时我父亲已经病入膏肓,风荷又有许晟等人叛

变,以致误会了你……”

“误会?恐怕不止是误会吧,知道实情的人其实就在你们宫中,只不过他反过来给了我落井下石的一刀,可惜我没死成

,平白背了不仁不义的名声十年,受人赠与理当归还,不然我怕是终生于心难安。”

我一头雾水的握着剑,熙文无可奈何的摇头,“你明知道杀不了他的,你的天职是救人,不死在他的手里已经是万幸。

“我找了他十年,也研习了十年的毒药,即使毒不死他也绝不会再让他占得上风。”冷观顿了顿,忽然又耸肩莞尔,“

不过好像也难说呢,那种良心都毒透了的人。”

我扯扯叹息中的熙文,低声道,“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暖言吧?”

熙文看了我一眼,默然不语的往回走,我忙追上去,“到底怎么回事?”

“你知道暖言?你见过他?”熙文忽然问。

“不……不算是见过吧,只是听过名字而已,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站在风荷和朝廷哪一边?”

“这要看暖言站在哪一边,”熙文苦笑,“冷观可不是个舍身取义的人,为了同暖言对决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可

是自从他被赶出风荷,暖言也投奔了许晟一方,差不多五年前却忽然毫无声息的消失了,我再未见过他的面,更无从知

晓他现在的情况,所以你最好祈祷暖言还活着,而且依然是许晟的走卒,这样冷观才会帮你对付他们。”

再未见过……我总算知道明仲轩为什么说冷观的仇人近几年声息皆无,这几年里暖言以林戒仕的身份一直陪在青砚身边

,隐居江陵山内,无从找起的冷观自然得不到消息。

我叹道,“如此用毒精湛的人不能为己用便罢了,偏偏站在敌人那边……他们两个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十年前暖言

也还是小孩罢了。”

“小孩?”熙文怒瞪我,“十六岁的人能叫小孩吗?还是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小孩?”

“十……十六岁?”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熙文算术都算不清楚?

“你以为呢,十年前暖言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是风荷的佼佼者,”熙文沉下声落寞的说,“我小时候,他们两个常常

陪我读医书,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冷观也不像现在这样的,他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管我背错多少次药典他都不会

发脾气,如果他们两个不离开我,我一定会在药毒上都有成就,也不会只习得宗家的迷药支系。”

冷观曾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实在无法可想,可是如果十年前暖言就是十六岁的话……“你刚才说,暖言今年多大年纪

?”

“你不会算术么?简直是笨死了,都说了十年前十六岁,现在当然是二十六!”

“二十六……”我比了比熙文的个头,二十六岁,即使是个子矮小身材纤弱,起码一个人的脸会有变化吧?怎么会……

“不过十年二十年,对暖言来说应该不会有变化吧,他的身体已经就停在十四岁上,不会再有改变了。”熙文淡淡道。

“停在十四岁?”我哑然。

熙文已经忍无可忍,“你是八哥吗就会重复别人的话?风荷宫的人研药时十有八九以自身做对象,暖言从小试毒,也许

是有了什么影响,十四岁时他忽然大病一场,身子就不再长高了。”

我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自从认识暖言他就不见长过个子,我还曾以为是青砚虐待儿童导致他营养不良,可青砚说是因

为练剑走火入魔……

我一直以为自己还魂后有些偷换天日的嫌疑,敢情我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老妖精是暖言!可惜怎么能将天真装得一如

发自肺腑,那么灵巧可人的无辜模样。

想一起来心里就难过,曾经最喜欢的弟弟现在却成为敌方的中流砥柱,最不可饶恕的残忍就是夺取对方的信任再一手打

破,被信任的人狠狠刺一刀——也许冷观的怨愤我能体会,想不到他流里流气的性格下掩藏了那么多的仇和怨。

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

[83]击掌而歌

对冷观的同情在一次骚乱中被彻底打消。

我当日正悠哉悠哉的牵着马听熙文念药书,因为骑术不精一路过来我比马还累,干脆时而下马与众将士同行,大家还以

为我体恤亲近士兵,感动的表情几乎让我无地自容。

沿途有一些得到消息的百姓夹道欢迎,我学着历代伟人的样子微笑着挥手致意,有的百姓举着水和食物呈给官兵,因为

我一早告诫过不能乱用来历不明的水或食物,因此被大家一一婉拒。

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婆婆走到仗前,与拦住她的护卫絮叨了半天,大意似乎是想送些自家制的点心给我,被回绝后一副

很伤心的样子在风里颤颤巍巍,这么大年纪不见得会有什么威胁,我实在看不过去便将篮子接了,扶住婆婆好言劝道,

“您的心意我们领受了,请好生休养,待此行平定了叛军便可南北太平。”

老婆婆点头答应着,一脸的皱纹笑得慈祥,我正安心间忽听孙濡邵断喝一声,“将军小心!”

转眼间他的大刀已经呼啸而至,镪的一声隔开向我胸口刺来的匕首,我一惊之下向后退了几步,那老婆婆眼见失手,转

身便挤向人群,有几个来拥军的百姓眨眼间都换作一副阴冷的表情,各持刀剑向我冲过来,我忙摸向腰间的剑,却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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