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明有些犹豫,说不准吃了还会不会反胃,呕吐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嘉陵干脆着手扶他坐起,“空着肚子总不太好,相信我,想吐的时候没东西吐会更难受。”说着,嘉陵索姓坐到敏明
背后衬着他,双臂圈到敏明身前,一手端着米粥,督促敏明吃掉。嘉陵这一切做得都非常自然,敏明倚着嘉陵厚实的
胸膛,突然觉得,生病无助的时候,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几点了?”敏明一口口吃着粥。
嘉陵看看表,“10点多,你没睡多久。”
“谢谢!”过了半天,敏明又说了一句。
嘉陵挑挑眉毛,“不客气。”
两人挨得很近,敏明的后颈能够感受到嘉陵的气息,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敏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努力将粥吃完
,敏明又躺了下去,肠胃有了反应,他有些忐忑,小心地捕捉着不知是好是坏的感觉。
嘉陵收拾了碗筷出去,一会儿又进来。
“我说,”嘉陵挠挠脑袋,有些犹豫地说,“不如你到我房间里睡。”
“嗯?”敏明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嘉陵的语气有些坚决,“你跟我睡在一起,夜里也方便照顾,我那里是双人床,没有什么不方便。
”
敏明知道无法反驳,但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妥。
“就这样!”不等敏明回答,嘉陵俯身连被带人抱起,进了自己房间放在床上,“好了,睡吧!”说着,他掖了掖敏
明的被,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了下去,“有什么事情你叫醒我就行了。”
黑暗中,敏明看不清嘉陵的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 10 章
“醒了?喝点粥。”有人说话。
敏明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却始终徒劳。
“怎么了?你睡了一整天,身体还是不舒服?”耳边响起低沉的笑声,“那我来帮你......”
“不要!”那么熟悉的声音,敏明终于知道是谁在说话,心里清楚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这不是自己的房
间,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宽敞房间里的白色欧式家具,还有......那个人。
那人好看的双眉假意皱起,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微笑,“别再耍赖了,听话吃了这碗粥,大不了吃完再睡,嗯?”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敏明听了却浑身一战,看着那人,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是天使,一会儿是魔鬼,
这个人的确不是他能够应付的。那人微笑着将敏明从柔软的绒被中扶起,身体的不适让敏明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出声
。luo露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敏明禁不住颤抖,那人轻吻了一下敏明的肩头,“我给你拿件睡衣来。”
敏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可疑的淤痕张牙舞爪地提醒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连忙抓起被子将自己罩住,从没有觉得如
此无地自容。一件轻薄的睡衣披在自己肩上,抬起头来,又见那人笑着,一手端粥,一手轻舀起晶莹的米粒,送到他
的嘴边。敏明怯懦地张开嘴,将温暖的米粥咽下去。
“这样才乖。”那人说,“喜欢昨天晚上的宴会吗?这个宅子里,可从没有办过这么盛大的宴会,不过既然是为你庆
18岁的生日,值得!”
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着,敏明则机械地吞咽着米粥,很快一碗粥便见底,那人满意地放下碗,默默地看着畏缩的敏明,
敏明不自觉地躲避着那人灼人的目光,不知道这样沉默的压力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以后你要习惯,”那人说,“你要习惯被我看,看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习惯被我触摸,被我进入,知道吗?”
敏明只觉得被针扎到,猛地抬起头,乞求的眼神对上那人的眼睛。
那人微笑着,抬手抚上敏明的额头,“有些事是你能够改变的,有些事情却是你无法抗拒的,你这么聪明,短短两年
就完成了学位,应该知道无法改变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在其中享受,嗯?”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陪着我,我就能给你想要的,用一点点代价就能换取别人梦寐以求的回报,你商学的成绩很高
,应该明白。”那人说着,抬手将披在敏明肩头的睡衣扔到一边,掀开床上的绒被,抱着敏明躺下又覆身其上。敏明
耳边听着那人低沉的笑声,感觉那温润的嘴唇在自己颈项上流连,他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他能捕捉到的所有,只有
恐惧......
“谢敏明!你又怎么了?”嘉陵拍着身边病人的脸,知道他缓缓睁开眼睛,“又难受吗?还想吐吗?怎么满头满脸都
是汗?”
敏明看着嘉陵,发现这个人真是天生的阳光气质,就连声音也是亮堂堂的。
嘉陵看着敏明神情茫然,伸手摸他额头的热度,可能是因为出汗的原因,半夜开始的发热已经没有了。事实证明,刘
嘉陵对生活还是很有经验的,夜里,敏明不得不叫醒了嘉陵两次,小米粥全部进了下水道,最后敏明睡熟的时候,天
已经蒙蒙亮了。谁知嘉陵一觉醒来,又看到敏明皱着眉头,满头是汗。
“我没事,做了一个恶梦而已。”敏明虚弱地说。
嘉陵只觉得这件事很突兀,“你是说你刚才做恶梦?”
“梦见了自己在生病,醒来后发现,自己真的在生病。这难道不是恶梦?”敏明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你
不是还要上课?”
“我请病假了。”嘉陵又躺回床上伸了伸懒腰,“我难得生一次病,今天可要好好休息。”
看着嘉陵孩子气的言行,敏明笑着闭上了眼睛,“昨晚辛苦你了,谢谢!”
过了一会儿,只听嘉陵说:“不辛苦,反而觉得,有人需要我......是件不错的事情。”
敏明转头看去,对上了刘嘉陵清澈无邪的眼睛。
“尤其是你这种从不肯依赖别人的人。”刘嘉陵煞风景地补充了一句。
这一天,敏明的病情不断反复,直到傍晚,嘉陵又热了小米粥试着给敏明喝了一碗,在一旁静候良久,只见敏明疲惫
地垂下眼帘,似乎肠胃再没有什么反应。嘉陵坐在床边仔细看着敏明,敏明微皱着眉头睡去,只是病了一天,两颊似
乎就消瘦不少,这样一来就更显出敏明的单薄来。平日里还有些冷淡和防备,现在的样子就只会惹人怜惜。真是个奇
怪的普拉提教练。
敏明称不上是个漂亮姓感的人,但一张脸的五官就长得那样恰到好处、干干净净,不管是他在领抄台上半露的肩膀,
还是在厨房熟练地炒菜,总有种气质引人注目。还有,他隐隐戏谑的神情,是的,戏谑,就算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与己
无关的戏牌上演,也会无意中表露出来淡淡的戏谑,就好像身边人计较的事情都不必那么认真,而他则是在一旁一边
疏远着,一边在心中做出评价。那么,这个人在乎的到底有什么呢?
嘉陵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烦恼了。自己是目标明确、透明开朗的人,所以就很难理解敏明的弯弯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敏明都似不简单的人,看起来没有追求、没有梦想、没有执着的东西,但他如此善于将自己保护起来,那层保护膜
后面的人和事又是那么令人好奇。一天不能理解敏明这个人,嘉陵就一天不会觉得安心,就像现在,明明谢敏明已经
病倒,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但嘉陵还是觉得他随时都可以掀被起床,只身离开,因为他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少
得可怜。
还不如,嘉陵突然有些坏心,还不如就这样病着好。正想着,嘉陵已经伸手出去捏住敏明的鼻子,只见敏明先是皱着
眉头不舒服地申今了两声,接着便张开嘴呼吸,又安静地睡去。嘉陵笑着,觉得累了,便也洗漱睡觉。半夜敏明醒来
,发现躺在身边的刘嘉陵,居然握着自己的手。
稍微觉得好一点,敏明便坚持回到自己的房间。既然敏明的病还没好,于是嘉陵开始名正言顺地进出他的房间,伸手
摸他的额头,扶他起床解决私密问题......身为病人,真是弱势得不能再弱势的群体了。这还真不能怪人家刘嘉陵,
难道他会眼睁着看着敏明摇摇晃晃地起床走动?一个不小心摔倒,头磕到哪里怎么办!几天来,敏明是真正领教了病
来如山倒,连吐带泄,连自己端碗汤都会觉得手软,对体贴照顾自己的刘嘉陵,早就没了脾气。
“来,喝点鸡蛋水,比较好消化。”嘉陵端进来一碗清谈香甜的鸡蛋水,就是将鸡蛋整个打到汤里,除了糖什么都不
加,味道香甜清淡,比较适合虚弱的肠胃。
敏明接过来几口吃掉,现在真的感觉已经好多了。阿果、郁芳这两天每天中午前来骚扰,带些熟食顺便和嘉陵一起解
决午饭。敏明甚至觉得,自己病了,倒好像提供了频繁聚会的机会。
等身体再好些,敏明便催促嘉陵出去上班。嘉陵便交代了阿果、郁芳抽空来看看,自己的课程也不好长期空缺。谁知
过了几天再见这两个女人,两人便开口闭口都是古票,俨然成为了投资高手、股评专家。晚上再到海比,只听见不是
会员就是教练,都在异口同声地谈论着五环大洲,据说是一只古票,能赚钱的。
敏明每天躺在床上看股市,只要两只手会动就能够抄作资金,实在是就算是生病也没有耽误赚钱。五环大洲这几天微
有起伏,敏明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生病而错过了好时机,看看线条,应该不久就会拉升了。
“五环大洲是什么?”嘉陵拉敏明从床上起来,到客厅吃饭。
敏明一愣,“是我买的一只古票。”
嘉陵恍然大悟,“大家都说好的古票果然是好,你也买了。”
“什么?”
嘉陵说,“整个海比都在说这只古票。”
敏明想想,笑了,“女人的传播能力果然非同凡响。”
“就知道是你!”嘉陵说,“怪不得阿果来得勤,利益驱动啊!”
敏明笑了,“你就不关心你的银子?”
嘉陵挑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有你在,我怕什么?”
“真的?”敏明一副愧疚得样子,“这几天病得真不是时候,本来是可以赚的,但错过了时机......我们亏了。”
嘉陵看着敏明,眨了眨眼睛,“那......你是不是需要钱翻本?”
敏明索姓将戏做足,“当然了!”
嘉陵低头想了想,“最多再给你5万,多了就不行了!”
对这嘉陵严肃的样子,敏明笑出来,“得了吧!看你那样儿!我要是真的赔了你还不得心里咒我!”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赔呢?应该是赚多赚少得问题吧!”嘉陵偷笑,不是钱得事情,谢敏明已经可以很自然地用这
样熟稔得口气跟自己说话了,希望在前方啊~~~
第 11 章
敏明坐在汉拿山的烤肉桌前,身边是以刘嘉陵为首的朋友吆五喝六,前后左右是同样兴奋其他客人,在这种喧闹的环
境,喜欢安静的敏明似乎也能找到些乐趣。
“干杯!”郁芳很豪爽地举杯,“庆祝敏明痊愈!”
“噢--”阿果助阵,嘉陵跟随,敏明也笑着举杯。
敏明很难想象自己会觉得这样一个不伦不类、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朋友聚会有趣,看来,人永远不要将自己局限。现
在他和朋友这样你来我往,不是虚伪有礼的寒暄、不是笑容背后的利刃、不是动辄上千万的利益,只是单纯地吃点烤
肉,不也很好。敏明嘴边难掩淡淡的笑意,离以前的生活越远,就会越感到安全。
“阿果!接着喝啊!”郁芳说道。
阿果扁着嘴,“喝多了会胖啊!我已经比完赛了,要减肥才行!”
“敏明,你再喝点!”郁芳转移目标。
“打住!”嘉陵插嘴,“他刚痊愈你就让他喝这么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郁芳看看嘉陵,招来服务员又加了4瓶啤酒,“那就咱俩喝,包干!”
嘉陵皱着眉头看服务员将酒打开,“我说亲爱的小芳,不是哥哥不想陪你喝,刚才已经喝了不少了,现在两瓶啤酒都
没地方装了,你还喝得下?”
郁芳手臂一挥,“少来!你可是刚刚上了一次厕所啊!”
阿果“哧哧”地发笑,敏明听了也忍不住笑容满面。嘉陵一脸的无奈,“小芳啊,你这样下去还想不想做个货真价实
的女人了!”
郁芳眉毛一立,“我怎么不货真价实了?”
嘉陵上下打量了下郁芳,“算我用词错误,看起来你确实货真价实,但就怕男人付了款才发现,包装是包装,内容是
内容,差得太多。”
“刘嘉陵!”郁芳开始咬牙切齿了。
嘉陵一伸手,“真朋友就说真话,有空你也学学阿果抛个媚眼发个嗲。”
郁芳瞪了嘉陵片刻,自己叹了口气,旋即一拍桌子,“今天说今天的事情!刘嘉陵,不把这两瓶喝了你就不是男人!
”
嘉陵心说,是不是男人不重要,我喜欢男人就得了。转头看到敏明微笑的神情,心中一软,就当是搏美人一笑好了。
嘉陵一边和郁芳吹牛打趣,一边喝掉了啤酒,在一旁观战的阿果和敏明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酒足饭饱,几人除了饭店,阿果招了出租车先走,郁芳也摆摆手说再见。敏明看着郁芳的背影说:“她行不行啊?应
该送她回去吧!”
嘉陵被风一吹立刻就觉得头有些晕,伸手揽住敏明的肩膀,“郁芳可不是一般人,跆拳道的蓝带。还学过传统武术,
一两个人是撂不倒她的。”
敏明的肩上一沉,知道是嘉陵倚过来的重量,便挺了挺身子,往家里走,“你和郁芳谁比较能喝?”
“说郁芳天赋异禀也不为过,她喝过10瓶啤酒依然屹立不倒,我就不行了,对酒菁吸收太快,没她厉害。”嘉陵说。
两人往家里走,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嘉陵抬起头来看看天空,虽然晕眩,但北京夜空中几点闪亮的星星依然吸引着
嘉陵。
“北京能看见星星不容易啊!”嘉陵说。
“是吗?我从来没有注意这些。”敏明也抬头看了看,“你喜欢星星、月亮这类的东西?还真是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还很喜欢月亮?”嘉陵转头看看敏明,“我记得小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晚上出来散步的时候月亮
会跟着自己走。我妈告诉我,月亮姐姐就是喜欢陪着听话的小孩。真有意思,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
敏明没有作声,小时候的记忆谈不上愉快,没有什么星星月亮,有的只是焦虑和不安。
“我妈以为我有病......”嘉陵说道,更像是一声叹息,“她以为给我介绍女孩子就能让我改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是没有办法让她明白,我就是这样子,我就是同x恋,没有办法改变也不需要改变。冲tu多了,我就只能离开家里
,自己生活。”
“刘嘉陵,你算是很幸福的人了。”过了良久,敏明轻声说,“有的人就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