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玥的人,也是可以如此肆意侮辱的吗?
然而,不论众人怎么想,的确是有人决意要将这样的想法付诸实现的。
那些士兵本来听着慕容寒玥的名字,内心多少有些畏惧,但是,看着仿佛毫不费力地就把他困住了,月下纤细的白影
,绝世容颜。
仿佛被蛊惑了一般,随着一人迈出了脚步,最后开始几乎所有的士兵地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向那抹白影奔去了。
“看来,今晚还真是一场盛宴啊。”欧阳情看着那些士兵的身影,笑着感慨着,只是,声音却多了凄厉之色。
场中其它人具是神色各异,有欣羡的,有不齿的,有叹息的,有担忧的……
有人不忿,想要出手的,望向殷悠一道,本以为他们该有什么行动了,谁知望去,却只听间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南宫悦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忍不住要上前去,却被宁馨硬是托了回来,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有些不服气,南宫悦想要说些什么,抬头却间宁馨一脸的鄙夷与讽刺看着场中看来有些疯狂的太后。
一时有些不解,却在这时听见那抹被举在半空的白影突然亦是一声叹息,南宫悦顿时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连他自己也放弃了吗?
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殷悠与凤渊都是笑得讽刺看着场中众人,只有叶若脸上还有些许忧色。
“本是朗朗月色,却没想到尽做些煞风景的事啊。”若有似无的叹息,却突然一转,道,“本来以为该有些什么新鲜
的戏码,谁知……”离夜轻摇了摇头。
手腕微震,即使是近处的人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道一晃眼,那本来被缚在半空的白影已在场中悠然而立,白衫随
风而起,纤尘不染。
“欧阳情,倒真是高看了你。”夹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欧阳情立在场中,眼中似乎有血丝渗出。
天网七人已动,离夜却一闪身推开了战圈,因为方才脚刚触地,就看到叶若朝他奔了过来。
离夜身形一飘,拉住了叶若。
“你真的没事吗?”叶若满眼忧色,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想把他衣服拔下来,好好检查一番。
离夜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宠溺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离夜的话本该是很有安抚作用的,但是,听了他的话,叶若眼中忧色未去,倒似乎更加严重了,一头埋进了离夜怀里
,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伤心的样子?你很痛苦吗?”声音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离夜一时有些愕然,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我没事,若儿你不用担心,”悠悠地看着叶若,“莫不是若儿你累
了,希望我一口气把他们全都解决了?”玩笑一样的话,语气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叶若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离夜轻笑,悠悠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一句,叶若没有听清,只是听着他平静的的声音,本来已经咽下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
来。
第二十六章
殷悠和凤渊原本的嘲讽的之色,却在叶若埋头哭泣时变成了浓浓的担忧,而接下来的那场杀戮,仿佛就是为了印证两
人的担忧。
也许,这世间要说起了解慕容寒玥,或者说离夜的人,即使当年贤仁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殷悠也会说是欧阳静。
欧阳静与慕容寒玥,对于彼此而言,绝对是最为亲近的人,比朋友,比爱人,比亲人,都更为亲近的存在。
这一次,天网七人显然没有了等离夜在回头理会他们的时候。
离夜顺手在叶若腰上一拦,侧身一步。
天网七人有些难以置信地白影一闪,生生至那网中的漏洞中脱离开去,甚至是以前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漏洞。
七人身影一闪,阵型变换,无刃交织着,扑面而来。
七对一,本该是绝对的优势,但是,孰优孰劣,一眼即明。
七人的配合实在是精彩,阵法变换,巧妙无比,配合也是默契之极,实在令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但是,令人更吃惊的却是那一抹白影。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到了离夜面前,却仿佛是漏洞百出。
离夜一手拦着叶若,一只手背在身后,仿佛在闲庭散步一般。那身影步伐,在场的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在那茫茫天网
中,却似乎总是快了半步。
转眼几十招过去了,七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离夜却似乎仍如刚出现时一般,一脸的漠然,而他怀中的叶若已经停止了
哭泣,闲闲地看着这场对决,只是眼中似乎觉得略有些无趣的样子。
仿佛注意到了叶若的无趣,离夜身形一退,飘然出了天网,放下了叶若。七人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一边戒备地看
着离夜,一边暗自调息。
“若儿,当日你曾经问过我蝴蝶效应吧,”离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的桌前,拿起了一只酒杯,“虽然不太确切,但
是,多少能够了解一些吧。”
说话间,手上的酒杯已经出手了。
然后,一幅令人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确切地描述那只酒杯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达到了一个怎么的位置。
七人一见酒杯袭来,天网撒开迎击,只是那酒杯轻轻一撞,酒杯破了落地,弦也断了。
一根弦断,本也没什么大不了,谁知,接下来,其它的弦都接二连三地都断开了。
七人真气一滞,无刃脱手,至假面下都沁出了鲜血。
众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纵横天下的长生殿的王牌,竟然就是如此就结束了?!
那个所谓的蝴蝶效应,到底是什么秘宝?竟然如此厉害!
没有理会众人,离夜只回过头,悠悠地望向叶若。
“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挥一挥翅膀,就会在佛罗里达引起一场飓风。”叶若轻笑,眼睛闪亮,“在海的一边丢下一颗石
子,就能在海的另一边引起一场风暴,关键是,”微一顿,“那颗石头被放在最合适的地方。”
这话众人听来,大多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有人似有所得。
离夜点了点头,叶若却似说到了兴头上,道:“我在想,也许用阵法来实现蝴蝶效应是最直观的了,也亏得你能这么
快就计算得出来。”满眼的赞叹。
离夜的眼神终于至叶若身上,缓缓移到了太后身边的士兵身上。
殷悠暗叹。看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你们自尽的话,本座可以留你们全尸。”
淡淡的一句话,仿佛闲话家常一般,然而,感到此时场中突然满溢的寒意,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忍不住颤抖,出于本能的恐惧,生物面临死亡时最本能的恐慌。
不忿,但是,慕容寒玥又能有谁可以阻止?
手突然被拉住了,离夜侧过头,映入眼帘的一双灵动的双眸。
“你为他们求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叶若没有说话,但是,眸中的祈求之意已是明显。
离夜微偏了头,粲然一笑。
顿时,那逼人的寒意尽数退去,众人只感觉眼前突然一亮,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余下那令天地都要失色的一笑。
“本座杀一半的人。”
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仿若宣判一样的话。
欧阳情身边的兵士面色一喜,仿佛在绝境之中突然看到了希望,那盈盈紫眸悠悠望来,尽是蛊惑。
然后,打斗很快展开了,或者,准确的该说是自相残杀。
太过疯狂,欧阳情的命令显得很苍白无力,天网七人此时似乎也是自顾不暇,而殷悠与凤渊在摇头叹息,叶若的眼神
渐渐地变得悲戚起来。
如果众人现在还没有理解叶若眼神的寓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彻底地让他们明了了那其中的含义。
御林军各自的武艺并没有太大的差距,所以,当剩下了一半人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伤痕累累,身心具疲。
然而,他们刚刚站稳,离夜的身形已动。
接下来的事情,与其说是一场武斗,不如说是一场屠杀,动作平静而优雅。
这场屠杀开始和结束都是极为干净利落,即使后来天网的加入,也只是证实了先前曾经名震天下的天网的不堪一击并
不是错觉。
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仿佛为了印证他不留全尸的话,场中真的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而,其中以天网七人为最,
七人的尸体残骸几乎也到了难以辨认的地步。
在场的人好多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
而最为诡异的却是,那个制造这场杀戮的人,依然是白衣纤尘不染,遗世独立,仿佛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孤身站在
一片血色之中。
叶若眼中沁满了泪水,本就明亮的眼神显得愈加得亮了起来,太多的不忍,还是咬紧了牙关,看完了这一场杀戮。
看着那个在一片寂静中,孤独而立的白色剪影,清冷的月色下,竟然有一种寂寞而伤痛的错觉。
叶若提步上前,慢慢地走近了,张开了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此时,叶若也终于听清了他喃喃的低语。
“不是说过了吗?一个也跑不了。”
泪水,终于滑落,爬满了还未完全干涸的脸颊,浸润到了白色的衣衫。
手慢慢地覆上了女子环在腰间的手,颤抖却是坚定的,温柔而且温暖。
“抱歉,不该让你看到这些的。”真实的歉意,夹杂着心疼。
身后的人拼命地摇头,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再也不要只站在你为我撑开的伞下,纵然也同时失去了单纯,纵然被鲜血沾染也无妨。
再也不想只是远远的,无力的,看着你,却什么也做不了。
当璟燚终于站在了大殿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尸横遍野,血流成溪,满目血色中一抹白色的剪影悠然而立,漠然而疏离,却让所以的血色换了背景。
杀戮,鲜血,一切都是无关,那样干净而纯粹的气息。
一抹水色倩影至身后相拥,温柔而默契,不容第三者插足的默契。
第二十七章
可能是因为现场的场面太过震撼,对于璟燚突然的到来,很多人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苍王”。
有人狂喜,有人惊讶,有人泄气,有人疑惑……
只是,这些璟燚现在都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紧锁着一个人,只是,几步之遥的距离,现在看来却是山重水复。
纵然面目改变了太多,然而,那样的气质,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这世间再没有别人了吧。
了解了太多,想了太多,心中满满地涨得酸酸涩涩,话到了嘴边,终究不知道如何开口。
出生遭弃,三年冷宫,十三年受制于人,这样的生活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终于明了了,那样的隐忍自制,那样的优雅尊贵,那样的漠然疏离,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深沉宁静,那样的通彻
明晰,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炎焮。
焮,怎么会忘了,贤仁太后曾经受封焮妃?
只是,贤仁太后不是炎,而是凤。
朱雀一族炎凤两姐妹,嫁给了皇室的兄弟。
炎焮,应该还有一个名字——晋王妃。
那个人,当年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来至自己亲生母亲的背弃和来至自己亲生父亲的胁迫?
殷悠和凤渊在看到璟燚时都轻舒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活着,要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叶若看到璟燚显得很开心,道:“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的。”说着就要朝璟燚走过去,但是,却被
拉住了。
在所有看到璟燚的人当中,离夜或许可以说是反应最为平静的人了,最初的眸色一闪,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若儿,你认识他?”离夜轻轻微笑着问道,并没有太多的疑问语气。
叶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疑惑。
欧阳静与慕容寒玥,已经听过了太多的传闻,到来是也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当真的看见时,依旧心头一
凉。
亲昵的举止,宠溺的微笑,眸中完全退却的寒意,不容置疑的温柔。
这样的离夜,何曾见过?
“莫不是这场夜宴的请柬也是他给你的吧?”离夜问得随意,璟燚听着却是浑身一震。
叶若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本的笑容微微变薄了些,点了点头。
离夜神色未变,只是,眼神却有些复杂起来。
处心积虑,步步为赢,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倒是煞费苦心了。
叶若带着些许担忧看着离夜,握紧了离夜的手。
表情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但是,只有她知道,离夜的手突然之间变得很凉,直透心底
的冷意。
“苍王真的是才智过人,寒帝陛下一定也这么认为吧?”欧阳情突然笑了起来,冷静的面容,眼眸中渗出的血丝却几
乎将怎个眼球布满了,透着几乎凄厉的疯狂。
璟燚望向离夜,却见离夜微垂了眸,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仿若恍惚的错觉。握紧了拳头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那淡然的声音蓦地想起。
“果然是少年英雄。”
只有平静,没有与言语相符的赞叹,也没有臆想中的愤然,听在璟燚耳中却是极度的震撼。
你,终究是,不可能,原谅我了吗?!
“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欧阳情这句话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所以,寒帝陛下你不会
就这么完了吧。”
欧阳情拍了拍手。
大殿一震,上位的地板只中央裂开,有什么升了上来。
白玉砌成的石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平躺着看不清面目,四周点亮的青灯,幽幽地亮着,仿佛来至另一个世界。
“长生……”南宫澈盯着那幽亮的灯光,喃喃道。只在传说中的阵法,居然如此真是地再现在眼前。
殷悠在摇头,凤渊轻叹。有些人真的是自己找死,拦都拦不住。
“焮姨,”叶若看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直直地看着欧阳情,“死者已矣,大姐你这又是何苦?”
“还是算了吧,你这一句‘大姐’哀家实在担当不起。”欧阳情冷冷地笑着,带着些许恶意,“苍王准备的盛宴,寒
帝陛下肯定是觉得不虚此行吧?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的母亲大人。”欧阳情笑得愈发愉悦起来了。
叶若担忧地看着离夜,璟燚此时却是根本没有勇气再看离夜了。
离夜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缓步走到一个座位上,随意一坐,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欧阳情,淡淡道:“你想要怎么样
?”
欧阳情愉悦地一笑,还没有开口,一个站在他身后的身影慢慢地走上前来,冷冷道:“寒帝陛下还是趁早打消念头比
较好,就算你轻功卓绝,也没有办法在瞬间将贤仁太后的尸身与长生阵一起,移到石床下面的炸药的爆炸范围意外的
吧。”冰冷而狰狞的面具,似乎渗出了笑意,“寒帝陛下当然也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大人尸骨无存的吧。”
众人这才想起,这人就是开始手执血色弓箭的人,他手中弓箭被离夜打落,就一直站在那儿,可能是因为后来大家的
视线都集中在离夜身上,居然没有人注意到。
“你不用再向前走了,”离夜看着那个狰狞的面具,悠悠道,“只是读心的话,现在的距离应该是错错有余的,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