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无归——花还在
花还在  发于:2011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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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露出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忍得下心?听说你对白相公颇为仰慕,他也确是生得美丽绝伦。”

我看他一眼,诚恳地道:“我现在觉得,他没有你美。”

他便不说话了,笑眯眯地靠在我身上,我伸手搂着他,道:“如今我人生的两大梦想,已经实现了一个了。”

“哪两大梦想?”

“一是讨个世上最美丽的老婆。”

“呸……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做生意,发大财,四十岁前成为天下首富。”

“哈,你想靠开妓院成天下首富?”

我豪气顿生:“有何不可?英雄不问出处,发财不拘行业。等哪一天我把这妓院开成连锁,天下每个城市,都开

一座。”

时远哈哈大笑:“那么你把总部设在颖都罢,也方便我来找你。”

我大喜:“那是一定的!”要知道开妓院这种事,黑道黄道都要吃得开摆得平才行,得了时远这个贵人相助,把

业务扩大到京城不过是指日间的事,此后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那还用得着说吗?

又趁机道:“春华馆那群相公们,也该放他们出来了吧?”

他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你且等一等,我这就传臬司衙门的人过来问话,若是查清楚了真没牵连呢,自然是

放了。”

我急忙道谢,他便换了正装出去。这一去却是去了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道:“一百五十三号

人,大部分都是和这事没关系的,只有十一人还有可疑,我叫他们把查清的都放了,其余还需仔细审问。”我不

由心生敬佩,原来他平时虽不管事,一做起事来却极认真。

我歇了这么久,虽说每天也不寂寞,到底有些思动,于是摩拳擦掌,要去重整河山。时远道:“也好,正好我要

回颖都一趟,你就自己去忙吧。”

我万分地舍不得:“老婆你不要丢下我~”

他笑骂:“滚!不准这样叫我,难听死了。”

我便先去找老郑花若言等人回来。去的时候老郑等人正抬着一个胖公子出门,看到我都是大喜,搁下轿子跑过来

将我紧紧抱住。“老张你没事!”“我早说不会有事,人家老张相好是王爷!”“是王爷才可怕呢,伴君如伴虎

。”七嘴八舌。我把情况简单一说,他们都欢呼起来,将我抛到空中,气得那个被冷落的胖公子怒喝连连。

闹了一会,我问:“小花呢?”

老郑道:“在后面院子里干活,你自己去找他吧。”说着摇了摇头,神态甚是古怪。

我也没多想,便自己找到后院去。花若言还是老样子,一身布衣短打,埋着头刨木头。只是人瘦了很多,这也难

怪,他出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现在住的吃的都不能和以前比,不瘦才怪。

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小花!”

他“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我发呆。

我笑嘻嘻地道:“看我!还是好人一个,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少!现在什么事都摆平了,春华馆也还回来了,人也

放了,咱们这就回去,你还是老板,以后我开连锁,咱们再谈股权的问题。”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属,问道:“你没事?”

“嘿嘿,自然没事!你也知道,时远是王爷,他对我好得没话说,我怎么会有事?”

他点点头:“那你们现在么怎样了?”

“呵呵,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他出了一会神,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白枫。”

这个问题这几天我已经想得通透,因此不假思索答道:“我原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白枫,不过后来发现,美色是

虚的,感情才是真的。小花啊,你晓得我这一辈子,感情上从来都是失败的,早就不相信真会有人喜欢我了,所

以追求别人也和赚钱一样,只盯着最好的。可是竟然知道有人真心实意地对我,那真是,你想都想不出有多开心

!所以啊,娶妻娶德,你今后找老婆,可千万要记住我这句话,包管没错!”

他又呆了一会,才道:“原来是这样。”

我和他说了一阵,见他始终心不在焉,只得叫他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又跑去找老郑:“小花今天是怎么了?

没吃饭?”

老郑叹气:“没什么,他只是命不好。”

我吃惊:“出什么事了?”

“花老板不让我说。”

“咱们什么交情,不跟别人说,还不跟我说?”

“唉……好吧,他喜欢上一个人,可这人是个花心的,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就是轮不到他。”

“呸!我当是什么事,这种人有什么好的,送人都不要,趁早丢开一边,前面大把更好的。他喜欢什么样的?我

现在就给他留心着。”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人和花老板挺般配的,我想花老板一辈子都命苦,跟了他倒是个好事。”

“不好不好不好,这种人万万不能要,别的不说,先就过不了我这一关。你跟小花说,他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

,准给他找个更好的。”

老郑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古怪!

大家都不配合,这事暂时没了下文。后来春华馆重新开张,着实忙了好些天。本来园子落到官兵手里这么些日子

,就跟遭了劫匪似的,但那臬台不知哪里听到风声,知道我和靖王爷交情非比寻常,不但把公家查封的物品退还

,就连各人趁火打劫私自吞没的东西,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全都一五一十追缴了回来。我自然心里高兴,果

然是朝里有人好办事!

这么一阵忙乱,也就到了年关,家家户户杀猪宰羊,贴春联,送福字,离着大年三十还有好几日,小孩们已等不

及地放起了爆竹,好生热闹。馆里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老郑二筒八万等一干孤魂野鬼早早就通知我大年三

十要在一起团个年。其实老子有家室啊!但皇家规矩大,时远定是不能来这边和我过的。这么着,等三十和他们

闹完,初一我就上颖都蹲着,总有机会见面。

到了腊月二十八,也差不多闲了下来,我想起爱车,便跑去看看。这一看之下大叫糟糕,手动档的操纵杠不知道

被他们怎么弄的,折了一半,这帮野蛮人,不懂驾驶就别乱动啊!这可怎么办?想了一阵,只好去找花若言帮忙

。我跟他比划了一阵,他点头答应试试,到下午就刨了一根似模似样的东西,蹲在前座仔细安装。我便坐在后座

上等他。

坐了一会儿,眼角瞥到几米外站着一个人,好生熟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是他,白枫!我紧张起来,结结

巴巴地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脸上神色很是黯淡,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没事便好,这我便告辞了。”

我见他这般神态,心生疑惑:“你又要去干什么?何生涛呢?他没和你一起?”

他郁郁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我一惊,也觉得难过:“怎么,怎么回事?”

“那日他中的箭上有毒,回去的途中一直有追兵,我们东躲西藏,耽搁了时间,还没过国境,他就已经不行了。

我听他这样说心生警觉:“难不成你又要来给他报仇?”

他摇头:“我现在什么仇也不报了!生涛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如果我要去给他报仇,他死了也不瞑目。”

我默然,何生涛倒真是个不错的人。又问:“那么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到处走走,四海为家罢。”他顿了一顿,又道:“翰臣死的时候,我原以为没什么东西可失去了,可

是后来发现,其实并非如此。”他说得隐晦,但我心念稍转,便知他说的是何生涛,忍不住道:“早知今日,何

必当初?”

他看我一眼:“张兄,你不是我,又怎么能代我过?就是我自己,也不能替自己重头来过。”

这倒是,我却没什么话说了。

白枫拱了拱手,正待离开,忽然不远处有人一声轻笑,我转过头去一看,大喜,梅树下一人负手而立,竟是时远

!正想跑过去抱住他,蓦地想起眼前这个情景,恰似被人捉奸捉双,不由窘在车上。

果然他先白我一眼,才向着白枫道:“我不来拿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可怪不得我了。”

白枫也不回答,手一抖,掣出一根银鞭来。

我看到眼前马上就要上演暴力场面,不由头大如斗,本来若是论公,白枫是敌国奸细,若是论私,白枫又伤过时

远,在情在理,哪一条时远都没理由不出手,但从内心来讲总是不愿看到这一幕。

正不知如何是好,花若言从前座上抬起头来说,“好了!”

话音未落,我觉得脚下震动,跟着车子咆哮一声往前冲去,我一个跟头往前栽去,手抓住了方向盘,脚还搭在后

座上。慌乱之中我问花若言:“你动了什么地方?”他吓坏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努力地想从后座往前座爬,可是这才知道电影里那些爬车的特技难度有多高,两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但求不被

甩出去就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哪里还动得了半分。眼看这失控的车子往一堵墙直冲过去,我和花若言一齐大声

惊叫。

一片混乱中看到两条人影飞身过来,跟着车身剧烈震动,眼前起了一团浓浓的烟雾。

“糟糕,又要穿到哪里去?”

因为有过一次的经验,因此一看到那团奇怪的烟雾,心里一阵恐慌。等到车身不再震动,我立刻大叫:“时远,

你在不在?”

“在。”浓雾里传来干脆的回答。太好了!管他穿到哪里,只要人没弄丢就好。

不一时浓雾散去,我看到时远和白枫一人一只手抓着车前的保险杠,花若言抱着座椅,全都不敢撒手。我说:“

好了好了,安全抵达,现在没事啦。”

三个人这才松了手四下观看,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一看到周围景物,真是大喜过望:这是现代!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条大街的正中,周围车辆稀少,可是柏油的路面,路边涂料外墙的小高层,远处巨大的广

告牌和一座高耸入云的电视塔,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个科技文明的时代。

时远最先发话:“老张,这是你的星球?你的基地找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有点心虚地笑:“有可能,有可能!”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万一真是到了外星球,语言不通,

相貌不同,搞不好被人关到笼子里当试验品。

当务之急,要先找个人问问,这时候路上人很少,幸好左侧马路上慢吞吞地走过来一个人。我看到这个人,有点

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穿著的是套警服,人民警察的警服!而且,而且,这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眼熟……

走近了看,一双像是没睡醒的眼睛,嘴里叼着根烟不断的吞云吐雾,隔着我们还有四五米,就站住了,用警棍遥

遥点了一下,没精打采地道:“喛,崽儿,啷个搞的,逆向行驶?”

我一听这重庆口音,大乐,果然是他!连忙跑上去大声道:“吕秘书……吕师兄,吕哥!”

他又吧了两口烟,才把眼皮子抬了一抬:“哦,是你娃嗦?咋个才出来年把子,都老卷起来了喛?”顺手掏出一

只烟递给我。

我一怔,才出来一年多?我参加工作怕也有十来年了。再一想明白了,我这么一穿过去又穿回来,不一定刚好就

落在原来的时点上,嗯,没错,他还在当警察,那么至少是在我离开之前五年以上了。于是我问:“师兄,今年

是哪一年?”

他瞟我一眼:“你娃一天在搞啥子?哪一年都记不倒了。”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喛,啷个没得年份……你

等倒。”掏出个对讲机按了一下,劈哩啪啦一阵后,问那头:“小王,问你个事,今年是哪一年。”那一头道:

“吕哥,觉还没睡醒吗?九九年。”他“哦”了一声,关掉对讲机:“听清楚了唦?九九年。”

我也“哦”了一声,我是九八年毕业,九九年我还在第一家公司当推销员,现在应该和冯小明一起在外面租房子

住,好,就先回去安顿下再说。

我说:“师兄,改天再来找你,今天我还有点事。”

他说:“要得。喛,你娃混得还可以嘛,车都有了。”

我说:“二手货,便宜。”

他走过去看了一下,说:“后视镜都没得了,快点装起,逮倒了要罚款。”突然一抬头,呆在那里。

我问:“师兄,你怎么了?”

他好象没听到我说的。我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道:“没得啥子,没得啥子,你们慢走。”

我便邀时远和白枫二人上车,原本还担心这两个人又要闹起来,不料时远笑了一笑,抢先上车,白枫犹豫了一下

,也坐了上去。花若言见时远要上车,便自己去坐到后座与白枫坐一排,好小花,真懂我的心思!

时远问:“刚才这人是你师兄?”

我说:“是啊,读大学时高我两届的师兄。这个人有趣得很,以后慢慢讲给你听。”说着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吕师兄名叫吕全,也就是我后来的秘书,说起此人,乃是我校有名的神人。那时大家都说普通话,他一个人硬是

满口重庆话,四年如一日,所有老师都不敢叫他回答问题,一开口准惹得轰堂大笑无法上课。平时能逃课就逃课

,到毕业时一算,缺课时数和重考的科目刚好都差一点点,让他拿到了毕业证。他成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除了

打牌什么都不热心,打牌也不赌,只爱升级,倒算得上打遍财院无敌手。就是这么一个蔫人,毕业时却大大的露

了一回脸。那一年尼尔森公司到我们学校招人,对我们这个二流学校来讲也是千年难逢了,当时全校轰动,敢报

的却没几个,其中就有学生会主席和吕师兄他老人家。大家在背地里偷笑,都说吕师兄进去重庆腔一开,准能把

考官听晕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主席师兄二面很快就被涮了,吕师兄却不知怎地,进去了就不出来,一直到

傍晚,才由人事主管亲自送了出来,据目击者说,二人相谈甚欢。

吕师兄拿到了offer,却没去上班,托关系安排在交警。我们几个兄弟去问他,他说:“给资本家卖命,没得搞

头,还是去吃共产党。”又问他既然没搞头为何又去面试,他说:“那崽儿太嚣张,给他个教训。”原来吕师兄

一直不去找工作,主席不知得了哪个老师的授意,过来劝他心气不要太高,以他的条件,有人要就该拜佛了,还

不赶快签一个,免得影响学校的就业率。

大家都以为他会在公务员队伍里混一辈子,等到我的公司开张,他却打了个电话来说:“兄弟伙,你发财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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