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出书版) BY 末回
  发于:2011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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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沈拓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不再说一句话,松开拉住盛警官的手后,他一动不动地沉默。

无奈,只能站起来,看着他片刻,他留下,你现在可能更需要冷静一下话后,关上门,留下沈拓一个人在房间。

让一室的寂静陪伴寂静的男人。

说过的,最爱是你。

说过的,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就会完全崩溃。

说过的,我愿意出卖我的灵魂,换来你的相随。

却没有说过,我已经把灵魂交给魔鬼……

张开眼,望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再看了看周围,有点热悉的陌生地方

慢慢坐起来,一阵晕眩感伴随而来,难受地闭上眼,想缓和这种感受。

觉得稍微好过一些时张开眼,看了下放在床头的闹钟,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十点多。

是早上还是晚上十点多,视线落在窗户,透过窗帘射进屋子的阳光时,答案就已有分晓。

从来,都没有起得这么晚,怪不得,会觉得晕眩,睡太多了吧?

但,总是能睡下去,躺在床上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并且,睡眠的时间长,总会超过五个钟头。

睡觉的时间太长的关系,一天,只吃两餐——要不是盛警官硬逼着他吃东西,他是一餐都不会吃的吧?

坐起来没多久,一阵倦意袭来,他懒懒地躺回床上,闭上眼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好像永远都睡不够,好像要把之前为了工作占用的睡眠时间都补回来,又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又睡了……

把门打开一条缝,从这道缝里看着沉睡的男人,盛警官叹息。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一直骄傲的男人会如此颓废,什么都不愿再想,什么都不愿再做?

如果真是与那所爱的那个人相关,那么,另一个人现在的情况是如何?

因为爱情,牵扯的,总会是两个相爱的人啊。

可,他这个十么都不懂的旁观者又能做什么?

无奈,唯有关上门,离开。

他没想到,当他走出这间宿舍后,他关上的卧室的门,缓缓打开……

好橡是什么在召唤他,令原先沉沉睡去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张开眼。

什么都没有啊?

望进眼前在夜色中空洞惨白的天花扳。他闷闷地想着。

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人,在夜中,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的空间安静得令人心悸。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时,似乎从窗帘的缝隙中瞄到什么,纳闷地伸长手揭开窗帘,那个披着长长头发的女人的

头颅就在窗外!

她瞪着快从眼眶跳出来的眼珠子,青惨的脸含着讽刺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

他倏地把窗帘盖上,本来想跳下床逃开这个地方的,但突然从房间外传来的声音令他冒出冷汗。

是脚步声,一声一声,慢慢传来,越来越接近这个房间。

就像是在考验他的胆量,半开的门外,他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并且,听着那脚步声,就好像是一个瘸子在走路,

因为双脚高度下一,踏下的步伐,一声重,一声浅……

冷汗,开始由额头滴到紧紧拽住被单的手上,早已经是汗湿的手,因而几乎湿却。

他知道,他的心跳的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能想像他待会要看到的场面,但,又难以想像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什么?

很快,真的,有种预感,却又完全不能把握,全身都毛骨悚然了。

眼睛,完全不由控制,想移开不再盯着门外,但,不能!

身体已经僵硬,瞩睛只能盯着半开的门露出的那个缝隙,听着,已经快要来到门外的脚步声……

“啪!”一个手臂突地握住门把,令全身僵硬的人吓得跳起来。

只是手臂,只是一只手臂!

但它却把门推开了,一点一点……

他的眼,不由自主地瞪大,没有人站在门外,进入他视线的,是参差不奇完全不相同的两只脚。

原先,应该是在窗户外的那个女人的头颅此刻已经紧紧贴在他的脸上,那冰冷的触感,那令人恶心反胃的腥臭都紧紧

地贴在他身上。

“……给……我……”

尖锐的女人的声音,令人心寒起来,她长长的黑发就如同绳索,紧紧锢住他的身体,如以往,不能动弹的无能为力。

“……给我你的身体……”

越来越紧了,几乎要耙他的身体分裂成碎块……

“还差一点点……一点点……”

他看见,他的右手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拉起,那个女人的头发几乎是立割的便缠上,然后拉扯他的手臂,往外用力地

拉……

“啊——”

他忍不住痛呼。

他感觉他的手臂快要脱离他的身体,好痛,他的身体好痛,被硬生生的撕裂的痛!

“啊——啊——”

他看到,他看到他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的被拉出他的身体——

“不——”

“沈律师,”

被谁用力地拉起,那猛烈的冲击令他突地张开眼。

“沈律师?”

眼睛望到的,是盛警官担心的脸,身体涌上的,是无限疲惫。

“做恶梦了吗?你一直在挣扎……”

梦?

转动视线,望着自己的手臂,还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体上,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是梦?好真实的梦……

“没事吧?你全身是汗。”

咽了咽下口水湿润干涩的口腔,他倍感无力地摇头。

“是吗?”看他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盛警官放心了,扶无力的沈拓坐在床上。

“我已经把晚餐放到外面的餐桌上,你待会去吃,我要立刻出去,刚刚接到报案,说市郊发现了一具尸体。”

真的很急的模样,形色匆匆把话说完,几乎片刻不愿稍停,就要冲出房间。

沈拓在他转身离开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沈律师?”回过头,他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要去。”他虚弱地说着。

“可是……”

“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本来还想劝说一下,毕竟沈拓现在看起来很虚弱,但他眼里的坚定又那么不容人忽视。

“好吧。”于是,他点头。

沈拓不是警察,也不是相关人士,盛譬官把他带到事发现场附近时,便留他一个人在车上。

安静地坐车里的沈拓,视线一直落在车外忙碌的警察身上,警车那忽闪忽闪的灯光把他原本苍白的脸照得阴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始翻找起车上的东西,没有多久,他找到了他在找的东西,手机。

这是盛警官留在车上的私人手机,可以看出来办案时他不想被私事干扰。

按下一连串熟悉的号码接着按发送键,之后他等待对方的答复。

很快,对方便有了回应。

“你好,我是雷亦,请问你是哪位?……你好?……你好,请说话。”

“你是谁!”

“……是我。”

“……沈律师!”

“是我,小雷。”

“沈……沈……律师,你、你这三天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这三天,事务所都快乱翻天了……”

听着小雷的声音由惊讶到激动,最后,变得哽咽,沈拓感到一阵热流缓缓流过胸膛——原来,被人关心是这么令人感

动的事。

“……太好了,你终于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没有把官司打完,你怎么会甘心离开……太

好了,太好了……对了,程先生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高兴的……”

听到这,沈拓握住手机的手抓紧。

“小雷,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电话给你的事,你绝对不能跟程涉说。”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照办就可以了。”

“可是……”

“我求你!”

“……是。”

“谢谢你,小雷。”话停顿了下,沈拓视线移到车窗外,”还有,小雷。我离开的这三天,关于东上翎的那件官司没

有出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不过,沈律师,昨天侦探社已经把你要的文件发过来了,因为是机密文件,我帮您锁到保险柜里了,就等你

回来翻阅了。”

“做得好,小雷,我会尽快回去的。”

警灯还在闪烁,但此刻,苍白脸庞的沈拓神色不再灰暗,他的眼睛,跟划破夜空的灯光一同闪烁,坚定且绝对。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这场官司打到底!”

拉开车门走进车里,下意识地翻找出香烟,却在注意到一直看着他的男人时把烟盒丢到一边。

但沈拓却伸出手,示意他给他一支烟。

他颇感意外,“我以为你不吸烟的。”所以才不打算在他面前吸烟,怕熏着他。

“以前不吸烟是因为没有吸烟的理由。”他淡淡地说。

有些了解地笑笑,他给他抽出一支烟,为他点上后,也为自己点了一支。

看着沈拓吸烟熟练的模样,他发出感慨“常听人说,有些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合适得可怕。看来是真的。你吸烟时自

然的样子,活像烟这种东是为了你而制造出来的。”

沈拓冷冷一笑,奉承话他听多了,也腻了。

“对了,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看你们这种谨慎的架式,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吧?”把不想继续的话题转移,他

问。

“是很严重……”盛警官揉着太阳穴,想纡解一下案子带给他的压力。“不过再严重也没有上次那几件案件麻烦,都

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却连凶手是何许人都不知道。”

听到这,沈拓拿烟的手颤了下“你是说关于那个杀人魔的事?”

“对。”盛警官苦笑,“真的就像一个魔鬼一样行事诡秘,来无影去无踪。”

“被杀死的这四个人没有任何关联,凶手杀人好像是随意的。可是如果我们这样推论的话,疑点又出现了。那就是,

死去的这四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如果他们是临时彼人挟持到某个地点杀害的,就不可能不挣扎,现在出

现的情况,好像他们是自愿被杀的一样……”

“怎么可能?根本就是开玩笑,哪有人是自愿被人杀死的?”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那些人认识那个凶手呢?”盛警官盯着沈拓的眼睛问。“凶手引诱他们到某个地点后,趁他们

不注意时杀了他们,或者,对他们进行催眠。”

“第一次是没有头的尸体,面对门口,形成逆的形态。然后是左手、左脚,再加上最近一次的右脚——”

“沈津师,你去参加过葬礼么?”

“没有。”回答之后,他问,“怎么了?”

“可能是身为警察的关系,我参加过很多次。同僚的,案件关系人的……在葬礼上,人们只能逆时针走向灵堂瞻仰死

者遗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拓不解地摇头。

“这样可以让死者更顺利的到达黄泉。否则,死者的灵魂只能在这个世上漂泊,永世不能超生。”

“那它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逆的童思是更顺利到达黄泉,换句话说不就是快点到达地狱的意思吗?听起来就像是在诅咒谁快些

下地狱。”

下地狱……这个词让沈拓有些惊悚地抱住了身体。

他开始回忆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开始见到鬼——那位老人说平常人突然能见到鬼,是因为那个人的性命已经快

要终结。

然后,盛警官又说了这些话。

虽然早已经知道他被人诅咒了,但一听到,他即将死去。他觉得好怕,他不甘心,不甘心他的生命被人如此摆布!

突然,他想起了老人把第二张塔罗牌揭开时他看到的,以及他对他所说的一切。

“坚强。”

“这张牌的意思是坚强?”

“是的,坚强,不屈不挠,发挥力量。”

“表示,你想要挣脱现在已经被黑暗包围的命运,就不能向它妥协,与它抗挣,与它对峙。”

是的,他不能妥协,绝不能,

没有到最后的关头,是输是赢都没有定论!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盛警官突然说出的话令沈拓疑惑。

盛警官笑笑“我是说,你一定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吧。你的目光变得坚定了。不再是这三天来那个逃避者一样的懦

夫了。”

沈拓沉默,片刻,他把快烧到手指的香烟丢到车窗外。

迎着夜晚徐徐凉风,沈拓一直没有整理的头发散乱,在风中摆荡,久久他都只是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直无语。

盛警官见状,无能为力地耸耸肩,反正情人争吵这种事他这个局外者根本帮不上忙,更何况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办呐

“对了,刚才忙着出来查案,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我们找家夜宵摊吃东西吧,我请客。”看了一眼压根不想回答的沈

拓,盛警官迳自开车离开了。

路途中,车内因为他们的无语分外清静,嘴上叼着第三根姻的盛警官开始觉得有些难熬的找出些话题。

“……警方一直在找这四个人的共同点,做出凶手与这四个死者认识推论后,警方就一直朝着这方面查找资料——但

真的没什么成果啊——”

“那就换个方向找好了。”视线一直留在车外的沈拓回答了他。

“怎么换?”盛警官兴趣浓厚地问。

沈拓毕竟是办过不少大案的大律师,见解一定很深刻且独到。

“既然是在找这四个人的共同点,那为什么不把范围放宽一些。不一定非要局限在他们认识凶手这层面上。你们可以

这么想,或者,这四个人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或认识了凶手——这个地方就类似酒吧,饭店这种公共场合,只有这

样,即使他们四个完全不认识对方,却可能都与凶手有关系。”

盛警官一听,幡然醒悟地突然煞车。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么一想后,就查一下他们生前都经常去什么地方——他们所去的地方只要有一个是相同的,就有了继续查找下去

的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盛警官全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最后,他拿起烟狠狠抽了一口后拉下车窗把它丢出了车外。

“沈律师,”回过头,盛警官紧紧地握住沈拓的肩膀,把沈拓抓痛后才用另一只手重重在沈拓胸前捶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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