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个决一胜负!」吉小小握紧手中的雪炎令笑容越来越深。
出了城门,林间小道,吉小小和西陵雪带了一些人向风雨欲来楼的别院行进。
「这次真的可以把事情了结了吗?」西陵雪抬头望望天,上午的晴空已经消失,此刻乌云沉沉。
「但愿行,不过,阿雪,小心自己,其实我还是希望象上次那样,我和韩少律去解决就行了。」吉小小叹道。
「你真是关心我。」西陵雪冷冷道。
「我知道你恨我的不坦白,但是,我只希望你记住,我对你的情永远都在。」吉小小的话令西陵雪不自在的撇过头去
,「别再对我说这些了。」
他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吉小小一方面对自己说著爱字,另一方面又在欺骗著自己。
「唉……」吉小小叹口气,转移话题,「对了,雪炎令,说真的,研究那么久都没结果,冷秋寒他们又是从何处知道
这雪炎令的秘密的?」
摸出雪炎令抛了抛,吉小小左看右看。
西陵雪见状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那块递给吉小小,「你再对比对比看呢?」
左手托著风雨欲来楼那块,右手摊著西陵雪的那块,吉小小低头,「重量都差不多,而且,我真没看出有什么区别,
那么冷秋寒他们是怎么判断出哪块是他们所要的呢?」
「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西陵雪沉吟。
两人正说间,吉小小突然停下脚步,凝神细听,「有人!有人在跟踪我们!」
西陵雪扭头四望,看了半晌,转过头来,「虽然看不到什么人影,但是感觉的出跟踪的人不少。」
吉小小皱眉,「难不成,冷秋寒他们现在就杀上门来?」
「他们的消息来得这么快?」西陵雪话刚说完,暗器破空之声就传来了。
吉小小扭头向身后跟的十几个人大喊,「闪开!」
众人扭身,腾空避开暗器。
吉小小拉了西陵雪躲在一棵树后,面色凝重,「情况不对,看现在的情形冷秋寒他们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消息,雪炎
令在我们手上而不在风雨欲来楼,他们追过来了。因为我们放出了假消息,看来这回他们是要硬抢。」
「现在怎么办?」西陵雪冷静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暗器接连而来,人影越来越接近,看来真的是要拼了。
「阿雪,听我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受伤,你的武功不如我,这样,我们换东西。」吉小小说著左手的那块雪炎令交给
了西陵雪,「你拿著风雨欲来楼的这块立刻回风雨欲来楼,我拿你这块把他们引开。」
「可是……」西陵雪握著雪炎令皱眉,「你会很危险。」
「没事,我得把他们引到别院啊,那里设有埋伏的。雪炎令不能有失!」吉小小握住他的手道。
西陵雪犹豫,没动半分。
见人越逼越近,吉小小一咬牙,一推西陵雪,「走!」
西陵雪被推开几步,却见吉小小一招手,带了一群人掠起,向别院那里急奔。
追来的人一见,立即向吉小小那边追了过去。
西陵雪无奈,一跺脚,转身飞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西陵雪一路急奔,心里却是有些慌乱,吉小小这样真的很危险,风雨欲来楼本来人手就不够,要对
付那边三方的人真的很勉强,如果还没到别院就被追上了呢?
但是,自己又不能让雪炎令落入冷秋寒之手。
矛盾的感觉在心里挣扎,西陵雪努力不让自己回头,一味的向前奔。
冷风吹的身上发冷,渐渐的心也平静下来,西陵雪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他们这次去别院去
的很秘密,都是乔装打扮后再出发的,冷秋寒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他们才走一半的路就追上了?
追?真的是追吗?看刚才的情形怎么感觉是早就在那里埋伏好了的?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却又讨厌的笑声在这小树林里响起,「呵呵,阿雪啊,好久不见了,还真有点想你呢。」
西陵雪冷著脸转身,「冷公子,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冷秋寒笑眯眯的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阿雪啊,见到你,我真是开心,不过呢,我现在也没时间叙旧。我现在只想
找你要样东西。」
「呵呵,」西陵雪冷笑,「想要雪炎令?你认为你能从我手里抢走吗?」
「虽然我们交过手,但是,我想你一直都没使出你的真功夫,为了万无一失,我不得以请了帮手。」冷秋寒话音落。
贺章和苏二娘的身影转了出来。
西陵雪眉头皱起,奇怪了,他们这三人怎么都来了?都来拦截自己,那么,追吉小小的那边只是个幌子?
「少跟他说废话,速战速决,谨防情况有变!」贺章的话一说完,立刻向西陵雪扑了过来。
「哟,你还真是急性子,那么,我也来了。」苏二娘抿嘴一笑,一条白绫自她腰间射出。
冷秋寒剑出鞘,三人一起围攻。
西陵雪暗道糟糕,这三人一联手,自己万不是对手,怎么办?!
苏二娘的白绫打西陵雪上三路,冷秋寒的剑专走刁钻位置,贺章的峨嵋刺扫他下三路,三人的招数毫不留情,步步紧
逼。
「其实,我也不想伤你,只要你乖乖教出雪炎令,我们立刻停手。」冷秋寒边打边道。
「做梦!」西陵雪的流星短剑挡住他的间,喝道。
「真是不识相,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三人的厉害!」苏二娘说著向贺章和冷秋寒一使眼色。
三人身形一变幻,雪残九象出,西陵雪睁大眼,这……居然三个人都会这门功夫,怎么会……
虽然苏二娘和贺章这门功夫不如冷秋寒,但是三人加在一起,足让西陵雪完全分不出残象和真象。
在晃眼间,胸口重重挨了两掌,五脏六腑立刻象移了位似的,翻江倒海的剧痛袭上,西陵雪一口鲜血吐出,翻倒在地
。
趴在地上,剧痛让他头脑发昏,无力爬起。
抬头咬著牙,看著向他走来的三人,西陵雪喘著气,「你们……」
「阿雪,为何不听我的话,乖乖交出不就没事了吗?」冷秋寒蹲下来,手指捏住他的下颚道。
西陵雪用力偏过头,却又被冷秋寒正了过来,「你们……为何知道……雪炎令在我手里?」
「这个啊,我们先是得到消息说,你们破解出了雪炎令的秘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们也只有一试,必须立刻
夺回雪炎令,所以,我们也只有冒险了。我们在风雨欲来楼里混进有人,得到的另一个消息是,你们在别院设了埋伏
引我们上钩。还有就是,吉小小为了转移视线,保护好雪炎令,而把风雨欲来楼的那块和你的做了交换。」冷秋寒缓
缓道。
西陵雪心里猛的一跳,睁大了眼,吉小小为了保护好雪炎令,把令牌做了交换?!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交换令牌
,不是因为刚刚的危险情况而临时做的决定吗?!
难道说,吉小小他……
不容他继续想下去,冷秋寒从他身上搜出了雪炎令,放开西陵雪,苏二娘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扔给冷秋寒,「快用
消玉液试试。」
冷秋寒接过瓶子打开,从里倒出一滴蓝色液体滴在雪炎令上。苏二娘和贺章都凑了过来,凝神看著雪炎令。
片刻后,冷秋寒狠狠把雪炎令一扔,怒道:「居然不是!我们上当了!这块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块,这块是西陵雪的!
」
西陵雪呆了,血气上涌,鲜血自嘴角狂涌而出,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被骗了,被吉小小骗了!
什么换令牌,什么他去引开他们,什么在别院设埋伏,一切都是假的!
吉小小和韩少律肯定早就知道风雨欲来楼里有内奸,所以,故意让内奸得到在别院设埋伏,和自己换令牌的假消息!
而刚才在途中,吉小小手拿两块令牌,应该是乘自己回头看有人跟踪时,换了令牌的位置,所以,自己身上这块仍然
是自己原有的那块!
自己才是那个诱饵!引诱冷秋寒他们让吉小小知道如何破解雪炎令中的秘密!那么此刻,吉小小一定就在暗处看著所
有的一切!
吉小小!你……
气得几欲发昏,西陵雪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痛!
他不相信吉小小居然心狠到这样利用自己!自己是个傻瓜,天下最傻的傻瓜!
雪炎令被扔回到他身上,冷秋寒,贺章,苏二娘眉头锁起,冷秋寒眸子中寒气直冒,「我们上当了!消息是假的!」
「不过,」他目光在西陵雪身上打了个转,「看你的模样,似乎你也上当了,对不对?吉小小利用了你?!」
西陵雪目光呆滞,怔怔的看著冷秋寒。
冷秋寒目光柔和下来,怜惜道:「你真是可怜,被他利用的如此惨,看来吉小小是利用了你,让我们告诉了他如何探
出雪炎令秘密的方法。我们这回也是损失惨重,他现在就在暗处看著的吧,我相信他一定在笑,在得意,对吧。」
西陵雪慢慢合上眼,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地上,那么的刺目,但他的心远比身上痛楚百倍。
这时,树林中人影闪动,吉小小的身影慢慢现出,而在他身后跟了一大群人。
「我们该走了,阿雪啊,真是同情你,早让你别跟著他的,可是你不听。可怜你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冷秋寒的话刺
著西陵雪的心,心中的伤口越裂越大。
三人的身影纵起,冲开人群的包围,消失在远处。
吉小小也没让人追,只是慢慢向西陵雪走来。
「阿雪……」他试探著轻声喊道。
「滚……」西陵雪嘴里挤出一个字。
「阿雪……」
「我让你滚!」西陵雪睁眼,眼中的怒火烧遍了全身。
吉小小呆呆看著他,握著的手指缝间鲜血滴下,刚才他一直拼命在暗处隐忍,一直拼命告诉自己,不要不出去,为了
风雨欲来楼,为了自己,一定要忍住。
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他丝毫不觉得痛,此刻他的心痛,痛的发颤。见到西陵雪惨白的容颜,鲜血染红的衣衫,他后
悔了,后悔的想杀了自己!
自己,似乎做了很蠢的事……为何在之前他没有发觉,自己是个笨蛋呢?没发现这样做实在是愚蠢!他只想到了自己
,只想到了风雨欲来楼……被利益冲昏了头,却忘了,这样做的后果……
「滚!」见吉小小越走越近,西陵雪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吉小小充耳不闻,继续走了过来。
突然,七道如鬼魅般的白影闪现在小树林里,众人只觉得一阵眼花,白影晃过,风起,吉小小晃晃头,待白影消失,
定睛一看,原本倒在地上的西陵雪没了踪影!小树林里除了他和他的手下,再无其他影子!
心的伤痕,痛,比身上的伤更甚百倍,痛的快无法呼吸,觉得喘口气都是那么艰难……无神的望著头顶上的床幔,西
陵雪嘲笑自己,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
一个人在说爱你的时候,在说关心你的时候,却又能做出如此的背叛行为,而偏偏自己这样的傻瓜又爱上了这样的人
!
知道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在利用自己,但却没想到他能如此狠心,如此利用!
手指拽紧了被单,似要把被单撕碎似的,似乎被单就是那个他要恨的人,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人!
「少主……」试探的轻声呼喊在耳边响起。
西陵雪缓缓转过头,冷冷的看著站在床边的七个白衣人,「我不是什么少主,你们叫错人了。」
「少主,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领头的白衣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话,西陵雪沉声打断,「我都说了你们认错
人了,我只是一个当铺老板而已。」
「少主,其实宫主他很想念你的。」不死心的继续,换来的依旧是西陵雪的冷漠,「想念?谁想念我?我又没什么亲
人……」
「少主,宫主的脾气你也知道,是强硬了点。但是,这些年来他其实很想念你的,只是拉不下那个脸来。这次知道出
了雪炎令的事,而且和你扯上了关系,就派我们来暗中保护你。是我们保护不周,让少主受伤了。」白衣人说到这里
,七人跪了下来,「请少主责罚!」
「责罚?我没权责罚你们,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少主。」西陵雪慢慢的撑起身体,翻身下床欲走。
「少主!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行动。」一把扶出摇摇欲倒的西陵雪,白衣人焦急道。
「咳咳……死不了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多谢。」甩开白衣人的手,西陵雪捂著胸口缓缓向门口走去。
「少主!」领头的白衣人急的直跺脚。
西陵雪的一只脚刚跨出门,就听背后风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穴道已被点。
身体被扶住,领头的白衣人满脸歉意,「少主,对不住了,我们不能让少主再受伤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一直保
护少主!」
「你……」西陵雪睁大眼无法动弹,只得任由他把自己扶回床上。
给西陵雪盖好被子,七个白衣人跪下,「少主,求你了……回去吧……夫人她,去年过世了……」
心中猛然一颤,西陵雪只觉头脑轰然一片空白,颤声不置信的求证,「你说……什么……我娘她……」
「夫人自你八年前离开后,就一直形容憔悴,盼望著你什么时候想通回去,渐渐的身子骨也不好了,终于在去年冬天
的时候……」白衣人低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亲切温婉的面容在眼前浮现,眼泪落下,滑过苍白的容颜,西陵雪合眼,对不起,娘,是儿子不孝,没能见到您最
后一面……
心身的剧痛让西陵雪再也承受不了了,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
最后一声听到的是雪影七使的惊呼,「少主!」
再次睁开眼,窗外阴沈的天正在淅淅沥沥的下著小雨,西陵雪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现在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就这样躺著,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支撑的了。眼前浮现出娘的音容笑貌,心里难受之极。
严厉的父亲为何那么固执,而自己为何又那么倔强?
合上眼,思绪回到八年前……
八年前,自己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年少轻狂的小子,一心希望去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看,去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看看。
不满意雪痕宫的规定,不准雪痕宫的人踏足江湖半步!
他觉得是雪痕宫太死板,不过是因为地位功绩太高,遭到他人嫉妒,导致江湖围剿,损失惨重,就变得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
自己认为,既然身怀武功,就该去江湖上有番作为!
长年待在这山上只会闷出病来,为此,他多次和顽固强硬的父亲吵架。
最后,终于,翻脸了,自己被父亲狠狠打了一耳光后,为了赌口气,不听娘的劝告,背了包袱一个人闯下山去。
在自己踏出雪痕宫的宫门时,耳里听到的是父亲的怒吼,「你走!你走!你走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这辈子也
别再回来!」
吼声中隐隐夹杂著娘的哭喊声。
气愤不过,咬了牙,自己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在江湖上游晃多日后,才发觉原来这个江湖不如自己当初想像的那么美好,刀光剑影的背后是钩心斗角,是尔虞我
诈。
渐渐的,自己身上的钱花光,头一次尝到了没钱的痛苦滋味,在差点就快变成乞丐的时候,终于决定拉下脸,卸下自
己的傲气,去找活干。
在别人屋檐下低头做了一年的活后,自己终于是忍不住了,本来就是怀有抱负的,不甘心在人面前低头的。所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