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推测。
提到在浴室里失踪的那名模特儿,另外三人立即面有难色,在场的众人全都明白怎么一回事,恐惧的气氛开始攀
升。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古堡里确实有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在盘旋,在他们还没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前,恐怕不
幸的事件仍会一再发生。
「不行!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不想死在幽灵手里——!」其中一名男子突然爆发,尖叫着逃离这里。
「喂!冷静点!」担心那名男子因为情绪失控而受伤,桑堤雅各急忙追了出去,及时将人拦下。
诡异的钟声自古堡上方传出,众人的心随着摆荡的钟声一抽一抽的跳动,神情苍白、害怕的互相张望。
「钟楼在哪?」钟声不会平白无故响起,桑堤雅各环视现场一眼,除了失踪者还有派瑞斯之外,其余人都在这里
,那么让钟声响起的是谁?那些「暗椿」?还是凶手?不管是哪个,桑堤雅各都决定上去查看一下。
「从这上去,那里有一道暗门,暗门后面有楼梯。」伊丽沙白冷静的替桑堤雅各指着路,后者道了声谢,却也忍
不住多瞧她一两眼,以一名古堡女主人而言,伊丽沙白·罗伊无疑太称职了,她对这个古堡内一草一木的了解,
只怕比路易·费南兹更彻底。
沿着石梯不断的往上冲,屋外的闪电让四周的景象更显诡异,当桑堤雅各爬上钟楼时,一道闪电正巧劈在附近,
强烈的闪光让桑堤雅各能将钟楼内的任何事物瞧得一清二楚。一个高瘦男子被吊死在大钟旁,身体不断晃动、撞
击着大钟,沉闷的钟声当当当当的响着。
◇◇◇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害怕的盯紧挂在大钟旁的尸体,路易·费南兹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原本美好
的假期完全被破坏了。
「他是谁?」
他们都没有搜集处理尸体的经验,桑堤雅各认为不该贸然地将尸体解下,等派瑞斯过来后再想办法将人挪下来,
现在只能隔一段距离观察,桑堤雅各可以肯定,死者不是前来度假的成员之一,当然,他也不认为他们的运气会
好到凶手上吊自杀,所以极有可能是路易·费南兹安排的「暗椿」。
「法兰克·斐德,路易另外邀请的朋友。」回答他的是伊丽沙白冰冰冷冷的嗓音,她刻意加重了「另外邀请」这
几个字。
桑堤雅各立即了解自己推测正确,同时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伊丽沙白几眼,以一个女人来说,她的胆子实在大得过
分,其他几个男人瞧见尸体,全都惨白着一张脸,就连桑堤雅各都感到不舒服,而伊丽沙白依然能维持自己冰山
似的平静面孔,更夸张的是,这女人的视力好的过分,吊得这么高,她居然能瞧得这么清楚,第一时间就明白死
的是谁?
「你怎么这么清楚?」职业病作祟,桑堤雅各忍不住用质询口供时的语气,伊丽沙白先是一愣,后又无所谓的耸
了耸肩,她也有职业病,见过一次的衣着打扮就会深深印在脑海里,她自然能凭着死者身上的衣物来判定他的身
份,桑堤雅各同意的点点头,接受她的解释。
「死了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失踪……」桑堤雅各喃喃自语,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众人,这绝不会是巧合,他一定得
弄清楚这些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很显然的,路易·费南兹有事瞒着他。
当法兰克·斐德死讯传出之后,路易·费南兹的神情就变得很不对劲,他知道那两人是为什么而死,而且,事情
肯定和他自己有关,桑堤雅各从路易·费南兹的眼神中瞧见了闪避及慌乱。
「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我绝对不要死在这里!」一阵强风吹进钟楼,尸体不自然的晃动起来,沉闷的钟声再
次响起,其中一名男子被这景象这气氛吓得当场失控,胡言乱语地惊声尖叫。
「安东!安静!不要乱说话!」路易·费南兹扫了那名尖叫中的男子一眼,随后眼神闪烁不安的瞄了桑堤雅各几
眼,后者故意装成没看见,实际上偷偷打量着路易·费南兹及那名叫做安东的男人。
让桑堤雅各感到意外的是,从伊丽沙白略显不屑的神情来看,她似乎也知情?以桑堤雅各对路易·费南兹的了解
,他干不出什么大坏事,唯一可能替他惹来麻烦的,肯定跟这些来来去去的女人们有关。
有人鬼鬼祟祟的隐瞒真相、有人故作镇定的当成没事发生、有人不声不响的暗中观察,钟楼内的众人除了死者之
外,全都各怀鬼胎的互相打量。
◇◇◇
熬过了一开始的恐惧感,进入研究模式之后,派瑞斯便不受其余情绪的打扰,专注的处理着尸体,采集着他手边
能够采样的证据。
仔细检查着死者手臂,派瑞斯一直对那半截指甲很在意,他曾经帮忙处理过遭受暴力对待的女性死者,指甲的断
裂方式与现在这只很相似,虽然没有显微镜可以比对,但是以目视的结果评断,不管那名指甲的主人是谁,她肯
定跟死者有过激烈的扭打。这样,就不象之前桑堤雅各的推论,指甲的主人被强行带走,而男性死者为了救她才
无意间扯脱了水晶指甲。
不只如此,派瑞斯还在死者身上发现其他的淤青还是刮伤,大小、深度及宽度都不一样。
派瑞斯猜想,凶手肯定不只一人,这名男性死者是遭到多人攻击才不幸丧命的,他有必要赶紧提醒桑堤雅各。
「该死……」习惯性的翻出行动电话想联络桑堤雅各,无奈的发现收不到讯号,派瑞斯下意识的诅咒一声,随后
害羞的笑了笑,没想到他被桑堤雅各同化了,居然学会「诅咒」这一回事。
望着手中的行动电话,派瑞斯灵光一闪,他有一支卫星行动电话啊!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应该在他的旅行袋里,
派瑞斯突然兴奋起来,有这支号称没有死角的卫星电话,他们就能顺利跟外界联络,也能报警处理这些命案、失
踪案了。
正当派瑞斯想回到自己房间找出那支卫星行动电话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自他背后靠近,一股凉意无预警的爬上
他的背脊,派瑞斯愣了一愣,半转过身去,也许是太过紧张,又或者是他不习惯使用枪支,总之派瑞斯压根就忘
了桑堤雅各的提醒,遇到不对劲的时候得先防身。
就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前,头部一阵剧痛,派瑞斯的意识就这样被无情的夺去。
◇◇◇
又出了件命案,尸体还高挂在钟楼上,桑堤雅各无奈的迈着步伐前往地下室去找派瑞斯,他实在怀疑,凭他们现
有的工具,有办法在不破坏现场证物的情况下将尸体解下来吗?
望着窗外又是打雷闪电、又是风雨交加的夜晚,桑堤雅各开始后悔威慑呢们不听取派瑞斯的建议,乖乖待在家里
享受两人世界的圣诞夜?千山万水的跑到这种地方,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尸体已经出现两具了。
「派瑞斯!我下来喽!」电力还没恢复,四周仍是一片黑暗,桑堤雅各贴心的先叫唤出声,以免惊吓到专注于工
作上的派瑞斯,只是,连喊了数声之后都没听见回声,桑堤雅各有些不安的快步下楼。
「派瑞斯?」手电筒的光线在地下室内搜索了数圈,桑堤雅各可以很肯定派瑞斯不在这里,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
加快,希望只是自己吓唬自己,派瑞斯并没有失踪,也许先行回到房间也说不定?
桑堤雅各一面安慰自己,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不可能,以派瑞斯的个性,他不可能将这些证物随地乱扔,更不可能
将笔记本留在现场,桑堤雅各立即拔腿冲回自己暂住的客房,拜托老天,派瑞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出现在客房里
。
碰的一声,房门被桑堤雅各大力踹开,屋内黑漆漆、静悄悄一片,不安恐惧的感觉还是一丝一丝的渗入桑堤雅各
体内各处,他只能强压下想尖叫的冲动,又一次的搜索着客房,确认派瑞斯真的没有回来过这里。
「该死!」太过焦急的想去找寻派瑞斯,桑堤雅各无意间踢中他们随手摆在地上的旅行袋,东西才整理到一半,
所以一大堆物品衣裤掉了出来。
七手八脚的将衣裤塞了回去,一面还忍不住的嘀嘀咕咕抱怨,派瑞斯这个走火入魔的书呆子,居然连出门度假都
不忘将这些论文书籍全都搬来?他是打算在浪漫的圣诞夜里与这些死板板的文字共度吗?桑堤雅各甩了甩头,这
时候他不该费心思在这种问题上,现在首要目的是得先将派瑞斯找回来。
一想到这里,桑堤雅各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受,派瑞斯失踪了,他紧张担忧,但是很显然的,他并不害怕,就
好象他可以很肯定,对方只是暂时失踪,并不会受到伤害,更不可能死亡,这种奇怪感受打从第一件命案及失踪
案发生时,就已经在桑堤雅各脑海里冒了出来。
死亡的全是男人、失踪的全是女人,凶手是冲着那些男人来的,那些失踪的人,只不过碰巧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
方,等到凶手的最终目的达成了,他自然会放过那些「失踪人口」。
俊眉紧密靠拢,桑堤雅各握紧拳头暗暗起誓,他不会任由凶手这样嚣张下去,敢将脑筋动到派瑞斯身上,桑堤雅
各绝对要让凶手尝到十二万倍的报复,路易·费南兹如果还敢对他有所隐瞒,不必那个或者那群凶手动手,桑堤
雅各就会徒手将他掰成两半。
将最后一本书扔进旅行袋里,桑堤雅各咦了一声,好奇的翻找着侧边的暗袋,派瑞斯那支卫星行动电话就这样安
安稳稳的躺在这里。
「天杀的,有这东西为什么一早不拿出来?」按开电源,惊喜的发现竟然能够使用,桑堤雅各一边诅咒着笨蛋派
瑞斯,一边快速的拨打着局里的电话,虽然是圣诞夜,一定有人值班,拜托快来接听吧!
电话响到第六声,莎曼莎·葛雷那熟悉的嗓音传来,桑堤雅各心情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噼里啪啦不由分说的就
将这一连串的遭遇全盘托出,电话那头的莎曼莎还来不及反应跟消化,啪的一声,电话就这么断讯了。
「该死、该死、该死!」墨菲定理永远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桑堤雅各一面不停诅咒、一面将旅行袋整个倒
空,翻找着该死的充电器。
第八章
呜咽数声,派瑞斯吃力的睁开双眼,海天蓝色的瞳孔仍然对不准焦距,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些影子,借着其他器
官的帮忙,嗅了嗅听了听,派瑞斯猜想在这个完全黑暗的空间里,应该不只他一人。
「嘿……你醒了?没事吧?」果然,黑暗中有人突然扬声,低沉的嗓音绝对是个男人,派瑞斯甚至可以勾画出他
的外貌,大概就像比尔·安德森那位德州大汉一样吧?高壮地像座铁塔。
「呃……你是谁?为什么要捉我?」因为看不见对方,所以难掩紧张的情绪,派瑞斯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意外
的撞上一堵厚墙。
派瑞斯曾跟着莉露·达拉斯在欧洲各国游历过,也住过一阵子的古堡,凭感觉,他猜想自己是被囚禁在废弃的酒
窖里,一些较为奢华的古堡,经常拥有数个酒窖用来珍藏那些需要利用木桶来盛装的美酒,派瑞斯嗅着了空气中
隐隐约约残存的木桶香气。
「你误会了,我不是绑架你的人……相反的,我们全都是受害者。」那个男人苦笑两声,当他说到「我们」时,
另外有好几人回应,派瑞斯才注意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中,包括他自己,至少有六个男人。
「受害者?」一提到这个字眼,派瑞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后脑袋一阵火辣的疼痛,正想伸手去检查一下伤口严不
严重时,才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仅是手,就连双腿的自由都被剥夺。
「是啊!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显然,那名有着低沉嗓音的男子,不只声线像比尔·安德森般让人信服,
就连个性上都有些相似,不断的发问着问题、安抚着其他人的情绪。
仔细的回想一遍,派瑞斯发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不是头部受到重击的后遗症,那
就是他真的什么都来不及「看见」,派瑞斯不知道究竟是前者比较悲惨一点,还是后者比较可怜一些?
「我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过来?……只不过,我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曾经看到一名穿着白色长裙
的女子在长廊里飘荡……」在反方向的角落里,突然有个男人这样说着,跟着又是一连串的附和。
似乎所有被困在这里的男人们,最后见到的都是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而他们的讨论方向越来越诡异,竟然
使用「飘荡」这个字眼来形容那名女子的移动方式,最后甚至用上肯定的语气,认定了那名女子应该不是人类,
而是传说中古堡里的女幽灵。
「我以为……那个传说是假的?」微微拧起俊眉,派瑞斯不知道该相信谁,虽然他也亲眼见过那个女幽灵,之前
还莫名的感到害怕,可是当他真正遇袭之后,派瑞斯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对方绝对是人类,因为幽灵是不需要
使用武器来攻击他的吧?后脑袋的疼痛感分明是受到钝器重击导致的。
「我也以为是路易瞎编的,他还叫我们当『暗椿』装神弄鬼,可是……可是女幽灵又怎么解释?我们藏匿的地点
都不一样,却几乎同时见到她,而且也几乎是同时遇害,普通人办不到吧?况且除了路易之外,没人知道我们藏
在哪里啊!」
原先那个男人愤愤不平的说明,他不感到害怕,而是觉得被出卖了,路易·费南兹明知道这座古堡有问题,竟然
不提醒他们,害得他们现在被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万一没有人来找他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
?那个女幽灵八成是觉得自己的地盘被入侵了,才会来攻击他们吧?
越听越觉得其中大有问题,派瑞斯并不是「暗椿」之一,他是在检验尸体时被攻击的,而从这些人的言谈中,不
难察觉他们根本不知道已发生一起命案了,所以推想他们遇害的时间更早,只是为什么他们没死?那些失踪的女
模特儿呢?
派瑞斯脑袋中塞满了无数问题,偏偏他的推理能力不如桑堤雅各敏锐,越是深究下去,后脑袋的肿胀感越盛,最
后终于忍受不住的再次昏死过去。
◇◇◇
又一次的搜索了整座古堡,桑堤雅各觉得自己整个圣诞夜像白痴剧情的喜剧片,一直重复进行没意义的动作,古
堡这种建筑物就是这么样的讨人厌,就算有蓝图在手,一样有搜索不到的死角。
不晓得是谁开始的设计,总是会安排一些不在蓝图上的空间,最该死的是,明明是拆开一砖一瓦的运到这里重建
,路易·费南兹这家伙竟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古堡里的各个空间,给他的理由居然是「这样探险起来比较有意
思」?对于这类有钱人才会出现的无聊理论,桑堤雅各直接给他两拳当成回应。
「威勒先生,还是没找到你弟弟?」
回到厨房,面无表现的伊丽莎白倒杯热咖啡给桑堤雅各提神,剩下几个钟头就要天亮了,这诡异的圣诞夜也将要
过去了。
「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礼貌的接过热咖啡,桑堤雅各好奇的打量着伊丽东白,她的冷静已经不能算是「冰山
美人」的程度,桑堤雅各都快怀疑她有没有人类的情感了。
「女幽灵复仇的对象是男人,我用不着担心吧?」嘴角勉强的勾起笑意,伊丽莎白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桑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