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震早见.小D[下]
震早见.小D[下]  发于:2009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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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自然高兴,裴旻自然比我还高兴,最多偷偷在药碗里多加点冰糖。

      裴旻泡温泉泡一天下来比爬十座山还累,最大的消遣就是靠在池岸上教青袖算帐,老子讲了好几次教他游泳好活动活动筋骨,最好看的蝶泳!都没成。

      有一次被我说得烦了,他嘴角一勾给我露了一手,泅水三分锺没冒个头,冒出来的时候到了池子另一边。江南水乡出身的,姿势绝对比老子唯美。老子白著急了一场,他小子根本就是不想动罢了!


如今桐君与千绿也有空都消磨在这里,不担心他没人照顾,老子便实行计划了多日的事情,生拉硬扯的拖著柳如清下山去了。

这十几天老子也没光当古装历史片反角去了,老子空著脑袋的时候也是认真考虑了桐君兄弟那回事情的。这事不靠老子不成呐,呵呵~~

柳如清与我讲,他们商讨了许久,只得出一个结论,兰君要产子,必得开腹。可自古以来,能开得了别人肚子的只有华佗一个,神医。

这就是我拉柳如清下山的缘由。别院建在个小山包上,山下是个小县城,有集市,有衙门,有衙门就有收尸的地方。

当然开始要一步一步来,否则柳如清这般的,怎麽接受得了?

所以老子站在刚抹了脖子的母猪跟前,与优雅的掩著口鼻的柳如清讲:“其实剖腹产子在我们那边已经很普遍了,从理论到实践都证明了是完全可行的。所谓医者父母心,况且你不是嫌自己医术不够高明麽?那便动手。”


柳如清依旧优雅的不动,老子接著威逼利诱,从分析兰君产子的死亡几率到肉麻十分的讲:“这开腹术,我只教与你一个。”

终於叫他神色动摇,柳如清接过老子手里的杀猪刀,一刀下去……皮都没破……第二刀再下去,肝破肠流,溅了一脸污血。

老子连忙摸出帕子,趁机给他擦了,顺手押住打退堂鼓的柳大公子,道:“受不得脏,吃不得苦,便学不好医术!”

柳如清颇为吃惊的望了我一眼,恢复本色对老子鞠下一躬:“如清失态了。”说罢挽上沾了污血的雪白袖子,不轻不重的一刀顿在半空,问:“又该如何?”

老子指著个估计是子宫的东西,说:“切开!”

要不是这事玩笑不得,柳如清失态的模样,倒真想多看几眼。

一刀下去恶臭漫天。张屠夫道:“那是肚子,半钱一斤。”

老子正色道:“如清,这是胃,消化食物之处。相当於这里。”老子自然而然的把手点了下他两边肋骨之间的地方,柳如清忙於观察琢磨,并无反应。

老子心下窃喜,兰君兰君,真要多谢你。

“这里是肾脏,制尿,也与性功能有关。”

柳如清说:“哦。”依旧没反应,神色认真的盯著一刀下去,剖成了两半。

老子打了个寒战,张屠夫道:“那是腰子,也是半钱一斤!”

老子一眼瞪过去,被他老婆拖走了。

“这儿,心脏,管血液循环的。“这一回老子把手点在了自家胸口上。自觉,自觉,人要自觉。

柳如清怔了怔,道:“这便是,所思所想的心了?”

老子摇头,指了指太阳穴:“这里才是,大脑。咱们日後慢说。”

柳如清道:“好。”并未看我。

“对了,这个就是子宫!怀小孩的地方……等等等等,仔细些,避开血管,真做的时候避不开也得扎住。”

柳如清手上拎了拎尖刀,问:“如何避?”

老子便在铁铺子里画了一套刀口夹银的手术刀样子,完全凭感觉画的。外加镊子弯嘴剪刀各两把。

切完了还要缝拢来,张屠夫老婆的麻绳鞋底针,柳如清缝得歪歪扭扭,双手血腥。一身杀人分尸案现场。

老子再次窃喜,理直气壮的与柳如清一起逛街,买老子心下觉得他穿适合的衣裳,恢复白衣公子哥的清爽形象。   

傍晚回山上,减了时间好,裴旻已在屋里了。老子跟他好说歹说,把两个银圈戴上他脚腕上,还有两条水晶链子上了手腕。

柳如清在首饰店外头讲的,这两样戴在身上可抑风湿疼痛。

裴旻撇著嘴坐在熊皮褥子上,说可惜就是像极了手铐脚镣。

老子学他们的样子晃著脑袋,讲,如此甚好。

这天晚上,柳如清破天荒的在温泉那边呆到半夜。

绝世无双的清雅人物,经不得半点赃污,无论是自己管不到的身世,还是归自己管的身子。

老子怀里揣著那对和田白玉,在外头犹豫徘徊,最终回青袖屋里了。我若进去,也就成了脏污。

      九十六×××××××××××××××××××××××××  

後头张屠夫家去了五次,杀狗的李屠夫家去了四次,人家又不是光杀母的不是?柳如清开肚子缝肚皮的技术是越来越漂亮了。桐君吵著闹著跟了两回,便再也不跟了。


更是十分之运气的,李屠夫隔壁刘大娘家母羊生崽子难产,老子围著柳如清指手画脚,喂酒喂药,取出来两个小羊崽。清羊水抹药上羊皮细线,绝对不是用的这母羊的皮子。三条命搞定。


柳如清看我,脸上笑意大大盖过疲倦,还隐约有不少的敬佩和感激在里头。看得老子,小心肝轻飘飘起来~

 

到别院一个月多,宫里传话过来,要过年了。

老子终於拿出杀手!……人体……试验!

义庄里就一个女人,无头公案,已停了不少日子,好在是冬天,没怎麽烂。

柳如清终於吐了,下刀之前吐了一回,缝好又吐了一回。其实跟死人如此亲密接触,老子这也是头一回。可是老子必须装得不怕,在他面前我已经够没出息了,只有这件事,必得他靠我。


谁想得到平素那般沈著冷静风清云淡谁也惊扰不起的柳大公子,会对著手下发紫的尸首一边说以後坚决不碰了,一边划破她的心肝肠肚皮?老子得给他撑著。

 

老子架著脸色又白又青的柳如清从义庄出来,小李子异常积极的寻了不少柚子叶给我们洗霉气。自然,是回别院後,分开洗的。

在马车上我搜肠刮肚找出些上得台面的话与他讲,柳公子不愧是柳老太医之後,医海无涯孜孜不倦,仁心妙手,该天下医者敬仰。好歹叫他脸色放柔和了点。

晚上听了半夜金刚经。说来也有一阵没听到这声音了,又慢又长沈得住飘得起,旁人绝念不出这味道。

第二天收拾回府,顺便摆了桌好菜与柳如清祝贺,一扫了他昨天的阴郁,满屋子喜气洋洋。

好,这便是世事,好坏参半,咱不希罕忌讳什麽怕什麽!

话说,裴旻我晓得那盘辣子烧子鸡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就是了,别老瞪我!

之後便真的就是一派过年的气象了,忙得啊~烟花爆竹恐怕都要卖断了货。老子亲戚多,得挨著查点礼物派人送过去,听说大年三十还得先去陪皇帝老哥,然後才轮到自己府里。


      过年从来对我意义重大。

      不仅是因为过年可以分到十根一毛钱一根的烟花,可以抓一大把糖,还因为我生日就是新年那一天。孤儿院的孩子有的不晓得生日,就用捡到那天当的。所以老子每次都能分二十根烟花抓两把糖。


老子把小少爷的生日过了一回,这次过真的反而张扬不得,只跟家里五个偷偷摸摸办。

老子早跟五位公子放了话出去,到时候要有礼物。

来而不往非礼也。最近柳如清说我底子不够,开始逼著老子念孔孟老庄。

老子当然也要回送他们,可送什麽?仓库里的珠宝?没意思!老子又想,之前跟裴旻提过毛衣,不如老子打几条围巾,温暖牌的,福王爷亲制!不过既麻烦又丢人,难不成还要老子去拔羊毛纺毛线,再摆把藤椅在院子口边晒太阳边打竹签子?否决!


一天早上,桐君在桌子前梳头,梳著梳著把梳子一扔,撅起嘴巴气恼:“又要磨了,麻烦!”  

老子赶紧起来安抚小美人:“什麽又要磨了啊?”

桐君见我起身,拿了外套往我身上披挂,得空伸出一只手指著桌子上的黄铜镜子:“那个!”

老子突然灵感来了,笑嘻嘻的夸下海口,等著我给他个一辈子不用磨的镜子!

结果,老子不停的回忆高中学的水壶胆还是银镜反应的,终於在第二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了!

记起来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一回事,条件啊,艰苦~

这次礼物制作过程全面保密,老子呆在自家屋里子弄,一个人都不许进!

老子冥思苦想,拿银子当水银,琉璃当玻璃,看看能不能代替得起。

熔化银子,要高温,老子想了半天没酒精灯用酒也不错啦,银锭子放在酒碗里烧,结果化了整整半天。做完了才从柳如清那里才晓得,这世界上有个东西,叫风箱,铁匠铺里经常用的……


化了我二十两重的银子,误了一地形状各异的琉璃板,後头抹得凹凸不平的占大多数,最後总算得了五个能照人的。圆的,给裴旻,梅花的给青袖,菱形的送千绿,还一个八角的,桐君必定喜欢,他那个铜的就是八角的。只是剩了个方头方脑没什麽样式的给柳如清,幸好他也该不在意这种小东西。


大年三十晚上老子从宫里回来,皇帝老哥白天大宴群臣,晚上小宴全家,又是封赏了一堆好东西。老子心里惦记著公子们都会送我什麽,有点心不在焉。

本来麽,皇帝老哥说我也该带个家眷来凑凑热闹。老子先惊恐後激动,还以为他要给老子配哪个王国大臣的闺女,隐晦的跟他提了提裴旻,那三个没好说,说了他也不认得。柳如清更是不敢。老哥倒是晓得他十三弟是个断袖,没指望能带王妃来,居然就默许了!老子心花儿怒放,小少爷断袖断得高级,家长这一关算都帮我过完了~


可老子最後只跟裴旻讲:“皇上都表明了不管我结不结婚了,只是这次家宴我不好开口只与你一人去,我的裴旻当然是心胸宽广的。”其实他也就是爱吃点小醋,不该乱来的绝对比老子还有分寸。


柳如清倒是不必考虑,他要进宫我是死都要拦下来的。老子是考虑到那三个小东西,怕桐君闹不公平,怕青袖低著头小小声跟老子讲小倌怎麽怎麽的男宠怎麽怎麽的,还怕了千绿默不做声只拿那哀怨的眼神看著老子。


算了算了,时间多得是,大不了老子跟老哥打好商量,以後一年带一个去!

回来的时候估计接近十点,一路上烟花爆竹放得满天花花绿绿的,忖著漆黑的天好看得很,马车跑得飞快,冷风却都显得不冷了。春节嘛,就是要吵得厉害,才喜气!哪儿像老子那些年,城里头连个爆竹屁响都没!


五个公子都已经吃过晚饭,在门厅上等我,多半都喝了点小酒,脸色红扑扑的。老子估计门厅不甚暖,挨个把手摸了一把,除了柳如清。兰君跟他们一起过的年,夜一深就被送回房间去了。现在连兰君都在老子院里扎了根,只有柳如清没搬来。


福王府的烟花爆竹就在老子进门这时候开始放,一下子就把外头的比了下去!

衬著五位公子笑脸的烟花,比光衬著个天的不晓得好看到哪儿去了!

大厅里守夜守了没一个时辰,老子把人全拖进衡舒院老子烧著地龙的书房里,然後故作神秘的摸出来那一堆外头包著纸的自制镜子。琉璃板外头镶了铜框子把手,拿在手上质感不错。老子再问他们的,全部统一口径,要私下的单独的给老子。老子想了想,好,说不定人家来个,充满~~的“把我自己送给你”之类的,嘿嘿嘿~~


桐君自不必说,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抱住老子亲了一口,跳得高兴得紧。青袖跟著也过来给老子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儿的,一边脸红一边踮脚。连千绿也惊奇不已,对著里头照得清清楚楚亮亮晃晃的那个自己发笑。这孩子最近性子越来越放开了,看他笑得开心的样子,弄了一天?弄个十天半月的也值得!


        如今已经没一个人怕我了,这都是老子的功劳!这些人是老子的,笑也都是老子的!

        老子心下十分得意:“没见过罢?如今世上就只你们五个有!”

        裴旻拿到的第一反应是扬了扬眉,点了点头,说:“奇货可居。”老子与他讲:“不成不成,这个只给你们。”老子想的是不可打破了历史规律,多麽有责任心!

        裴旻鄙夷的看我一眼,老子道:“要卖也要等你们厌倦了,到时候我们批量生产,才给别人。”

        柳如清则问:“府里没有风箱如何将银子化了的?”进而讨论到酒精的消毒功用,再讨论到兰君做手术也是需要消毒的问题上去了。

        老子说,消毒,小酒不行,要酒精度高的,大酒,烧刀子。

        裴旻插了一句,学名,气酒,用了天锅蒸的。

        老子正讪著笑,那边桐君从书桌底下又踢出来几把镜子,疑惑的拿在脸前,问道:“我怎麽变胖了许多?”

接著把手上的往桌子上一扔,又从地上抓过一把,道:“哎呀我的鼻子!怎麽歪了?!”语气颇有些惊恐,话没说完便连忙拿手去捂著鼻子,失败品摔成了渣子。

桐君瞧著地下的碎片发怔,青袖忙讲:“碎碎平安,是好兆头。”

老子连忙过去摸起那把八角的处在他面前,道:“别怕别怕,那个是做坏了的,这个影子才是真的!”

结果一晚上桐君都有些许不安,直接导致霸在老子怀里直到睡著。

      九十七××××××××××××××××××××

 

       

晚间又喝了些小酒,吃了些点心小菜,说了些祝贺的话。老子也就二十三了。

再後头,老子把一个个挨著挨著睡著的抱回各自房间,先是桐君,再是青袖,然後裴旻,最後连千绿也没撑住。连守在门边的的小保跟小李子都是老子给架回去的。


到只剩柳如清和我两个,老子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其实我才想睡呢,一早就进宫去,现在也半夜三四点了,老子原来可没守夜的习惯。

柳如清看著我把人都安顿好了,才睡眼稀松的说:“在下便也告辞了。明日再与谢公子认真庆祝。”

       

外头爆竹没响了,烟花倒没停过,白花花的一片片闪人眼。

老子也睡眼稀松,不晓得这大年三十,该睡在哪儿合适。没多想一把拍在柳如清肩膀上:“如清,你那边那麽远,又冷,我过去陪你罢。”

柳如清迷迷糊糊刚说了个“也好”,後面半个音还没咬死,虚著的眼睛忽然一睁,冷冷道:“不必了。”

老子瞌睡也醒了。脑袋依稀还有点昏沈,连忙改口:“说错了说错了,是我陪你过去!”

柳如清脸色转好,淡淡的说:“谢公子,在下心领了。”

老子只得作罢。其实老子是真想到他那边冷得厉害,这边去哪个房里明天都不好交待。没什麽歪心!同性恋怎麽了,老子跟小保不是也睡过麽?

幸好书房里也够暖和,老子就歪在椅子上过一夜呗~守夜嘛,老子守就是!

老子睡著了还想,明天大年初一,外头必定人山人海,懒得出去。三十年夜饭没能露一手,老子明天也要弄点拿得出手的好菜出来。另外还要每人外加一份特别服务,叫他们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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