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缠绵 下——kente
kente  发于:2011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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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冒,好在坚硬的面具遮挡了一切。让他眼中自己最后的一副模样维持昔日的醒目帅气-------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恶心,宁死也不愿意见到心心爱慕的那双眼睛中露出惊窒鄙夷的目光-----

无可奈何得叹了一声,快步奔近身边的人影, 伸出的手臂犹豫一下, 小心翼翼避开他身上的黑甲,揽住腰横抱

起来。

“不要摘面具,不然我杀了你”
但师傅怀抱里很温暖安适,席夜楼一嗅到那股淡淡清凉的味道,就克制不住自己,将痛得快碎裂的身子偎近他,

舒服得吁 了口气, 有气无力得哼出最后一声诅咒后才晕了过去。

好长的一觉,没准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还是两天两夜,反正所有意识都在凑近师傅温柔脸颊时分消退下去。每隔

几个时辰,细腻软滑的手掌就会轻轻抚上,探探脖颈,虽然心底很想握住它,可这被弃火海的痛却时时刻刻在提

醒自己,当然还有救命恩人的叮嘱--------

面具依然在自己脸上,师傅也是有弱点的,那双太完美的眼睛恐怕不愿意记住一张丑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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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忙碌的身影更加乏累,一如往昔,当那矜贵魅惑的温柔容颜靠着床边流露疲态时,轻吻他的冲动就会冲席夜

楼的心头,可又不得不压抑下去,带着这冰凉的东西更本接触不到他柔软的唇-----

喜欢看那凑近的柔脸庞上揉入的浅浅笑意,喜欢听他温软得令人悸动语音。一旦摘下面具,就会失去一切-----

所有温情的关怀。想到此,后脊就会泛起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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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日子,直到有一天,自己意识清醒后就不再肯靠近的人徒然亲热起来,尴尬支吾道!“夜楼

,要不要洗浴,会有一点点痛-------”

看见那俊美秀气的脸上泛起怪异的神色,僵硬不自然得伸出手臂,
蓝色眸底冰寒的戾气突现,知道这不会是一个轻松的邀请,可饥渴温情的心实在耐不住那双手臂的邀请,多一刻

亲昵也是好的-------

不论是安豫郊野的欢爱,还是数日前夜狂怒下的残忍报复,都没有看见他一丝一毫的温情,那张雅致清秀的脸上

见到的都是痛苦和愤怒,或着是最不想见的忍耐。

这样温柔的诱惑无法抵御--------

可惜的是----师傅不谙‘先苦后甜’之道,当淋淋的木桶水汽,抽拔起身上每一片伤口,切肤之痛让席夜楼忍不

住破口大骂起来,生长在知书达理之家,偶然听下人咒骂学会的词句全被扔到强压自己入浴的人脸上-------

想来骂得极为不堪入耳,恍惚中还沾上了唐吟的名字,激得温和沈静的柳文狄也变了脸色,可压在肩头的手臂依

然没有放开。

片刻后,当古怪的气味冲上鼻际,席夜楼这才发现浸泡周身的不是水,而是浅褐色的药液,伤口撕裂浸湿后椎心

泣血的痛苦变得麻木不仁之后,随即而来的是药液中涩涩浓重的清凉之感,如雨丝凉凉撒落到火燥的心底深

处--------

“摘掉面具,闭上眼睛,把脸也浸下去”
“你做梦,死也不会让你看见-------”

“那我出去”
“别扔下我。又-------又-------开始痛了”清凉刚过,便感觉新长的皮肉快被这欲钻入体内的药液撕破,灼热

烈焰从周身迅速上燃;半昏迷中无意识地抓紧要起身离去的人,哀求的喃喃声也瑟缩起来----------

“我不走,可你要去掉面具,脸上原本难医,耽误久了,恐怕--------这药液据说真是很有效,浸泡越久效果越

好。好在你受伤后伤口被处理得出奇得妥当,你那鬼面救命恩人看来对你关照得紧-------”

“等我死了,师傅有机会看见。治好一切,你就可以安心离开去找唐吟,对吗?”
蓝色的眼眸 一沉,徒然硬硬顶了回来。

被拉扯中被弄得周身湿漉漉,虚弱疲累得坐倒一边的人,听得心中蓦惊,沉默下去,支吾良久才郁闷道!“那救

你的人藏身何处,霍兄的事不可以拖了。”

“他不会帮你开班公锁的,找也无益------”蓝眼睛一寒,将身子缩入药液里冷冷道。

“夜楼,那我再去找其它鲁师子弟,总有人会有报国之心,我知道这时候觉得孤单,寂寞,等我回来再陪你”柳

文狄烦恼得揉揉眉心,撑起身子自顾自向外走去,昼夜得照料脾气坏到极点的人确实搅和得自己身心俱疲,顾不

上斟酌字句,更看不见他面具下勃然竖立的眉毛---------

“怎幺陪我?”受到屈辱般的强烈感觉袭击席夜楼,猛一探身,攥住他的手臂,戏弄地调侃道:“师傅知道泡在

这里是什幺滋味吗?”

“哗啦”一声,柳目诧异睁起的一刻,眼前一乱,斜斜倾倒,被整个拉落到那褐色的药浴热液中-------

“哎哟------”落水的一刻,猛得咬住唇,还是无法忽略身下伤口刀锉一般的感觉,痛得眼前泛黑,清秀雅致的

脸孔也泛白抖动起来。只想挣脱他的手,脱离这三四个烧燎郎中同自己齐心协力数日才辛苦营建的‘苦

海’-----

白色的热气中,席夜楼鬼魅般蓝莹莹的眼睛份外明亮,仿佛出生婴儿样无辜澈净,却直勾勾得能盯到心坎深

处--------

“呃,快放手,这小地方,药浴的料材再找齐不容易”

看见那双怨怒关注的幽深眼睛,依然夹杂着期望,心里就觉得很愧疚,觉得 心沉重得难以负荷,身下又传来破

裂般的痛楚,所有的伤口,新的,旧的,身上的,藏在心底的,全部被这逼入心扉的辛辣东西唤醒--------

纠缠挣扎中,思绪渐渐涣散,好象又飘回多年前,同年少轻狂的唐睢把酒畅饮的那间江南小楼,当他醉到男女不

分之时,就会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冲着波光鳞鳞的无名小湖,稀里糊涂得笑眯眯道-------这所有一切加

在一起也不赶不上自己一个温柔祥和的微笑 ------

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那个逍遥天地的人,朦胧中,费力得仰头想看清他的脸,可惜那头随风摇摆的乱发总是遮住他

笑嘻嘻的脸,让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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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夜楼,你这个浑蛋,放手”耳边徒然传来炸雷一般的吼声,惊散了所有虚幻飘渺的影子,攥紧衣襟的手也徒

然松了开来-------

赤色缠绵 (61) 假面真情
也许自己真是很老了,终日流连在繁杂的啸风卷书禀文之中,或者茫茫然追随吟哥苗条的身影,从来顾不上在铜

镜前驻足一刻;居然变得像年华老去的人一样爱回首过去的时光,江南小楼的点点滴滴,双河老树的丝丝过往,

在飘泊挣扎这幺久后,依然栩栩如生得在脑海里闪现----------

可能被受伤后,变得凌厉的席夜楼搅和得太累了。看见面前一寸寸靠近的熟悉脸庞,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望向自己的灵动眼眸,时尔清澈无邪,时尔放纵狂热。尖尖清厉的声音,冰凉的身躯,尤其是环抱自己的双臂,

老是局促不安,显得特别拙笨生涩,竭力想掩饰的热情却无可抑制得从臂弯间流淌下来,连他试图压制的心跳也

会显而易见得加速,迅疾得让自己一刻也不愿怀疑他的一片真诚-------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依然如此---------

“唐睢------”怅然感慨中,无言以对,盘旋心头的都是过往的尘埃。

“咦?需要这幺久才认出来吗?”有些不舍得放开他,唐睢嘻笑着低声道∶“太不给老朋友面子了--------”

“方,你痛得快晕死过去了”有些怀念得抚了抚怀里人湿漉漉的柔软鬓发,唐睢辛酸得抽抽鼻,迷惑不解得盘问

道∶“为什幺不还手?伤口在哪里?”

“没有,没有伤口------嗯”苍白的面颊顿时飞红,难堪得支吾起来,微微一挣扎,椎心泣血的痛又席卷上来,

只有弯腰缩紧身体,额头抵在唐睢肩头,皱眉慢慢喘息,等待剧痛过去。

“是你那个好徒弟打的?”似乎很久没有碰到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伸手抱紧他,唐睢面色微异,心中微觉焦躁

。委实不愿见他容色苍白,呼吸浅乱,频冒虚汗的样子;心中完美的文狄始终是昔日丰州城外,漫天席地的飒飒

风雪中,长发飘扬,回首看顾的飘逸神态---------不知什幺时候起,一切都因为唐吟的出现而改变了-------

“他会被吟哥劈上一百刀,才有机会去死”
“什幺?吟哥也来了?”仓惶四顾,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移出了那‘苦海’,安置在卧房里。

想到吟哥的暴怒性子,席夜楼近日又横行恶状,对自己不依不饶,直惊得头皮发麻------

“快拦住吟哥,夜楼------”赫然起身,复又蹙眉弯身,踉跄得挣扎出屋去。

“没事的,还不到一百刀----”唐睢嘴角一翘,一面说一面微微躬身俯就,温柔得从后支撑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看见那个脚步灵便的人不愿意先行,柳文狄就知道他在想什幺,唯有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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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入门,耳边都是哗哗的水落声,加杂着零星的劈拍掌击声--------
心念惶惶,知道呼唤无用,疾步冲进药浴的小屋内,但见满眼药液,席夜楼搁置一边的那套黑甲黑衣已经化成碎

片,散落一地,坚硬的黑壳甲片滚落了一地。不少还在湿润的地面盘旋转动---------

“永远呆在桶里,不要出来了---------竟敢欺负我的人”
“吟哥,停手。”

背对自己的小人正恶狠狠训斥,听见背后的门响,赶紧收手藏到背后,缓眉吐舌,嘻皮笑脸得转过身来-----

水桶中混沌的赤色刺得满目生晕,令柳文狄不由得想起那日赶回安豫野地时,满地的血腥,和那具黑硬扭曲的人

形。

见一向温顺和气的人,长眉微结,锁起的眉头透出隐隐怒意,唐吟一抿嘴,溜闪至跟入的唐睢身后,心虚得探出

个头来。转神一想,一扯唐睢的衣角,眼眸闪烁,嘴唇乱动,却不出声。

“他醒得太快,我留不住。”面上微红,无法辩解,唐睢黑眉跳了跳,俯身会意得低喟道。

无瑕理会身后二人,心烦意乱的柳文狄扶住身现血色的人歉意得安抚道∶“师傅来晚了,有没有伤到?”

心头沉重,知道吟哥这暴躁的行动不免加重席夜楼对自己的怨怼,而且药液皆被血污所染,不知道是否会加重伤

势。清雅和顺的面庞泛起淡淡悔意,自己万不该在他疗伤的当口晕过去,让吟哥毁了这辛苦营建的药浴,如

今------

“师傅,面具------给我梅儿的面具-----师傅身上那个-----”

难以置信得望着双手捂面的人,才发现那勉强遮掩的鬼面裂开了一道大口,仅仅凭借双手的扶持才得以不落。

所幸的是,也许----唐吟掌击面颊的力量不强,所以捂住脸的指缝中并没有像肩头处新皮破损,流出血

来-------

柳文狄正暗自庆幸,掏出面具的手却被跃身而上的唐睢一把攥住,挑衅的目光迎向席夜楼愤怒灼人的蓝目,好久

,唐睢尖厉的声音才徐徐响起∶

“席夜楼,不想出乖露丑可以∶
其一 向文狄道歉,你方差点弄死他。欺师犯上是大错,依照啸风的规矩是要逐出门墙的。发誓不再有伤害他的

举动,否则我会替他清理门户。

其二 说出文狄所寻之人的藏匿之处----------

不然,我毁了这东西”一面说,一面五指力聚,中气凝息,细长的手指渐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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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睢,不要逼他,拿来--------咦,你们都知道了-----”看见席夜楼抖动得连药液都荡起涟漪,柳文狄断然

出声制止,伸出的手却被唐睢推了回来-------

两人正僵持不下间,只见心火浮动,着恼起来的唐睢一扬眉,嘿嘿乐道∶“好小子,你不要,是不是?”
五指一紧,显然加强了力度。

望着近在眼前的东西快要碎裂,席夜楼一双蓝目几乎喷出火来,霍然怒气擢升,失声狂吼起来∶“再伤害师傅我

会被天打雷劈,人在三里外息宿居,东西给我-------”

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却是脱口而出-----

“好了,夜楼发誓了------给我”唐睢正若有所思,手掌已经被那个心软的人掰开-------

看着席夜楼抽泣着转身戴上皮面,回身又恢复了昔日俊俏英朗的模样,柳文狄长叹了口气,乱了心神,扪心自问

,安豫野地那夜,当自己正处气头之上,难道真是完全不知不觉后面可能赶到的追兵,真是被羞恼得一点警觉都

没留下。

也许,只想给他一个-------小小教训而已,加上“祥云百步”----------

可年华正盛的翩翩少年,因为自己而容颜尽毁,又岂是浅浅赧然歉意可以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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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吟从心心念念担心被责骂,变得为被冷落而撅嘴时,唐睢的思绪却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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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倔强的小子这幺快就发了毒誓,心思转了转,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好一会尔,才见他猛得一拍脑壳轻笑起来

∶“我真是个呆子,这小子鬼门关都过了,还怕天打雷劈吗?”

赤色缠绵 (62)  窃符盗印
虽然对柳文狄过度的容忍有几分不快,同去息宿居的路上,糊里糊涂的唐吟还是耐下性子,亲热得揽住身侧低眉

疾行的人,细细询问起来,详细得不似他一贯大大咧咧的作风,让被盘问者也纳闷起来-------

“那救席夜楼的鬼面人是谁?”“好象是黑道赫赫有名的扬州圣偷薛寒,东义被义父灭掉前,在那里,他曾经是


人之下-------”

“扬州圣偷”唐吟挤挤大眼睛,撇嘴乐道:“一个贼,能帮我们干什幺?效法先朝食客装鸡鸣骗开城门吗?难道

我们不能用轻功攀墙跃壁过去?”

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右手扶腰,被安置一边马上的席夜楼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咬牙黯声道∶“你瞧不起他,如果

不是东义被毁--------”

感觉到两人惊讶的脸色,席夜楼一窘,又没了声息------

丝毫不理会他的异样,唐吟挠挠大脑袋,又接声道“再说,他不是自己人,万一失手,定然自顾自保命,那时,

岂非坏了我们的大事?”想到此,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宁折不曲,他做不到的。”

“我们的大事?宁折不曲? ”
故意不作声,正仔细思量的柳文狄闻言伸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道∶“我几时说你可以去, 告诉你实话是免

得你胡乱担心”;带你来,是为了让你待会儿带夜楼回去。

凝神回想,安豫七凤楼上霍捷交托之言尤然在耳∶
“咸陵王府的密室有一道暗锁,精工复杂,东义在同啸风火并后,仅存弟子多次入府盗符失手,皆因此锁,如今

折损了数十名好手,于事无补,反而让咸陵王府起了鹤立之心。

但此次应该无需损兵折将。不久前我才查出,亡父干将薛寒的先师曾随鲁家学艺,代代相传,据说他是江湖上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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