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的祈祷——风起涟漪
风起涟漪  发于:2011年06月28日

关灯
护眼

子弹留给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去疯狂的渲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渲泄过后终于崩溃的男子去终结生命......

一遍又一遍的放着那段录像吗?让深爱着班杰明的金恩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被杀吗?让那满含绝望

的呼唤一遍又一遍响彻在金恩的耳畔吗?让他一遍又一遍为自己没敢早些正视的感情永远失去依附而自责至发狂

吗?让他为两份没传达给对方的心意遗落无踪而不断悔恨吗?

我仿佛可以亲眼看到那布满显示屏的房间内,一个男子近乎崩溃的惨叫着,将枪中的子弹一发又一发射向显示着

班杰明死亡挣扎的大屏幕上......那清晰的犹如就在耳边细语的喃喃声盘旋在屋内,一遍又一遍......十一颗子

弹射完了,强加的折磨结束了,可是自我的折磨却生生的将自己近乎逼疯!只能将最后一颗子弹射入自己体内才

能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于是,最后一声枪响,响起......

他走的时候一定像班杰明一般不甘吧......?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永远失去吐露心情的机会的追悔,还有,

深深的自责......

我的眼中没有泪水,我只是看着新闻在继续播报着,却没有听到看到他们在说些什么、放声什么。

因为都无所谓了,一颗失望至绝望的心,不会再关心任何事了......

"教授,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急需您的帮助。"

崔岭的声音响起,传入耳朵,我却不能分析消化,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嘴唇在动,说着我熟悉的字眼,却不知道

他在说什么......

崔岭将微型电脑打开,屏幕上显现在我所在的小岛大概中围位置的哨岗,那里一片狼籍,仿佛经历过一场激战,

火焰依然在燃烧,倒在地上的士兵的尸身正被其它人拖出倒塌的驻守所。

"这是目前损伤情况的即时传像,"崔岭将屏幕切换:"这个则是十五分钟前黑匣拍到的。"

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走近哨岗,崔岭将图像不断放大,那个人样貌越来越清晰,我的眼睛,却越瞪越大......

那是......松......?

不!不可能!是我亲手结束了他的一切的!不可能!

崔岭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慢慢说道:"当亚当计划的载体---松刚被制成半成品时,当局就已经对您起浮不定与

常常动摇的信念产生了疑虑,所以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输入了另一套逻辑操控系统做为后备储蓄记忆体......当

然,这套系统并非针对您而设计,只是为了防止万一它被非法份子操纵时可以及时的挽回。所以当您拿出亚当芯

片时,另一套操控系统就自动启动了......"

我慢慢、慢慢绽露出知悉一切的笑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如果只是为了防止他落于不法之徒手中,只要

配备一套强行关闭系统就好了,何必再另藏一处控制中枢?你们怕的正是我的举旗不定,防止哪天唯一知晓如何

拿出亚当计划芯片的我背叛了你们时可以及时补救。所以,你们在我以为松已经不能再运转的时候,将他重新启

动,因为他是发挥出亚当全部威力的最完美载体。然后你们派人从我手中夺去亚当芯片,这样亚当计划就完整的

落回了你们的手中。可惜你们失策了,一直独力完成亚当数据的我在程序中设下了太多的数据陷阱,那是旁人根

本无法接手的程序语句,你们慌了,所以你们立刻终止了连我一同消灭的剿灭计划。然后将我带到这里,同时将

松秘密安置于这个基地中,打算让我在不知载体依然存在的情况下重新拾起这项研究。可是,你们忽然发现松失

控了,他的破坏性与无法击倒的强悍令你们慌了神,于是再度改变计划,最后的最后,终于向我寻求帮助了吗?

"

我笑得几乎岔气!身子软软的瘫在沙发中,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真奇怪,你们可以留一手,我为什么不可以

?松的体内某处隐藏着某种程序,那个程序只有当以正常途径取出亚当芯片后再次被启动时才会开始生效!它会

自动检测现有数据,如果没有我陈松罗的密码在里面,就算被放回去的是真正的芯片,也依然会重新复写我所写

的亚当数据,完完整整的复写,所以,到最后,被你们重新改写的载体依然变回了那个只有我能控制的松。"

讽刺吗?可笑吗?如果高层在我死后才发现这个事实,会不会气得吐血撞墙呢?松是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如同真人般的身躯只有我才能驱动!他是我的!既使我的生命已经结束,灵魂已经消殆,也绝不能让松变成

他人的傀儡!

崔岭默然的看着我,大概意外我的狡猾与预见,然后轻叹一口气:"不论怎样,目前松的的确确令军方很头

痛......我们已经关闭了他的目测系统,结果却使得他自动启动热源透视系统,直奔数个武力集中的兵营。他身

体的每一处都是武器,而且最强劲的攻击也不会受到损伤,我们已经束手无措了。他现在仿佛在执行什么命令一

般,大肆破坏着军力设备,据军方估计,也许是程序紊乱时无意间触动了摧毁系统,所以才会这样没用特定目标

的逐一破坏。"

我咯咯的笑着,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自食恶果的典型!而更好笑的是,他们居然又回来求我为他

们善后了,呵呵!

"半个小时前他忽然停止了进攻,一度消失,可是十分钟前又忽然出现,这次则避开了散布的军力,直接向中枢

地带前进。"

"他被重新启动了多久?"

"已经超过十二小时。"

果然......重写程序大致需要十二个小时,适才失控的进攻系统已经修复,所以他停止了攻击。可是......十分

钟前的松,又为什么要向这里前进呢?按理说他应该当即发析出现有局势的不利,从而选择撤退才对啊......是

什么,在吸引着他的前进?

他的目测系统已经被破坏了吗?所以现在的松应该不会被任何外在的东西所迷惑,唯一追寻的就只有热源与磁场

......向中枢前进?这里有什么能令他违反逻辑判断所下的指令而不顾一切吗?

有吗......?

不祥的预感,慢慢、慢慢涌起......

"看您的表情应该大体猜到了,"崔岭毫不意外我脸部的变化,他将显示屏又切换到另一段录像上,缓缓道:"这

是五分钟前传来的图像。"

屏幕上的少年,眼眶的部位已经明显被外力损坏,我设计的那套过于逼真的伪装令他的脸上流下骇人的血渍,那

看似暴裂的瞳孔下,显露出两个闪动的光点,颜色已经呈警示状,表明它的功用已经作废。这样的他,令人觉得

仿佛从地狱深处爬上的幽灵,恶魔赋予的生命躯动着已经死去的肉体......

他将一个士兵高高举起,毫不留情的制住他的咽喉,两根拇指抵住那人的脖筋处,恰到好处的令他痛苦又不会死

亡......不愧是我输入了所有格斗技巧与人体构造弱点的完美结合......

"把罗......交出来......"

透过显示屏,有些迟缓的声音坚定的诉说着这句话......

从整个基地几千个生命热源中,你依然分辩出我的存在吗......?

松......

"你们要我做什么?"

你不该来的......松......原本你可以重新开始的......重新开始......

"希望您可以指挥军方的行动,毕竟只有您知道他的弱点。"

看着屏幕中的松放下那个士兵,继续前进,我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不会跟你们合作的,是你们启动了他,自然

要承担后果。"

崔岭怔了一下,深深的皱起了眉,沉声道:"教授,您已经试了那么多回了,还不明白吗?"

我咯咯的笑着:"当然太清楚了......"

我将袖口捋起,露出胳膊,淡淡道:"请便吧,不过我还是想抵抗一次......真正的最后一次......"

崔岭轻轻叹一口气,轻轻的击了下掌,门随即打开,几个军医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手中拿有一根针管。

他们走到我的面前,将那透明的液体注入我的体内,大概是安定吧,才推了一半时我就已经昏昏欲睡,强眨了几

个眼睛,看着屏幕那端的松的背影,苦涩的笑着。

松......我们再赌最后一把......好吗......?

 

 

第二十章

当我睁开眼睛时,唯一看到的只是一个圆形的金属屋,光滑、浑然一体,仿佛找不到半点缝隙。我怔了半天,忽

然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慌忙站起,往前跑了几步后蓦然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痛得我后退数步,手摸索了一

下,这才发现前方是一处完全透明的隔离罩。手摸了一圈,终于确定我是在一个圆形的、十多平方米的圆形隔离

罩中。罩中放着一个小沙发,一台小电视,甚至还有个小冰箱,里面有食物跟水。

我不解的坐在沙发中,开始出神:很明显,他们的意思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很久......可是为什么是这里?这里是

进行新型材料试验的地方,电击、扫射、绝对零度、万度高温、腐蚀酸等等各种试验道具来不断完善各种武器材

料,连松的制造原料也是在这里实验出来的。要用这里的酷刑折磨我吗?不会吧......估计功率只开到百分之一

的时候我就挂了,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而且......为什么要在这间屋子的中央设有这个防护罩?它的质地是目

前地球上最坚固的材料,如果不是因为它毫无柔软性可言,无法改造成人类皮肤的触感,松的原材料也会选择它

的。

那么,此时,这个可以保护一切的防罩物,与可以毁灭一切却独独毁不了这个防护罩的屋子,还有一个置于罩中

的我,说明了什么?

忽然小电视自动开启,崔岭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我故作轻松的笑道:"崔将军,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不上相。"

崔岭没有理会我的无聊调侃,只是沉声道:"教授,松的弱点是什么?"

我哧哧的笑着,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在问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教授,您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崔岭的声音不紧不慢,不高不低,显得自信满满:"当初为了令松更逼

近真人,您为他输入了一系列的模拟指令,他会有‘疼痛'、‘虚弱'、‘生不如死'的‘感觉',而此刻,即使军

方的火力对他此不了实质性的杀伤,但是松却会一直感觉到‘受伤'、‘流血'、‘死亡临近'......"

心脏的部位蓦然收缩,我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上层的狡猾......

电视屏幕切换,出现了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如果不是崔岭的声音在画面的背后低语,我会以为那是一副北国雪

景图......可是,那片仿佛被大雪覆盖的大地上,几个身着保暖衣全副武装的士兵正以速冻枪不断的向一团雪堆

喷射。忽然,那个雪团动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重跳一下,那是......松?

"您应该知道不论任何物体在经过高温的灼烧后迅速致冷后会变得极为脆弱,就连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合成元素也

难以逃出这个规律。"

"你们......很聪明......"我无力的笑了一下:"虽然不至于消灭他......但至少会令他的攻击减半......"

全身覆雪的松动作迟缓而呆滞,他缓缓爬起身,仿佛约好一般,其它人都后退数步,静静的看着他在努力移动身

体,但过于僵硬的四肢艰难的无法挪动......忽然,一个士兵大步上前!以枪托后部狠狠的击在松的后脑上!松

重重的倒在地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呼的一下蓦然站起,随即一怔,还未及对这个本能反应做出理解,崔岭带点叹息的声音已经传

来:"教授,你是无法掩饰的......合作吧,这样他所受的苦会少些......"

"他只是个机器人......他所有的反应与表情都只是数据组合的效果......他并不会因此受到半点痛苦或疼痛的

感觉......他没有知觉的......"

我的目光无法转移的看着电视中的松目光呆滞的用手捂向后脑,有些眩晕般晃了晃身子,无力的露出有些绝望的

神情......

"他并不能明白人类的情感......那只是惟妙惟俏的模仿罢了......"

我像是在说给崔岭让他相信我得的确不在意......但更多的像是说给自己听......极尽所能的去平抚狂乱不安的

心......

忽然电视中传来一声清脆而低沉的碎裂声,伴随着松的一声惨叫,我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中,用手紧紧的捂着眼

睛,不断的心中自我安慰着:他没事......那只是因为接到‘痛'的指令而下达的反应命令,所以他才在‘惨叫'

,而他本身并不痛......并不痛......

痛楚,是上帝因为亚当偷食禁果而下的惩罚,让他经历凡人的悲伤、绝望、疾病、折磨、死亡......而我,却将

这些东西当做礼物送给了松......

我一直告诉自己他没有那些感知,所以他在哭泣的大吼或微笑的诉说爱意时,我都告诉自己,那只是无意义的模

仿数据罢了......可是,松依然会‘痛'、会‘哭'、会‘绝望'......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伤害并不会夺去他的生

命,他仍在挣扎......

还有比我更残酷的创造者吗......?我,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罗......等我......"

我蓦然抬头,看着屏幕中仿佛已经放弃抵抗的松在混厄的喃喃着,无情的一脚又一脚踢在他的身上,明明可以趁

机对他进行毁坏的人们,仿佛在故意折磨着他一般,血浆迸出,那沉闷的断骨声骇然的导入耳中......我知道,

那些人是故意这么做的,他们在故意折磨着他......同时考验着我的忍耐力......

毁坏与消灭,他们选择了前者,所以他们不急于消灭松,只是愚弄着他的创造者罢了。多讽刺呵,没人比我更明

白眼前看到的并没有任何意义,却偏偏痛在其身般难以忍受......

一根针,狠狠地刺到心脏的中央,然后是又一根、再一根,不会痛的立即死去,却会一点一点感觉到鲜血的流淌

与慢慢破碎的心......

如果我再无情一点就好了......如果我再心狠一点就好了......如果我再冷血一点就好了......如果我再少爱他

一点......就......更好了......

"杀了他吧......"

我懵懂了,那是我说的吗......?我依然是自私的啊......为了少令自己自责痛苦一些,便选择了结束......他

不会痛的......他不会死的......在痛的,只有有良知的我的心而已......无法忍受的,也只有我自己的心灵罢

了......

"教授......"崔岭的声音遥远而模糊:"你的善良,是致命的......"

我捂住双眼,哧哧的笑着,眼眶中微热的液体沾满了双手。我刚想过再努力一次,明明想再赌一把,再抵抗一次

,却,自己缴械投降......

到底是我太软弱,还是他们对于人心人性的拿捏太到位?

"他的弱点是什么?"

我缓慢的张合着嘴唇,那喉间迸出的声音仿佛已经不是我在操纵,失神而木讷的将松的生命交到了他们的手

上......

"高温......十亿的高温......这间屋子中的模拟核弹爆炸中心点上的温度足以达到......可以溶解他皮肤的有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