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不是这样喔?好象灯开得有点多?……
烦死了,那种事他哪知道啊……
干脆把灯又通通关掉。夏雨沛换上睡衣,决定要睡个好觉。
刚刚偷完东西,刚刚重劳动过,做过这种事后,会很快地入睡呢!真好!
*****
「可以吗?我可以回去吗?嗯嗯……我不会乱生气……啊?等等,你为什么要我保证我不会生气?」
一边讲电话一边走来走去。过了这么几天,齐让其实已经懒得去计较夏雨沛老是赖在他房间里的事实……不然他
能怎么样?继续大吼大叫?别傻了,他还希望可以长命百岁呢!
「有客人?玫瑰,我告诉过你,我不要看到她……不然我就不要回去?」
几乎是要跳脚了。在夏雨沛的眼中是这样的……啧!真是不成熟的大人啊?不过没关系,他会体谅他的。
「我说,齐让,你对你兄弟的女人……」
「我当然要回去啊!哼!不说那个女人了,我带了东西要给你呢,你喜欢?我都没说是什么,你又知道你会喜欢
了?」
根本没理会夏雨沛,齐让只是自顾自地,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衣服穿得暖吗?最近生活好吗?英国还有没有下
雪?夏雨沛听着齐让终于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着,说话。夏雨沛嘟起了嘴,突然感觉委屈了起来。
对他就大呼小叫的……
好不容易,等到齐让终于心满意足地讲够了电话,收线。然后马上拖出行李箱开始准备行李,一直被晾在一边的
夏雨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不打声招呼吗?」
「打什么招呼?」
冷淡。完全沉浸在马上可以见到玫瑰的喜悦中,齐让此时根本没想在乎其它什么狗屁倒灶事。而这种态度,没有
意外,把夏雨沛搞得火冒三丈。
「我说啊!你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吗?至少说个『我现在要回英国,多保重』之类的嘛!我不会要求你马上就像个
现代人,可是你至少……」
「那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极其冷淡。齐让抓起几本书,直接丢进行李箱,然后穿上外套,准备要直接到机场去坐飞机。
他又不是褓母……他最恨当褓母!偏偏夏雨沛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屁股上还黏着蛋壳的雏鸟,还理直气壮地张大嘴
要他喂……
「——齐让,你懂不懂礼貌啊!?」
真的跳脚了,夏雨沛压根儿没想到,他在跟谁说话。
「那又怎么样?」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齐让就这么走出房间,不要说是照会,连声再见都被埋在……归心似箭?算是吧。总之,被
留下的夏雨沛,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小偷混蛋!
****
「你家那一个今天不是要回来了吗。」
趴在沙发上,一边慢条靳理地喝着啤酒,一边阅读的女人说道。及腰的直长发随意地散在身侧,娇小的身躯软绵
绵地窝在两人座的沙发椅上,满足地喟叹,因着桌上散放的日系啤酒以及炸鱼块——
「要我先去避一避吗?反正他不在家的时间好象比较多?」
「别说傻话,婉婉。我们女人家的事他男人管不住的。你别去担心那些。」
放下空瓶,拿起另一瓶啤酒,优雅地拉开拉环。玫瑰可并没有很在乎,齐让有多讨厌石婉婉……
石婉婉。ICP0特别小组「昴宿」的成员之一。总筹处理国际级重大窃盗?强盗事件……尤其是窃盗事件。基本上
,ICP0内部相信,如果有人可以逮得到顶尖小偷齐让,那大概就是石婉婉了……或许该是说,除了石婉婉外,没
有人可以逮得到齐让?
「我想明天他大概又会起个大早,把你家又整个打扫一遍……我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耐心去弄那些事,明明就
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沙猪。」
毫不在意地在玫瑰面前抨击齐让的性格……也是玫瑰不很在意就是了。齐让的沙猪不是什么新鲜事。基本上,齐
让的沙猪范围也不是只有广泛两个字可以形容。
「习惯就好了。反正他也只会说说……我想他也不是真的讨厌你。」
微笑。玫瑰没有说出口的是,齐让……其实很温柔。
「我倒想看看他真的讨厌起人来是什么样子……喔喔,人听起来是回来了。」
拿起炸鱼块啃。石婉婉终究也没有因为齐让回到这房子而打包行李走人。完全无视,齐让对她的厌恶有多么明显
……笑话。又不是只有齐让讨厌她。她同样讨厌齐让,怎么就没人帮她说句话?
「你家的沙猪还真是一年到头都敬业。看看那张脸,真该叫沙猪协会来拍照留念,顺便给后世的沙猪当作榜样。
」
几乎是在挑衅齐让的底限,石婉婉并不对自己的发言感到任何不安。说一只沙猪是沙猪有什么不对?更何况齐让
如果到现在还没习惯她同样看他不顺眼,那才是很奇怪吧?
「……玫瑰,我回来了,你好吗?」
下定决心不理石婉婉。齐让放下行李,径自拥抱玫瑰。而后者则是轻推着齐让,好气又好笑。
「阿让,放开我,我的啤酒要洒到你身上了。」
「你怎么在喝啤酒?外头还下雪呢!」
皱眉。齐让心不干情不愿地放开了玫瑰,回身审视堆满了炸鱼块以及空啤酒罐的……原本,应该是走古典优雅—
—的小茶几。
……这算什么?
「玫瑰,我记得你上个月才又感冒而已?我不反对你喝点酒,但是喝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还有,炸鱼块都是
一些杂鱼的碎肉弄成的,你可以叫我回来煮给你吃啊……」
「阿让,停。你上楼去,不然我看你会越来越生气。」
毫下留情地打断齐让的碎碎念,玫瑰放下啤酒,撇过头。十分优雅却也带了十分任性地,不让齐让说话。紧抿唇
,齐让僵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起行李,什么都不说,径自上了二楼。
「这样做,好吗?」
维持姿势不动,石婉婉瞧着齐让僵直的背影……倒不是什么同情之类的。玫瑰不见得是坏意,不是吗?况且以她
的立场,实在是要幸灾乐祸,比较合乎道理吧?
「没有什么不好啊,他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不要他一直在我身边。」
甩甩头。玫瑰用啤酒堵住自己的嘴。不想说……不想,去思考。这样的日子她一直过得很好。但那并不代表,这
也是齐让应该过的日子。
「……呼,反正我也管不到你们的事。」
闷头喝酒。接过玫瑰丢过来的毛毯,把自己埋入一片温暖之中。石婉婉看着这个房子,看着自己……看着,消失
在某处的,某人。
「说实在的。玫瑰,我把你男人弄死那件事,你真的、呃,不生气?」
*****
气到睡不着。齐让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外头了蒙蒙亮,更是一肚子恼火。去打扫吧!下定决心,齐让抓了件衣眼
披上身,下楼。
一片杯盘狼藉并不在齐让意料之外。而石婉婉维持昨晚姿态,睡熟在沙发上的景象,也并没有太脱出齐让的料想
。齐让比较烦恼的是,他要不要让石婉婉这样睡下去。
她感冒或是腰酸背痛什么的,其实都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还是拾起给石婉婉踢到地下的毛毯。才打算就这么把石婉婉包起来,弄进客房;沙发上那个看起来像是睡熟了的
小女人便马上醒转了,有一点茫然自己人在哪里……不过看见齐让,脑子清醒的速度便加快不少。
啧!又喝输了。
「……?我睡着了?」
没有搭理石婉婉。严格来说,齐让根本不想理会这个看起来的确堪称娇弱的小女人。世界上最不需要男人肩膀的
就是她!他齐让是沙猪没错,可是他不蠢。
「喂……喂,看在我马上就会滚离你视线外,可以理会我一下吗?齐小偷让,我有事要问你。」
……我堂堂一个小偷,是你要问我就给你问的?没有真正把反驳说出口。齐让很了解,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女
人有多麻烦。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梁子可是大到互相砍杀寻仇也不为过的程度。要不是看在玫瑰的面子上他早就
动手赶人……
不过,算她了解他。齐小偷让,听起来很顺耳。
「哪!台湾首富秦家女主人的『女王之心』是不是你拿的?我是说那颗一百零四克拉,切割成洋梨型的裸钻。是
你拿的没错吧?」
她明明就记得以前这家伙只碰名画跟骨董,现在业务居然会拓展到珠宝类……是怎样?现在的盗贼都这样吗?连
点矜持都没有……
「还有一副香奈儿设计制作的半花型耳环。我猜你是想要这个,『女王之心』,应该是你顺手拿走吧?我说错的
话麻烦出声告知好吗?」
应该没错。看着齐让开始抹桌子,石婉婉一边说一边很想叹气。
「我想你应该知道,齐让。秦家的女主人是本仓贵一的小女儿。那老头要我逮你,已经逼到我们顶头上司那里去
了。」
「警察抓小偷,天经地义。你不需要特地告知我。」
从抹布堆里抬起头,冷哼。齐让不以为自己必须感谢石婉婉的什么大恩大德……那只是代表这个警察不敬业而已
。告诉自己要抓的小偷自己过几天要抓他?是他太蠢还是石婉婉脑子有问题?
「……玫瑰是我的朋友。这屋子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我办案无关。」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警官?」
刻意张牙舞爪,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对行婉婉好……『他』的死,齐让心知肚明,不是石婉婉的错。可是他没有
办法忍受自己对石婉婉微笑……就像是背叛一般,对石婉婉好,就像是背叛『他』一样。他做不到。
「本仓贵一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你的照片,我看你最近小心点,我说过,玫瑰是我的朋友。是朋友我就不想看到
她伤心。你自己最好多想想你要怎么搞定本仓贵一,像是砍死他还是怎么样,我也会感激不尽。」
穿上大衣,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踏出大门,像是对他生气也像是对自己生气……目无表情地,踏前几步,把
大门踢上。齐让独自站在客厅,突然感觉,寒冷。
像是被诅咒那一类的。莫名其妙地……从背脊凉了起来,
*****
「哈——啾!什么鬼,伦敦干嘛这么冷!呼!」
站在伦敦街头,脸几乎是给围巾给包的只剩双眼睛骨碌碌转。夏雨沛捧着咖啡,就差没有抱个暖炉在怀里……呼
!真的好冷!
其实有点蠢……有关他人在这里——英国伦敦——的理由。夏雨沛这个时候其实是很唾弃自己的……
可恶!他来英国自己就跟着跑来英国!还有什么事是比他现在的行为更愚蠢的吗?唔,冷、好、冷。
从出了饭店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好。是因为齐让来英国,所以他才来英国。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哪……
「万能的天神啊,请告诉我齐让在哪里吧!我保证会用三牲四果酬谢……」
才祈祷到一半就——生效了?上帝也收三牲四果吗?一脸茫然地看着对街,显然也发现他的齐让。那种眼神,就
跟看到蟑螂一样……
「你太没有礼貌了吧?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
小狗抗议地汪汪叫。
「……不然你要怎么样?要我吻你吗?」
说是冷淡还不如说是厌恶。抱着一堆日用品,齐让无视夏雨沛的纠缠,径自往前走去。
「也是可以啊……喂,可不可以看在我这么崇拜你的份上等我一下啊……腿长了不起啊,走那么快干什么啊!等
我啦!」
走,快走,最后是小跑步。夏雨沛很不甘心地发现,自己其实是跟不上齐让的。明明齐让也没有很赶的模样,自
己却必须要小跑步才能赶得上他……腿长了不起啊?气喘吁吁地跟上齐让,然后对齐让手上抱着的纸袋探头探脑
。
「你住在伦敦啊?」
如果他蠢到会去响应夏雨沛,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下意识地把纸袋往侧边推去,不想让夏雨沛看见自己去
买了些什么……总觉得给后生晚辈看见自己抱着一纸袋的清洁用品很丢脸。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则是让齐
让感到异常愤怒。
有什么好丢脸的?谁家不打扫啊?
「你买了什么啊……小气,让我看一下嘛!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竭尽全力侧身偷看齐让采买物品的结果就是,自己差点因为齐让的一个转弯而摔到马路中央。怎么会有这么不通
情理又冷酷无情的人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小小的偷迷,让他满足一下触碰偶像的愿望会怎么样啊……
耶?
一路怨念……怨念到跟丢齐让还不打紧,但重点是,他现在在哪里啊?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夏雨沛除了愤
恨到差点咬手帕外,就是真的……怨念到无话可说吧?
到底,他是在干什么啊?
*****
「那个小鬼真的够了,要是我没有半路把他甩掉的话,搞不好他还真的会跟回家里来!」
「没有什么不好啊,听你骂他骂这么久,我倒还真的蛮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对了,顺便提醒你,阿让,这里是
我的房子,不是你的家。」
一如往常地,玫瑰待在自己房门口,看着齐让皱着眉头清理整个房子……啊啊~~这次看起来会弄很久。这样,
她就不能到窗户那边看风景了。
不过,她也就能好好地看看齐让……
「阿让,你的话变多了呢!」
「那一定是我太讨厌夏雨沛的关系!」
使劲儿地擦掉饭桌某处,因为某日某人的不小心而沾上的污渍。齐让闷着声,头也不回地应答玫瑰。
「如果我知道他之前的紧追不舍是因为他要黏着我,我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专程去逮他的蠢事!」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人哪!哪天带来给我看看吧。这几年,要找一个能够让你生气到这种地步的人也慢慢不太
容易了呢。」
微笑,玫瑰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谈论地板刷太多次也是会磨损之类的小事一般,玫瑰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假装没看到齐让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累了,阿让。」
「……最近常听你喊累,是不舒服吗?」
皱眉。放下抹布,齐让把手洗净了,完全不理会当事人的抗议,径自用自己的额头轻触玫瑰的额头。没有发烧的
样子……
「我没事。只是看你这样打扫,我都感觉累了,不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吗?过几天我又要赶你走了。」
扁扁嘴,有一点委屈地,玫瑰看着眼前的齐让,像是撒娇也像是抱怨。微微楞了一下,齐让随即笑开了。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