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黑社会的日子 (次选 续)——LCY
LCY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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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儿......」
「震声,为什么要利用赌场洗黑钱呢?你这样也算是退出黑道吗?你不觉得你这样背叛了我吗?」小柳流下一行

心碎泪水。
* * *
「朴家本是显贵的家族,随著战争和政局变迁,不得已才投身黑道。家大族大,要养活那么多人不容易,所以爷

爷和太爷他们什么都干。无论是游走各国军火掮客,走私药物用品的不法商人,甚是杀人放火,贩卖情报等等。

我们通通都干。韩战结束後,朴家也想做回正行。可是正当生意不易做。在那十多二十年间,国家的政治一直民

主和戒严镇压之间交替,局面相当不稳定。而商业最大的危机,就是政局不稳。想在不稳定的时势站稳,必须要

有强而有力的靠山,但找靠山还不如自己当那座山呢。所以爷爷决定,让朴家一方面从政,一方面把资金转去东

南亚其他国家。但从政需要资本,在别人的地方站稳阵脚也要大笔金钱打通关口,正当生意能赚得了多少?一家

电子零件厂三年所赚的,还不如走一转军火。」朴震声沉声说著。感觉十分怪异,跟柳粤生一起已经四年多了,

二人恩爱非常,但他还是第一次以平等的态度跟小柳讨论问题。不是以上对下,或是宠溺的方式,而是男人对男

人,在平等基础下寻求谅解和共识的互动。
「所以朴家一定不会放弃黑道生意,甚至经营赌场也是因为每日流入赌场的钱多且乱,便於替社团洗黑钱?」
「在朴家,政治、生意、黑道、是互相依存的关系。政治和生意上的成功,是因为有社团作後盾。而社团能横行

无忌,也是因为有政治背境,和正行生意作掩饰。他们是密不可分的。」
「可是你呢?震声?难道你非淌这混水不可吗?难道因为你跟朴家也密不可分,所以你不会脱离黑道......你、

你、你一直在敷衍我。」柳粤生又红了眼睛。
「我、我、我......好吧。我承认我曾经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在言语上哄过你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了,我以後

也不会再犯了。可是,小柳儿,我也不是完全敷衍了事啊!我已经决定把社团龙头之位让出来,以後专心做生意

。难道这也不足以表示我对你的诚意吗?」朴震声激动地问。
「你做的生意也是洗黑钱的生意,就算你不是龙头,社团出事难道你能不理吗?震声,你是知道的,我的希望是

你能远远离开可怕的黑道。而不是你变著法子骗我。」柳粤生低声抗辩。
朴震声胸口一窒,不禁动怒:「我说了那么多,以为你会明白的。但你还是什么都不懂。黑道是朴家的根,黑色

已经泌入朴家每一个阶层,亦成为我的一部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做到你的要求。假如你爱我,就请你接受完整

的我吧。」
「为什么?你可以与我一起到国外去生活啊。你只是不愿意吧?」柳粤生扯著男人的衣角。
「就当我不愿意。」
「震声......」饮泣。
二人一直僵著,一个伤心,一个生气。就是电话铃声响翻了也没人理。
直到最後,小弟阿仁冒死进来,带来惊人消息。
「老太爷心脏病发,正在医院抢救。」

惊闻恶耗,所有朴家核心成员全赶来了,千名社团兄弟奉命把医院团团守卫。其他帮会社团闻风亦派出手下前去

打探,连警方也担心社团之间会发生冲突,而派出了武警,一时间把医院前後挤得水泄不通。
手术室门前的红灯熄灭了,医生出来沉重地宣布:「朴老太爷经过一轮抢救,暂时保住性命,但情况却不乐观。


这话让朴家成员一阵鼓噪。但主治医生还是继续说:「老人的心脏已经到了衰竭的阶段,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

而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换心。」
「换心?」众人一惊,那可是重大的手术啊。
「不错。」医生耐心解释:「以朴老先生现时的健康状态,做手术风险无疑是很高。但不做的话,老人的心脏相

信支撑不了多久。」
「支撑不了多久是指多少时间?」朴震声沉声问。
「大约......一年吧。」医生慎重地答:「可能更少,当然也可以多些。」
一年......那就是不做不行,做的成功机会又......
朴震声心头郁结,不由得一拳狠狠敲到墙壁上。
「震声......」柳粤生红著眼睛,从背後抱著伤心的男人,紧紧握著他红肿起来的拳头。
「既然这样......尽快安排手术吧。」朴家家长叹了口气,作出了沉重的决定。
「好的。其实大家也不用太悲观,美国近年在心脏移植手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详情请到院长室商讨......」
* * *
仔细商议後得出的结论是,待朴爷爷情况稍为稳定後,立刻以专机送到美国加州某心脏移植研究中心接受治疗。

由於老人将要接受最新式的技术,医生和院长花了不少时间解释。待朴家人了解并联络好美国院方,已经是凌晨

三时了。
於是朴震声等至亲家属乾脆在医院留宿,待爷爷醒来可以马上见面。
私人医院的头等病房不比五星级酒店套房逊色。朴震声的房间在十楼,看出去能清楚见川流不息的街道。
团堵医院的人潮正陆续散去,其它社团的人和武装警卫都无功而退,只有小量朴家属下的兄弟,奉命留守负责老

爷子的安全。
「震声......」柳粤生怯怯地从背後紧抱情人的腰,把脸枕在厚实肩背上。
宽厚的背部因呼吸急速而起伏,英挺硬朗的脸上挂著前所未有的阴霾,盯著零星散退的混混们的眼睛射出严厉目

光。柳粤生知道他在生气。
「震声......」犹豫了一下,柳粤生小小声说:「我爱你。」
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身躯倏地一软。男人握起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可是......你说过当你生气或不高兴的时候,只要跟你说『我爱你』就好,是吗?」

傻气的小柳纯纯地说。
男人听了,心情再抑郁也不禁笑出来。
「小笨柳,那你到底爱不爱我嘛?还是说著哄我的?」
明知男人在调侃他,柳粤生还是毫不犹豫:「爱。」虽然说完脸更红,直羞得埋首在情人颈背。
朴震声听著,疲倦的脸上泛起了光彩。
二人一直维持这样亲腻的姿态,无论朴震声接听下属报告,还是下达指令,都舍不得跟情人稍有分开。
「......嗯、不错......海外的地盘也要留神......对三大家族盯紧点......我要随时知道他们的行踪。嗯,没

有动作就最好。」
放下电话,朴震声长长吁了口气。
「江湖上的人还安份,没有敢乘乱搞事,总算他们还知道我们朴家不好惹。」
看著情人露出一丝踌躇满志的表情,柳粤生需然听不懂,但也知道社团情很稳定,朴震声心情有所好转。
「震声......」柳粤生鼓起勇气,小小声问:「爷爷到美国动手术,你会去吗?」
「我是一定要去的。」朴震声露出苦涩的表情,「爷爷今次......手术风险不少啊。」
「我也想去。」柳粤生低声说。
「我知道你跟爷爷投缘。」朴震声轻吻情人,安慰:「当然会带著你一起去。」
「那......爷爷手术之後......医生建议在多留在研究院观察,加洲的气候也比较适合老人的风湿痛症......」

柳粤生紧张得手心冒汗,但还是咬著牙著牙关,颤声要求:「我们也留在加洲,陪著爷爷好吗?......至少陪一

段时间......也许你会喜欢那边的生活......」
「够了。」朴震声胸口一窒,松开拥抱的手,「你连这时候也不放过我?」
「震声,对不起,我不该这时候提的。对不起......对不起......」柳粤生泪如雨下,他也很担心爷爷啊,他希

望爷爷能康复,然後他们三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跟震声提出这种要求的适当时候,这可能令

他更心烦。可是......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他们的问题就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头。
「不、不、不怪你。」情人在哭,家事在烦,朴震声想大声呼叫又怕吓坏胆小的情人。心情烦躁无法宣泄的男人

来回踱步,拼命抓自己的头发。
「震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柳粤生心疼如割,可是他也是为了震声好啊。
「小柳儿,你过来。」朴震声倏地把情人拉到窗前,把他瘦削的身躯压著,「你看到什么?」
「其他社团的人在散去。」
「之前他围堵医院的声势的你看见吧?」
柳粤生点点头:「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可怕。」
「可怕?比当年差远了。」朴震声冷笑,道:「我十八岁那年,爷爷也是心脏病发。那时他还是社团的领导人,

韩国黑道上大龙头。所以爷爷发病垂危的消息一传出,所有帮会家族,全都蠢蠢欲动。当时围著医院的人比今次

多十倍不止,条子怕得不敢派人来了。」
「啊~~~他们想干什么?」柳粤生光用想的已经从心底涌起一阵凉意。
「干什么?就像围著垂死的人身畔的秃鹰,一待断气就争相扑上来分食尸体。」朴震声冰冷地说:「那时爷爷还

在做手术,那些社团老大们已经在商量怎么瓜分我们朴家了。围在医院附近的小混混只等一声令下,随时打算冲

入来挟制我们,迫我们交出地盘,有些甚至而已肆无忌惮地向我们挑衅。当时气氛恐怖得把家里的女眷全都吓哭

了。」
「为什么这样啊?」柳粤生刷白了脸。
「谁叫朴家的家业招人眼红呢。」
「可怜的震声,你一定很害怕。」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啊。
「我才不害怕。」朴震声冷笑一声:「我带著宋杰等一干兄弟骑机车从医院突围。毕直杀到当时的三大家族开会

的夜店......」
「啊......」柳粤生忽然有所预感,不禁浑身发抖。
「那几个老家伙还搞不清是什么回事,已经被我们砍倒了。」朴震声平静地说:「那时也是年少气盛,才做出这

么疯狂的事。但不可否认,因为我够狠够狂,朴家才这么多年迄立不倒。」
柳粤生听罢默然良久,才敢小小声的说:「震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是不是?刚才你

也看到,没人再敢挑衅朴家了。」
「谁知道呢。江湖险恶,随时有人在伺机打主意。」朴震声苦笑。
「震声......」他就是也这样想,才急切希望震声能退出江湖啊。
「小柳儿......对家庭我有一份责任,既是我有能力担起的担子,我就有义务担著。」
「可是......」柳粤生急了,可是还没机会开口,唇已经被封住。
「小柳,今天已经够我累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暂时搁下,不要再谈了吧。」疲倦的呢喃随著轻吻落下,柳粤生不

禁心软。
可是......问题可以不谈,但是不是就等於消失了呢。


第十一章
一星期过去,老人苏醒过来,虚弱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但仍需留院观察。朴震声为陪伴亲爱的爷爷,也跟柳粤

生一起留宿在医院,还乾脆连公事都带来做了。每日,大小混混们川流不息地出入,或汇报状况或听侯差遣,直

将神圣伟大的救人地方当作自家社团分社。把善良的小老百姓病患都吓好了,繁忙的仁爱医院自五十年前开业至

今,还没如此清静过......
「嗯......丢了的货拿回来了吗?......好,你看著办吧......嗯嗯......」细心聆听著下属的报告,朴震声的

眉目皱得死紧。自从把话谈开了,朴震声乾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就算在柳粤生面前,也毫不忌讳地处理社团的

事。
「......什么?有人在我们的夜店和酒吧搞事?都是些小混混和不良少年?哼,给我严厉惩治,宁枉勿纵。」朴

震声重重摔下电话,那狠劲把柳粤生吓到了。
「震声......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知是不是压力和心烦的关系,震声近来脾气变差了。好像在保护幼狮的

母狮,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张牙舞爪。
「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有人趁乱生事。他们在试探我们,假如在关口示弱,会让人以为我们外强中乾,可以欺负

了。小柳,如果你不想有黑帮大火拚的话,就不要阻止我。明白吗?」对著单纯的情人,朴震声不由得叹了口气

。爷爷不单是朴家的太上皇,也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太上皇病危,不疑在平静的江湖投下一颗石头,

怎会波澜不起?只是众人仍畏惧朴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柳粤生无言。道理他并非全然不明白,可是他还是很沮丧啊。好像付出多时的努力全白费了,震声没

离黑道更远,一切返回原点。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朴震声摸摸情人软软的脸,随口哄道:「没事的,不用怕,事情很快就摆平了。」
不、不是怕,而是......柳粤生还没理清头绪,隔壁房间忽然传来老人的呼唤声。
「爷爷找你呢,快去吧。不然他又发脾气了。」朴震声笑了起来。朴家爷爷醒来後在医院疗养,但天天吵著嫌闷

,非要柳粤生陪伴不可。一老一少之间的互动惹笑逗趣,成为他近日沉重生活中的最佳的调剂。
『染发的!你在哪里?』爷爷又在唤人了。柳粤生急急忙忙跑过去。
「你看他们给吃什么?这是人吃的吗?」老人鼓起腮帮子。
「是、是燕窝粥啊,对你身体有益。」小柳不解,这么补益的东西怎么会不是人吃的呢。
「淡出鸟来,不是人吃的!」头一撇,爷爷发脾气把特护赶出去了。
「爷爷......」柳粤生一脸为难。
「这样吧......染发的,你给弄个拌饭,多酱油、多香料、多肉、多豆芽、加辣。」
看著老人嘴馋的模样,柳粤生哭笑不得,「爷爷......不可以啊。你要吃少肉少盐少油的东西,黄豆和刺激性的

食物均不能吃呢。」
「我不是把医生和护士赶走了吗?吃了你不说便没人知。」瞪眼。
「爷爷,这也不行啊。」柳粤生苦苦相劝,但老人的智商已回溯到幼儿阶段,稍不如意便大吵大闹,什么道理也

听不入耳。任他耐著性子说好说歹也哄不好。
爷爷固执拗气的表情模样,跟震声还真是一个印子啊,不愧是两爷孙。联想到情人,无奈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对了,震声呢?怎么没进来?震声可是最爱看他被爷爷弄得一筹莫展的糗模样啊。难道有什么绊住他了吗?
小柳留上了心,果然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感到担心的男子情不自禁一步一步移近大门,让

模糊的话声变得稍为清晰。
「...... 利用朴家的名义的向泰国拿货?XYZ!@#$!@%!!朴氏向来不碰毒物,这是家规!那家伙不想活

了?......还勾结外人?!哼,见爷爷躺进医院,家中稍微乱了点就想混水摸鱼?呸!妄想!我还没死

呢。......放心,我大约猜到是什么人做的......嗯......今晚就行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嗯......

到时就依家法处置好了。......就算是长辈,犯下这样的错也要处死......」
处死?!柳粤生浑身一震,急不及待开门求证。
「震声!」
「小柳?」恰好朴震声挂线要进来,二人撞了个满怀。
「你今晚要去那里?」焦急的语气,双手紧紧抓住男人衣袖,紧得手指节也泛著青白。
朴震声一愕,已经猜到发生什为事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处死谁?」柳粤生更急,连脸色都刷白。那血腥残酷的场面,光用想的已经教他胃部抽搐了

。朴震声怎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小柳儿,你听错了。」沉默了片刻,朴震声柔说。
「不!你不要骗我。」他巴不得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知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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