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他。以前就算是我先兴起接吻的念头时,也会想方设法暗示他让他
承担主谋的罪名,得惩後还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骂他一句色狼。因此他的身体被我抱著时很明显地僵了一下,接
著有些轻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太高兴了还是被我吓著了,反正就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
来而开始回吻我的时候,我的舌头已经在他口腔里里外外清仓大扫除了一轮了。
他抽出手紧紧抱住我,开始夺回自己的主场优势,舌头使劲儿往我嘴巴里钻,像要触到了咽喉似的,我呻吟
了一下,头不由得往後缩,他扶住我後脑勺不让我躲,接著一转身把我压在後面的墙壁上发起更猛烈的攻势,我
给他一气儿亲的头脑发热,早把面子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纵容他的烧杀掳掠。
停下来换气的时候,我闭著眼睛感受他吹在我额头上急促的热气,我俩贴得很近,嘴唇触到他的脖子,我轻
轻地说,把下午的课翘了吧,去旅馆。
我俩在床上度过了一个下午,做过几次记不清了,反正没怎麽停过,可是说的话却很少,可能是因为是白天
的原因,就算把窗帘拉上屋里也还是看得很清楚,所以还残存些羞耻感,不敢像平常那麽个闹腾,不过说实话当
我脱光了面对他的时候还真变哑巴了,就算曾经那麽熟悉的身体这麽久没接受过,多少有些生疏和害怕,想当年
我俩一上床那可是跟俩猴儿似的精力旺盛,甜言蜜语打情骂俏玩得不亦乐乎,可搁今天我是怎麽都放不开,总觉
得有点找不著感觉,不过难得我破天荒地如此主动,顾鹏飞挺受宠若惊的,也就没怎麽追究我的发挥失常,搁过
去我俩要是谁在床上不行了那可是要被对方当谈资给损一个星期的,整得要办事的时候我得提前几天叫我哥们儿
给我借电饭褒回来熬大补汤。
我偎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儿,睁眼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想起明天还要上班,再说我今天一天都没在家手机又
故意没带,要是还不回去那姓陈的肯定又要烦我,於是我赶紧坐起来穿衣服,可刚刚才运动完毕我全身就跟去骨
鸭掌似的软绵绵的,顾鹏飞忙爬起来,让我坐在他怀里帮我穿好了衣服。
我俩走出旅馆的时候有些飘雨,刚好我又没吃饭,冷得哆嗦了一下,他执意要我吃了晚饭再走,我说算了,
我屋里一大堆菜呢,不吃浪费。其实我跟著陈旭阳长期在外面吃会议夥食,我家那大冰箱里的余孽除了一袋干面
包外顶多就剩一根火腿肠。他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也不再多劝,说那至少我回寝室帮你拿把伞出来啊,雨下大
了怎麽办你要赶车回去吧?我心想拿把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於是就点点头跟著他朝学校里走了。
我俩走到他宿舍楼下,他说你在这儿等一下,然後转身就要上楼,正在这时我听见背後有人叫他,我回过头
一瞅不要紧,眼珠子差点没跌出来。
我心想我苏锐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地主,专干剥削农民强抢民女的勾当,要不怎麽我这辈子总是恶灵缠身呢?
怎麽我走到哪儿这妖孽的就跟到哪儿啊?瞅那女人穿一身白还敢在夜色里晃荡咱就忍了,那欠扁的路灯还敢特配
合地打个绿光出来,奶奶,您当您在演贞子回归呢?
顾鹏飞听见了她的声音只好又倒回来,我则是特警戒得看著她,上次那事她肯定还记著仇呢。她慢慢飘过来
压根没正眼看我,撞了我一下,白我一眼说好狗不挡路。接著就径直走到顾鹏飞跟前,说你今天下午怎麽没来上
课啊?
我当时心里特不爽,可估计是体力都耗光了脾气发不上来,只是在旁边战著就够累了,实在没力气去吵架,
於是就没吭声儿。顾鹏飞也不说话,她突然一扭头走到我面前,抄著手说,苏锐,你都被开除了怎麽还阴魂不散
啊,你要害他到什麽时候?你良心被狗咬了?我够给你脸了,你要再这样信不信我让你进不了学校的门儿?真是
的,我还很少遇见你这麽犯贱的男人,你爹妈管不管你的啊?趁早收拾东西滚回去我就感恩戴德了......
顾鹏飞忍不住打断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她立刻一脸委屈,说我不是在帮你说话吗?你马上要考研了还跟
著他一起逃课,他这不是存心拖你下水吗?顾鹏飞一听皱了下眉,走过来拉她,说我翘课不关他的事儿,你别乱
说话......
我突然笑了笑,说怎麽是乱说话呢,这位小姐说得挺有道理的。他俩同时愣了下,我把笑容保持得特标准,
我认为这种时候你要是真和她火了那她就得逞了,你就输了,对付妖孽不能用泼妇骂街那一套,得用脑子,於是
我眯著眼睛慢慢说,不过要说贱嘛你比我强多了,明知道顾鹏飞讨厌你还整天屁颠屁颠地跟著,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呢他就是喜欢跟我翘课,他宁愿跟我翘课也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他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你恨我也没用。我说完特无所谓地看著他刷白的脸,顾鹏飞站在我旁边,很难过地看著我,他说苏锐,你也别说
了。
可我当时并不甘心就这样停止反击,反而上前一步,特英勇地对上那妖孽的眼睛,冷笑著说,怪不得那几个
哥们儿不想上你,怕脏了自己的身子啊。
话音刚落,我立马被重重地扇了一耳光,她给气得眼睛都暴出来了,发疯般地扯住我的衣服,扬起手又是一
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给打了俩巴掌,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疼,可我压根儿没还手,我边笑边说,就算给我说
中了你也别那麽激动啊,她拉扯著还要打,顾鹏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够了,你冷静点!苏锐,你也给我住口
!
我怔了一下,笑容给僵在了脸上。
他把歇斯底里的曹莹莹拉开,那女人突然转身扑在他怀里号啕大哭,他的手很轻地放在她头上,眼睛里满是
怜悯,然後他抬头,皱著眉头看著我说,就算她说的话是过分了点,可她是个女孩子啊,你怎麽能这样?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作不出任何反应,虽然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可是刚才他确实生气了,我不相信,他
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这个曾经伤害我的女人,对我发脾气?
我就像突然被人从头顶淋了一桶冰水,心都凉透了。
我看著他轻言细语地安慰著怀里的曹莹莹,脑袋里翁翁做响,就像突然锈掉了无法运转,只听见自己的呼吸
声一声一声,一声比一声沈重。
那女人死死抱著他一直不放,然後他十分无奈的看著我,说苏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先送她回去。说
完不等我回答就扶著她走了,走出几步,他转头看著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我,说雨大了,你站进去等我吧,我马
上就回来,你不要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看著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抬起手触到自己的脸,那里已经轻微地肿起来了,麻木的失去了感觉,冲那妖孽
下手的力道明天肯定得淤血,可他呢,连一句疼不疼都没有问。
雨渐渐吓出了声响,我感觉水滴滑过我的脸时特别地烫,身上又没力气,真恨不得就这麽倒在地上,死了最
好,让他这个没良心的去自责一辈子,可最後我还是没忍心给生我养我的母校以及殡仪馆的叔叔阿姨们添麻烦,
於是自讨没趣儿地站了一阵,最後还是搭拉著脑袋,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家的,反正我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连内衣都给湿透了,冷得我骨头都是酥的,然後
我看见陈旭阳正站在楼梯口守著,他远远的瞄见我就把手里的烟头灭了,打把伞走了过来,见著我一身狼狈样就
骂,说丫活腻了是不是?大冬天的跑外面淋雨玩儿!电话也不接!跟哪儿野去了呢?一天都没见著人影儿!
我抬头十分仇恨地盯著他,估计是我眼睛把水蓄得忒足,亮晶晶的特讨人同情,他火气立马就给灭了,说得
,先上去把衣服换了再说。
我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把身体暖和起来,虽然肚子里空空的可今儿个我气都给气饱了,也没力气煮饭吃,於
是换上睡衣准备休息,我走进卧室看到陈旭阳坐在我床边翻书,於是眼睛自动过滤他的存在,行动迟缓地走到床
边爬上去钻进被窝里,身体侧著背对他,将被子拉到头上蒙著。
我确实累了,仿佛一床被子都把我压得无法动弹似的,可我心里乱糟糟的怎麽也静不下来,然後我听见他的
声音隔著被子缓慢的传过来,说,昨晚我叫小纯给你拿的药你怎麽不要啊,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吗?我把脑袋缩了
缩,没说话,然後他的手伸过来想要触摸我的头发,我没动,说别碰我,他的手就真的没有落下来。
接著他很轻地问,你被谁打了?我的心脏抖动了一下,可还是没吭声儿,他直起腰,说,你今天去找顾鹏飞
了吧?说完停了一下,见我没反应,他笑了笑继续说,我用脚指头思考都知道你个家夥整天在想什麽,真是搞不
懂,那小子就那麽好?
我立马一把抓住被子把头整个蒙了进去,还使劲儿裹了一下,他见我铁了心不理他,只好从床边站了起来,帮
我把台灯关了,屋里立刻漆黑一片。
然後我听见他的声音,他对我说,如果是我的话,至少绝对不会让你被别人打。
随著关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24
第二天起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镜子,俩边脸颊果然演变得白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眼睛也跟个金鱼一样浮肿,
那形象瞅着特凄惨,可怜我苏锐从小就是出了名的爱漂亮,我妈说我从幼稚园到小学比女孩子还讲究,屋子里至
少得往不同角度放三面镜子,走哪儿都照,衣服穿一天就得换,不换不出门儿,后来大了估计是意识到咱一人儿
的行为有损全中国健康青年的男子汉气概,这才有所收敛,不过根性还是存在的,每天必洗澡的习惯沿袭至今,
哪天不洗哪天失眠,早上喷香水那是必修课,就是没香水也得洒花露水,要不怎么咱班的女生老爱和我亲近,都
说我身上完全没雄性动物那些个汗臭味,只有令人耳明目亮精神爽的清香。
我说这么些个废话意思就是,要搁平时我这副德行是绝对违反本人的美学原则的,我肯定得把自己锁在家里免得
出去影响市容,更无颜见江东父老,可今儿个我是特恬不知耻,照样跟着陈旭阳上班去了,那一副衰样,整得他
都忍不住对我说了好几次,要不今儿个你休息?
到了公司他见我心不在焉晕里糊稀的,怕我把工作搞砸了,索性把东西交给别人做,还叫我呆在办公室别出去,
说人家瞅你这鬼样子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于是我遵照他的吩咐一上午躲着不见人,翻报纸消磨时间。午饭时
间到了他给我打了个包回来,都是挺清淡的菜,我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肚子早就空了,于是连忙摆好架势正要开
动,手机就响了,胆敢打扰本大爷吃饭的家伙本来就该斩立决,何况那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此刻看着特刺眼,于是
我没接,按了个忽略继续吃饭,没想到这电话立马就响不停了,最后坐在旁边玩电脑的陈旭阳给吵得忍不住说,
怎么不接电话啊你聋了不成?我把筷子啪地一放白了他一眼,抓起电话就跑出去了。
走到楼道拐角处我把电话接了,顾鹏飞那厮的呼吸声我都听到了,就是不说话,他在那头似乎犹豫了很一阵该怎
么措辞,好用排山倒海的花言巧语把我攻下,我也挺耐心地等着他,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苏锐......你没事儿吧
?我特平静地回答他,托你的福,没死。他沉默了半天,说,昨晚怎么走了啊?我心想好你个顾鹏飞明明是你干
的缺德事儿现在跟这儿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啊?他听我没反应,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能出来见一面吗,我有话跟你
说,我耐着性子,笑着问,有啥好说的啊?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他慢慢说,我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听立马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我说去你丫的误会!你怎么不早点死啊?!我真他妈瞎了眼!
跟你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好上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他紧接着打来一个,我接起来就骂一句,去死!然后又
挂了,如此循环往复,导致我在楼道里的回头率再创新高。
最后我把机关了彻底绝了噪音的源泉,回到办公室继续投身于填饱肚子的奋斗中去,直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
我打开手机一瞅,有他的几条短信。
他说苏锐,我已经不想再瞒你了,你也不要躲我了,我俩好好地谈一次行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把事情都说清
楚的......明天下午我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等你,你下班后就过来好吗,我会一直等你的,你会来吧?我相信你
一定会来的......
我把信息删了,靠在椅子背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下班,我正在收拾东西,陈旭阳突然通知我待会要开个会,说反正你回去没事儿干,再说这是算加班费的
,又没亏着你,看我有些为难的样子,他还挺体贴地问了一句,你有其他事吗?我忙摇摇头,说没。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找个理由去回避顾鹏飞,我知道怀着希望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我本来是要
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有事去不了,可我一想到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雨中让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情景,我就彻底
打消了可怜他的念头。
开完会已经将近八点了,陈旭阳说要接他儿子去别的地方住,他邀我一起吃饭,顺便送我回家,我没拒绝,并不
是我真的想去,只是觉得这两天全身都没力气,也没精神,所以他说什么我就都答应着,没精力磨嘴皮子了。
他带我去公司附近的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我只顾往嘴里塞,完全没留意到吃的是什么还有味道如何,我觉着心
里特慌,看见外面天都黑尽了,我眼前不自主地就浮现顾鹏飞还坐在店里等我的样子,他等得那么痛苦而我却在
陪另外一个男人吃饭,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然后我的心情就很难过,觉得嘴里吃进去的都是沙子
。可是陈旭阳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见我第一次吃得这么香还挺高兴的,说你慢点啊别咽着,没人儿跟你抢。
我几乎是用整个咽下去算是的速度解决了所有的菜,然后我擦擦嘴巴,等着他赶快结帐好走,可是他似乎没打算
速战速决,还问我要不要再喝点酒,我拼命摇头,他又说,要不上点甜点?你不喜欢吃冰淇淋吗?我皱皱眉头,
说不要,赶快走啦。他笑笑,说慌什么,坐坐啊,难得我今儿个心情好。然后就不顾我的反对让服务员上了一瓶
红酒,给我倒得满满的,我压根儿就没有喝酒的心情,搭拉着脑袋闷着不开腔,他在对面儿胡言乱语了什么我也
没注意,我一直在想事情,想那姓顾的所作所为,想我为什么那么倒霉,几个小时前才放下自尊把自己给他,他
居然回过头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禽兽不如,坏透了,放他鸽子只能算是便宜他了,没什么过分的......
我想得入神连眼珠子都没转,然后我突然听见陈旭阳说了一句话,把我硬给敲回神儿了,他说,小锐,你能考虑
认真地跟我交往看看吗?
我头嗡地一声就大了,眼睛虽然还盯着桌布没什么反应,可肠胃差点没给他吓得翻个个儿,虽然这家伙曾经多次
妄图猥亵我,可我认为这都是他本性所至,他就是爱玩儿,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恶心归恶心,说实话我也没怎