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受 上——祝小九
祝小九  发于:2011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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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他是梁上君子,高兴时就劫富济贫,不高兴时就趁伙打劫,

钱往自己口袋揣,钱可是好东西哪! 

恰逢运河水灾,有笔三十万两的巨款从天而降…… 

这厢,某人跷着二郎腿,手里头拿个苹果不雅的啃,眼睛一眯,

“三十万两叫个屁!爷我去他们府衙多逛两回,多的都回来了!”

其实他心尖疼啊,那都是钱哪……辛辛苦苦‘拿’来的…… 

主角关键字 —— 戚小久,雷风行,宣齐

楔子

皇宫。

灯火昏暗的寝宫。

身着黑衣的少年身影极灵巧的从檐顶往下翻身,通过窗子,跃进房间。

驾轻路熟的摸过书架,案几,柜子……

之后,对着几个大花瓶感叹:皇上可真是穷,寝宫里就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这几个花瓶还算个东西,可惜了的,

不好携带……眼睛骨碌一转,眉梢一挑,回头,看着纱幔掩映下的龙床。

慢慢走近,挑起纱幔一角,猫儿眼瞬间睁大,闪着兴奋:这个五爪金龙环是个好玩意儿,值钱得嘞——笑眯眯的将手

慢慢探向床上人的腕间……

忽的一下,黑衣人细细的手腕被抓住,下一刻,跌入一个明晃晃的怀抱。当皇帝的,自然是穿明黄的睡衣,挨得那么

近,当然会晃眼睛。

还没等少年开口抱怨,低低的声音带着胸口的震动,传进入少年耳中。

“你可来了,想死朕了……”明黄睡衣下的手,也开始不断的在少年身上游移,甚至缓缓解开了他的衣带。少年的呼

吸也渐渐急促,“我前两日偷了苏州府台送他小妾的玉如意,你要不要?”明黄睡衣的人大笑,“居然想和朕分赃,

嗯?”说话间,唇就要吻上少年。“我偷东西你不管?”少年也随着对方的动作,猫儿眼里染上情欲。

“朕这皇宫,这天下,只要你高兴,随便你偷,嗯?”

“这可是皇上说的!”

“君无戏言。”

之后的谈话,全部隐于“嗯—”“啊—”的似愉悦似痛苦的呻吟中……

盗受一  神偷现世(一)

夜已深。

长长的巷子,望不到头,夜,万籁俱寂。只有银白的月华铺满了大地。

小巷灰色砖墙的一边,是城里乞丐的聚集地,睡醒的人依稀能听到虫鸣,和打更人偶尔发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

火烛——不远处有轻巧的黑影自月下闪过,倏地跃上了房顶,快速的在屋檐上游走,如履平地。突然,他在挨着小巷

处的房顶,停了下来。

“娘,娘,我饿,我睡不着……”一个小女孩怯怯的声音。

“小花儿乖,睡觉啊,睡着了就不饿了,明天一早,娘去找东西给你吃好不好,嗯?”一个女人略带疲惫却不失温柔

的声音。“嗯,小花儿乖,小花儿这就睡。”

轻巧黑影眉梢微挑,用力捏下了手里的袋子,之后微微靠近屋檐边,将袋子丢到母女二人旁边,起身快速离开,不再

回头。他还是听到了那个母亲略带激动的声音,“谢谢谢谢——好人会有好报的——”很快的,他跃进一个院落,进

了房间,关门,掌灯。

黑衣尽褪,面巾下,是一个少年的脸。

白皙平滑的肌肤,细细的充满英气的眉,灵动的猫儿眼,唇红齿白,煞是好看。只见他脱了衣服,胳膊举过头顶再举

过后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在不雅的打了个呵欠后,顺便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后,便四肢张得大大的,趴在了

床上。头枕着枕头朝里躺着,垂在床外的手指不忘朝着灯光一弹,油灯瞬时熄灭。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四更了

——时宣齐二年,新帝政策的成效尚未非常明显,百姓的生活,仍诸多疾苦……“你就是雷风行?”阳关县的县官眯

着早上还没睁开的眼睛,“圣上钦点抓飞狐的那个?”雷风行没说话,把腰牌往桌子一丢,直直地站着。

腰牌上晃眼的金芒闪得县令马上睁大眼睛,拿在手上好好看过,这才下阶行礼,“雷捕头,怠慢了,这些日子确有几

人冒名前来,本官不得不加以提防,小心验看,不当之处,还请雷捕头不要见怪。”御批的,谁敢惹啊!“陈大人不

用多礼,在下这次来贵县,也是因为飞狐的踪影最近是在阳关出现,上来跟陈大人打个招呼,也请贵处捕快能积极协

助。”“那是那是,应该的。”陈县令抬头看着站在面前这个人,身高八尺,极为健壮,肤色黝黑,眉毛浓密,眼睛

炯炯有神,面上线条棱角极为分明,站在那里,就有股子正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让人不得不正视。“我马上就给

雷捕头安排房间,就住在府衙可好?”

“不必了。”雷风行收起桌上的腰牌,“住府衙有诸多不便之处,在下还是另寻住处。”“那雷捕头有什么需要尽管

吩咐,本官一定尽力。”看着雷风行有要走的意思,陈县令陪笑。“如此有劳陈大人了。”

话说毕,雷风行转身,大步离开。

雷风行本在京城办其它的案子,接到命令后,立即去调了有关飞狐的案子来看,得知他现在在阳关县有犯案,马上赶

来这里,一路上车马不停,脑袋里也在飞速转动,研究着飞狐的做案特点。自两年前开始,飞狐在全国各地犯案,却

没有一个县衙逮到过他,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说他所盗之处,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无从查起。雷风行

不相信,只要做案,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没有找到,只说明了捕快不够细心,这次他来阳关县,乃是圣上御批,

他定不会有负圣上所托!飞狐极为狡猾,经常光顾的,就是富商或官员家,偷的东西虽十分宝贵,却也不会洗劫一空

,大不了下次再来,可是所盗之物经常是官家或商家另有隐忠,不便言明的东西,遂他们通常也不大会报官。而报了

官的,捕快去查,也查不出一二。

雷风行去飞狐最近做案地点考察过,的确没什么大的发现。他选择盗处的方式,偷盗的方法,以及举国流窜的特点,

和他父亲手札上记录的二十年前声名震震的侠盗玉狐,非常的相似。玉狐是父亲穷其一生都想抓到的人,父亲的拜把

兄弟,就是在一次跟玉狐的打斗中,坠落山崖,从此音信全无。虽玉狐也随之失了踪影,但他一直相信,他一定还活

着,也相信,终有一天能抓住他。难不成,这两人,本是一人?

雷风行皱了眉,不应该,那玉狐若活到现在,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不应该像见过飞狐本人的捕快说的,身影灵巧,形

似少年。目前没有线索查找飞狐,看来只能采取一种方式了。

守株待兔。

雷风行线条明显的唇角似是挂了一抹笑容。

工部李尚书告老还乡,听说他的老家,就是这阳关县。

那老头主管工部,也算头肥羊,那飞狐,定会来吧……

盗受二  神偷现世(二)

要说这阳关县,还真是个好地方,也算是人杰地灵风景优美。

戚小久现在,就坐在城里最高级的茶楼,眯着眼睛坐在墙角,懒洋洋的边晒太阳边嗑瓜子。“小二——”刚叫了声,

就有跑堂的上来,“爷您有啥吩咐?”

“给爷来壶上好的碧螺春,爷渴了!”

“好嘞!”刚要转身,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了句,“爷今儿个真早啊!”这位爷,听说是京里的大户人家的私生

子,见不得光,就给送到这阳关小县来,人有钱养着,明着肯定不会被人看不起,可暗地里,都说这位二世子,是个

没出息的主儿,天天日晒三竿才起来,不干正事,不是酒楼里泡着听曲,就是跟人逗蛐蛐上花楼,今儿起的,还真叫

早,这二楼,和着就为他一人儿准备的。没成想小爷把眼睛一瞪,“爷爱啥时来啥时来,你管得着!”

小二转身下楼,可惜了,长得周周正正的,也有个机灵劲,脸上虽然有块挺大的褐色胎记,可男人嘛,有啥关系,你

说他去私塾读个书,将来有点出息,比什么不好?唉!戚小久可没管小二想什么,他的眼睛,投向窗外,直愣愣地盯

着街上的小乞丐。片刻,眉梢一挑,猫儿眼一翻,嗑着瓜子,“啧啧啧,真是,他的钱袋你也敢偷,人是六扇门的,

你这不找死吗?”果然,街上马上一片骚乱。

雷风行抓着小乞丐的手,怒气冲冲,“把钱袋交出来!”

小乞丐当然不认,脏脏的小脸扬起,一脸的无辜样,“你拉着我做什么,什么钱袋,我不知道……”小久瓜子嗑得嘎

嘣嘎嘣响:嗯,不错,知道要骗取同情心呢。

“还敢说不知道!”雷风行更怒,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小乞丐,抓着他那力气,啧啧啧,让小久真心疼那小孩。“

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搜?”

小乞丐像是被吓坏了,哇哇哭了起来,“有人欺负乞丐啊,光天化日的,不让人活了啊——”一边哭一边找机会挣开

雷风行的手,准备逃走。

刚说了阳关县人杰地灵,这里的人马上就表现出了他们的善良,有声音从围观人群中冒出,“不要欺负小孩子啊。”

“是啊,有话好好说嘛。”

“人家一个小乞丐,多不容易,怎么会偷东西呢?”

雷风行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对他不满的声音,这小乞丐也是相当机灵,一边装可怜,一边用力想挣脱,刚才一个不留神

,差点让他得逞,既然到了这种时候,雷风行也不再手下留情,左手制住小乞丐,右手在身上摸了几下,很快掏出一

个银袋,精美的绣线,细细的针角,“你敢说这是你的?”小久呸了一声,“原来这位六扇门的朋友好这口,真看不

出来啊——”眉梢一扬,小久别有深意地笑着,这位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瞧这针脚,细得很呐——还绣花……

不对,好像是字耶——小久朝窗边挪挪,再仔细看看,是个“雷”字嘛,嘿嘿。

“不对!雷!”小久站了起来,手上的瓜子洒了一桌,再往窗边凑凑,仔细的看,这钱袋,应该是姑娘送的,这爷们

,才姓雷!姓雷没什么,关键是道上有消息,前些日子,有御批的神捕姓雷,一直往阳关县赶,这两天就该到了,而

人的目的,就是他这只“飞狐”!街上小乞丐还在哭喊着,“我真的是第一次,官爷饶了我吧——”

人群里也有不同的声音出来,什么看不出来这人还真是小偷啦,什么可怜啦,总之,很多人,一起说着话。这里的喧

闹,终于惊却了巡街的捕快,“什么人闹事?让开让开!”趾高气昂的两人,完全在用鼻孔看人,而众人让开,他们

见到了雷风行后,鼻孔马上甩到头底下,一脸讨好的笑,“雷捕头,这交给我们好了,您忙,你忙——”说完手还帮

着往外让了让。雷风行也没说话,把那小乞丐交给他们,走出人群。

像是感觉到有视线盯着他,他回头往上看去。那个窗子,就是小久往下看的窗子。戚小久是什么人,怎么能轻易被他

看到!

他早在雷风行脖子动的瞬间转身,靠在了墙边。

听到捕快叫他“雷捕头”的一瞬间,小久有些呆滞的眼光才拉了回来。

好好分析了下,他之所以心里会一紧,主要是身为小偷,对捕头,有种耗子见了猫下意识要逃的意思。可老鼠也有胆

大机灵的,他戚小久就是一个!

他就是喜欢逗着猫玩的耗子!这么些年,他从未输过!

小久靠着窗边一个人奸笑着,估计着时间,再往看时,雷风行已经转身,朝着前方,稳步走着,小久嘿嘿地笑:现在

还不是时候,雷捕头,我们会好好“见面”的——

盗受三  猫鼠大战第一回合(一)

五日后,阳关县西郊李府。

本朝工部尚书李则义告老还乡,这日,操办他的六十大寿。

李府的新宅子很是气派,漆红的大门,高高的门槛,上头还悬了漆金匾额:李府。那两个字写得,可真叫龙飞凤舞,

张牙舞爪。戚小久,哦不,他现在,一点都不像戚小久。

本来白皙的肌肤,变得略微发黄,红润的唇,变得有些干涩,鼻子也没那么挺,最受不了的是那双眼,明明可爱的圆

圆猫儿眼,硬是被拉成了有些变形的三角眼,这样的易容,真是……他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得,这场面,还真成。

看着前边一帮子人簇拥着个笑得红光满面,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进去,小久眼睛一亮,就是这个时候!他从旁边闪出

,迈着八字步,很招摇的走了过去。

“站住!你的拜贴呢?”门边守着的人,一看他这架势,再加上亮晃晃的绸子衣服,明摆着大户人家的公子,不大敢

怠慢,可老爷也不是一般人,上头吩咐过了,没有拜贴,一律不准放进!“看见没?”指着前面还没走到厅堂的一堆

人最中间那个,小久扬着下巴,颠着脚,“那是我爹!我你也敢拦,找死呢吧!”守卫一看,那不是县里最富的陈员

外!听说他儿子……嗯,跟眼前人差不多大应该,又是一块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两人互相看看,正想说请跟着

陈员外的下仆来认下,结果小久像是不耐烦般,冷哼一声,进了门。两人猜想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上报

,继续验看贴子,记录礼品。小久暗地里嘿嘿的笑,真蠢!

这时已经午后,他找个位子坐下,心想等着天色暗下去,晚宴吃了,也就该动手了。小久“拿”东西是有原则的,一

共来三回,第一回嘛,是探路,这第二回,也是探路,第三回,才是下手。如果东西没拿到,他会再下一晚再次一次

,如果还是未果,他就觉得那东西跟他没缘份,不再“拿。”这李府,他已经来过两次了,这天,是第三次,也就是

该下手了。

扫视了厅里院内,角落里站着的,不就是那位雷捕头吗?

小久唇边泛起狡黠的笑,当捕头的,自是跟常人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眼睛,看似没什么,却实际上是

四下观望,和他们当偷儿的一样,只不过偷儿看的,是别人兜里的东西,他们看的,是找东西的人。跷着二郎腿,右

手伸得长长的,从桌上取了白玉的杯子,放到唇边,一口饮下,“好酒!”很快的,一路无事,到了晚上,酒席中喧

闹阵阵,微风中留酒香许许。

吃过了晚餐,时间也差多,该醉的醉,该走的走,小久抹了抹嘴,装着醉劲,摇摇晃晃地找茅房,经过雷风行身边时

,他斜着眼看了下,确定他的确没有注意他,才继续往前走。假装酒醉迷了路,扶着假山呕吐,实则观察旁边有没有

人,这里,小久上次踩点时早注意到了,稀少人烟,这日酒宴繁忙,更不会有人。趁着夜月,他闪到旁边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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