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3——杀欲
杀欲  发于:2011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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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走了。估计对方也不会想多呆在这里哪怕一秒,话音还未落地,视野里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按照剧本,到这个时候就该以胜利者的姿态冲人家背影痛打落水狗式地狂笑三声,气倒是一口气从丹田提了上来

,嘴巴两边却像挂了俩哑铃,怎麽都没能弯得上去,结果最後变成类似叹气的呻吟。
当好人不是最难的,要好人当坏人才是最难的。
下了班照旧赶回医院,在高峰期的公车上僵硬地杵了半个多小时,後颈不断骚动著的潮湿热气把我手臂上的鸡皮

疙瘩一串串地雷似的触发,几乎有背过气去的冲动,就这麽在这吃多了的铁家夥体内半停半走地挪到了目的地,

趁我直了一天的腰椎还没有错位忙飞也似的逃了下来,在病房门口和刚出来的护士擦身而过,也顾不得形象不形

象了,一进门就呈大字型扑倒在床上,被完全榨干似的瘫软著。
回来啦,他揉揉我还在冒蒸气的头发,告诉你打的过来不听吧,省那两个钱买棺材?
我的脸整个埋在被子中,消毒水的味道此刻已经如同香奈尔那麽亲切怡人,虽然已经实在赖得斗嘴却还是不甘心

一般甕声甕气地嘀咕了句,你这坐惯老爷车的家夥到底有没有常识,这个时间打得到的除非土地爷显灵。他仿佛

怕我就这麽窒息身亡似的把我的脸掰了九十度,正对著自己,我不是早给白妮打过招呼派个车送你的吗,该不是

你又烂好人地拒绝了吧。
最近出公差的多,车子都派出去了,紧张得不行,我哪里有脸皮再去要一辆。气若游丝地解释完,却又眯著眼睛

望著他,撒娇似的说一句,我真的觉得好累啊。
他的眼神预料之中地迅速软化了下来,眉尾恭顺地低垂著,带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若不

想要麻烦她的话,照理说应该说‘我不累'‘我没事'之类的吧?
即使明明是心疼了,还是嘴巴不会饶人的家夥。我悻悻地想著,又听见他说,待会儿我打个电话给她,你明天开

始搭她的车,除非她也挤公交,我就不信了......!
大叔,除非我还想挨那铁观音等比数列般递增的白眼,你就别跟那儿搅和员工与上司的正常从属关系了。
意识到又不能放任错误话题的进行後,我边从床上挣扎起来边说,我不是指这个事情。
随後我脑袋偏到一边,眼睛没有目的地的盯著地板,喘口气说,这几天做的这些事情,明明以前很期待的,觉得

一定特解气,可是到头来只有累的感觉,想快点结束,到一个轻松一点的地方去,自从纠缠在这些事情上,心情

就一直是毛毛燥燥......
他听了很是沈默了一会,大概是在揣摩我到底想表达什麽,最後淡淡地问,难道你要说,你其实不想报这一箭之

仇了吗?
我的回答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那你告诉我,我当初那样艰难地挺了过来,就是为了要报仇吗?
他不说话,我於是接著说,陈旭阳,你知道我是在什麽时候觉得累了的吗。
那天顾鹏飞和曹莹莹都在场时,自己说出‘他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你,他爱的人是我'时的一瞬间,看到他

们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卑贱最可怜的人。
然後我问自己,这个就是我千辛万苦地走过来而想要的东西吗,结果却是怎麽都说服不了......我想要做的事情

,才不是怎样使对方多麽凄惨多麽可怜,总觉得她要怎麽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麽我得全身心地投入到这

种事情之中,还必须说服自己非这麽不可......老实说,我根本连她的脸都不想见到......
可现在这麽不断地频繁地跟他们打起交道,几乎就等於要去不断地频繁地碰触自己的伤口。
而且那天之後我意识到,被碰触到伤口的还有顾鹏飞。这一句我咽下去没能说出口,原因很单纯,在和顾鹏飞的

感情告一段落後,我已经下意识地避免在陈旭阳面前提起他。虽说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恶化到这种程度,不过

之前的相处也确实不能用愉快来形容了。
我明白了,就在我有点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自己的想法时,他几乎是打断了我越来越小的声音,既然你已经不觉

得快乐,再多麽理所当然的事情做起来也没有意义了。
他说完一动不动地注视著我,很难得地在工作之外也带上了郑重其事的表情,我已经在争取这个星期内出院,签

好关於寰宇的合同之後就准备辞职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可以把这些烦人的东西都抛在脑後,再忍

耐几天吧。
打从他复活开始,这是第一次亲口又跟我提起了辞职的事情,似乎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

出白妮的影子,若是他俩在关於这个的意愿上还没有达成公识的话,似乎又预料得到自己会被推到一种风暴的中

心点去。
我心虚地笑笑,搔了搔後脑勺说,其实也没有那麽严重,只是希望事情赶快结束就好。说完无意识地转过去,发

现此人还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
心头刚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就仿佛不想辜负我的直觉似的靠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拉了过去。
只是接吻的话三天两头都会有,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不会浪费机会,而且既然都睡在一起了,总有点不做

什麽就对不起这种气氛的错觉,拥抱接吻是怎麽都应该习惯了,他的舌尖带著些凉意一点不礼貌地在口腔里四处

撞击著,如同蚯蚓般想要钻进潮湿狭窄的喉咙里,更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手从我裤腰处摸索进去,用力抓揉著臀部

的肌肤。
深知他在这方面一向异常委琐,是姑息不得的,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态度鲜明地拒绝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

抗拒,力气骤然加大了不少,有些强硬地爬到我的身上,对我表示不舒服的皱眉和咬嘴唇视而不见。
喂......我刚想发点抱怨,他低沈的声音便先发制人,够了,给我老实点。
靠,还真是有这样专制的人,明明自己一意孤行就已经很勉强了,看见人家不情愿的时候居然也丝毫不体贴,想

做的时候至少征求一下对方意见是基本程序吧?或者就不要打著幌子说做爱了,直接叫无差别强奸还显得比较坦

荡。
就在我的内心积聚愤慨的这几秒,他的手已经直截了当越过了禁区,若是被他抓到了弱点,呼风唤雨就简直不在

话下,情急之下必然本性毕露,我夹紧双腿的同时手反射性挥了出去,刚好精确著陆在他左脸正中央。
咱是有一句说一句,这个巴掌多少带著玩闹的成分,压根儿就没怎麽带力,所以我当然没料到他神经会纤细到会

因此而停手,并露出很受打击的表情。
还是不让我碰?他看著我茫然的目光,笑了笑说,你是在惩罚我吗?
或者......对於你来说,我其实什麽也不是?
明明错的是他,怎麽突然变成我理亏了似的?我一时蒙了。
他从我身上爬起来,向後坐下,看来是彻底没丧失了寻欢的心情。
......或许你不明白公司对於我的重要性,不过没关系,若是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不要这些都无所谓。我难过的

是即使我有了这样的觉悟後,你依然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性和相不相信之间有什麽关联。我微微偏过脑袋,不甘心地嘀咕著。
没有吗?他紧跟著反问一句,若你面对的是顾鹏飞的话......
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我的反应幅度大了一些。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间房子里我曾经主动请求过他的拥抱,当时

恍惚的心情现在已经无法清楚地再体会,但是被那双手臂拥抱著的安全感,是那段糟糕透顶的日子里唯一获得的

解脱。
好吧,他察觉到我情绪轻微的波动,自暴自弃般地说著,在你眼中我就是比不上他。
可能是见我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有点不甘心了,将我的肩膀转过去,凑到面前一字一句地质问著,这麽说

,我们之间的隔阂是消除不了了吗?
我迟疑著,还没有回答的头绪,他便没打算听我回答似的接著说,那没关系,在这个环境里你心存芥蒂也是正常

的,但等离开了重庆以後,若你还是像现在这样对我,你觉得我会好受吗?
我似乎能够隐约感觉到他的意图,若是我现在立刻清楚地表态,给他一个保证的话他也能够安下心来了吧。我艰

难地咽了下口水,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陈旭阳......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
他明显地愣住了,什麽意思?
你呆在旭升也有些年份了,大家都很信任你依赖你,习惯了你的管理方式,若是顺利把寰宇并过来,那正是开足

马力的加速发展阶段,在这个时候下马......恐怕真的不太合适吧。
不要找这种理由,我说过我不在乎,他此刻的思维模式显然压根儿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立刻打断了我,你不想

跟我走吗,苏锐?
正张口结舌没能说出任何话来,他便又追问一句,你不是说,想要丢下一切去一个轻松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

因为你的这一句话我就会甘心地放弃自己的事业吗?
那只是......,我一时不知所措。
随便说说而已?他皱紧眉头接上这麽一句,是这样吗?
我心口一憋,不服气地地想要立刻反驳回去,却突然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更别说能清

醒地组织出条理清晰的句子了。虽然也焦急地意识到保持这样的沈默是会让本来就僵硬的气氛没有止境地恶化下

去,一边在想著必须要说点什麽好,嘴唇却越来越难以打开。
两人就这麽一动不动地坐著,几乎憋死人的寂静之後,他放弃似的轻声说,算了,再这麽下去,我都觉得是在自

讨没趣。
我无动於衷地看著他躺倒在床上,故意翻过身去拿後背冲我,随後缓缓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吃饭了,今天你自己

回家睡吧。
就这样这次吵架由我被赶出去为结束,我自个儿无声地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跟他说拜拜,他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动

也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周老人家聊上了,当我跨出医院大门才发觉,因为天天溺在这里,已经差点遗

忘回家的路怎麽个走法。
真不愧是陈旭阳,一句你自己回家睡吧,我就乖乖地收拾东西走了,连一点形式上的阶级斗争都没有,若换成顾

鹏飞的话,就算我自己赌气要走,他也会摇著尾巴一路跟风吧?
我敲了下脑袋,不知不觉就又会拿来对比,真是对自己没辙了。
回家程序化地整理完毕,睡了个不知什麽滋味的觉之後,早上直接去了公司,顺带著考虑了一天下班要不要装做

屁事没有地回去面对他,得出的结论还是识趣一点暂时不要去触这厮的霉头,当然,实际上是还带著些许对他赶

我出去的报复心态。
你和姓陈的吵架啦?
坐在对面的小冰翻来覆去地咬著饮料的塑料吸管,就跟耗子磨牙似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冷不丁地从牙缝里

挤出这麽句话。
恩?我抬起头显得有点惊讶。虽说一早领教过这位的眼神是招人可恨的尖锐,但刚见面还不满五分锺就能挑中我

的心头刺恐怕不在人类的能力范围内。
他告诉你的不成?
拜托你用屁眼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你今天火力充沛嘛,我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中已经被捏得七歪八扭的可乐杯子上,说话没良心是一贯的

,今天顺带起虐待所有触手可及的事物,我有点庆幸先前打消了请他去家里坐的打算。
可不是吗,昨儿晚上没给搞舒畅啊。他继续含著无辜的吸管恶狠狠地咬著。
声音之旁若无人害我差点就地挖洞,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同身受,穿著高中生般的衣服说这种台词的话,真的让

人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由於实在担心他会把那塑料嚼碎了咽下去,我忙跑到柜台帮他点了一全家福,大桶子往他面前一搁,祖宗,你放

心冲这儿发火。我虽是工薪阶层,肯德鸡还是吃不垮的。
看见金灿灿的食物,小孩子的本性十有八九会跑出来。只不过由於对方太过精致脱俗,搞得吃东西都跟演电影那

麽充满观赏性。即使不用环视周围,也已经可以肯定方圆二十米内的视线交点就在这个小屁孩身上,至於我,在

每次见到他的瞬间已经自动从红花退居到绿叶的岗位上。
这也难怪第一次看见小冰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好美啊","真漂亮"此类段数的形容词,而是"人类真的

可以长成这样吗?"
年纪轻轻已经让人无法忽视到这种地步,你要他怎麽低调,怎麽平凡,怎麽泯然众人矣?如同人力不可胜天,我

深知这些努力都是消极的,即使每次出门都近乎求他穿得尽量大众化,那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每次落脚的小本经营

的店铺变成类似记者招待会或是偶像见面会那样的局面,可惜就算是今天这样T恤牛仔式的清水装束,回头率也

不会下滑哪怕零点一个百分点。
趁他大块朵颐的当儿,我托著下巴欣赏他脸部随著咀嚼而完美地起伏著的线条,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一定是摈弃

了众生平等的原则,用了另外一副模子,导致连打过多年交道的我也每次都忍不住打量个两三遍作清肝明目用。
照理说,靠外表混吃混喝的人本来是该大家一起来鄙视的,只不过他的出现,让人反而觉得他若不靠这副外表混

吃混喝那还真是放著可惜了。建议给这张脸封个御赐金字招牌,男女老少通杀,陈旭阳就不用说了,发起情来是

连西瓜都想上,居然小纯那崽子却也一脚踏进去就拔不出来,死皮赖脸地要跟他好,若是单纯的见到漂亮东西就

想要的天性也就算了,不然的话,他真的意识得到陷进去之後的严重性吗?
我象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问,对了,那小崽子不会还赖在你那里吧?好象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嘴里塞著薯条,含糊地答到,我管他在干什麽,据说最近准备回英国,那边的学校催得很急,不能再给他假期

了。
呵,他玩得也够久了,我笑了笑,本想以这个为话题再接再厉问点什麽,可小冰立马埋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咬汉堡

,明显的拒绝方式让我又乖乖把话咽了回去。
正处於茁壮成长时期的动物食量果然不可小觑,一会儿工夫满桌子就清零了,他擦好了嘴巴,总算赏给我今天第

一个微笑,甜美得居然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这样就把你打发了,行吗?本来想请你去象样些的地方的。
别介,这破烂地方从招待所到五星级,什麽大排挡,茶楼,饭店我没进去踩过?没意思。
随後我俩十分有吃快餐的道德般自己收拾好了桌子,我跟他提起了正事,你还记得那次去RAINBAR砸场子,伤过

你脸的那几个人吗?
他翻著眼睛看我一眼,我对丑男一向没记性。
我叫曹莹莹把当时那些人都找出来了,名单在我这里。
他带著有点莫名其妙的表情靠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说,有必要吗,事情过去了这麽久,况且,当时我就让他们

非常後悔遇见我了。
他见我沈默著不回答,皱皱眉头说,我直说了吧,你无非是介意那些个王八羔子碰过你,可是就算你找出他们来

又能怎样呢?杀了还是阉了?量你丫有那心也没那胆,如果你只是想出口气,证明一下恶有恶报的真理,那多简

单,还轮得到你出马?陈旭阳不是早替天行道了吗......
什麽?我听著听著表情就变了,打住一下,你刚刚说什麽?姓陈的怎麽了?
他看我反应异常,也跟著愣了下,......你不知道吗?
什......什麽时候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抱著压根儿就不好的预感,我勉强打起精神又问一遍,陈旭阳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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