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客船浪漫恋Ⅱ——水上ルイ
水上ルイ  发于:2011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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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师、欧尔森夫人。我有个想法,想问问看您们的意见。”
我将之前想到的计划告诉神代寺老师以及欧尔森夫人,两人随即表示赞同(欧尔森夫人听了欣喜莫名,而老师依旧是

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并答应协助我完成。
……因为,我也想为安佐尽点心意啊!


安佐·法兰契斯·巴尔吉尼
船桥被占领的第三天。船内的气温持续下降。
客船机关室的主任哈兹、客房服务部的主任利奇、主厅的主厨布雷格以及菲利普,都集合在石川的房间。
船舱内的每个人都穿着室外作业用的厚重外套,却还都冷得不停发抖。
石川的房间是客厅与寝室分开的宽敞空间。客厅的边桌上,摆放着他钟爱的家人合照。
照片里,和石川并肩站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妇人,是他的太太。另外还有他的三名女儿以及各自的夫婿,再加

上六个孙子。
……如果石川无法平安回到家,他的家人一定会很伤心。
看着照片的我,内心有如刀割。
……我一定要将船上合计三千名的乘组员平安送上岸!那是我身为船长的使命!
“我已经依船长的命令将船上所有食材都移到主厅的厨房……虽然有些吃紧,但应该还够接下来的两天食用。”
负责食物分配的主厨布雷格说完后,菲利普接着说:
“尽管面临这样的困境,乘客间却没有发生任何混乱。这都得感谢凑少爷的帮忙。”
“凑的帮忙?”
我疑惑地问道,菲利普则照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一直留在主厅替所有人加油打气。而且,当他发现芬兰式蒸汽浴用的柴薪派得上用场后,便无畏酷寒主动烧柴火

维持蒸汽浴室的温暖,并连同欧尔森夫人,劝说那些不堪寒冷的乘客进去里头取暖。实际尝试过的乘客都说进烤箱烤

一烤,整个人的确舒服多了。所以大家纷纷预约,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蒸汽浴。不过,体弱的老人及妇孺们有权优先使

用。”
“为了预防可怕的冻裂伤,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真不愧是凑少爷。”
将凑当成自己亲孙子般疼爱的石川,一脸满足地不停点头。
……明明做了那么了不起的事,凑却什么都没说……。
我不禁为情人的贡献骄傲不已。然后菲利普又说:
“听说凑还将自己的御寒外套给了欧尔森夫人。夫人是著名的自然保育运动者,不像其他夫人一样穿戴皮草。听说凑

少爷是不忍穿着单薄的她不停地发抖……所以强忍着严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夫人身上。听说那极度绅士的举动,

博得在场所有人的赞赏,连连称说『真不愧是船长的朋友』。”
……御寒外套……?
听到这个字眼我不禁愣住。
……是指凑唯一的一件白色雪衣吗?
今早,当我准备离开房间时,起床送我到门边的凑,身上只披了那件他从日本带来的制服外套。
当我要他多穿点时,他却推说等上完神代寺老师的课后,还要再回床上睡。所以不需要穿那么多。
……原来凑是将外套给了冷到发抖的欧尔森夫人,自己承受着酷寒。
在担心凑身体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对他的赞赏。
……他不只拥有美丽的外表,还有颗慈悲的心以及高洁的精神。但,我绝不允许他穿着单薄地暴露在这般冷冽的低温

下。
虽然我只带了和船长制服搭配成套的白色喀什米尔外套,以及目前正穿在身上的户外用御寒外套。
但我却想立刻离席,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可是会议才进行到一半,根本不允许我这么做,
见我一脸为难,一向面无表情的菲利普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我说:
“请您不用担心,他目前所在的蒸汽浴室比船内任何一个地方都还温暖。”
工作能力卓越却毫不自傲的菲利普,看透我心事般地说:
“他不仅冷静地安慰大家,还想办法鼓舞所有人,实在表现得太棒了。真不愧是巴尔吉尼船长的……啊啊……”
深知凑已和我发誓永远相守,而且每天晚上都跟我同床的菲利普,话说到一半便刻意干咳了下。
“……最重视的忘年之交。”
尽管他最后选择这个得宜的说法,但他原本八成是想说『热爱的恋人』吧?
约略察觉我跟凑关系非比寻常的机关长,脸颊些许泛红地咳了咳。
“接下来由我报告引擎的损害状况。根据调查的结果,遭到破坏的是引擎的冷却装置以及发电机。现今因为制御系统

启动而无法航行。不过只要替换的零件送达,只需五个小时就能修复完毕重新运作。但是,在那之前得先修复通讯设

备才行,船内还有备用的零件,可以立刻进行抢修。……不过,得进去船桥内才办得到。”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重重叹了一口气。如果犯人没有占领船桥,便能马上进行修复,无奈天不从人愿……相信所有

人心里都这么想。
我望着大家的脸,衷心地说道:
“非常感谢各位如此卖力工作。很幸运能有你们这么优秀的部下。”
听到我这么说,所有人都露出自信的笑容。
“好,现在大家听我说。”
我将计算过后的航海图摊在桌子上。
“这个红点是客船目前所在的位置。犯人预定退出船桥的时间是距今四十八小时后,届时,这艘船会经过这条红线画

过的路径……约摸会在这个位置。”
“引擎无法运转,但船还是会动……是这个意思吗?」主厨布雷格有些讶异地说。
“嗯。因为这片海域太深无法抛下船锚,所以客船会随着海流慢慢移动。这里虽是北极圈,却仍受大型暖流影响,几

乎不可能会撞上流冰。根据我的计算,就算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客船随水漂移,船本身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那真是太好了!”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不能让我的乘客有丝毫的不安……”
我抬起手,看了下手表。
“再过四十个小时,普鲁士和拉脱维亚缔结和平条约的会议就要开始了。若错过该次会议,虽说不会立刻发生战争,

但两国的关系势必会恶化,欧尔森首相的政治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一想到被犯人扣留的欧尔森首相,我不禁沉重地叹了口气。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平安度过这个危机。”
“尽管心有不甘,但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我们只能忍耐了。”
布雷格说完也跟着重叹一口气。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记得刚听到爆炸声时,我还以为这艘船真的像电影里铁达尼号一样,撞上了冰山

即将沉没。”
“多亏这艘船并没有行驶有冰山漂移的航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石川松了一口气地说。
“若在危险的海域发生无法航行的意外,就相当有可能撞上冰山。到时无论这艘船再怎么坚固,也无法承受那样剧烈

的撞击。光是这点,我们就该感到万幸了。”
“唉呀,拜托你们就别再吓我了!”
就在布雷格这样说后,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抱歉打扰大家!”
随着急切的通报声冲进屋的,是在甲板做计测工作的航海长哈鲁特。
“船、船长!大事不妙了……!”
气喘吁吁的他一脸苍白,再次说明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哈鲁特先生?”
“是冰山!”
当他大叫出这个字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发现冰山了!”
“怎么可能……这片海域应该没有冰山才对啊……”
听到石川先生沙哑的声音,哈鲁特随即用力地摇摇头。
“起初我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要不然请大家跟我去确认一下!”
我们马上惊跳地站起身,走过工作人员专用通路,直接前往一般乘客禁止进入的最上层甲板。
一打开通往甲板的大门,强劲的风雪便朝我们刮来。让已做好万全御寒措施的我们,依旧冷得差点休克。
我们戴上护目镜,拚命想要看清楚风雪另一头的景象。
就在此时,石川先生大叫了一声『怎么可能』。
遮蔽视线的风雪对面,竟是一座如同陆地般广大的物体。美得近乎不祥的蓝白色影子,在夜空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从没看过那么巨大的冰山……”
它的体积会变得那么惊人,一定是很久以前不小心偏离了流冰群,尚未融化前就飘进了这片海域,历经风霜后越结越

大。
哈鲁特怯懦地哭喊着:
“根据计算后的数值,十个小时后我们就会撞上冰山了!”
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所以明天早上九点……这艘船就会撞上冰山了。
“修理引擎需要五个小时,而离这里最近的修理点,搭直升机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这么说,我们必须在一个

小时内将船桥自犯人手中夺回来,并抢修好通信设备,尽快发出求救讯号才行。”
“一个小时内夺回船桥……?那该怎么办……?」石川绝望地低喃着。
我仰望着风雪狂吹的天空,无声地问道:
上天啊!难道你真的要舍弃船上这三千条人命吗?


仓原 凑
若隐若现的衣物摩擦声,将我从假寐中吵醒。
……是安佐回房了。
微微睁开眼睛,八成是他拿回来的蜡烛光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人影。
……安佐!
他在白色的制服外又加了一件同色的外套。而头上不知怎地还戴了船长的帽子。
……难道说……我一直在做梦。这艘船被占领无法行驶,然后失去了电力没有暖气……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因为安佐昂然挺立的模样一如以往,根本没有半点动摇与焦躁。
我稍稍扭动身躯,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白色。
躺在床上的身体已套上了好几件厚重的衣服,并盖上温暖的羽毛被。而从棉被露出的脸,则围着安佐的高级喀什米尔

围巾。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我难过地这么想。
要是一醒来就身处以安佐为名的那座小岛上,并悠闲地躺在他的怀抱,不知会有多么开心……
“……安佐?你还不睡吗?”
起码想让他抱一下的我忍不住说道,安佐旋即吓到似地双肩一震,然后转过身来。
“……凑。”
安佐轻唤了声我的名字,然后大步走到床边来。
“……抱歉吵醒你了。再睡一下吧。”
柔声说完后,他便弯下身轻轻替我整理好包在脸上的围巾。
室内的温度相当低,呼出的气息都变成白色烟雾。
但他英气焕发的制服上,却不见那件上等的御寒外套,而是较为轻薄的制服外套。
“等一下,为什么……?”
正当我打算站起来时,却在盖着的棉被上发现那件户外用的外套。
“这不是你的……?”
“我都听说了。你将自己的外套给了欧尔森夫人,对吧?”
这么快就被发现啦!我在心里暗暗叫道。
“眼看着欧尔森夫人在我面前冷得发抖,我怎么忍心坐视不管。真的很抱歉,那是你特地为我买的外套,我却……”
发现我打算起来,安佐连忙温柔地制止。
“你只是做了一位绅士该做的事而已,不需要向我道歉。”
他漂亮的紫瞳在烛光中轻轻闪烁,然后他伸手整了整我身上的被子。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还穿着外套?”
看他仍一身正式的打扮,我疑惑地问。
“你不是回来休息的吗?”
不知怎的,他沉默地注视我片刻,然后露出我从没见过的痛苦表情笑道:
“嗯……若是此刻能拥着你入眠,不知该有多幸福!”
平日自信满满的他已不复见,只有那悲伤的嗓音让我心碎。一股莫名的不安迅速在我心里蔓延。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对吧……?”
但安佐立刻反驳道:
“没什么。……我还有工作要忙,得走了。”
“工作?你不会想穿那样出去吧?”
在气密性高的寝室里,远比船内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不过只要一走出房间,便是刺骨的寒冷。
曾穿着学校制服外套在船内走动过的我……相当了解那锥心似的冰冷。
“是啊……”
这时,安佐想起似地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双黑色的皮革手套。
“这几天比以往都还冷,平时工作用的手套已不敷使用,得用这种才够保暖。”
边说边将修长的双手伸进手套里。
然后,他便用十足伤心的哀戚眼神凝视着我低喃:
“……都怪我强拉你来这里,才会害你遇到这种事。我真的罪该万死!”
“……咦?”
“……我真的很爱你。今生能跟你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听到他诀别似的话语,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安佐……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不安地问道,安佐这才回过神似地说:
“……好了,我该回去工作了。”
“安佐!”
我焦急地将身上的棉被推到一旁,紧抓住他的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提供温暖的羽毛被自身上离去后,我整个人立刻被冻人的寒气包围。
瞬间,牙齿不停地颤抖,害我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是叫你不能离开被窝的吗?快点把被子盖好!”
安佐边说边使劲想将我的手掰开。
“我……我不准你穿那样……出去……”
我边发抖边说着,并死命抱住安佐的手臂。
“凑,求求你别这样。”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接着拉来被子替我盖好。
“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我怎么放心到别的地方去。”
说完,他便隔着棉被紧紧搂住我。
被穿着上等喀什米尔外套的他拥在怀里,体温随即上升了一些。但这种程度的外套,还是不够保护他免于受冻。
“……安佐……就算你是船长……还是会冷啊……”
“谢谢你这么替我担心,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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