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宠物情人——樚镉壤?
樚镉壤?  发于:2011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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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早知道就该穿厚一点出门。

然而,紧张不已的幸生根本无暇在意寒冷。每当有行人路过,他便一阵惊悸,一发现对方不是辔田,又浑身虚脱无力。

经过两小时左右,当出租车的前车灯缓下速度逐渐驶近,他已经被过度的紧张搞得手脚发软了。

「……有什么事吗?」

男人投来的冰冷问句并没有造成幸生的惊恐。虽然感到悲伤,心灵却没有动摇。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受到欢迎。

辔田正伫立在雨中。

发现幸生额头上的贴布,男人睁大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旋即恢复成若无其事的表情,以僵硬的语气说:

「我应该请经理转告过你,别再来我家了。」

黑色西装和细条纹衬衫。男人没有打伞。细雨纷纷落在辔田身上,在肩膀上跳跃着。水珠在玄关微弱的灯光下晶莹闪耀

,令他的黑发更添光艳。

好美。

望着此情此景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幸生死死地咬住牙根。

「只有一件事。」

声音会颤抖,只是因为寒冷吧。

「什么事?」

辔田的语气摆明在下逐客令。宁可全身被雨淋湿,也不打算掏出钥匙。

「为什么要把项圈送给我?」

「因为我留着也没用。」

「你可以给下一只狗戴。」

「我不想再养狗了。」

男人不加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请你回去吧。如果你看那条项圈不顺眼,大可以卖了它或扔掉。」

卖了它或扔扔掉它吗……。

原来,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这条项圈就跟幸生一样,在辔田心目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既然如此,就随我处置吧。

幸生静静地放下伞,随手扔到一旁。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戛然而止,翻面的伞转了半圈停下来。

幸生两手绕到颈后,解开项圈的插扣,接着,把在雨中闪耀的十字架递向辔田面前。「还给你。」

一瞬间,辔田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但随即紧紧抿上嘴巴。为什么呢?或许是看到幸生脖子上的瘀青吧。辔田把视线从幸生身上移开,开口说:

「……我不是叫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吗?」

「你自己扔。这本来就是你买的东西。……我扔不掉。」

「为什么?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不就得了?」

幸生又重复了一句『我办不到』。

「你给我的东西,我没办法丢掉。所以,请你自己处置它。」

雨珠落在睫毛上,顺势趺落脸颊。

那不是眼泪。

不是眼泪——这是雨水。

辔田一动也不动。幸生往前走了几步,默默地把项圈塞进辔田的口袋。口袋放不进整条项圈,一节皮带垂在外面,幸生

越过毫无反应的辔田身旁,往路上走去。

「等一下。」

身后响起辔田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你忘了拿伞。」

滑稽的叮咛让他忍不住失笑。他哭着笑了笑。

或许是雨天让人的泪腺特别脆弱吧。被扔到庭院的那时候,也是下着雨。

雨水顺势淌向失去项圈的脖子。

总觉得脖子好空虚,似乎少了些什么。但他很快就会习惯。就算一时难以适应……总有一天他会习惯的。只要,再给他

一些时间。

再也听不见辔田的声音了。

直到越过转角,幸生都没有回头。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雨势逐渐转急,额头上湿透的贴布开始剥落。他在小公园旁停步打算撕掉。把撕下来的贴布揉成一团正准备扔弃,临时

又改变心意收进口袋里。

耳边传来引擎声,有辆车在附近停了下来。

紧接着响起开门声。

难道有人想问路?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啊——幸生转身离开打算来个置之不理,两名男人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两个陌生男子。

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孔,但两人的体格部很魁梧,心中才刚闪过一抹不祥预兆,男子已经强硬地扣住幸生双腕。还

来不及开口呼救就被塞进候车座,两名男子随即坐进来把他左右挟持。

「你!……你们想做什么?放我出去!」

「小声一点!三更半夜的想吵死人吗?」

驾驶座传来训斥的声音。

「你要是不肯听话,小心会有苦头吃哦?」

看见回过头来的男人,幸生瞪大了眼睛。他见过这张脸。削瘦的脸颊,高耸的颊骨——

「我不是忠告过你了吗?」

男人勾起一抹薄笑。

「跟那个男人扯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头痛欲裂。

可能是淋雨发了烧,或是因为在车上被注射了药物。

注射之后意识便开始朦胧,手脚没有一丝力气。大概是mazui药之类的吧。由于眼睛被蒙

住,他甚至不知道车子开往何处。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左右。

有人把他从车上拉下来,绑住他的手脚。

眼睛依然被蒙着,他无法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似乎不是室外,但也不像屋内。虽然无风,但气温很低,屁股感觉到的

是冰冷的水泥。背后靠的不知是墙壁还是根大柱子,幸生忍耐着头痛和反胃的感觉。

依稀闻到打火机的味道。男人们正在抽烟。

「喂,木元。辔田真的会拿钱来吗?」

一名大汉如此质疑。

从声音的反射来判断,这里似乎是个相当宽广的空间。那个叫做木元的男人回答『当然会』。声音应该出自刚才的驾驶

,也就是之前在辔刚家附近见过一面的男人。

「这小于很讨他欢心、每个礼拜六辔田都会找他来家里。不但为了他把荒废已久的庭院重新整顿,还带他上珠宝店。」

「哦,可能是看上这张跟女人一样的脸吧。不过辔田再怎么喜欢他,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耶?」

「他一定会付。」

木元的声音相当阴沉。

「辔田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执着。在旁人眼中看来,甚至到了异常的地步。再说,一千万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拿

他的个人资产来付绰绰有余,根本不必动用到公司的钱。几个小时他就能凑到。」

「反正钱拿得到手就好。」

喜欢?珠宝店?一千万?

这些人到底在讲什么?

难道他们把我误认成辔田的情人?所以绑架了我,威胁辔田付一千万的赎金?

这些人不知道我是男妓吗?

把之前的对话归纳起来,幸生做出了最合理的结论。

「哈……哈哈!」

这群白痴。

幸生哑然失笑,连涨疼欲裂的头痛也忘了。他听见三人份的脚步声,那群男人的视线一起集中在他身上。

「不可能。你们别做白日梦了。」

「你说啥?」

其中一个男子恶狠狠地恫赫他,

「那个人……为什么要为我付一千万?我算哪根葱啊?」

「你、你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从神经质的声音判断,正靠近自己的人是木元。急着要钱的人应该是他吧。可能是他欠了将近一千万的债务。那两名男

子八成是讨债的黑道份子。不然掳人手法不会那么驾轻就熟。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辔田就会联络了!我用手机拍了你的照片寄给他,他马上就会气急败坏……」

「绝对不可能。」

幸生朝着声音方向说: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不过是被他……用钱买来的。」

据实以告或许会危害自己的安全。一旦知道辔田不会付半毛钱,幸生便成了没用的废物。

难以想象他们会如何对付自己。

尽管如此幸生还是要说。

好不容易跟辔田做出了断——他不想再淌进这种浑水。

「你……你说什么?」

木元的声音转为嘶哑。

「我说了,我只是个男妓。辔田包了我三个月,之前才刚跟我解约……谁会为了一个玩腻的男妓支付一千万?」

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辔田没有支付半毛钱的必要。

倘若他好心一点,或许会帮个忙报警吧。他不知道辔田和木元之间有什么瓜葛,如果辔田不想跟警察扯上关系,就应该

选择袖手旁观。

「……哈哈!就算还没玩腻,他也不会为男妓砸这么大笔钱!」

自暴自弃说完后,幸生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

假如自己还是辔田的狗——辔田会怎么做?

八成也是同样的反应吧。不会支付赎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但是,幸生也许会等他来。

明知道饲主不会来,仍然痴痴等待——只要他还戴着那条项圈。

身体猛然承受了激烈的冲击。躺倒在地上的幸生察觉自己被踹了一脚。

被踹的右肩很痛,但与水泥地碰撞的另一侧更是痛楚难当。脑袋没直接撞地已算不幸中的大幸。

「……你是男妓?」

木元气急败坏地逼问。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如果是男妓,那个辔田根本不可能付赎金吧?」

「我说木元,你在搞什么鬼?你拍胸脯保证一定可以还钱,我们才答应帮你一把,再拖下去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别……别急啊,说不定这家伙是骗我们的!」

听着木元焦头烂额的辩解,幸生又笑了。这次被一把扯住领口,狠狠甩了几巴掌。口中弥漫着血的腥味,尽管如此幸生

仍笑个不停。

一群蠢猪。

也不会调查清楚再动手勒索——我不过是条被扔弃的狗罢了。

「喂,木元。」

「等……等一下,我还有别的门路……」

声音的位置变了。木元似乎被两名男子夹在中间。

「你还耍得出什么花招?你叫我们怎么跟上面的人交代?啊啊,你自己说过,这次要是拿不到钱,就去投保拿命来抵债

!」

「我、我……」

「你不想死是吧?那就只好卖掉高见的房子了!反正他只剩一个老妈在,你快叫他拿房契过来!」

「不行,晓彦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欠的钱我自己还!」

「你老家的房子是租来的,除了他,你上哪筹钱啊?」

「我还有办法。你、你们再宽限我一、两天……」

『他妈的!』怒吼声和钝重的殴打声盖过了木元焦急的哀求。

「不是说过不能再延了吗!人质我们也帮你抓来了,结果有个屁用!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要怎么善后!」

该死的家伙。另一个男人也嘀咕着。

「……幸好那附近很暗,这小子应该没看清楚我们的脸。找个地方随便把他扔了吧?」

「可是,这小子见过木元。要是他跑去报警,事情就不妙了。……我记得胜田专做那个圈子的色情买卖,干脆把人送过

去捞一票,顺便封住他的嘴。」

一听之下,幸生再也没心情讽刺自己。

不是卖给黑道做皮肉生意,就是拍超限制级的黑市A片吗。他虽然从事卖淫勾当,实际上还没真正接过男客,如今一下

子就要堕落到这种田地了?

这算哪门子的人生啊。幸生吐掉嘴里的血沫。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和名字很不搭嘎,却没想过会落得如此凄凉。被父亲抛弃,被母亲嫌弃,被女人唾弃,就连辔田

也舍弃了他。最后还莫名其妙被绑架,沦为黑道的吸金工具。

没有人会保护他。

因为,没有人爱他。

这点他早就心知肚明。乏善可陈的自己究竞缺了什么?他不想提那个过于陈腐的字汇,但其实他很清楚。

没有爱。

自己的周围找不到爱。

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滥竽充数的冒牌货多不胜数。有很多人说冒牌的也好,有段时期幸生也陪着逢场作戏。但空虚如

雪片般渐渐堆积,伪装的爱根本负荷不了这样的压力。

和辔田之间的关系,或许也是一样吧。

当他的狗就能得到宠溺,就能接受他的施舍和怜惜。身为人类的自己只是空壳般的废物,当狗的话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能得到犬用的爱,他于愿足矣。

然而,幸生并不是真正的狗,纵使得到犬用的爱,也等于是冒牌的。他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罢了。

「真是麻烦……。喂,打个电话给胜田,还有,木元,你马上叫高见过来。」

「可是——呜、啊!……」

耳边又传来殴打的声音。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木元用嘶哑的嗓音叫道『是、是辔田打来的』。

他是打来撇清关系的吧。

还是来转述他已经报警处理了?

无论如何,特地打电话来交代一声,的确很像辔田一板一眼的作风。

「喂,把手机给我。——喂,我是木元的代理人、……什么?你确定?这家伙只是个男妓吧?不是,你愿意的话当然:

嗯,没错,没错。……你一个人来?从那边往南直走,就在前面的废弃大楼地下停车场。」

……他在说什么?

「他……他肯赴约?」

木元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挂掉电话的男子嗯了一声。幸生也同样不敢相信。

「他已经来到这附近。一千万现金好像也带过来了。」

「没搞错吧?说不定是跟条子串通好了。」

另一个男人怀疑得很合理。

辔田为什么会来?

为什么要为一只弃犬支付一千万?

「感觉不像有条子在监听。而且他的语气相当严肃,还警告我不准动这个老兄一根寒毛。

……臭小于,你说你是男妓,该不会是在唬我们的吧?」

「……我没有撒谎。」

「那辔田为什么会来?」

他不知道。最想不透的人反而是幸田。

之后不到十分钟,辔田果真现身了。幸生仍被蒙着眼睛倒卧在地上,但他不会听错那个人的声音。

「还给我。」

冷酷阴沉的嗓音——今晚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钱呢?」

「我带来了。……拿去。」

碰的一声,有东西被扔到地上。

耳边响起利落的开锁声,男人吹了一声口哨。

「谢啦。这样我们也保住了面子。」

「交易完成了吧?」

「那当然。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带回去了。虽然弄脏了一点,不过他没受到什么伤。」

脚步声向这边接近,冰冷的手扶起幸生。

双手双脚的束缚被解开,眼罩也被拿下。映入眼帘的应该是很微弱的光亮,却眩得他看下清周围。

「……没事吧?」

辔田的声音近在咫尺,脸颊感受到他的抚摸。

他不敢相信。怎么也无法置信。慢慢习惯光线的瞳孔捕捉到的,确确实实是辔田带了几分苦涩的脸孔。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妓,为了一只弃犬,辔田竞亲自带了一千万来赎他?

幸生转头梭巡一帮男子。

装了现金的行李箱提在木元手上,两名彪形大汉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木元的眼角瘀青了一大块,但仍然狡猞地笑道:

「嘿、嘿嘿……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书我差点以为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给我滚。」辔田冷漠地说:「别再让我看到你。」

「哼,跩什么跩……要是你一开始就乖乖拿钱出来,我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你毁了晓彦的脸,还想装成没事人把责

任撇得一乾二净。」

「喂,木元!你还不上车!」

男人吆喝着催促木元。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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