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缠绵 中——kente
kente  发于:2011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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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中,三道劲力,又袭向席夜楼的后背门户。

回手一剑,寒澜剑磕飞了那三道疾飞的暗器。略一沈吟,柳文狄已被八个黑衣人团团围住。眼角的余光看见那小

个黑衣人已放下手中竹箸,并将一个东西塞入口里。

一瞬间,箫声铺天盖地而来,八个黑衣人狂野般撺上来,个个都舍弃自身门户,只攻不守。不及多想,只有纵身

跃起,用柳家十一式──暴雨梨花──疾刺八个黑衣的膝头麻穴。

彭彭几声怪叫,八人都落到雨地里,挣扎嚎叫。

那小个微微一愣,箫声又起,另一批人又冲了上来。真不知道这席夜楼如何惹来这么多杀手,车轮战层层迭迭,

几番鏖战 ,柳文狄拄剑喘气之时,一个鬼鬼魅魅的黑影落在席夜楼身后,呲得一声,其背上已经多了一道血

痕----

“席少爷,好厉害的保镖-------可惜----”讥笑声未完,突然又吞了回去--------

柳文狄这才惊疑得发现--------他那柄弯刀正架在先前那小个的脖颈上,抑制住了那些黑衣人轮番舍命的攻

击------------

很显然,那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重要到,所有人都匆匆退去,没有一点顽抗的意思,让二人诧异不

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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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明日我们就分开上路--------”
虽然被那群黑衣人首领背后一刀弄得血流不止,脸色腊黄,那个浑身上下透着浪漫气息的席夜楼,依旧殷勤得扔

过一块黄黄钝钝的东西,好心得招呼道∶“涂到伤口上 ------”

暗暗打量起这被自己自高塔救下的人,衣衫破损,却掩藏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自然缄默的沉静之美,高

塔之颠看似弱不禁风 的神态,淡漠骄傲的冷冷容颜都能轻易得乱人心境------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发愁?”蓝色无波的眼眸中浮起百般不解,又压了下去,自己肯定是交浅言深了。

看看隔火而坐的人摇摇头,没有丝毫吐露姓名或攀谈的意思,席夜楼只得懒懒躺下,嘟囔几声后沉沉睡

去--------

“因为前面一片黑暗--------”细长的星眸泛出光辉,垂首颓然道。 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不自觉的又翻动抽痛

起来。

受了伤,还离火这么近,是在玩命,还是真的头脑迟钝?看着那张沉湎在美梦中的脸漾起笑意,老大的个子,却

像个孩子张嘴伏扒而眠,背上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沫,将伤药冲散,沁红正渐渐扩大。

柳文狄长长的眉毛微蹙起来,踌躇得望了望火堆,终究按捺不住,踏熄了火焰略微退开几步,在较远处再度打燃

火折----------

“放了我好吗?我再不跟着那伙人了”黑暗中微声顿起,那被席夜楼捆得如布袋般只能直靠直躺的孩子眨眨大眼

睛,拼命挤出一副绝望的样子,徒然哀哀道∶“可不可以松开我的手,赏我点东西吃--------”

望见看着沟火默默无言的柳文狄,那满面黑灰的孩子又摇了摇头,丧气道:“有本事放了我单挑,两个大人 欺

负我一个--------”

“你还会饿,刚杀人的时候,可不像没气力得样子。”看见他可怜 巴巴地伏在地上喘气,柳文狄又好气又好笑

得走近他,捏起他小小的下巴,将米团一点点塞了进去,再将水袋对准小口,灌入一点点。

“咳,咳------什么毒玩意”感觉到味道不对,古灵精怪的人顿时尖叫起来,腹中咽喉火辣辣的感觉直烧得心跳

耳热,脑门直炸。

“给小爷来阴的”冷汗直流,嘴唇也发白。

“那是烧酒,我可没有水给你喝-------不要装了-------喝两口,不会死人的”细长空洞的黑眸没有任何起伏,

喃喃道。

“酒-----完了----------”热得快要神智溃散的孩子惨叫起来,额上的汗水滑落,两眼乱翻,倒抽了一口气,

停了片刻,又叫唤起来。

“青叔叔,救我-----------咳,救我-----”翻转哀号象钝钝的锯子,一下一下拉扯着柳文狄的神经。皱皱眉,

却听他又嚎起来“我要死了-------”瘦小的身子翻来滚去,泪流满面极为痛苦的模样--------

“有人会为我报仇的,你们等着------”挣扎着想要给他一个恶狠狠的威胁,出口却无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他一定会杀了你们” 话未说完,便忍受不住歪倒过去。

“会不会是酒性冲撞了他自身长期吞服的药物,毒门中人经常用这些偏道。那些东西忌讳酒性。”被出乎意料的

声音吵醒的席夜楼担心得扶起那孩子,翻翻他的眼睛,讶然道。

“放开他”下一刻,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厉色道,旋风般抢近,将那孩子推开,还没看清楚,席夜楼只觉得手臂一

痛,黑色冒血的小孔赫然入目,涩涩刺刺的痛立刻蔓延开来---------

知觉逐渐飘忽碎裂,努力睁大眼睛,视线还是越来越模糊,渐渐整个人都靠在柳文狄支持在腰间的手臂,头晕目

眩中,听见身边的人平静道∶“解药拿出来,否则真死了人,哪怕是个孩子,我也不能放过你---------”

“至少要有两个人为我卫狄陪葬,刚喂饭时,你也碰到我了-------”那个刻意炫耀自己毒术的小人吃吃乐道∶

“还是唐门毒功有用些---------”

“你叫什么?” 虽然感到 极度得恐惧不安,心底依然深深感悟到唐吟那股隐忍不发的热烈和执着,压抑许久的

的思念,又像满山遍野的野火一样燃烧开来-----------

(38) 野性难驯

“卫狄”那被捆得麻布袋状的小小孩子傲然地在扫视了一眼面色紧张的问话者,对随之惊呆了人补充道: “把

他留下,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否则------嘿嘿-----”

深深抽了口气,柳文狄才过意不去得轻谈 道∶“你该是姓唐才是,如何没了姓氏?”

关切的目光却被那孩子恶狠狠顶了回来,“少废话,没有人认我,缺爹少妈,那又怎样?”仿佛惊慌地遮掩着自

己的痛处,尖利刺耳的语声在耳边炸起。

“要活命,就求我”嘴硬的孩子泄气的当口,又试图挽回面子得挑衅起来。

“不必了”仔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席夜楼,卫狄惊讶得发现那温和斯文的人熟练的自怀中取出一小小玉瓶,撕下

一片衣襟,揩了揩瓶口,将沁上少许红色液滴的衣襟按压在他流血不止的细小伤口上,复又滴落几滴在其口中,

一仰首自己也饮下数滴------

出乎意料的举动像凉水泼熄了卫狄心中那堆希望的热火,一片死气沉沉开始泛滥起来-----

“寻常的解毒物是解不了这百虫之毒的-------”随着尖刻犀利的话语,卫狄更加激昂道“肠穿肚烂,会死得很

难看的”

“唰,唰”数响声,眼前蓝色光芒乱窜,却是那孩子脚底黑靴中飞蹦出的暗芒,用巧劲踢踏而发。心眼稍粗的人

,对被捆缚者不以防范,断断会着了他的道。划空之色泛青,显然带有剧毒。

“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恶毒----------”急步中,拉扯席夜楼倒退数丈,才堪堪避开。倒抽口冷气,柳

文狄定了定神,运起内力低道:“再敢胡乱放暗器,我就不留情面了”

强涌而至的内力冲逼之下,脸色铁青的卫狄一时敛口,安静下来,竭力压服心腹翻腾的真气,一脸横眉怒目状。

什么会又栽在他手里呢?看来面前这看似斯文的人颇为难缠。正寻思着,卫狄把屁股扭了扭,被交叉绑在肚前的

双手也挣动起来,看见那双关切的眼睛透过斑斓的沟火,望向自己,卫狄转了转身子,好半天才扭捏不安道∶“

我想-------出恭,咱们待会再斗------”

“干脆直说,让我跪下来,等着你手臂处的机括开启好了”
“咦--------什么话”厚脸皮的卫狄诧异得一歪头,随即做了个鬼脸,心虚得干笑起来。

“不论你如何伶牙利齿,舌灿莲花,我都不会放开你,别做怪,还是自己运运气,把酒逼出来---------”沉吟

半晌,柳文狄长眉微蹙懒懒道。

“不用你管”听见面前这个自信而又 机敏对手的话,卫狄不由得感到一切比预料的还要坏,自己很难做到知己

知彼,而则对方显然对自己武功弱点强项甚为了解,甚至猜测到腹内酒气正同长期饮服的练功丹药相冲做怪,不

甘心承认失败,争强好胜之心顿起,龇牙咧嘴得顶撞道。

“自己逼出来------”见他无动于衷,长眉一挑,声音也焦灼起来。
“你管我------”

“再晚,你的功夫会全部废掉,是逞这口舌之快,还是要得来不易的武功,自己不会选吗?”

“哼!没人可以教训我怎么做,除了-------”不再言语,那倔强的孩子,十分不领情得重重的哼了哼,将身子

窝向火堆的外侧------

一阵难堪,垂下目光,隐隐约约怒气泛起,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柳文狄的心念也随光闪动起来-------

蓦然窜起,将其扯起翻转,捏住他的鼻子,冷寂道∶“有本事,不要吐”。左臂一抬,扯起他的双足,头下脚上

,倒提起来,轻轻一拳击在其小腹上,咄咄逼人地言道∶“怕晕,就不要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被捆成粽子状的小人瞬时睁大眼睛,像惊呆了得猫一样滴溜溜圆的眼珠,煞是可爱---------

但见眼前火星乱抖,刺激着倒翻的肠胃,卫狄牙关一咬,脸色瞬变,只得竭力压制住那恶心的目眩之感。

见他乱发蓬,浑身被制,还是嘴硬不服,暗自思忖,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叹了口气,柳文狄宛若星辰的两眼

中戏谑光芒一闪,紧抿着的唇勾起一道优雅的弧线,黯声道∶“还是让我找一碗红红白白的豆腐肉羹-------”

“闭-----闭嘴-------”被小鸡般倒拎起来的人,惨白着脸,咬住唇,终于按捺不住喉头一动,大吐特吐起来,

直吐得翻江倒海,头晕目眩,连最后一口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抽泣喘息着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四肢酸软得扒在那个戏弄自己金衣人的膝盖上,满目狼藉,背后一只温暖的

手掌正缓缓拍打,随即转为抚动,想要推开他,却吐得连动一指手指的力量都无,迷离中只觉得后背被他摸得甚

是舒服,暖暖柔和的热气徐徐注入,终于压住腹部翻江倒海的痛苦。

沉迷间,突然发现手脚已经获得自由,正摸索着要逃离开,冷不丁一人从黑暗中伸出来,一把抱住他,突如其来

的情况让卫狄大吃 一惊,接着便感到有双手在脊背上继续拍击摩挲着,直弄到自己吐无可吐-------

顿了顿,心头的气焰终于稍减,放弃了挣扎,那几步路,已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直到此时此刻,才强烈的思念起

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父亲母亲,想念那个唯一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刀疤叔叔。双手环臂微缩起身子,一阵阵自心底而

出的冷气无法抵御,只有沉默的紧贴着冰冷的塔垣---------

“卫狄------卫狄------”扯了扯他纷乱的黑发,温和的目光又转回他身上,真不明白小小的孩子,怎么会如此

大的脾气,圈缩在那里不言不动,已经许久,呕吐乏力,又不出声息,该不是被自己折腾得晕了吧,疾呼两声,

手臂也加强了力度---------

小小的身子依旧未动,只冷冷吐气道:“别碰我,滚开”

听见那斥骂,柳文狄先前懮急的脸上反而飘起淡然笑容,松手退开去。光看那付倔强神情,就知他不会认栽示弱

----------

一只倔强的小驴子,就同他的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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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那群偷袭的人再度折回,凝想片刻,柳文狄还是决定连夜速离此地。不料行路未久,昏暗的天空便积满了

大堆,大堆的乌云,少时,大雨倾盆而下,加杂雷光电闪,声势震天。来不及赶到镇上,一行人只得匆匆在一废

弃庙社内落脚。

待柳文狄将依旧头重脚轻的卫狄抱到庙内,周身已被黄豆大的雨点浇湿,只可怜两匹牲口在仍然在滂沱大雨中受

苦。

席夜楼生起一堆火,很熟练得折木搭架,将拴在马侧,白日不甚运气被他猎获的一只──长耳大灰兔去毛,一半

穿在细棍上烧烤,另一半煨了小罐兔汤。手法纯熟,看得不精此道的柳文狄和卫狄瞠目不已。

芳香沁入鼻翼,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卫狄,抽抽鼻子,这下真得愁眉苦脸起来 ,刚被那可气的金衣人一番折腾,

弄得腹中空空,百般难熬,万万扯不下脸请求,只得添添唇,睁着滴溜溜,圆圆大大的眼睛望着那热腾腾,香喷

喷的兔汤尖酸道∶“想来你生长之地,生为兔子是很不幸的事”

“嫌我粗野?好啊,我和柳兄吃肉喝汤,你没得吃,”席夜楼孩子气的反驳道,“我的兔哥汤颇有讲究,要喝得

用秘密来换,小小年纪武功精湛,为什么沦落到当杀手?你是孤儿吗?”一面说,一小碗汤还是递了过来。

“啪”得一声,木碗砸落到脚边,兔汁洒了满地,像是倾倒出的无数恨意--------

“你才是孤儿”一阵短暂的寂静后,那不知进退的人放声怒叱,闭上泪光闪闪的眼睛,翻转身冲着庙壁而卧,不

再言语。

(39) 真相

席夜楼一下子愕然了,这才吃惊地发见,那个恶劣顽固的孩子那么激动,满脸菲红,翻过身去的一刻,大大圆圆

的眼睛里似乎 还闪动着两团亮晶晶的水雾----

其实,找借口让他吃汤,完全是一片好心,想不到反而伤了他的自尊心。很快意识到做了一件蠢事,触景生情,

嗓门立刻被一团火辣辣的东西堵塞上,面前大团火焰跳动不定,越来越模糊,沈吟许久捡起木碗头也不抬的涩涩

道∶“那我惨过你----------现在我无父无母,唯一的一个兄弟还被我赶走,再也不肯回来----”

“轰”得一声响雷,加杂马的嘶鸣声,柳文狄和席夜楼警觉得一跃而起,冲到门边,原本破旧的庙顶落下不少尘

埃,无法移动的卫狄猛打了两个喷嚏。

滂沱大雨中,席夜楼仿佛又看见当年那瘦弱女子一步一顿得走向自己,全身衣衫尽湿,狼狈不堪,一匹黑马跟在

身后。

揉揉眼睛,仿佛为了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席夜楼又靠回庙壁破口闭目喘息良久,任由漏入的寒夜的凉风洒落

。许久,终于缓缓恢复神志,身心如炎炎夏日沁入温凉河水里那般惬意爽快起来。

“是个老掉牙的美人故事”轻叹一身,瞥了一眼按捺不住好奇偷偷侧身的卫狄,冲面色柔和的柳文狄微微笑道∶

连累了柳兄,万分过意不去,也应该让你知道真相。

先父临终前,叮咛再三,不让我们透露此事,只会徒增杀戮,人性贪欲,避无可避。

我不说就是怕累及你们。喝了这热汤暖暖身,我什么都告诉你。”言罢,他倒出大半碗兔肉汤,端给柳文狄。

裹紧薄的衣衫,并不太感兴趣的人接过热腾腾的兔汤,感激得笑笑。一侧身,又被身旁欠动的身躯拉回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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