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11岁的他,记住了娘死前的话,这生定要完成的两件事。一是替父母报仇,二是寻回自己的弟弟。结果兜兜转转
到最后,当他找到弑父母的仇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妒忌而产生的误会。而当他完成了毕
生所要做的两件事后,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他最爱的那个人……
楔子
“彦泽,你要好生带着弟弟们,记住,你爹和你娘是被那个叫接万日的男人所杀死的,你一定要替爹娘报仇。娘
……娘……最无法了去的就是……轩儿还下落未明,替娘……将……轩儿……”女子的话未说完,便一命呜呼了
。雷彦泽看着躺在地上的爹和娘,深深记住了娘临终前所说的话,以及那句未说完的话。他一定会替爹娘报仇,
然后寻回失踪的弟弟的。他看着身后五个哭个不停的弟弟,自己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他不能哭,他是老大
,他要坚强,他一哭,弟弟们就将哭的更凄惨。
他发誓,一定会将永磷山庄发扬光大,不辜负爹娘对他的期望。转过身,背对着弟弟们,他用衣袖偷偷的抹了抹
眼角的泪。从此,他不可以轻易落泪,这是娘教导的。他记住了娘的每一句教导,他是永磷新一任庄主,以后的
他,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感情。
那年的雷彦泽,只有十一岁。
第一章
“禀报庄主,米已经安全运回来了。”一名男子单膝下跪,低头报告。
坐在离他不远处的雷彦泽,微眯了下他的那双玲珑双眸,惬意的轻轻颔首,应了一声,便遣退了跪着的人。
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雷彦泽已经二十又一岁了。他俨然已成长为永磷优秀的庄主了。十年来,他对自己的磨练,
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触及到的。也正因为他的那份坚韧的毅力,才让他有了如今的成就。让永磷山庄成
为了天下第一庄。然而,唯独两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无法释然。那就是娘临终前的托付。
一是杀了弑父母的仇人;二是寻回七弟。掐指算来,七弟今年也有十岁了。时间过的竟如此之快。
他拿起酒杯,举止温文尔雅,从容不迫。轻轻抿了一口酒,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液体便顺着他的喉咙滋润进了他
的体内。此时,他抬起了微低的头,睁开了闭着的双眼,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朦胧而略带忧郁
。他望向右方站着的许洛春——他的得力助手。
许洛春五岁的时候,遇见了雷彦泽。当时,他正被一群小孩欺负,是雷彦泽救了他。从此,他便发誓,不管将来
的路途有多坎坷,他都要留在雷彦泽的身边,终身效劳于他。
“洛春,你与我相识已有十四个春秋,你可有何未完成之事?”雷彦泽问。
“回庄主,属下亦无所牵挂,庄主有事请说。”许洛春上前一步,单膝下跪。
“你可愿意陪同本庄主出外游走一番?”雷彦泽倾身向前,样子看去懒洋洋的。
“属下定当全力陪同庄主,保护庄主的安危。”
“好,今夜你收拾下东西,我们明日便启程。”雷彦泽又送了口酒入肚,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杯,好一副气定神闲
的样子。
“哥,让靖云陪同您一道去吧!”雷靖云自左边站出,下跪说道。
“不必,你有你该办的事,难道你忘记了吗?”雷彦泽的表情忽地变得严肃起来。琉璃色的眼睛此时变得通透明
亮,让人有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我明白了。”雷靖云无奈的退下。他确实有一件不可不去办的事情。
“彦泽哥哥,杏衣也想与你同去。”一名少女铜铃般的声音在大堂响起。她穿着粉色轻衫,腰系一只蝴蝶挂饰,
妖娆多姿。头戴玉钗,高贵典雅。唇色朱樱一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雷彦泽斜睨了一下从门口走进大堂的少女,不紧不慢的说道:“也好!”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他当然要带着她一起前行,即使他并不怎么愿意。
“那么小女就有劳庄主好生照料了!”永磷山庄多年的管家楚天望说道。
“天望叔,晚辈会竭尽所能的。”这十年来,要不是有这么一位管家在身边,想必永磷也不会发展的如此甚好。
夜间,一轮明月当空照。月晕晶莹剔透,好似迷人。
许洛春辗转难眠。忆起近来出去的一次竟是四年前的事了。这四年来,他几乎都是在庄内忙碌的。难得庄主这次
想出去游走一番。
他从床上坐起,抬头遥望天上的月亮。十年了,十年前的雷彦泽,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十年后,他却变得沉
默寡言,满腹城府。这些变化,只是因为他是永磷新一任的庄主吗?庄主就该抛弃七情六欲,独来独往吗?
他披上一件衣服,下床出了房。
已是子时,屋外的天气变得有些偏寒。许洛春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服,在屋外看了看。瞥见不远处,雷彦泽正一
个人坐在院中独饮杯中酒。他加快步子,快速朝雷彦泽走去。
“庄主,这么晚了怎么独自在此饮酒?明日还得早起赶路,请庄主回房歇息!”许洛春穿好身上的衣服,将腰间
的带子系好。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叫我庄主了。直接唤我彦泽便好,你又何必那么见外?”雷彦泽给自己又斟了
杯酒,一饮下肚,好生快活。美酒佳酿,何人不喜?
“属下不敢。”许洛春怯怯说道。
“洛春,你还在怪我那时的无心之举?”雷彦泽瞪大了琉璃色的双眼,那双眼睛在皓月的衬托下,若隐若现的闪
着白光。
“属下不敢。”许洛春还是那句话,头始终低垂着,不敢看雷彦泽。
自从十年前雷彦泽继承永磷后,便不再欢笑。有一日,雷彦泽练功回来,因为有一个招式怎么都练不成,被师父
狠狠骂了一顿,内心本就恼火。将事情原由告知许洛春,想让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
却遭来了玩伴的一声嘲笑。当即便勒令许洛春以后不准进他的房间,不准直呼他的名字,要改口为“庄主”。
只是一句话,从此便划清了许洛春和自己的界限。那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许洛春,只是牢牢记住了雷彦泽
那天说的话。自那个时候起,便不再踏入雷彦泽房间半步。他们开始变得疏远起来,在旁人看来,就是再自然不
过的主仆关系了。
“洛春,如果你还在为那时的事闹别扭,那么我道歉便是。”雷彦泽放下酒杯,起身走向许洛春。
许洛春退后数步,恭敬道:“那时是属下不明事理,确实是属下的错。”
“你一定要这么生疏的和我说话吗?”雷彦泽抬手想去触碰许洛春。谁知许洛春又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如果庄主没有什么事,那么属下先行告退。”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雷彦泽看着他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他的这只手,如今连碰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他们难道再也无
法回到以前称兄道弟的时光了吗?
他坐回凳子上,拿起酒瓶,又斟了一杯酒,畅饮下肚。
忆往昔,昨日已不在……
第二章
次日一早,许洛春已牵着马在门口侯着多时了。
只见雷彦泽和楚杏衣慢慢从庄内踱出来。雷彦泽今日穿着一身白袍,干净利落。楚杏衣仍就淡粉轻衫,只是今日
的衣服稍比昨日素雅了点。
“洛春,你等了很久了?”雷彦泽问。
“属下也是刚来。”许洛春仍就毕恭毕敬的,看得雷彦泽顿感心燥。他就一定要这样吗?
“那么我们出发吧!”雷彦泽说罢,潇洒的一跃上马。然后他伸手将楚杏衣拉上马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动
作很是亲密。他斜斜的看了眼许洛春,见他处在原地没有反应,一双琉璃色的双瞳顿时失去了光彩。他就真的不
可原谅吗?那时他才几岁?洛春怎么就能把那件事情当真呢?
“庄主,属下有话要说!我们此次出门究竟为了何事?就我们三个人吗?庄主您是否应该带上一些人再出发?”
许洛春站在自己的马边,抬头看向雷彦泽。楚杏衣靠在雷彦泽怀里,犀利的看着许洛春,似是不满于他此番的言
论。
“就我们三个够了。出发吧!”语毕,雷彦泽轻扬马鞭,他身下的坐骑仰头叫了声便开始跨步向前奔跑了出去。
许洛春无奈的叹了口气,上马挥鞭紧随其后。
奔跑了一个上午,他们在一座小镇里停了下来。找了间客栈,三人决定吃过午饭再赶路。
一路上,雷彦泽一直和楚杏衣有说有笑的。许洛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这是要
去哪里,他也不得而知。雷彦泽办事一向这样,不会轻易告诉身边的人他要做什么,通常都是做完了事,才会说
,有时甚至什么都不说,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次接大侠的儿子宴请四方侠士为接大侠贺寿,你们派有准备什么礼物吗?”一名手拿大刀,留着络腮胡子的
魁梧男子走进了客栈。跟随他一起来的是一位看似斯文的年轻男子。
两人在离雷彦泽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下,便开始了谈话。大汉所言的事一字不漏的传进了雷彦泽的耳中。他提着
酒杯的手在空中稍微顿了顿,接着用手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弯笑。但在外人看来,
又有那么点似笑非笑的味道。
许洛春将这些细节一一尽收眼底。内心隐约感觉出此次出行雷彦泽所要完成的事情。他提起筷子,轻夹了口菜送
入口中。清淡爽口的菜入嘴,咀嚼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让许洛春很满意这道菜。
楚杏衣瞧了瞧面前各有打算的两个男人,最终将眼睛定在了许洛春的身上。只见他淡定的吃着菜,并不抬头张望
。她与洛春从小也算一起长大,虽是雷彦泽未过门的妻子,可她与许洛春的关系也不算坏。她总觉得这两个男人
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她一个女儿家,也不方便过多的干涉男人家的事。
“还能有什么准备,到时全听师父的。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还能干什么?哪怕师父要我们摘了天上的月亮,我们也
只能言听计从,不得反抗。”斯文男子开口说话,语气中明显带着点不满。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我师父要我去找千年人参,这要让我上哪里去找啊?”络腮胡子的男人愁眉苦脸的
说。
“你不妨去永磷山庄问问看。听说那里什么奇珍异宝都有,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斯文男子凑近魁
梧男子轻轻说,“听说永磷现任庄主年轻有为,就是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叹了口气,表示遗
憾。
“真有这回事?那么我们吃完饭就快速去趟永磷山庄吧。”络腮胡子说罢,放下手中的大刀。大刀被按在桌子上
,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自始至终,许洛春都埋头吃着饭,而雷彦泽则是一个劲的喝酒。楚杏衣越发的不解,她微皱柳眉,神色添上了不
少担忧。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又一杯酒入肚,雷彦泽才缓缓的说。他神色自若,又透露出些许兴奋。好像遇到
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许洛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看雷彦泽,恰巧对上了他的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他嘴角的那一抹淡笑,让许
洛春迅速别开眼睛不去看他。
看着许洛春这样的举动,雷彦泽心里顿时又不好受起来。他是永磷的骄傲,还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唯独
和洛春的关系,他怎么都处理不来。他一直把洛春当好兄弟看待,可是这个好兄弟却总是庄主前庄主后的叫他,
让他好不自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因为以前的那件事情,那么他也已经道歉过好几回了,他都这样让步了
,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这让雷彦泽很困扰。
“洛春,吃完饭,你去开三间上房!”雷彦泽吩咐道。
“是,庄主。”他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外面就不要称呼我为庄主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直接叫我彦泽就好了。你我之间还这么客套干什么?
洛春,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会懂啊?”他有些生气,莫名的生气。他不明白为何要生气。只是看到许洛春这么
生疏的与自己谈话他就很气。
“彦泽哥哥,别生气。洛春哥哥只是习惯那么称呼了吧,要他一时改过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先吃饭,有
什么事等下回房再说。这里人多口杂,不要暴露了我们的身份!”楚杏衣适时的出来解围,才让气氛没有变得那
么尴尬。她的话也提醒了雷彦泽,刚才的他,太失态了。他是永磷的庄主,他的感情,不能泄露在外面让人看到
。无论多么的痛苦,他都要将那些多余的感情藏于心中。这是娘说的,要不露声色。
他平息了下自己的气息,又恢复到了镇定的状态。抓过桌上的酒瓶,轻轻斟了一杯酒,畅饮下肚。今日的酒,喝
着有那么些苦涩。
许洛春迅速的用完午饭,便起身去定了三间客房。进屋的时候,雷彦泽叫住了他。他有些犹豫,是否该进雷彦泽
的房间。自小时候他被告知不得进入雷彦泽的房间后,他便有了戒心。只要是雷彦泽住的房间,无论在哪,他都
不会轻易踏进去。
楚杏衣略微有些不满。彦泽哥哥究竟有什么事,要支开她只叫洛春哥哥?她突然觉得,自己跟随在雷彦泽身边这
么多年,到头来,他也只是把她当成部下使唤,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是马上要成亲的样子。难道他对自己一点
感情都没有吗?楚杏衣看了看处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许洛春,小声“哼”了一下,便快步挪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们住的是三间并排在一起的房间。雷彦泽的房间在最里面,中间是楚杏衣,最外面是许洛春。楚杏衣进屋后,
重重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许洛春被关门声拉回到了现实中。他看了看眼前半敞着的雷彦泽的房门,终于还是硬
着头皮进去了。
屋内,雷彦泽坐在窗边,窗户微启,阵阵清风拂面吹来,吹动着雷彦泽的头发,一丝丝的随风飘动。他望向窗外
若有所思。许洛春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是站在门边没有动。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静默,谁也不开口说话。
“洛春,还记得那年我们爬上了庄内最高的那棵槐树的事情吗?当时,我硬拖着你一起爬。即使你说不想爬,我
还是强迫你爬。结果你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额头被树枝划破,留下了一条小小的疤。因为这件事,我当时被娘
教训了很久。真好笑,儿时的记忆,如今已骤然消逝。”雷彦泽起身来到桌子边,幽然坐下,双手托住下巴,耐
人寻味的看着许洛春。嘴角荡起轻微的笑,琉璃色的眼瞳闪现出忧郁的神情。
“儿时的事,就请庄主不要多谈了。庄主叫属下来所为何事?”许洛春很煞风景的打断了雷彦泽的回忆。他不明
白雷彦泽为何要谈及这些事情。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两人在一起聊天了?”兴许他内心有点失望于许洛春的表现,可是他不放弃。他要挽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